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机关]西装》幽灵桑

2、在那之前

　　“鬼天气。”
　　看着窗外毫无征兆下起来了的大雨，我熨着已经蒸干的外套抱怨了一句。
　　放着成品套的侧屋里有些嘈杂，不知道正在挑衣服的四位先生在讨论什么。
　　不得不承认，被淋湿的绅士也是很有魅力的。
　　光鲜有光鲜的美，只要气质和相貌过得去的话，整个人收拾的齐齐整整就会给人以不错的印象；而所谓颓废之美就到了拼底子的时候，又要混乱又要美可真是不容易的事情。
　　以我个人的审美来看，那四位大概算是他们部门最俊朗的人。在这样的大雨天有幸集齐这几个人就好像达成了什么了不起的成就，我也许可以恭维的说一句:蓬荜生辉。
　　当然，也就想想，这种语气不太像我。
　　选好打算替换的衣服之后，他们轮流去试衣间换了衣服。
　　被替换的外套、裤子和衬衫直接放进门外的洗衣篮即可，只要加一点小钱，接下来就是属于我的工作范围。
　　洗涤及后期处理完之后，我会挑个日子把他们分拣，包好，再送到他们公司门口的收发室。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一向有信心，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包错衣服的情况。
　　说起来，我总感觉先生们今天的表现不大对劲，莫名其妙对我殷勤了许多。
　　不太明显，是充满了各种暗示意味的小动作，如果不是我而是一般的年轻女孩，八成会被自己的脑补过剩搞得晕头转向。我倒很好奇他们在搞什么。
　　波多野先生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我正好熨完了一件衬衫，抬头就看到他拉开试衣间的帘子，四目相对，我下意识的吹了个口哨。
　　原因无他，我只是觉得那位先生长的可爱。
　　反应过来后我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十分坦率的夸奖了矮个子先生的好相貌。
　　在这种时候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才是化解尴尬最好的方法，我一向是这么认为的，但今天的情况大概有些……特殊？
　　在我坦率的夸奖完波多野先生后，其他人唇角的弧度似乎都微妙了起来，如果我的感觉没错，那似乎有一点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田崎先生还看了三好先生一眼，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但我没太看懂。
　　结账的时候，绅士们推了三好先生来收手尾——没错，在我看来那大概就是被推出来了，看得出他似乎不太愿意与我对话。
　　原因不甚明了，兴许是我哪得罪了他。
　　我按照惯例给他报账，他却不回话，只是眯眼睛干盯着我瞧，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原本我还在困惑，但是那个人很快就挂上了一副极其漂亮的笑脸同我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在饶一大圈之后，我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这位先生的意思。
　　总结一下大概就是因为这次属于公款报销，他们预算不多希望我能手下留情。
　　想要折扣又不直接说而是选择了比较歪门邪道的手段，我对先生们好面子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尽管已经在内心诽腹他们不下百次，但是作为一个贤惠的好姑娘，我选择了给三好先生一个体谅的眼神，默默划掉单据上的原价写上了折后价。
　　门外传来了一阵莫名其妙的闷笑声。
　　目送他提着熨好的西装离开时，我直觉他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只好一直小心翼翼的赔着笑。
　　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也搞不懂他在气什么。
　　他隔着老远回头的时候，那个表情实在令我很不愉快，就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一样。
　　“呵，小混蛋。”
　　怒极反笑，我仗着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顶不服气的骂了句不痛不痒的话。
　　突然，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
　　那个人，根本就是看得见我表情的，而且熟读唇语——
　　我平生少有背后说人的时候，难得一次还被抓了个正着，顿感羞赫，干咳也耐不住脸颊自己烧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拿袖子挡着回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