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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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周，每天三到四个课时，冉晨在美院做人体模特。他这样条件的模特大约真的很稀有，来画的学生颇多。站着、坐着、躺着，正面、侧面、背面各种姿势，连着一两个小时不能动，即使睡姿都很累。
不工作时，他开始重温课本，或泡在T市的图书馆，为日后的旅途做功课。时间被刻意排得满满的，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又会去无望地等待。
他第一次更新了□□空间：“联系了沈老师。”想了想，又改成“联系了马老师介绍的沈老师。”昨晚又加了一句：“明天晚上要去赶火车。”
他已经联系好一个小海岛上的客栈，准备过去打一个月假期工，也在那里过年了。
今天是在美院的最后一天，也是学生们的期末考试。他穿着三角内裤，身上搭着一些布片，上半身倒在榻上，两条腿半拖在地上，一只手无力地垂下，眼睛半睁。这姿势相当累，结束时腰腿都抽筋了。
他抻直腿，穿好衣服，去杂物间取了行李箱便往外走。大部分画者的眼神很专业也很专注，偶尔也会有例外。前几天有个男孩私下里堵住他，说是出高价让他一个人画，他拒绝了。从那之后，他尽量避免与任何人私下接触的机会。
走廊很宽，他靠着右边低着头匆匆往前走，却鬼使神差地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他赶紧弹开，抬头说：“对不……”，然后便呆立在原处。
舒晋面色温柔地看着他。
时光停滞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如同被点穴般一动也不能动，只傻傻地望着舒晋。想要说的话一句也记不起来。
良久，舒晋再次伸出手，冉晨闭上眼扑到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盈绕鼻间，带着淡淡的奶香，冉晨贪婪地呼吸着。彼此的手臂一遍遍箍得更紧，仿佛要把对方嵌入体内，就连呼吸变得困难了也不想松开。
舒晋清了清嗓子，发现声音仍然很哑，索性不出声，只慢慢放开男孩，一手接过他的行李箱，一手搂着他的肩，带着他往前走。
脚像踩在棉花上，心像浮在云彩里。全世界都蒙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迎面遇到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可爱，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整个人在发光发亮。
只因那个人在身边。
坐进车里，舒晋刚点着火，冉晨就把他的右手牵过去用双手紧紧握着。
“晚饭想吃什么？”舒晋宠爱地看着他。
“什么都行。不吃也行。”他的心被喜悦充满了，轻盈得随时可以飞上天去。晚饭？他神色一僵，忽然想起林园早就跟他约好了，今天考完一块吃饭，然后送他去火车站。
“怎么了？”舒晋伸手摸摸他的脸，“想起什么了？”
“我本来约了人吃饭的，”冉晨在他手上蹭了蹭，自笑道，“看到你，就忘了。”
他用舒晋的手机打电话给林园，说有美院认识的朋友正好顺路送他，让林园不用等他了。林园没说什么，只让他注意安全。
“还要去火车站吗？”舒晋问。
“不去了。”冉晨摇头，能在你身边，哪里都不想去。
舒晋揉揉他的头发，冉晨向他靠过去，舒晋一低头吻住了他。唇炙热而温软，一如梦中。冉晨轻启牙关，柔软的舌便伸进来，轻刷过牙根，很快，却又退了开去。
额头相抵，听到彼此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舒晋低声问：“你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吗？”
冉晨顶一顶他的额头：“嗯，是同性恋。”
“我是说，这条路不好走。如果你喜欢女孩子……”
冉晨使劲摇头。
“你家还能租给我吗？”
舒晋粲然一笑：“从今天开始。”
晚饭依然是吃的涮羊肉，这次两人状态神勇，一共消灭了十盘肉，还是舒晋怕冉晨过饱叫停了。
“这段时间吃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这是舒晋最担心的事。
“有。”冉晨点点头，不管多没胃口，他还是按时一日三餐，“就是不好吃。”
“不是我做的，嘴里淡出个鸟来了吧！”大厨的虚荣心是必须要满足的。
对冉晨去过他家两次的事，他完全不知情，秦筱和吴其昕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傻瓜，干嘛不打我手机？”他又心疼又生气。
“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说，我想见你啊！”在电话里说一句“谢谢”，万一没有然后了呢？冉晨有点委屈，“那人穿着你的睡衣，我以为是……”
“如果是呢？”舒晋夹一筷子肥牛放到他碗里，“就不再见我了？”
这个假设让冉晨难过了一会，他低着头说：“我想过去抢你的。”
“放心，”舒晋的嘴角翘起：“那只是同事喝多了，临时在我那过一夜。”
“嗯，”冉晨不再纠结，“对了，你今天怎么会正好去美院？还好，撞上了。”
“笨蛋，当然是专门去让你撞的。”舒晋叹口气，“我昨晚才上□□看到你的信息。你说你想我，又更新了空间，不是在叫我赶紧来找你吗？”
说白了，其实自己是嫌吴其昕太聪明不好糊弄，喜欢傻一点的人吧！
羊肉虽说是温补之物，然而吃得多了仍是浑身燥热，何况身边有个随时能让他发热的人。
吃完饭，冉晨把外套挂在臂上，伸手去推厚厚的门帘。在等着冷风灌入身体的一刹那，他被温暖裹住了，舒晋用外套套住了他，胳膊也顺势揽了他。
“不冷。”他靠着舒晋说。
“有一种冷，叫做我觉得你冷。”舒晋勾勾他的鼻子，冉晨只是笑。
车窗外灯火璀璨，亦真亦幻，他有点晕乎乎的，不时转头去看舒晋，最好的舒晋，最帅的舒晋，确认他是真的在自己身边。
每个红绿灯口的暂停，舒晋都会伸手过来与他互握，手指在他手背上一圈圈抚摸着。有一回，他把舒晋的手展平了按在自己大腿上，舒晋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他腿根不轻不重地抓了一把。他的呼吸也骤然乱了。
回到熟悉的小区，按下熟悉的楼层，忽然听到舒晋轻笑着说了一句：“小傻子。”
冉晨傻乎乎地看看他，舒晋却只笑看着电梯里的镜子。镜中的少年色如春花，眼睛里神彩飞扬，脸上的笑容仿佛被固定住般，没法再展现第二种表情。
“笑了一晚上了，”舒晋捏捏他的脸，“也不怕把脸笑酸了。”
“不酸。”他仍然止不住地笑，很甜很甜。
进屋打开灯，一眼望去，室内的陈设一如往昔，甚至不是太乱。
“要看一圈吗？”舒晋从背后搂住他，把头搁在冉晨肩上，推着他慢慢往前走。想这样拥着他已经很久了。
“嗯。”冉晨把头侧开一点，让舒晋的头在他颈旁搁得更舒服。两人的脸贴在一起，青青的胡茬扎得冉晨脖子痒痒的，他下意识地蹭了蹭。舒晋的唇迅速在他脸上点了一下。
两人一边走一边开灯，桔色的灯光丝丝缕缕盈满了整个空间。客厅、厨房、书房，都是熟悉的样子，只是没有他的整理，地板上的书杂乱无章地堆积着。
“没有你在旁边看，扔书也没意思了，”舒晋控诉道，“你再也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冉晨只咬着唇笑。舒晋也笑，又推着他往客房走。原来的铺盖被收起来了，只剩下一块床单遮尘。
“秦筱帮着收拾的。”舒晋对着冉晨的耳朵说，发现他痒得缩了缩，不禁又轻咬下他的耳垂，向里哈了口气，冉晨痒得更厉害，肩膀都缩了起来。
“要给你再铺上吗？还是……”舒晋把怀里的人转了个身，贴身压到墙上，“还是跟我挤挤？”
现在就挺挤的，冉晨晕乎乎地想，可是他实在喜欢这样被挤着，他仰起脸，双手搂着舒晋的脖子，把胸贴了上去。
舒晋知道自己错了。
以往许多年，他一直有个错觉，以为自己多少可以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然而这段时间他才知道错得可笑。身体的反应很诚实，荷尔蒙作用下，他唯一能控制的大约只有脸部表情。
冉晨是他的身心两方面都在渴望着的人，简单的触碰就能让他火花飞溅。看到冉晨有点愣神，舒晋把已经绷紧的下身退开一点，也给冉晨选择的空间。
“跟你挤挤。”冉晨答，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像被挤压过一般，细细柔柔的。
舒晋一手揽紧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吻下来。
真的好挤！
嘴被撑开得大大的，口腔里每一个角落都被温软湿滑的触感占满，呼吸攫取着呼吸，一丝缝隙也无。晕晕沉沉的冉晨不知如何回应，只傻傻地张着嘴，直到自己的舌头被引了出来，嘴合上了些，才从呼吸暂停状态恢复。
感官也同时恢复了。
舒晋在吻他，在吻他的人是舒晋，心疯狂地跳着，仿佛要蹦出来。他反手搂紧舒晋，纠缠上去，津液交流，把刚刚退出来的空间又给挤满了。衣服被往上推起来，光滑的肌肤一刻不停地贴到了一处，如磁铁般分不开，双腿之间的缝隙也被挤占了。
如果这是一场梦，但愿永远也不会醒。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