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书生]他是恶鬼，也是佛陀》不盈倾筐

2、主上

　　在众人的拥戴与期盼中，李允朝着真正的王的方向成长的越来越快。
　　“主上最近很忙，今晚大概是不会过来了，”我朝着身旁的侍女说到，“将灯熄了罢。”
　　我挥了挥手，令要帮我梳洗的侍女退下后，卸下了第一根簪子。
　　鬼的地宫里不会有人，更别说侍女。若是有，也只是即将要成为死人的人，当然，我跟我那贪婪的父亲除外。因此我极年幼的时候，便养成了凡事亲力亲为的习惯。成为中殿后，为了不令人起疑，也不像以前那样计较，然而到底是不喜旁人过于近我的身。
　　“看来都是孤的错，让孤的中殿空等。”戏谑的声音传来。我的手指微微一滞。
　　李允伸手附上我的手指，顺便卸下了第二根簪子。
　　“主上。”我正要起身行礼，却被他按住，“你我夫妻，私下还需要这么多的虚礼吗？”说着他挥退了所有侍女。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臣妾帮你更衣，主上。”
　　李允笑了，满意我的妥协与识时务。
　　他按住我的手：“在那之前，孤想问中殿一个问题，可以吗？”
　　在这个国家，有谁能拒绝他的要求？我挑眉：“妻子对丈夫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更别提那个人是主上你。”
　　“那么丈夫想问妻子 ，那天你回头，在看什么呢？”
　　李允轻扬唇角，仿若世间最寻常不过的一位温柔体贴的丈夫。
　　他的笑容在灯火重重中显得有些不真切。
　　那位拾得我手帕的风流少年，到底是长大了。
　　“只是习惯罢了。”我微垂首，回答他。
　　“如此便好，孤以为中殿是不舍呢。”不愧是王，连试探都包裹上了一层温柔。
　　然而这句话指向不明，他指的是地宫，还是……地宫的主人？
　　地宫的主人？！
　　我恍然大悟。这是他自那天地宫回来后没有进过我的宫殿的原因吗？
　　因为成长为了真正的王，所以也想像历代的王那样掌控所有的人吗？
　　做为这个国家的子民，他是我的君王。
　　做为这个宫殿的主人，他是我的丈夫。
　　我忽的抬头望他，他打量我的视线便猝不及防的与我的撞在了一起。
　　“主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因果既定这一说。”
　　“因果既定？”
　　“便是说，现下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正如主上成为这个国家的君主、臣妾成为主上的妻子也是命中注定的。”
　　李允挑眉，不为所动：“所以中殿的意思是，你生来便是要当中殿娘娘的吗？”
　　我轻摇头，“臣妾的意思是，成为您的妻子是承蒙上天眷顾，主上恩泽，然而成为您的妻子后，臣妾便不只是臣妾，臣妾不单单为自己而活。”说的这，我顿了顿，坚定了目光望向他，“臣妾也在为主上而活，不是以中殿的身份，而是以您的妻子的身份。”
　　若说之前李允对我还有疑心，此刻便是完全的柔和了起来，但他仍三缄其口：“所以？”
　　“所以此生，臣妾生就的这副眉，只为您一人忧愁轻皱，这双眼，只为您一人潸然泪下，这个躯体，只为您一个呼吸存在。”
　　回答我的是沉默。
　　难道我的话语还不够打动人心？
　　我抬眼望他，正好跌落在他泛起温柔笑意的眼里。
　　“为我而活的中殿娘娘，还不替你的主上更衣？”
　　李允赐予我君主的微笑，我回应他一个更为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