《港鬼港怪又一日》钓鱼翁人

25、第二十三夜 沙田白屋（上）

　　第二十三夜　沙田白屋（上）

　　那天下午我们回去，迎来了刚从坑口上来等开门的锁匠文梓轩。

　　我们没有说到前几天发生的事，累着也就说我们昨天去了唱K没有回来，然后说了好一会，表哥又给文梓轩做了个饭，一边吃就一边继续聊天，说起表哥以前一些小事，又扯到去神棍那方面的事业上。

　　「我记得坚尼地城有座白屋的，你小时候有被请到那边驱鬼吗？」

　　「坚尼地城白屋，听说是以前殖民时期英国人关禁□□的地方，日治时期也有用作囚禁之用。这是一个没在地图上标示地点的地方，如同金库一样。」

　　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白屋已经被人改成，好像是某国际学校的游乐埸。

　　「以前有个人找你表哥的时候，你表哥也就十来岁的智障，但对方好像还比你表哥更智障。」

　　「但那个不是坚尼地城，别教坏细路。」表哥回道。「是沙田，那个地方在沙田。」

　　沙田在甚么地方说多了也无谓，反正有人这样形容：香港真正的中心是在沙田，无论去屯门还是去中区，都是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大雾

　　「我当然不清楚，我又不住沙田。」车干说。

　　不过沙田真的有很多人住，如果是立法会的选举而言，新界东的选情，基本上是得沙田得天下。

　　「真正白屋在坚尼地城是对的，里面还有个地方很怪异也是对的，但沙田那个白屋，也不是不有趣。」表哥说。「沙田那个，如果你想听个道听途说的故事，也不是不可。」

　　「我都说，你就知道。」

　　有一年因为山泥倾泻，这座本来已经荒废已久的白色大宅被一下子冲去后园，还地下有一部分的后墙还被冲刷开来，日渐失修的大厅和佣人房就变得更加破败不堪。

　　这一场事件死了一个人，因为其他地方同样发生了类似的事，并没有很大肆地报导。

　　死了一个人，不就死了一个人马？几年前马尼拉的那件事，差不多所有香港人都死了，现在记起来的不也是屈指可数。

　　不过说的故事，并不是近期这山泥倾泻事件中发生的，而是在更早之前发生的，而这件事的发生的时间已经无从稽考，有些人说是战前的殖民时期，有些人说是在战后不久的十年间，也有些人说是六十年代初，多数人认为是战前的殖民时期，但无论历史背景是怎么样，那个故事的本质也是不会变的。

　　如同《寂寞的画廊》一样，那时候有一个高贵的商人来到香港，像一朵云彩，与他一家人从远方的内陆来到这个近海的城市。那个商人兴许更怀勉家乡的风情，舍弃了城市的繁华便捷，特意来到一个小地方，当年沙田还是未完全发展起来，农地仍然可见，在火车路上的屋子开始隐约见其发展痕迹，但是再远一点的就如同农村一样，牛只遍地，稻谷可见，山翠水青，正是一块山峦中的河谷宝地。

　　那个商人一下子就定了在这个地方建造他的房子，这白色富有民国味道的建筑就耸立在翠色山峦之间，遥望着山下的一片平地。

　　商人的姓氏都现在还是不明，帮他建筑的是一个在沙田土生土长的人，那个时候沙田还有些人叫沥源，原本说的是城门河的河水，而后来英国佬以「沙田围」这个名而误以为是整个地方的统称，所以之后才叫沙田。

　　说这些的原因是带出当年不同地方的名字有所不同，当年的新界是一个个围村，所谓围村，就是一堆同宗人围在一起的村子，不太欢迎外人进来的地方，所以那外来的人，围村的乡亲就给他们山上的地，不过没有关系，有钱就能开山劈石，而且在况岛也是富有而有权力的人住在山上面，所以对于他们的身价也不会有影响。

　　好，回到这座大宅之中，为了这座大宅不被现在的人找到，所以不会透露任何有关这宅子地址上的其他数据。

　　大宅有两层高，每一边都有双开的长方形窗户，由正方形的窗户组合而成，而在正门之旁两边都呈入嵌式的大宅设计，里面的地砖也是主白色的花样，阳光一照，里面就会泛起一层如薄雾般的光茫，在室内看上去更是柔和，如同天然的纱镜一样，如此时在这六角房间中放置一台三角钢琴，那就更加完美了。

　　的确，当时在那个向阳的地方放置了一台三角钢琴。

　　这台琴是给商人的女儿的，商人他并不是一个会乐之人，因为他父亲才是发家人，他自己也没有太多机会接触这些儒雅之事，他会品评这些东西，但却不会弹奏，他这种心态就给了自己的儿女。大女儿是一个非常优雅的女孩子，她被教育得很注重修养的人，就算平日在家中也不会乱穿衣服，最多就把烫好的头发放了下来，举手投足都看出她家庭的教养半点不比殖民国家的贵族差。

　　小女儿是则是一个比较野性的女孩子，她并不是说没有教养，只是她十分喜欢运动，当时她来到香港，第一时间就是去了港岛那儿参加了跑马和木球，英国人钟爱的运动木球，小女儿打得太好，所以在上流社会上她的名声也是十分好。

　　商人还有一个儿子，在两个美丽而高贵的女儿之中是最没有出色的，他唯一好的就是很喜欢读书，闲时就喜欢弹琴，却又没有大姐弹得千分一好，商人来到这个地方也应该是因为儿子被香港大学医学院收了，而且在香港也刚好有些英国人的生意，所以才迁到这个地方来。

　　商人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姨娘，然而这个妻子是续弦，续弦的妻子自然对于三个儿女都不太热情，想要磨着商人多生孩子，可那几年也不见他们生过一颗蛋，反而商人忙着去做生意，妻子也去了港岛那边找了俱乐部去玩。

　　他们一家人就五个主人，仆人有约二十多个，还有两个管事一个总管，这样就住在沙田的这个地方上。

　　听上来还是很不错，而且也很正常的一家人。

　　但其实并不是。

　　现在的人指不出来，但当时的人一定能指出来，最明显的一项就是他们竟然舍弃了比较繁华的沿海，而来到那个还没发展起来的村落，甚至他们出入都还未有完好的公路，佣人甚至还要用牛车上下山。

　　也许是家乡情结，这暂且不说。

　　先说一下这个家庭罢了。

　　这个家庭在于当时的「大宅门」来说，这一家人的人数不多，所以几个人住在这大宅之中也不算拥挤，相比起现在的香港人平均每人不到一百呎（十平米）来说这个简直就已经是天堂了。

　　主卧自然是商人和妻子所居住的地方，儿子被分到主卧的旁边，而两个女儿就分别在西面那边两个房间，二楼基本就住了这些人，下层的是一个大客厅和饭厅，旁边的是几家比较小的客房，在后面有个简陋的房子，是给佣人所居住的地方。

　　一家人生活在山顶，佣人会下山向村民购买一些新鲜的水果，他们人多，水果也是天天一箱地买，蔬菜也是新鲜的。他们的肉类也消费不少，有时村民也没有足够的肉类外销的日子，那些佣人就会出去北面的城镇那儿买肉类。

　　他们一天消费不少食物，山下的人都觉得这户商人很好，因为他们五个人一定不能消费那么多东西，所以买那么多，应该是下人的伙食很不错。

　　甚至有些人打了主意想探口风，看看能不能进这户人家打工，得来的回复是因为商人来自上海，一般沟通都是用上海话，而当时的新界人一般不是说客家话就是广东话，已经令到一部份的人不能进去，而懂得上海话的人，也得到另一个回复，他们的主人（商人）不习惯用生人，这些佣人基本上都是卖身为奴，而且他们五个人，而仆人却有二十多个差不多三十人，怎样看人数都是足够的。

　　所以这一户人家还是自个儿生活在山上的。

　　「莫不成是鬼？」

　　「不是，他们都是人，这个是得到村民认证的，不会有错。」

　　但是，所有人死了之后都会变成中阴身，不愿去来世、留在人界的中阴身都会变成鬼。

　　所以这个家庭本来就发生了一些不幸的事，而以致到后来一切仍未能找出方法去改变，直到现在这座荒废的大宅还是在山上留着，保留着它初建之时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被他请去驱鬼，可是我也无能为力……」表哥摇了摇头。「有法师也不行的鬼，我又应该如何驱走？何况他不愿，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甚么鬼那么凶猛？廖大师也驱不走？」文梓轩听这些东西就像听笑话一样，完全没有影响到食欲。

　　虽然我也没有，但我不可能这样淡定地听故事。

　　然后表哥吃了一口菜，像文梓轩一下十分淡定地吃了一口，又继续他的故事。

　　「不恐怖的，你继续吃吧。」

　　呵，你又知道我想甚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