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草，白月光》雾君三岁半

8、在一起吧

　　Chapter 8

　　晚会结束的第二天一早，喻尽约我晨跑，就在学校附近放学经常路过的那个沿湖公园。
　　我不清楚他在打什么主意，可我还是悬着一颗心从床上爬起来飞奔过去。
　　也许是因为太激动或是另一种莫名的情绪，我忘了要坐车，就直接跨上书包穿上运动鞋去了。
　　男生打扮或许会让喻尽不适应吧，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让他面对最真实的我。
　　最真实，最不堪，最丑陋的我。

　　\"早上好。\"喻尽的笑容十分谦和，可我无法确认这是不是皮笑肉不笑。
　　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出现了隔阂，当初他说任何话我都奉之为真理，而现在他的任何表情在我看来都亦真亦假，甚至虚伪的可怕。
　　\"你好呀。\"我强颜欢笑，自知很难看，就别过头去，看湖。
　　\"我很不好呢。\"喻尽指了指自己眼眶上熊猫一般的黑眼圈，显得很憔悴。
　　如果这有一半是因为我，那么我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可他终久不是陈子青，无法做到待人完全真诚。
　　可是到后来我才发现，他这时的黑眼圈，是他此生所表现出来的最真实的一面。
　　\"昨晚没休息好吗？我去给你买果汁。\"我强行引起话题缓解尴尬。
　　\"不用，我们去晨跑吧。\"喻尽扬起手里的早饭袋，塑料袋里有两包豆浆，两个烧饼和两个鸡蛋。
　　都是双份的，真好。
　　可是人人都能有这般待遇吧。
　　\"这里的风景很漂亮，以后都一起晨跑吧？\"喻尽眨眨眼睛，云淡风轻地向我发出邀请。
　　这算是，答应了吗？
　　\"那你，\"我飞快地组织语言，\"那你答应吗\"这句话最终还是被我憋回了肚子里。
　　实在是，没有勇气啊。
　　鬼使神差地没忍住告了白，却没有收场的勇气。
　　曲皎，你好歹也是个纯爷们，这么怂不像你啊。
　　\"没什么。\"我一咬牙，继续慢跑。
　　喻尽拍拍我的头，没有说话。
　　\"你头发有些长了，该剪了吧？\"我依然在顽强地岔开话题。
　　\"我想留着，现在已经可以扎起来了。\"说着他把右手上挂着的塑料袋递给我，从左手手腕上取下随意套上的黑色法绳，利索熟练地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子。
　　很惊艳的感觉，不知这一扎是增添了青涩还是成熟。
　　可能他就是我这辈子注定捉摸不透的人吧。
　　\"你觉得，喜欢是什么啊？\"喻尽弹了下他的小辫子，边跑边凑过来问我。
　　\"喜欢，就是喜欢啊。\"我老脸一红，\"我喜欢你啊，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喜欢你。\"
　　靠！咋就这么说出来了！
　　我瞬间想刨个地洞钻进去。
　　喻尽一愣，我隐隐地看到他的脸好像有一点点，红了？
　　算了，一定是跑步跑出来的。
　　陷入长达三分钟的沉默后，我才意识到，我说出了多么越界的话。
　　\"我...算了，明天见！\"说着他逃一般地跑了。

　　再见到已是第二天傍晚。
　　喻尽趴在我们班窗户玻璃上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说：\"快出来。\"
　　\"门外有个帅哥找你哎！\"我们班妹子眼中精光四射。
　　\"别去，我找你有事。\"陈子青出现在我身前，一条体育生专利的紧实胳膊拦住了我的去路。
　　趴在窗玻璃上的喻尽见状便开始轻轻地敲窗子。
　　陈子青看喻尽的眼神充斥着厌恶，也不知道他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要是真不想伤害他，就离他远点。\"陈子青冷冷地抛给喻尽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警告，拉起我大步走向教室后方的清洁房。
　　清洁房是专门放置扫帚簸箕的地方，还有一个洗拖把的小水池，透光性是极好的，所以既温暖又亮堂。清洁房的门是可以锁的，这间相对隔音且私密的地方就成为了同学间的私人谈判场所。
　　\"曲皎，曲皎，\"陈子青絮乱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肩上，\"我好想亲你。\"
　　说着他便俯身吻了上来，酸酸甜甜的味道在交融的唇齿间蔓延。
　　是柠檬糖的味道。
　　\"你不要喜欢喻尽了好不好。\"他近乎哀求地望着我。
　　眼前的这个少年，对我那么好，却又叫我如此难过。
　　\"对不起。\"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的感情，我却无法为他做些什么。我只能用拥抱来回应他。可这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拥抱已经让他足够惊喜了，他更用力地回抱了我，察觉到我被他圈得有些呼吸困难，便松开了些。
　　\"曲皎，曲皎，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柠檬糖的味儿在舌尖打着转，迟迟不愿化开去。也许是因为我并不想让它的味道消失，就刻意留着这味。也许是舌尖上的甜味早已消散了，感官细胞却还固执地回味着。
　　\"就这样吧，挺好的。\"我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陈子青愣了一下，\"也好，\"他打开门上的锁，\"那就这样吧，千万不要问喻尽结果，还有就是，\"他顿了一下，\"在你回头看我的那天之前，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他又深深地吸一口气，\"等你回头。\"
　　\"好。\"
　　我回头看他，他笑盈盈的，眼底有片清澈的水快溢出来了。
　　\"我们在一起吧，陈子青小朋友。\"
　　他开门的手抖了下，正巧门开了，几束光照进来，小房间里更明亮了。

　　\"陈子青你怎么了？\"班上的大嗓门过来一声大吼之后，班里一群八卦的腐女妹子瞬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上来。
　　她们瞧瞧陈子青猪肝色的腮帮子，又瞧瞧我此时一定非常奇怪的表情，绝对猜到了什么，便相视一笑，集体发出\"哟\"和浪潮般的咳嗽声，作鸟兽散。

　　陈子青发疯似的把我背起，下楼，硬是围着操场跑了十几圈没大喘气。
　　此刻的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