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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美人絮华 朝夕佛魔 ...

  •   大越西含十年春分日,辰水宫迎来了新的主人。
      这一日,比往常来得热闹动人,因为辰水宫新的主人确是一位女子,她于从天子的皇辇中踏出,纤纤身姿,娇美倩玉,由年轻的帝王牵着,倩影相携。琪佳虽然与一众仕女齐齐而跪,仍忍不时所住向观礼人群瞧去,便见到她想见的人,转而移离,又瞧向身后的平晔道:
      “看,榆王爷也来了!”
      平晔一惊,转而望向玲珑华丽的皇辇之后,高贵灵动,温柔尤嘉,亦如初见般。
      册封典礼开始,只闻那宏光殿前臣在上宣着:“大越天子御诏:司陀国司女才貌甚佳,德行才貌兼美齐善,册封为大越熙华夫人,入居辰水宫。原辰水宫人等,将按照礼部条律,安排去处。”
      诏书上的每一字,都赫然回荡在大家的耳畔,原以为这里只是换一位主人,却不想又是棒头一击,我们间的六人要在不久之时又面临分离。

      杏林于新春伊始,赢得佳人笑。
      辰水宫只余涔白与覃灵两人,其它人都遣至它处。分别前夜,六人于辰水宫处,回味几数朝夕,一切物是人非,她们目送其余四人离去时,一番别痛相惜,隐隐落泪。
      送别良久,梓霄隐忍道:只恐下次相见,不知是何时?
      “由此一别,虽再难聚首如昔。然诚如大越朝之大,宫门之广,愿以虔诚来祈盼定会冥冥之中相遇,相信那天定会到来,到时,我们便可如往日那般同汝和曲,与君共舞,相伴如斯。汝辈……可否愿意?”
      辰水宫门,杏林之约。
      “好。”
      “小瑛,相信那天终会到来。”
      辰日东升许久,四人依依惜别而去。

      吾朝建朝数年,于西含十年始现《仕女论》,引得天子重视,文中乃大家之风,确是失了姓甚名谁。
      河溪尽头,那城之水,流往世间。城阙深处,偏隅一殿萧条含光,凄清绝美,如此之地,必为苏陵,未及多思,便听闻一宫人道:
      “大人,这里乃是你今后安身之所。”成瑛止步行礼,奈何突瞧见他铮铮挺立,听见其又云:“如今,姑娘不比往昔。在这当值,谨遵真诚之道,善美之心,切不可顾此失彼,错上加错尔。”成瑛听他如是说,点头应声。苏陵,乃是大越朝先太后之陵墓,神圣寂静。于此处,乃是无忧无争无扰。至辰水宫相余四人遣散后,此时亦找到归所,梓霄留于宏光殿,琪佳至宫中掌灯,平晔出入宫门之外,而成瑛却为苏氏陵使,此官均以女子为职,打破以男子为官之首。这其中开大越朝先例,却是一条披荆斩棘之道,却何其艰辛,其中之难处谁人知?
      “大人,这是有心之人托我转交予你。”那物甚是熟悉,成瑛收下后,问道:
      “那人还说了什么?”
      “佛在心,魔亦在心。”说罢,便长笑离去。平静如尘埃般,她缓缓蹲下身体。
      夜深月出,苏陵寂静,清澈空灵。萤光忽飞出,流星亦划过。自上次知晓辰水宫众人的境遇,隐隐猜到她们今后的命运,虽只是短暂数日,然每人却很大不同,成瑛紧握着手中信物,似乎是绝美安慰。
      无人知晓,是佛还是魔?诚如窗前星辰落,落不尽尘埃,道不清佛魔。
      三日后,天子赐要职殿前长侍、国驿使、苏氏陵使分别于梓霄、平晔和成瑛,然受众臣之阻,切不可于朝堂见之,无奈之下,员忬与众臣达成协议,若是女子参政得以长存,便可使之入朝。迫于天子威望,亦只得如此尔。苏陵中,其不悦甚矣。仍是手执近日广为传颂之文,细细而读,欣赏其中之言:“生者富贵,当为民,为国。诚如女子,又与男儿何异?薄缕长巾之别,区区一副皮囊。”
      苏陵之中,想却于世俗中相见,未及地位悬殊,却能如此胸襟。然又觉《仕女论》中又是数言不可喜,应需修改,可又不知该如何改之,只得问身后女子,道:“殿下,在哪呢?”银昭疑惑,问道:“大人说的是哪位殿下?”换了成瑛困惑,道:“莫不是又是一位殿下而归?”

      大越朝自昭帝始,妃嫔甚微,子息便是单薄。至当朝天子当政,共有三位同姓之王,其中按以年岁,便是杉王员悸,榆王员恪和栌王员怿。其中,杉王殿下是先帝第二子,母亲为伏贵妃。伏贵妃出生齐鲁伏氏,家族更是赫赫显功,加之数代监守诸城,如今杉王殿下更是栋梁之才。榆王员恪与当朝天子是同胞,虽无任何战功,数年中也于益京都城中,功劳无数,到底是苏后幼子,将来定是不可估量。至于栌王殿下员怿,此人更是天子之左膀右臂,然性格却是顽劣至极,因而其乃无拘无束,便自而在封地与益京都城之间而游!近日益京城兴,百姓皆为《仕女论》褒贬不一,想来其人亦为其而来。
      成瑛立于垂樱树下,未曾想何日该归?不知冥冥中入了此地,无法再出,便道:“栌王殿下,他是何时归来益京城?”
      “三日之前。”
      “怎会如此巧?”《仕女论》便是那日而出,如今恐是世人都将栌王当成了此论作者,又道:“汝且道:‘栌王是怎样一人?’”
      “俗谓‘盖棺定论’,吾不敢讲。”银昭恐会顾及身份,然此入仕之人定万万不会,少时她便留意员氏从一举一动至其功名卓勋,从四子夺嫡至分崩离析,从云云燕燕至戚戚诺诺,都知晓深广矣。沉思半刻,她继续适才之惑,道:“栌王殿下呢?”
      “便是去往榆王府之路上尔。”
      宇怿来榆王府,已无了人。寻至屋中每一处角落,一旁磁刻赤色金鼎是此中唯一一物,他从中而出,便来了竹屋,檀木梨花椅在最外侧,走入其中,可见青铜雀台,台上有着一箫一,定是主人所惜之物,此中家具陈设较之适才堂前多了几物,他随意踏入,心想道:三哥可真是清净,淡泊至此!却是一语未出,又想此人向来不喜宫廷奢华。至在溪处见一女子,问:“这屋中其他人呢?”他想此中怎会留她一人,此言之后,仍不见其有何回答,性子始急,道:“汝是这府中人?还是……?”
      女子俨然一副宫衣装扮,不宜于此处停留,准备离去时,不巧碰上其人。见其久久未回,宇怿道:“难不成汝竟是一贼人?”那女子一惊,道:“不——”欲告知榆王之事,听闻身后传来:“小怿,何时来,竟不提前告知?”员怿再看那女子,道:“三哥,她是贼,吾替汝了结了她。”
      员恪看去,只是其人一直低首,平鬟单髻,只是一银珠钗似落于前,芬兰深衣,若非仔细看去,仅而一寻常女子,员恪见来者是客,浅笑:“汝是?”
      “殿下,红叶落满子仲溪,是否重重拂去?”听此言,他着意看向面前溪流,对那女子道:“既已下落,将其归至尘土,便罢。”低首沉思。身侧榆王见其微言,欲要离去。员怿却未见到其微妙变化神情,见那女子仍是初时样,怒道:“本王在,不行礼;榆王在,不行礼,怎可饶之?”说罢,将脚重重踢之其腹部,那宫衣女子顿时倒地不起,适才沉思男子大惊,亦怒道:“小怿,不可——”他不顾疲惫立即去查看那女子,却听其呻吟声不止,隔衣衫搭上其脉搏,不知其中是非的男子此时已跪地,员恪摇首,道:“她无碍,只是近日也是倦乏,加之汝下手着实过重,才会使其痛苦不自在。”他抱起那女子,却见其已稍稍醒来,却着实吓了他一跳,悠悠放下那女子,而那人却始终低言,道:“殿下,将吾遣至宫中,可好?”他回首而应,于此时已不见了员怿。
      连日陈书,加之今日往都城郊外开仓赈济远来万民,无一刻停息,甚是疲累,若是适才小怿所踢之人是他,不难想此时他会是一副何模样。沉思许久,见叔牙高之:“殿下,那女子已送至宫内,如今该至辰水宫。”员恪摇首,虽不知她来此处是何意,可终究小怿有错,若是其怪之,小怿之罪便不可轻饶。心中有事,奈奈至竹萱处,珊彩羽祥榻只留一人在,男子垂首,已沉沉睡去。

      苏陵富湘园内,成瑛几时已与琪佳同归,也是夜深,甚是寒冷。蜷缩身体,无一丝惧意,琪佳从身后走过,她亦未注意。恰在此时,银昭行至,道:“大人,驿使大人前来拜见。”此时,渐始注意身旁之人。平晔来时,身着朝官服,手执玉扇,其上由人绘出国都之样。琪佳笑之,对成瑛道:“原是平晔,吾当以为是……”
      平晔倒不以其意为念,只对她道:“琪佳来此也为仕女一事尔?”成瑛否道:“琪佳是为仕女一事,然吾未来得及与之相讨。”琪佳真疑惑,原以为其人不知其意,想她竟料到,又说出此法,以助自己脱身。向两人行朝臣之礼,而后徐徐离去。
      “小瑛,你可知《仕女论》是谁而写?”
      “栌王殿下。”她见平晔摇首道:“诚然世人可欺,然殿下这次恐会无救。”成瑛知其意,摇首道:“榆王无事,然若是《仕女论》有误,便是……”她沉默,见到其笑靥如花时,转身过去。平晔欣喜过后,对成瑛道:“如是甚好,奈何此政若是如其中所说,是否如传言……”
      必须得成。
      曲音,银瓶乍破,身后女子瞧向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思索。

      西含十年清明之际,天子任女子为官,重重阻力之下,榆王栌王两位殿下,终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然明人知晓,此事乃天子一人之决议,于榆栌两位殿下无关矣!可虽如是,新任仕女皆不可临朝议政,共商国事。成瑛依旧执上次临摹而成的《文卷》,身侧银昭已是踏破锦绣鞋,来来回回数百遍。忽而,其道:“大人,是否无意苦争之?”其虽与成瑛同在苏陵,然偌大宫廷中,是非仍是许多,此宫那殿获了何赐,这处又院受了罚,皆能有意无意闻之,倒于她们亦是一种乐趣。

      戌时已至,大地重又陷黑夜。点点星火,便成寥寥几户人家。
      “少主,如今大越朝堂以女子为当政,员忬定会在意大越朝堂,因而朝堂之士定会有一番变化,亦或是夺胎换骨而已。因而,边塞情况紧急,必要时……”
      “说下去,云卿。”
      自单膝跪于其身下的男子,便是莫云卿,他欲说下,可发现其少主的脸色变化,或是眼神中傲然之气。
      “可致一击。”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如有它法,且可一试。”楮岳又语:“云卿,我说过,下次不必行礼,你我自小相识,不拘礼节。或而你说有理,姑且一试,而后呢?”莫云卿鲁莽之言未果,便听道出:
      “神在心,魔亦在心。”匆匆一席话,可知心底事。
      “云卿知错,请少主责罚。”一刻后,竟不见了那少主。心中蓦然起意:真是摸不透这子褚,莫不我便为其外出一番?竟有这一此念想,便决意离开此处。在他身后,突现一人看着其离去,身旁有一赤衣男子开口道:“铭公,您可知他会去哪?”
      那人浅笑道:“少主此人,玩闹矣。”莫云卿会意,道:“少主起疑,该如何?”
      “少主?你以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身旁青年男子神情凝重且点首,与楮岳年岁相仿之辈,他是最了解楮岳之人矣!点首之后,又是匆匆离去,今日是其父之殇,其人定在楮氏宗祠处,若是如此,那又有一事,少主楮岳恐不知晓!他紧随其少主所行之路,将那事告知于他。铭公见其迅速行至其身后,便独自离去。而莫云卿只见那白衣正独自对着一空琴,修长手指跃动空灵之音,不似往昔那样无哀愁与欢乐,此时,莫云卿看到其忧愁过后的快意酣畅,虽无任何韵律,却能将无弦之琴弹彻得如此动听,似乎忘记身遭何处,亦忘记余生使命,既能抚琴解忧,亦能留连他人。那日那时,他也似乎忘却了其来时意。
      “云卿,何事?”曲终而绝,楮岳见其于门外站立着,隐隐猜出其意。
      “德珏[ 楮岳,字德珏] ,《仕女论》已入天子政道,其作者是栌王殿下,讳怿。”
      “员怿,此人是先帝幼子,九岁时便去往肃州封地,怎会此时来之?”
      其人且知员恪如何,但却未见楮岳面露惊讶之色,只恐其最初未猜出此作者,然其后又是一阵感叹。
      “初初之时,吾私以为其作者乃是一女子,想必如今那女子知晓其能入仕,便是少不了此殿下的提携尔?或是员怿不顾这儒家之道,但开这……”楮岳猜测其中故事,不禁有些佩服这位从未谋面之人。经其数语,便知所做此论不是池中物,终有一天会非比寻常,可攀及高位,然又是转念一想,如今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嫡亲王爷,难不成他将取而代之?
      “员怿此人能有胸襟顾得女子,治理国家,他似乎不如其兄长。”确是不解这位受人敬仰的王爷,然一切在又在其人看来,恰如梦呓。男子卓绝不凡中透着俊朗,琴音泼茶香,山花遍地,只余一番书生气,如行者在岁月中行走,留下深沉的笔调,一尘未染,甚至稚气天真。“少主以不变应万变之计,却是高妙,只是时机已然成熟,何不继续……”
      他始终不知晓其中意味,只能道:“吾不知晓。”楮岳轻扶其人,直视道:“汝在吾之双目中看到了什么? ”
      “是……”
      “是屈辱。然汝之眼中,却是疑惑、恐惧与贪婪,于吾一人,那是大忌。望你知晓。”而后,楮岳以员恪之德行问之,话音刚落,他即离去。三月早春,天空现鱼肚白,残月犹在,落寞陪衬着失意之人,空余下的琴音已绝,遥看星空尘埃,熟悉吾之。可他已决定之事,何人且会阻止?恐是无人尔。云卿想起楮岳那最后一句,且不是一介少年书生,却能受百姓爱戴乎?比之其兄其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胡于边疆作乱,塞外百姓痛苦不安,连下几道紧急边况报向京都,请求立即遣军至边关,以护疆土。天子正考虑任谁人之际,不料员恪毛遂自荐,主动请缨,愿随军出征以报效大越。
      员恪受旨去往边疆,天子任其为大越总将,此去战场,生死更未知。“皇兄,东胡之乱虽然难付,可这次既是征战,定会平定此乱,不辱使命。”员忬对其才华甚是肯定,至于其武学之才,却仍不知晓,心中忽而想起母后临终之言,便又道:
      “恪弟,孤知晓诗词歌赋乃你所善,政治才情抑或你不俗,可这行军打仗却是初次,不如……”他思忖着是否要收回行军命令,却又听到:
      “身在大越,员恪首先是大越男儿,其次才是大越王爷,最后才是皇兄的恪弟。如若这次不幸死于战场之上,员恪有个不情之请——便是将我的衣冠冢代替这血肉之躯置于苏陵,于大越皇宫人烟稀少处,与母后牌位同在。”
      天子一听提及苏陵,便知员恪必是要踏出这京都城,此征他已然势在必行,不如便尽其意,顺其行。“恪弟,此行小心。”员忬也是重重嘱咐,更有向名将秦旻似托孤之疑,对其又是一番深刻命令。末了,北征大军乃发。
      员恪出征后,朝堂之事则交付于其它朝臣,其中包括入仕任命未久的女官。这些人之中诸多为宫廷出身之女,无任何朝臣关系,为官之路不可测。
      “胡爱卿,你这是何意?孤以南朝兴衰为重,人人平等自处,吾堂堂大越朝均以男子为官,为何女子不可为官?”琪佳于宏光殿值守时,听此对话,接而又闻:
      “陛下,此万万不可。”胡长林颔首欲陈述,员忬起身于颠上:“爱卿此言差矣。”
      “并非臣不认可,只是这……”殿下宰相扑通双膝跪于朝堂,使得员忬一惊。
      “那是你倒是说说看,为何这万万不可。”
      “老臣以为不可也为三。乃是……”
      宏光大殿外,梓霄细细听着,只觉掌灯之位,虽在官位至末,却也是一份国之差事,得之不易,不禁暗暗佩服那位写《仕女论》之人,便继而听去。
      “这其三便是这些女子于朝中无人,见识短浅,不出数年便会遭世家贵族欺压,而后销声匿迹,不堪此任罢!”
      员忬此时接着其话,仔细道来。
      这位胡大人听天子道来,心中想来:陛下必是不采纳老臣意见,如此我便……
      “胡卿家,孤也有诸多思虑,恰巧能弥补其不足之处。”
      胡长林时也吓出一声冷汗,正想着需如何出这个宏光殿,却不想天子竟不让他下这台阶,如此,又该如何?员忬道:自《仕女论》出,朝堂之上便有无数反对之声,想必你来此,定不是凭你个人之意,而是这三千仕官之声,万千江山,孰能为守?吾之理想,便是大越江山,百年基业,兴于千秋。语未必,他行至胡长林身前,以一介学生读圣贤书之礼请跪地之人起身,缓缓语云:
      望胡相以大越兴亡为意,按《仕女论》推行此政策,共筑这千秋万代,可好?胡长林虽贵为宰相,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员忬更是不依不挠良久,现下又刚好给其一极难选择。若说好,那此行便白费,辜负一众士林之托;若说不好,便是拂了天子意,若是此政可行,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踌躇之际,又听到天子云:又或者胡相且说谁将仕女之道行否,可否?胡长林默叹:罢了罢了,且随了。重重地应了声:好。匆忙行礼,便疾疾离去。走远后,天子重又读《仕女论》,今此一席话,日后朝中无人再会明目张胆质疑此政,若是能够将此赋推行至上,岂非不可,又谁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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