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乘风起》瑾然阑珊

70、第三章

　　第三章

　　江湖上人人称赞艳羡的连少庄主，自幼父母双亡，和唯一的亲人连老庄主相依为命。祖孙两守着偌大的无垢山庄，并没有相互取暖。两人之间的氛围，分外冰冷。

　　连城璧原以为，爷爷从不对他笑，对他这样严厉，要求他习文学武，事事都要做到最好，是为了不堕无垢山庄的威名。他以为爷爷老了，不想看到无垢山庄后继无人，所以才这样对他。

　　他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直到，那一天，他在春日里见到了那个穿着嫩绿长衫的少年。

　　那天，他去寒山寺给过世的父母上香祈福，这要回无垢山庄。春光明媚，河边的的杨柳柔情似水，将一心一心练武的连山庄主都吸引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走近了，他才发现，原来树后还站着一个人。

　　护城河边，杨柳树下，一个绿衣服的小少年，正看着河面出神。似乎被察觉到自己的靠近，不禁回过头来。

　　“你也是来踏春的吗？”连城璧自幼少年老成，被祖父拘着，虽然年纪尚幼，但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君子风范。听到绿意少年的问话，嘴角微勾，弯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我从寒山寺归家，路过此地，见此处风光甚好，故驻足一观。”说完，看向绿衣少年，道：“兄台是出来踏春赏景吗？我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姑苏人士？”

　　“嗯，我家在北边，听说苏州是个好地方，所以趁春光正好，出来看看。”阿璧眉眼弯弯，笑的一派风光霁月。

　　“我叫阿璧，你叫什么呀？”他很喜欢这个少年，想和他好朋友。

　　“阿璧，在下连城璧。”连城璧也觉得阿璧很有趣，“我们真是有缘，名字里面都有一个璧字。”

　　“啊！”阿璧听到连城璧的名字，不由惊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连城璧道：“原来，原来你就是连城璧！”说实话，昨天晚上他听到姐姐说自己本来应该是无垢山庄的连城璧，心里总是怪怪的，但今天看到连城璧后，那种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是他，连城璧是连城璧。

　　“阿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连城璧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一派君子风范，不徐不疾的问道。

　　阿璧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连城璧。如果自己是连城璧，那连城璧本来又是谁呢？可连城璧为了做好连城璧，费了那么多心思。虽然阿璧没有亲眼见到他人后的付出，但他从晚从姐姐哪里听了不少连城璧的事情。江湖闻名的连少庄主，显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如果现在告诉他，其实自己才是连城璧，他不相信还好，若是他信了，那这十年，他的付出和努力，算什么呢？

　　正在阿璧犹豫不定的时候，忽听得身后传来姐姐的声音：“阿璧，你看看，我买了好多好吃的。这五香豆腐，特别好吃，这个糖炒栗子，超级甜，你...”林如风一边走一边数着自己怀中的美食，没看到自己弟弟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直到走近了，才看到站在阿璧身边的白衣少年。“咦，你是阿璧新认识的朋友吗？来来来，我买了好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吃吧！”阿璧难得有谈得来的朋友，十分高兴，邀请对方一起分享美食。

　　“姐姐！”阿璧看到姐姐回来，自然十分高兴。不过，也正是因为见到姐姐，才让他下定决心，将事情说出来。自己姐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自己。他也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

　　“姐姐，这是无垢山庄的少庄主，连城璧。”阿璧介绍完连城璧，又给他介绍林如风，“连兄，这是我姐姐。我姐姐姓林。”

　　“连城璧，唔....”林如风眼神有点微妙的看了一眼自家弟弟，觉得十分神奇。“额，连小弟，你好呀！”

　　“林姐姐。”连城璧笑着和林如风打招呼。“二位可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连城璧看到这两人听到自己名字后，出现的奇怪反应，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林如风看了一眼阿璧，就知道他准备实言相告。这是阿璧自己的事情，她不插手。

　　见姐姐没有反对，阿璧心中一定，看着连城璧，开口道：“连兄，虽然接下来我的话，可能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但是，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嗯，你说。”连城璧感觉阿璧接下来说的话和自己有很大关系，但他没有阻止他。

　　阿璧抿了抿嘴角，从胸前掏出将自幼佩戴的玉佩解下来，放在手心里，才慢慢说道：“当年我父母被人半路劫杀，如果不是我姐姐正巧碰见，救下我，我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这块玉佩，就是姐姐在我母亲的马车里找到的。”

　　连城璧看着阿璧手中的玉佩，神情呆滞。再怎么少年老成，他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年。他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春日里，自己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回自己的身份。”阿璧看连城璧这个样子，不由安慰道：“我的亲人，只有我姐姐。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

　　连城璧呆立半晌，才抬起眼帘，盯着眼前的绿衣少年，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干净的好似山间透亮的小溪，里面没有谎言，没有欺瞒，只有满满的担心。

　　虽然荒谬，虽然无稽，但连城璧心里明白，阿璧说的都是真的。

　　“阿璧，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无垢山庄吗？”既然自己不是连城璧，那他不能鸠占鹊巢，享受属于连城璧的荣誉。

　　阿璧摇了摇头，坦然道，“连兄，对不起。我不会跟你回去。我是阿璧，我不是连城璧。”他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林如风，接着道：“我不会离开我姐姐。”

　　“不行，阿璧，你得跟我回去。”连城璧拉住阿璧的手腕，语气焦急，“难道你不想见见爷爷...连老庄主吗？”

　　阿璧再次摇头，“不想见，他于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阿璧看着连城璧，接着道：“是他先放弃我的，我不会回去的。”

　　连城璧听到这话，心里无端有些难受。虽然和他无关，但就是他代替了阿璧的位置。“那，那你想做什么，告诉我这些，只是想让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替代品吗？”再怎么有君子风范，连城璧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年，被逼到极致，终于失去了一贯的从容。

　　就在他快要奔溃的时候。连城璧察觉到一丝温暖从头顶传来，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阿璧的姐姐把手放在自己的头顶，轻轻的摩梭着自己的头皮。不知怎的，连城璧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喃喃低语：“那我是谁？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这要问你自己。”林如风拨了一颗糖炒栗子，递给连城璧，“就像这颗栗子，甜不甜，糯不糯，只有你自己吃了才知道。旁人没办法帮你做决定，我们最多能做的，只是将栗子外面的壳剥掉，让你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

　　一旁的阿璧，看到姐姐给连城璧拨栗子，不由瘪了瘪嘴，有些委屈。直到林如风反手将一颗栗子塞到他嘴里，才又开心起来。

　　林如风不管这个小醋包，继续和连城璧说道：“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送信到姑苏商行，也许我能帮上一些忙！”

　　连城璧看了看手中的栗子，又看了看林如风和阿璧，最终将栗子塞进了嘴里。三下两下，吞了下去，才道：“这颗栗子，很甜很糯，很好吃。”

　　“林姐姐，阿璧，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连城璧现在思绪纷杂，一时还理不出头绪，只想先回去冷静一下，再做决定。“今日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明日我再约二位一起吃饭。”

　　“嗯，可以啊！我们还会在姑苏留上一段日子，我们就住在姑苏商行，你可以到那里找我们。”抛开两人之间复杂的关系，阿璧很喜欢连城璧这个少年，和他说话，就好像春风拂面一般，十分舒服。

　　“好，那城壁就告辞了。”说完，连城璧收拾心情，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