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夜 自杀与被自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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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夜 自杀与被自杀中
「怎样奇怪？」
我和表哥下车，表哥顶着一身海风味走到士多里，他就说：「西贡那边好多沧海遗珠。」
表哥脱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一身肌肉在我面前晃了两下，那些海水还在上面没蒸发干，还显出些光滑色彩。
「宝物都会有人想要。」表哥又说。
「所以他其实想要宝物？」
「他想要宝物，但他身上又没有潜水工具。」
「所以他是想死还是不想死的？」我问，又想起之前有些东西试过前来士多到访。「他不是人？」
最近和表哥接触到的非人生（死？）物好像多了一点，他也没那么怕了。
「不，他活人来的。」表哥说，然后转身走过去。「所以这才是奇怪呀，那他去桥咀岛自杀干甚么呢？就因为那边风水好？」
表哥已经没有再理我，自己走了去洗澡去了。
或者他并不是想自杀呀，他醒来说甚么就应该信了吗？
然而在水里看他的时候，也的确没有挣扎的痕迹，这的确是寻死的模样。
我看了手机上那人的电话，唉算了，我又不时侦探，更不是社工，所以还是学表哥那样，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吧。
没想到过了几天之后，这个男人居然拿着那些钱和一小果篮，亲自上门为他们道谢，同行的还有这个男人的女朋友，女朋友脸色红润，眼睛闪亮，长得十分清秀，看上来完全不是会令人感觉不好的女孩子，反而有几分帮夫的感觉。
看着那个苍白男，现在的样子看上来也是可以的，没有了苍白的脸色，虽然长我有点高瘦，也算是一个美男子的模样，他和女朋友来到这里的时候表哥还在玩计算机，一看到这两个人，立即把楼上的我叫下来。
我还以为来了个甚么大客人要我斟茶递水，原来这次我才是主角，表哥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表哥又是这样不管的样子，看他也不准备给我点茶了，于是我就随手拿了点……乌龙茶，直接递给了他们。
好歹也是茶，对吧。
「不用了，不用了。」女人连忙摇了摇头，拒绝了我手上的茶。
「嗯......其实今天来真的很感谢你们救回阿忠。」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笑起来的眼睛也似是会说话，比起这个苍白男要好多了。
原来那个苍白男叫阿忠。我见到表哥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他们两个，又回去继续玩计算机。
「没事没事，救人一命而已。」对于女孩子的笑容我一般都是毫无防备，尤其是这种良家女孩，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女孩子，我就更加，喜欢了！
「我们家不怎么有钱，就只能买了这些礼物给你们，请你们笑纳。」那个女孩子递上了果篮，我看了一眼那个份量和质素，是大型超级市场无疑，又看了他们的衣着，的确是非常普通的，虽然很干净但并不新，果然不像是那么多有闲钱的人。
我不是看礼物交友的人，欣然接受了这些东西，那个苍白男终于开口：「上次意外，那些钱我带够了，这里是两百元，多了的当是薄礼，真是很感谢你们的帮忙。」
「没事没事。」
表哥又看了一眼那个苍白男，他张开了口：「你去潜水，是想找甚么？」
那个女孩子眼里有点疑惑，看了一下苍白男，似乎这个男人隐瞒了「突然看不开」，而且他居然还是个影帝，说：「没有甚么，那时候游泳时刚好到水下有些东西，潜下去的时候就发现有暗涌想扯了我下去那里，如果不是你们，我也许应该死了。」
表哥现在没有再掀开他人阴暗处的趣味：「那是甚么东西来的？」
「那是一个泛着黑铁色的东西，看上去像大炮。」
表哥没有再问，你又转过去继续玩计算机。
我也不知道还应该说甚么，本来有了他的手机，最多给他银行户口让他存些钱去就行了，不过他们现在又上门又送礼，老实真让我感到不好意思。
「其实……你们可以先……」
我还想请他们到隔壁茶餐厅吃点东西，表哥又开了口道：「下星期天有空吗？我想看看那个东西，潜水用具我出钱，阿忠是吧，你照来就好。」
「我下个星期天约了家人吃饭。」苍白男说。「如果你不介意的，星期一，你可以吗？到时我带你去。」
「你又去？」那女孩子的担忧还算是真的，她瞪我表哥也是真的。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苍白男除了演技太好，对女孩子也是真正上心的。「潜水和游泳是两回事，起码不会有缺氧过个问题。
这个女生才安心起来，不过也足以看出她的智商不太足够，潜水的话基本上一个小时，再多氧气就不够用了。
「饿了吗？我带你们去吃东西。」表哥打断了两个人刚开始的打情骂俏，打了一个哈欠，关上计算机就站起来。
明显在空气过招之间已经与苍白男达成了共识。
那天请了对方吃饭，花费不多，那二百元多了出来的钱也恰好花光，我表哥还多贴了五十块去吃东西。
真是不划算，然而这点钱对表哥来说也算不上是甚么东西。
表哥那天晚上又开了计算机来，翘起腿，人字拖还在脚上晃着晃着，士多一直都很黑，到了晚上表哥那几行光管都没亮，就有计算机还亮着光，表哥一早就叫我坐在计算机前面，刚才在茶餐厅外卖了一份炸脾薯条，我的鸡脾早就吃完，薯条也快要去多买一包，可是表哥仍然一直看着计算机，没有理会我的打算。
直到我也想回房玩计算机的时候，表哥突然问起我那个Y小姐的事。
那个被传说□□之帝的倏选中的那个女孩子，还想叫表哥帮帮忙的那个女孩子。
「这件事如果跟那个传说有关，你说会不会很奇怪？」
「不奇怪。」虽然我的八卦之魂已经被燃烧了，但出口的答案，我本人都觉得很奇怪。
「不奇怪，的确是不奇怪。」表哥点了点头。「都是在海里的，当然都是倏的地方了。」
表哥将他的屏幕反方向向我这边推来，这是香港某海底古物的机构，上面那一张地图，虽然图上看上去很复杂很多旗帜，但看了一下下面，数据都太过少，基本上那些遗址都没有人去过。
表哥说，他还放大了地图。「你看，我们今次看到的东西在这个地方，他沉下去的地方，没有任何数据。」
「海里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二百多个。」我说，而且有些东西可以被暗涌冲走的。
「问题就在这里了。」表哥说。「他刚才说是有宝物，而那两个宝物竟然是尊大炮，桥咀岛没有炮台，所以并不是岛上被打至掉下去的，而这个地方水浅，又是连岛沙州，任它是甚么船都不能经过这路线进入西贡，所以这大炮也不是船上掉下去，那么有谁会把这大炮扔到海里？没有，所以他一定在撒谎。」
我看着表哥倚向前方，然后说：「当然，古上有很多数据都在当时被『保持箴默』，而且也被销毁，所以很多东西都没有被找出来，但我真的不知道有谁会特意抬一尊大炮去桥咀。」
「然后是最大的问题了。」表哥他倚到座椅身后，继续说：「他明明说是想自杀的，又突然不是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事情的逻辑是这样的，首先那个苍白男说他想不开所以来自杀，就衍生出数个问题：（一）他为何要来到桥咀岛自杀，（二）海底那个是大炮的可能性极低，为何苍白男要撒谎，（三）客观因素看上来并不是自杀，如果不是自杀，那么桥咀岛到底有甚么让他下海。
第一个问题是很没有逻辑，因为要自杀不可能去这游客也算是常去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真会被人找到，要死也在大浪西湾，不对，要死也应该死去横澜岛。
所以去桥咀岛自杀，真的很没逻辑，完全没有逻辑，所以去到第二个问题，如果他在掩饰甚么，这又是为了甚么原因？而这些东西有价值的话，又引申到第三个问题，那是甚么值得他这样下去找，而且还奉上他的生命呢？
但是还有很多问题还未解决，这样却也不会是表哥约那个男人出来的原因。
所以还有，（四）表哥邀请他的时候，为何他直接答应而且没有掩饰。
根本没有那么简单的。
而且表哥不是我这么八卦的人呀！
可是表哥不愿意解释，我也就一头雾水，迷糊不已。
一切就只能待到星期一那天才能解开。
所以到了星期一那天，表哥已经订了船，搞好了潜水的东西。他没有潜水牌，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这些东西，我就没有搞到了，到了那儿时，表哥非要我坐在船上，禁止下水，还在对小孩子一样叫我手手脚脚都不能伸出去。
我还是三岁小孩吗（白眼emoji）。
所以他们在水下面发生甚么事我都不知道，这时段我又不知道应该做甚么，于是我就唯有逗那个船夫说话。
船夫是在西贡长大的水上人，平日是在海鲜餐厅做厨房的，有空就出来兼职一下，对于这一带的水域都很熟悉。
船夫小时候会在西贡沿海浮潜一下，桥咀那时不过是一个小地方，而且游客多半是去半月湾，加上当时水还没被污染得厉害，很多时候还可以看到那些水底生物在船边游过。
其实我没怎么想象过香港水域也有曾经见过水底的一天，而且还要在上一代的人眼中见过。
这几十年的变化太大了。
我问起船夫这个海上的事，水上人明显是在船上有些特别的禁忌，所以船夫并没有多说其他更加有趣的事，反正说起以前这一带的水域有甚么东西。
他们跟我说不了不少他们小时候在西贡的事，当中有个还是有点关系的。
「这一带的水域不太深，出面却是很深的水域。香港以前都是因为水深而被看中的，所以这里也有很多船只经过。很久以前这个地方的水域清得见底，在桥咀另一边的地方还可以隐约看到那些沉船。小时候问人借来了泳镜就会潜下去，还可以看到那些残骸。」
船夫抽了一口烟道：「这边的沉船都很多的，在火头坟州……就是再出一点的那个岛，那儿不是就找到两台大炮吗？都是宋代的那些遗物。其实不单单是那个地方的，我以前小时候也经常在海里找到些瓦片，我们都快成为半个考古学者了。」
「你们不会捞上来吗？」我就想一下，这样也算是有点钱。
「你傻呀？」船夫笑着说。「先别说我们一直很信奉天后，动海如动土，动土也要拜土地，会有灾难的。」
「而且那些东西都不值钱，捞了上来也没有甚么用。」船夫说的是真话，先别说留在海底很多都已经是明清时期的一些赝品，就算是真品，也早在海洋中变得碎烂了。
不过不排除有些人是为了在海里找些值钱的东西。除了铜钱之外，有一些船藏有白银和黄金，这些都是那些人的目标，为了钱甚么都能做，他们相比起海盗，鸡鸣狗盗之事算不上可恶，一般人只是觉得他们动了海上的东西，就会有相应的代价而已。
但这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故事和逝去的生命就像那两尊大炮一样沉在海底之中。
「话说，如果你有多一套浮潜用具的话，下水玩玩也是不错的，这里一带的珊瑚都很美，真的。」船夫极度推荐本地珊瑚，而我的确也很想下水，不过表哥叫我留在这里，要不是发生了甚么事还是别下水了。
「这里有甚么特别的？」
「哦，这里有很多东西可以看到的，像海蛞蝓那些，当然像角一样的珊瑚也很多。」显然船夫没有学过潜水，太复杂的品种还是不会说。
「这里有沉船那些东西看吗？」我尽量装得很感兴趣，而且连接住刚才在聊的话题。「你不是说以前可能会看到一些沉船的吗？就…就像在菲律宾那边的地方，好像也一样。」
「哦，你说沉船呀。」船夫想了一下。「这边没有呀，连个碟都没有。不过如何你的朋友有兴趣，我知道这边后面也有些沉船位置，可以带你们去那边看一下。」
「这里没有沉船看的？」
得到本土人的确定，更加确定苍白男在撒谎了。
那苍白男在这里找甚么？啊，不对，他本来说自己是「自杀」的，虽然怎样看都不像。
难道这里，真的有甚么值得连命都不要的宝物吗？
……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夜 自杀与被自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