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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恩长意短 堪得无渡 ...

  •   觉觉声中,莺啼自在。员恪此时已脱去冬装立于灵虎溪处,疑惑琴声而来,却在山重水复里依旧找不出其出。忽而转身看向身后,青青垂柳轻轻,燕燕于上欢呼,他不禁笑之。灵虎溪畔,不知何时而成,然其曾寻遍华渠阁,仅是在《越高祖纪》中有一篇《灵虎源》,其中述着天方一男子,来自无边天际,甚爱饮酒。不知从哪道听途说,益京城都内有一溪,溪藏一泉,虽谓泉,实乃酒。于是不顾规约,千里来此处。却是如传言,溪中之泉喷薄而出的是美酒,且是他从未品尝的人间佳酿。如此乎,他竟也忘记其是谁,独自饮了数数时时,再回首,所到人间已不知是哪年,昔时红树幼苗如今已长成参天,排排而立溪畔,其叶更是落于溪中。饮酒误事,亦是此时幡然醒悟,为警示后世之人,匆匆施法隐住泉眼,如此泉水不得出外则矣。他生性顽劣,以老虎之状堵住泉眼,而后消失不见。
      后世之人,见此泉似虎状,便以虎泉称之,此溪以虎溪而称。又是后世,听得此言,便在虎溪前加上一灵字,便是如今所见灵虎溪。
      溪旁岩石甚多,今日出来之时,见奇景,便是如玉在地,员恪见状,想:莫不是潮落之时,溪中之泉竟可见之。想来时光已是数载之久,自上次见虎泉刚满弱冠,加封亲王,如今再见,竟有似曾相识之感,却非是那日。
      东风叶树,飘香满地。
      站在溪流边的成瑛,忽地席地而坐,眼神里说不出的伤悲,天微亮始,她便一直在这里静看溪流潺潺方向,仿佛这里曾经有什么故事,诉说着自己孤苦之意,寂寥此生。
      “小瑛,汝怎会在这里?”员恪的声音在后面突兀般响起,肆意温柔,坐在地上的女子转身的刹那,见到遗世独立的男子,玉冠青衣,俊逸清朗,不俗的翩翩气质。
      “员恪……”
      “汝怎又会在这里?”他重复此问,“告诉之,可好?”声音焦虑与不安,面前女子轻而易举地感觉到。
      “小恪,吾在这里看落花流水,你瞧,花美、溪长,仿佛是梦境一般。”她有了心事,仍希望员恪看到其坚强快乐,用力掩饰那不堪与而那些记忆中不堪的过往希望永远不让其知晓。员恪看出其心事般,依稀是那般地温柔:保圣辰夫人的死,若是难受,就哭出来,莫忘此处之由!

      听言,似安慰,更似那不堪。她看着面前的员恪,明明知道凶手就在眼前,却不愿说,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溪流之上,成瑛仰望着那个陪伴她数十年的男子,低下头想,他究竟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她已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楼在怀中,无论怎样奋力挣脱,都无法从中抽离,那是员恪。他并未真正使力,可偏偏她却一直摆脱不掉呢?
      “小瑛,不要动。”刹那间,成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也曾被眼前的男子保护在怀中。未过多久,他轻轻地将手松开。然后径直地离开,留下成瑛一人依然在此处无声。
      “那人到底是谁?员恪汝知?”望着离去男子的背影,一次又一次地问问道,仅有整个溪流的余音回答着。
      保圣辰夫人的死或许因为员恪的原因,没有调查至辰水宫中的诸人,但正因为如此,成瑛反而对员恪并非如以前那样将所有心事般与之倾诉。像往常一样回至辰水宫,似乎好像少了些什么。走近时,脚步声刻意放轻,平晔与琪佳还未从辰夫人离开的悲伤中沉浸过来,而梓霄、覃灵、涔白她们则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多日未见,她们似乎都变了。她们变得专心地做着以往的事情,无一丝的温暖表情,说不尽的心酸。成瑛瞧见此景,脚步声轻且慢,继而后退了一步,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其在,随之又慢慢走出。却又是那刹那,听见身后熟悉声音:“成瑛,告诉我们,辰夫人的死是否因你?”
      琪佳的声音中含泪,这个拥有温暖守住内心自在的姑娘,正对着其身后,虽未与之正面而视,仍是一股恨意般质问素衣女子。
      “不是!”她立即转身向琪佳,或者是琪佳身后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此不顾事实的真相。
      “可是,琪佳,汝相信吗?”面前的女子眼睛睁得硕大,仿佛在质疑一直以来的疑问。
      “你们呢?”
      “你们相信……不是吗?”
      琪佳身后的那几人,几人自小一起长大,可她们却因为夫人都不会顾及情谊,竟似不稀罕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相守之义。
      梓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覃灵,拉起琪佳的手,示意着她:
      成瑛,我相信你,即使真的是你,我们也原谅你;而现在榆王爷已经知道辰夫人之死种种因果,而是她年纪大了,真的是老了……
      “成瑛,且说说这几天去哪儿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寻不出汝呢?”涔白在房间内听到外面的争吵,一出来便听到梓霄如是说,她于是接上梓霄,走向着成瑛。
      平晔与琪佳听到她们这样说,心里也明白了什么,更何况,成瑛是辰夫人最疼爱的孩子,没有任何理由她会做出此等之事。
      梓霄是六人之中年纪最长的,也是最明事理的。因为她的理解与信任,宸水宫中的人已经相信成瑛之言,和她们亦像以前般要好,看向苍白色天,朗晴万里,不禁叹了口气:那些曾经保圣夫人精心呵护的仕女,如今已经长大了,懂得如何珍惜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懂得如何在大难之后携手前进。
      几日前闹得不可开交之事,于成瑛出现时,亦如朝露消散。

      重新见到员恪是在那之后的第二日,正于榆王府前徘徊,摇摇探去,恰无一物,欲转身离去,却听见熟悉声音,虽是魂牵梦绕,却是羁绊而已:小瑛,可不可以留一下?
      听他如此地问,她心中并非惊讶。未行任何礼仪,仅一声榆王爷便抹掉两人过往,隐瞒一切真相。
      “吾知晓,汝长大了,不再需要任何人,可成任何事。所以,汝才会如此。”他那样温婉如玉般令人心动,即使是责问的口气,也那么令人心醉。
      “那榆王为何不揭发我?为何不告诉所有人……是殿下眼前之人?”她冷静道,竖眉而问,与眼前人不一样的乃是其人太执着。
      “因为教会小瑛这一切的人是吾身。”员恪曾不止一次对其言。
      “若是不悦,便需逃离。”或许,她是逃了,却即将陷入一片迷茫,甚至死局。绢丝华衣的男子婉言:“溪中红叶,已是芜物。若是汝愿改之,一切可回到从前。小……”
      榆王好语慰之,却被她打断:“殿下,今日吾是一人而来,望你于天子之面能以实情告之。这便了汝意,安吾行。光明而来,便是此事。”转身之际,员恪对其道:“大越之法,断不能为你而变。”
      身侧赤锦袄衣假意看向眼前府邸,印入其中的除去——榆王府三字外,便是适才之景与身前之人。问其人:“……榆王殿下,为何当初汝知道吾之身份,却依然不顾男女之嫌。”说到此处,女子激动不已毫不隐藏地道出:你的秘密?员恪。
      “吾不介意此等礼数,那时仅是将你作为幼时一普通玩伴,未曾想这段情谊至今犹在。”
      “那今日呢?犹在否?”
      员恪似乎被震惊到,以至于在府外停留许久,至成瑛离去也未加留意。自这一次,唯恐两人已是形同陌路。员恪那天回到榆王府,这里是他的府邸。自他记事以来,就一直居于此处。天子的几个其他异母兄弟姐妹少时都居住在疏齐宫里,可随着他们年岁增长,于先帝薨当朝天子继位之年,便按照大越朝祖训搬离宫,各自去往封地。
      幸运于他便是从西含元年而始,母后宠爱,兄友弟恭。忽而他想起苏太后——他的母后弥留之际对他说:
      恪儿,母后现在不能保护你了!日后要听汝之皇兄的话,其必将待汝好的。
      说来奇怪,不知道为何?他未似其他皇子、皇族对天子敬畏,惧怕。因而当苏太后离去时,他期待与天子披肩作战,协助其人处理政事,天子与其于性情、智谋两方面又是极为相似,两人相处甚似和谐。天子为其修建宫殿,未及冠时便已经册封榆王爷,胜任朝廷重臣,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而那时他才不过是区区十三岁,少年得志。京都城中,无人不知晓榆王爷,年纪轻轻便拥有常人所不及的一切。
      员恪亦是如此告诉自己,他在最不懂事的年龄遇到无数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荣恩,何其幸运!及冠之年前,他从未离开过益京都城,以往兄弟几人皆在时,宏光殿是惟一所在,然当今天子员忬继位,便只是一个人于内府做自而所喜之物,未做过任何大事,一步一步于此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仿若这不是他的家,却是他的囚牢。
      案桌前的男子正对着笔墨纸砚画着一个女子,他不知道她的容貌,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来自何方,将去往何处?
      “小恪……”
      员恪从梦中惊醒,那清脆的叫声于他是梦魇,令他无语凝噎,止步不前,甚至乎,除自己姓甚名谁外,忘记自己是谁。梦中的那个姑娘也如隔世的昙花,忽而消失不见。他从榻上起身,不知怎的想起那个被大火困住的女孩,格桑花开,于一己之力终将其救出。突然想起那锦瑟的笑容,适才的恶梦转瞬消散。
      成瑛回到辰水宫时,已至黄昏。大地万籁俱寂,宁静安好,可以听见心痛破碎之音。在心里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却始终不愿意叫出声来,不知道多久,它会一直藏在心里。平晔见其回来,恰对其言:你好似不开心?回来之前,成瑛未曾留意,不知何时眼中的那抹丝润带来的痛苦呈现在脸庞,几乎忘记什么是心痛。
      她愣了一下,回应了一声。平晔似乎在等待着谁,见到成瑛后,更是看穿其心事般。低声从身后叫住归来之人:
      成瑛,你和榆王爷是否相识?
      她掩住泪痕,道:“榆王爷乃人中龙凤,一介普通仕女只怕望尘莫及矣!况大越历代之法:士族女子若是入了仕途,便不可嫁之。”
      心中如此一言,穷其时空,忽如成风。绝色眼眸中含着凄楚,有着一丝动情。平晔于榆王爷,是何意?倾慕?敬仰?爱怜?不知道从何时起,平晔开始仰望那个她至生不敢去视之人,只能远远看着。如若她知晓,她那个高高仰视的男子有着常人无法承载的命运,是否还会一往无前般地去倾慕呢?
      “成瑛,常言道:‘士不可无意,女亦不可无情。’若是两者兼得,乃不是上乘佳话,若是不可得之,吾……”她转头瞧向成瑛,道:“吾选择后者。”
      “汝真勇之,其气可嘉。”那么一瞬,她惊叹其无忧无求,不似她,尽是黯然。
      “怎是?”
      “平晔,你看西天的霞光,真的好美!前朝有一个传说,一位尊贵的公主等待着出征的将军,等了很久很久,一直未见他归来。便独自一人离城寻他,但她不知道那位将军在何处作战,在她无助时,那天晚霞照射在她身上,使其齐光闪闪,而那位将军仿佛在千里之外看到她,立即驶驾千骥良驹飞向她,带她飞向遥远的西边。”
      成瑛徐徐瞧向她。
      平晔静静地听着,望向西边,凄楚眼神中出现的色彩竟和天边的云霞如出一辙。这个传说中的故事还未结束。她继续道:他们没有相守多久,将军因为征战疲累不敌死去,公主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一直等着他,就像他们从未遇见般守护着他归来。
      “那后来呢?这个传说之后呢?”
      “公主自此望向西边,等待着心上之人,终于感动了上界天帝,他告诉公主,如若以仁慈之心,虔诚之泪使西天之树开花,将军便可复活。西天之树即天界千年花开一遇的铁树,要使其开花,何其艰难。”
      “那……”
      “她最终没能再次等到心上人从霞光中踏出,孤独死在千年铁树下。”
      平晔头低下去,她继续道:天色已晚了,无论这个传说怎样,辰水宫终是辰水宫,此处依旧是此处。吾……终究不会离去。成瑛见其已知意,欲起步而入其室,瞥见其人猛地抬起头,道:
      小瑛,辰水宫要来新的主人了。
      “梓霄,成瑛。听闻陛下刚册封来自乌陀国的美人,据宏光殿传,她乃是堂堂司女,聪慧绝顶,婀娜奇美,别说是陛下看了,只要是人看了,必定是魂牵梦绕己不知……”琪佳不知从哪个侍卫那里听到这些。
      乌陀国处于南方小国,长久以来是南平朝的附属国,岁朝进贡年年有,今年送一女子来,很是不一般。
      涔白走进来听着,忽而打断琪佳:其实,那个美人,吾亦见过,确实算得上倾国倾城般,只不过在这大越朝,定不是最美的。闻此言,琪佳甚似不悦,与其面赤间,骨溜回首望向梓霄及成瑛,悠悠移过来:
      “如你之言,却有一人是整个南平朝独一无二的,可是作为仕宦之女的出身,怎么能够与高贵的司女相比较?”
      她们指的是内室的平晔,无奈。涔白、梓霄一致摇头,可显然不是,那能称得上所谓的最美会是谁呢?然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那这个鄂絮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这个疑问成瑛还未问出,便听到有宫人的声音传来:辰水宫的姑娘们,据陛下的口谕,汝辈要仔细地做好这里间的布置,待礼部选好册封的良辰吉日,这里便会有新的主人,届时宫中的所有人将要集聚辰水宫,迎接未来的新主人!
      “霍公公,新的主人,可是乌陀国的女子?”
      “确是如此,高贵的司女入住于此,乃是你们辰水宫至高无上的光荣啊!”
      琪佳大呼:怎会如此?莫不是汝会错意?辰水宫将为她人的宫室,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晴天霹雳,可确有人早早地知道这里将会有新的主人,想起那日即将离去时,平晔说的最后一句话,想必她也未曾预料到:新的主人会来得这么快?
      平晔抱着书籍从外面回来,看到霍公公离去,于大家神情读出那一份不好的预感,很快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望向在襄沉殿中的每人,放下手中为成瑛而寻书籍,淡然地说道:“听闻这个鄂絮华不仅人长得美,更是蕙质兰心般贤能。在乌陀国,司女是国家的象征,如果不是她自愿来大越,以她在乌陀的地位,定是受国民爱戴,神圣不敢逾越。”
      琪佳听后,心中然是不自在,加之原本既是辰水宫的仕女,将日或许成他人仆人,自降级别不说,更是内心自尊恰被践踏。诸人对辰夫人虽有不舍,可逝者已逝,只得缓缓接受之,然此次却大不相同,到底仍是那般不公。最终,她浅浅般地问我:成瑛,汝以为如何甚好?
      “鄂絮华入主辰水宫,是陛下的旨意,若是吾辈执意不行,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于辰水宫中,吾等低贱的仕女,实则更是奴婢,若当初无夫人相佑相护,恐是身遭性命已不在。如今,夫人已不在,便不会获得皇者给予我们的仁慈,而一切对于我们只是无法预知的命运,我们能为辰水宫做的仅是好好地迎接下一位主人,无论来者是谁,亦是如此。”在这个无法掌握命运的时代,所能承受的世间那仅一瞬间的反抗与不公,然后便是一往向前的无言,带给此生新的一片安宁。
      梓霄、涔白也坦然般接受着未来的主人,只是那一声声叹息,犹在耳边。
      按照礼部的要求与大越朝祭司的预测,七日之后便是鄂絮华来此的日子。我们将这里的每一个宫殿都清扫数翻,使其无一丝尘埃。
      “汝等可知,为何那个鄂絮华会选择辰水宫呢?”
      “辰水宫是除了长延宫、章和宫外最高大、最骄宜的宫殿,即使一国之后亦不自选此处,我想陛下定是异常喜爱这个来自异国的女子,才会想到给她最不一般的恩遇、宠爱。” 涔白停下来,解着琪佳疑惑。
      “我还听闻,乌陀国偏于长江南岸,那里亦如这里一辙,芳星园月如画,镜花似水甚好。”
      平晔回答着,遥望着屋外瞬间一愣,数数人等瞧向她,其眼神闪烁着躲过擦拭红玉木椅的安静女子,然成瑛却是无意,继续着她事。
      梓霄将这幕看在眼里:“平晔,你出什么神?莫不是……”
      “莫不是汝看见榆王殿下尔?”覃灵活泼洒脱。她如此一问,竟将平晔的脸瞬间洋溢着嫣红,通赤面颊似玉,纤尘不染,仟窕身姿在这个似江南之地灵动如蝶,美如画卷。
      “好美……”琪佳看着这一幕,继而四周响起击掌的声音,为了平晔的美而响。成瑛自覃灵开口之时便稍稍注意其人,所言非虚,平晔出生河东卫氏,幼时受到双亲教养极甚,于这辰水宫仍不似普通仕女,更况自古女子容德兼之,便是上善,其人乃是真真闺秀,大家之风?屋外那人呢?他是否这里所有的人都在称赞着平晔?他是否因为她的美而停留呢?
      附庸着合手,却望向不可及的那方,她不知是否会这样一直下去?相望无期。小恪。
      忽而,发现其所想却是错之。夜深人静时,她总而想榆王府三字,情义已了,那日所问:那今日呢?犹在否?
      深藏于心,谋行未乱。星空之下,好似有人诵读着文文卷卷,细细听到:论人论心,知人善任,女子之德,后妃之行。女娲补天,母系余心。所谓男尊女卑,应是谬言。自吾朝宣和年间,始设三公九卿之位,士族之人苍意可见。高祖坐拥天下,世间百废待兴。太祖得其正道,褴褛艰辛。先帝仁政治国,复大越,扩疆土。天子文武笔戎,世间绝响,征战南北。职无贵贱,无男女,无不公,是以行其职,在其位,谋其政,办其公。秉承女子为政,如空灵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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