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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站 ...

  •   热闹的岛屿中央,人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人手提着红色的灯笼前行,路边的摊位被烛火照亮,若是有人这时从天空俯视,便会知道为何这个岛被称做[火莲岛],那灯火连接在一起,可不正是一朵舒展花瓣的莲花吗?
      趁着暑假跑出来旅行的青峰大辉穿着深色的和服,目标明确的与无数人擦肩而过,向着目标前进。
      灯光渐渐暗淡,吹来的风带着海水特有的海腥味,令少年不适的皱眉,脚落在柔软的沙上,留下一长串脚印,青峰一步步靠近海边,天空明月倒映在海中,不知名的生物亮着光,让整个海面美不胜收,波澜阵阵漾开,随着青峰离海边越来越近,海水乍起——
      “噗!”
      被雨水沾湿了和服还喝了一口咸水的少年眉宇间满是戾气,他“呸呸呸”吐掉那股咸意后目光恶狠狠的瞪向始作俑者,海水满天落下,鼓着双颊的少女在雨滴间笑吟吟的看着他,那刹那,少年的心跳如鼓般锤响,却被他的怒火燃烧殆尽。
      “无!说过多少次了!人类和你不一样——我、不、缺、水!”
      少女挑眉,海水高高溅起,月光照亮了纷飞的雨滴,也照亮了少女探出海面的浅蓝色鱼尾。
      “辉。”
      紧闭的唇微微张开,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的呼唤让青峰蓦然红了耳,明明只是简单的呼唤,却暧昧的仿佛是被咬住了耳垂,全身酥麻。
      [该死!人鱼这种生物简直犯规啊!]
      还没等青峰懊恼,他便被少女拉着,一点点深入海中,浪花接连而来,冲击力却无法对青峰产生半分影响,他就那样,被少女拉着,再次进入了那瑰丽的海底世界。
      第一次见面,是青峰来到这个小岛的第三天,他再一次独自潜水,却在那海水中,与坐在贝壳上的少女四目相对,那时的她只穿着简单的贝壳衣,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在海水中荡漾,被鱼轻吻着,本不该出现在潜水安全区的鲨鱼停在她身旁,任由她抚摸它的鼻子,那种震撼感,青峰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特别是当她看向他,那双仿佛海水般广阔的蓝色眼眸中倒映出他的身影,问他“你迷路了吗?”时的样子,即使隔着潜水镜,全身细胞叫嚣着危险,他也无法抑制那份热血沸腾的感觉。
      仿佛巧合的初遇,莫名其妙的熟识,明明应该继续旅行,青峰却无法离开,仿佛两人的默契,从那之后的半个月来,他每天都会与人鱼少女见面,从一开始的潜水区到现在最近的海岸,从少女一开始的笑而不语到现在的——她唤他的名字,与他开玩笑,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在海底世界遨游。
      ——无。
      在心中呼唤她的名字,青峰已经不会为自己在被她牵着时可以在海中自由呼吸这件事惊讶,他看着少女的侧脸,然后与回过头的她相视而笑,手中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加大了力度,更清楚更清楚的感受到——她属于他,只属于他。
      与队友不一样,与篮球不一样,不会离开,不会,放弃他。
      少年眼眸一片暗沉,无知道他是不开心,她不明白,明明她已经把对她而言最美好的一切给了少年,为什么他还是不开心呢?
      感情好麻烦,她到底为什么要靠近,为什么希望他爱上她,注视她呢?
      “辉。”
      手指在少年掌心勾动,看着青峰猛的看来的模样,人鱼心满意足的靠近他,带着海腥味却无比柔软的唇印在少年面颊,裸露在海水中的腰肢被搂住,青峰擒住人鱼少女慢慢远离的唇,在无数海洋生命的注视中,在月光与星光的照耀下,在海面咆哮的时候,在海底,给了他们的公主殿下最温柔最温柔的吻。
      少年的背影慢慢被灯光包围,消失在光影交织的地方,人鱼慢慢从海水中浮起,沙砾从她指间滑落,沉入水中不见身影,水滴顺着她的发丝落下,她轻轻笑了起来,尖锐的虎牙随着她的笑容露出,她看着少年的背影,眼中满是恶意。
      ——
      青峰愣愣的看着鱼网中满身伤痕的少女,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往日盛满温柔的眼眸此时已是破碎的痛苦与恨意,边上的人群呐喊着,兴奋着——一条活着的人鱼,不论是当做观赏品还是售卖品,都是能带来不菲的利益。
      夜幕降临,被锁链束缚,关在鱼缸的少女看着不知道怎么跑进来的青峰大辉一言不发,少年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熟练的翻到大鱼缸的上方解锁后掀开了门,他站在顶端,对着注视着他的少女伸出了手。
      无看着等待着她,眉宇间满是沉静的少年,看着他布满厚茧、曾被她细细描绘过纹路的手掌,慢慢靠近后方才小心翼翼伸手握住了他,下一秒,她咬住了少年的手掌,眼中满的狠厉,血腥味在鱼缸中弥漫,吮吸着血液,少女在水中仰头看着少年,目带挑衅,仿佛在说——“我才不会再上当!”
      青峰有些哭笑不得,他伸出另一只手,不顾少女躲避握住她的肩膀,靠着力量生生将她拉出了鱼缸,将少女扛在肩膀上,青峰不顾对方的挣扎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这间[牢房]。
      出乎意料的是,本地居民很快发现了这件事,没跑多远就可以看见背后的镇子灯火通明,青峰将无转换姿势打横抱好,向着海边跑去——
      “为什么要救我呢,明明背叛了不是吗?”
      “因为,我放不下你啊。”
      不想解释,没必要解释。
      青峰眉宇间满是坚毅。
      到海边的时候,人群已经追上,他们与海将青峰大辉与无包围,灯火映亮海面,海水随着浪花一点点浸入青峰的鞋中……
      “阿大!”
      熟悉的呼唤让青峰一愣,风尘仆仆的桃井五月从人群分开的道路一步步靠近,疲惫苍白的样子让青峰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
      “五月你怎么啦!”
      少女没有回答他,她的目光仿佛刀般尖锐的落在青峰怀中被阴影覆盖的少女身上。
      “你这个家伙,实在太过分了!”
      身前的衣服被攥紧,青峰不受控制的看向桃井,伤人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人类少女断然打断。
      “阿大,看这里!”
      镜子在月光下闪烁着荧光,青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改变的记忆差点让他抱不住沉默的人鱼少女——
      青峰大辉已经失踪整整半年了,而非他以为的半个月。
      人鱼,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无害的人。
      那天的海底,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甚至——
      青峰大辉,并不爱无。
      青峰低头看着怀中一言不发的少女,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愤怒,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与疲倦,他放下少女,任由她的鱼尾被偶尔冲上沙滩的海水覆盖,看着她平静而美丽的容颜,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的、带着些许懒洋洋的口气问
      “一次次篡改我的记忆,一次次设计相遇,无,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
      沉默的少女终于开口,原本表情狰狞的村民们仿佛失去了牵绳的提线木偶纷纷倒地,桃井五月瞬间跑到青峰身边,因为这诡异的一幕失去了安全感。
      “辉,为什么,你总是总是不能喜欢上我呢?”
      少女不知何时长长并且变得尖锐的指甲按在她自己的唇瓣上,表情颇为歇斯底里——
      “我只是想要,被你爱着而已啊!”
      “可是你的吻,没有温度……就算被控制,也没有温度。”
      泪水落在沙砾中,凝成洁白的珍珠,明明是鱼尾,无却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瞬间便靠近的青峰,任由对方警惕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无心满意足的发现对方眼中极力压抑却还是有些许泄露的怒火。
      “再吻我一次,好不好,辉?”
      “那么你要答应,这次以后,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好。”
      怀抱着不想再见这个让自己产生虚假感情的少女,觉得自己大概还没摆脱那份魔咒的青峰低头,再度吻住了答应时眉眼弯弯露出笑容,让他心中怒火腾升的少女,不同于过去的温柔,这个粗暴而苦涩的吻渗入了两个人的心,第一次没有在接吻时闭上眼睛,他们注视着彼此,仿佛要将对方刻印在记忆里。
      “你真让人讨厌,无!”
      丢下这句话,少年松开人鱼,转身远去,粉发少女无奈呼唤着追上,两人渐渐并肩,人鱼留在原地,留在海里,露出来孩子气的笑容。
      [“为什么要救我呢,明明背叛了不是吗?”
      “因为,我放不下你啊。”]
      “辉,你撒谎了哟~”
      因为无,得到了辉的爱。
      月光铺撒在人鱼少女的发丝上,然后在清淡的光芒中,少女渐渐化作泡沫——
      消失而去。
      我需要爱情,因为只有它,才能让我找到我爱的人,为此即使一路荆棘,要踏上旅行,欺骗他人——我也在所不惜。
      因为我,本来就是骗子啊。
      从此之后,青峰大辉再也没见过无,偶尔他会为珍珠驻足,仿佛是那个少女的泪水留住了他的脚步,然后再度前行,了无痕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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