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三月天》季安年

27、第 27 章

　　卓如是未曾递拜帖就匆匆登门，沈嫤是有些好奇的，究竟是何等事才让这个素来守礼的好友急急忙忙的登门。不同于自小娇惯的妹妹沈妍，沈嫤是作为沈国公府嫡长女教养长大的，处处守礼，大方得体。也不同于如是的娇憨灵动，其观之眉眼高疏，一派豁达高洁之姿，纵深谙内宅应酬往来之术，也还是给人一种清雅已极之感。

　　卓如是自见了这仙子般不食烟火的面容，火急火燎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轻啜一口香茶，踌躇一会，还是将与孟珏相识的前后简单讲了。

　　纵是素来了解如是其人，沈嫤还是听得目瞪口呆：“你反对卓伯父为你定亲，去西梁城走亲戚一事我是晓得的，可从未听闻还有这等轶事啊。”走亲戚不过是卓如是出走一事的遮羞布，只是知晓内情的人确实不多罢了。

　　“这种事岂能大肆宣扬？不过沈姐姐，你可得帮我。”如是一脸诚恳的望着沈嫤。

　　沈嫤对于祖母的打算是知晓的，因此轻蹙眉头道：“这我如何能帮你？孟家表弟虽与我年纪相仿，可一向并无联络。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能帮你？”

　　如是低头轻拧着手帕，低声道：“不过是有见面机会就告知妹妹一声罢了，姐姐你是知道的，我母亲早亡，京里那些闲言碎语我不是不知。可我……我生来这世上一遭，只想过的舒心些罢了！父亲先前说的亲事，都被我死活拒了去，如今他也是不管我的，若没有个合心意的，大不了他百年以后，我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沈嫤听到这，目光远望，似有愁意。良久却又自嘲一笑，幽幽道：“你能豁的出去，是你的本事，若有时机，我必不忘助你便是。”

　　却说定北侯府。自见过苏澄后，孟珏更加专注于来年的春闱。只一心关在兰汀州备考，晨起给孟老夫人请过安后，几乎足不出户。所谓请安，也就是兄弟姊妹们在孟老夫人院里坐一会，凑趣开心罢了。初时侯府众人尚有些拘谨，时日长了，见孟珏好性，也就放开了，面上看也是和和乐乐，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珏儿，听人说前几日府里设宴，你并未和琨哥儿、玏哥儿几个一道去？虽说你得备考，可咱们这种门第，也不缺这种光彩了，何不去见见这京中的女郎们，你也十七了，别总叫你父亲操心。”孟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含笑道。

　　便是孟珏也明白这确实是为自己考虑的，恭敬的答道：“此事尚未回禀祖母，实是父亲心里，怕已有了主意，孙儿也只有听从的份儿。”反正都让父亲解决去吧，谁让定北侯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白氏呢？反正不是子樱就不要。

　　孟老夫人秦氏却是噎了一下，心里愈发对长子不满，这等儿女婚事都不来个信。

　　反倒是孟琨，自小混大的，粘着秦氏道：“祖母怎的只关心四弟，不问问我们几个如何了？四弟是大伯父最疼爱的了，怎么会不早早打算。”孟珏闻言也不解释，只是低头听着。旁边的孟玏倒是转了个眼神，上前凑趣。如是又过了一会儿，众人才各自散了。

　　此时京中已是十分热闹了，已经进了正月里，上至功勋官宦府邸，下至平民百姓之家，俱是张灯结彩，准备着过新年了。今年是大陵王朝天泰三年，天泰帝及冠后御极，今已三载。今上爱热闹，年年京中节日的气氛甚浓。孟珏拢了拢大氅，观这天气阴晦，似要变天。

　　果不其然，到了寅初，天上便丝丝飘起了雪。随之而来的，还有二伯母院里的丫鬟。

　　“启禀四少爷，二太太说侯爷带着大少爷、二小姐回京述职了，已经进了街口，马上要进府了！二太太请您一起到前面去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