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国载记》高城子

5、第五章

　　那魁梧青年将乙墨推入房间，一把扯掉她蒙在脸上的面纱，不由得一怔，竟然是个一脸稚气的小姑娘。
　　“你这小孩子，究竟为何在我们窗外鬼鬼祟祟？”
　　乙墨闭口不答。
　　旁边细弱的青年见状上前：“兄长不要吓坏她，待我来问。”
　　“小妹妹，你是有什么困难吗？为何要做这等偷窃之事？”
　　“我不是小偷”乙墨冷冷回答说。
　　“那你在我们窗外偷听什么？”魁梧男人警觉起来。旁边另外一个没有说过话的青年也注视着乙墨。
　　乙墨心想，横竖是父亲来捉自己回去的，现在已经被扣，不如先服软，之后再想办法逃脱便是，只要入了大学，就有了王命在身，父亲也就无法强迫自己回去。“
　　“你们是来抓我回出云的么？乙墨直勾勾盯着那清瘦男子问。
　　那三人面面相觑，完全摸不到头脑的。
　　“我们为何要抓你？”
　　“难道你们不是出云县正姚大人派来将我带回去的吗？”
　　“额..这可能有误会。”清瘦男子挠了挠头。
　　“可姚大人为何要抓你？”魁梧男子不依不饶。
　　“……”
　　“快说，看你小小年纪，难不成已经有了案底。”
　　“……我是他的女儿，姚大人是家父，因为我是偷跑出来的..所以..”
　　“噗嗤”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捂嘴笑了出来，竟然是柔柔的女声。
　　“原来呀，和我是一样的。”那居然是个姑娘做了男装打扮，娇嗔得指着乙墨额头笑说。
　　清瘦青年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还真是有趣。”
　　魁梧青年还是不放松警惕，“如何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乙墨无法，只好将随身带着名牒递给魁梧青年，他看后这才相信。

　　假扮男生的姑娘又笑说：“原来就是一场误会，这位小姑娘以为我们是来捉拿于她，我们也怀疑她是仇家来寻衅，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们二人还都是离家出走的野丫头，这可一定要好好庆祝才是。”
　　魁梧青年瞪了那名少女一眼，又向乙墨问道：“你一个人从出云来到永宁做什么？为何要偷跑出来”
　　“我要参加今年的大学应试，我父亲不允许我再读书为官宦。”
　　“哇，真了不起。”清瘦青年在一旁赞叹。
　　那魁梧青年再不言语，男装姑娘将乙墨扶起到桌旁坐下，为她倒水，又慢慢说：“我本就是永宁人士，因为想要修习魔术，偷偷找人制了官牒，想要往北到琼祥去，不料还没出国境，就被他们逮了回来，听说我父亲现在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因为魔术在泰英是绝对禁止的，家父也不敢声张，只派他们去寻我，这两位都是我青梅竹马的兄长，几代世交好友。”
　　“我叫又夕，姓阮氏”
　　“这位是长纥，姓皎氏。”男装姑娘指着魁梧男子介绍说。
　　“这一位是莫霄，姓南氏。”又指那清瘦男子。
　　“如前透露，他们是抓我回去见父亲领罚的。”又夕耸耸肩。
　　长纥在一旁没有言语，听到又夕说道要回去领罚，皱了皱眉。莫霄叹了一口气说：“尊伯父的严厉是出了名的，你没有忘记兄长当初...”话没有说完，只剩下叹气了。
　　“你好生回去向你父道歉认错，再罚的重不过一点皮肉痛，再禁足些时间也就罢了。”长纥向又夕如此劝说。
　　“为什么我要道歉，分明不是我错。”又夕漫不经心的反驳，眼睛依然看着乙墨，嘴角挂着冷笑。
　　“你……”长纥噎得说不出话，莫霄在一旁也苦笑起来。
　　“对了。”乙墨开口说，试图缓和气氛。
　　“你们三人一齐挤这么一间房间么，这可怎么休息呢？”
　　“又夕休息就可以了，我们去外面把守。”说话的是长纥。
　　“把守？是担心...又夕的父亲还派了其他人..”
　　长纥没有回答，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仅如此，这次又夕偷偷离家，路上还遇到刺杀，刺客的身份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莫霄补充说。
　　“这么说是有些眉目知道是什么人的吗？”乙墨问说。
　　莫霄表情凝重的点点头。
　　“不如这样吧。”乙墨开口提议说。
　　“其实我也是住在这家客栈的，就在隔壁房间，和我一同住的还有我姐姐。”
　　“你姐姐？你们姐妹俩一起离家出走吗？又夕惊愕得问。
　　“哈..确实是这样，我们那间房间大些，还可以再加张床铺，如不嫌弃，又夕可以过去同我们一起住下，长纥和莫霄可以轮流值岗就好，一个人可以先休息。”
　　“啊..谢谢，可是我们萍水相逢，你不怕我们都是来路不明之人，前面尽是谎话吗？”又夕问说。
　　“别看我年纪小，可是很有识人本领，将来我可是要成为泰英的栋梁大臣的。”
　　说完这话，四人一齐笑了起来，这下计议商定，先一同去见过乙墨的姐姐。
　　卓欣久久不见乙墨回来，刚又听见外面有嘈杂之声，怕出了意外想要出去看看究竟，乙墨又叮嘱千万不要离开房间，急的如坐针毡。
　　正在一筹莫展时候，听见响起清脆的扣门声，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又听见乙墨在外面喊姐姐开门，悬着的心又落回肚里，连忙应了就去开门。
　　千心万喜的拉开房门，不料又吃一惊，见乙墨后面确实站着三名男子，心中早已浮现出无数种糟糕的情景，笑容僵在脸上，呆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乙墨看卓欣如此知道肯定是误会，赶忙笑盈盈的上前拉住卓欣手说：“姐姐莫慌，这三位只是过路的友人，先前是我们误会了。”
　　卓欣半信半疑：“这样啊...”一直看乙墨脸上的神色有无变化，见她将三个陌生男子迎进房间坐下，又拉卓欣也坐。
　　又互相介绍了身份，说明三人缘由，这才稍许安心信了，那又夕女扮男装，卓欣心里还是有些狐疑。乙墨又提出说要留宿又夕到自己房间，卓欣虽略觉得有些不妥，也附和着乙墨应了，那边三人感谢再三，夜深后长纥同莫霄便告辞回去歇息。
　　这边三个姑娘也就睡下，第二天凌晨，又夕突然起身要告辞，说有要事要办，乙墨心知又夕还是想逃，也不多问，拿了些点心同一些钱物赠与，嘱咐她一路当心，又夕会意，笑嘻嘻道了谢。
　　“多谢厚意，以后有机会再见，一定报答。”
　　“帮助你就等于帮助我自己，完全不用客气。”
　　说完两个姑娘都笑了起来，卓欣在一旁不解其意。等到又夕走后，就问乙墨到底怎么回事，乙墨就向她说了之前的事情。
　　“额..又是一个叛逆少女啊..”
　　“姐姐为何要说又呢？是说我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么？”
　　“哈怎么会，乙墨是仗义豪侠。”卓欣想起来自己的姓名还是乙墨所救，赶紧为失言解围。
　　“嘻，其实没有关系，我的确是个不安分的。”
　　“这些不说了，我们赶紧的准备应试吧。”
　　“好的，昨天闹了一天，今天要把时间都补回来。”
　　二人干脆没有再睡，继续复习课业，不过奇怪的是，莫霄和长纥后来也没有来找她们，连同又夕一齐不知去向自此消失了，乙墨还去旁边看过，已经换了住客，再问店里小二，说是一早就退了房间，匆匆走了。
　　“真是奇怪的人那。”乙墨感叹说。
　　“是啊，感觉有些危险。”
　　“危险吗..我倒觉得很有意思。”
　　“看来你这个孩子就是喜欢危险的东西。”卓欣摇着头叹气。
　　“说不定真是这样。”乙墨不在乎的笑笑。

　　泰英国国立大学应试之日终于到了，永宁像是停止了喧嚣，街道上处处可见卫兵在执勤，老板姓走在路上都是匆匆忙忙。
　　第一科考得是方策，卓欣在笔试考场坐下后看那题卷，上面只有一个题目，写得是： “盖国之权力，益弱则国不稳，民刁且他欺；益强则引横行暴虐，苛法重税，民不堪则反，国遂倾覆，何为？”

　　卓欣纳罕，想不到这迷一样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个完整的国度，思考这样的难题，并毫不避讳的用来作为试题选拔国家的官宦。在这里，做官不分男女，不分长幼，人人皆可参加国大学的应试，就不知道之后的选拔会如何进行。
　　考试进行了三天，一天只试一科，吃睡都在官府统一安排提供的场所，借用的是永宁其中一所大学，言儒馆，这期间所有考生除了考试的时间，必须单独相处。
　　第二试史文科，第三天是地理科技，题目都是一道，完全自己写文议论答辩。这两科的知识，卓欣都是最近恶补，答的有些狼狈。
　　终于考试结束，赶忙出了试场，才出馆门，就见到乙墨一身儒袍，已经在等候她了。
　　“姐姐这边。”乙墨看到卓欣出来便扬手招呼。
　　“题目难吗？”
　　“嗯...答的很吃力，感觉言非所问，有些糟糕。”
　　“没关系的，我跟姐姐一起读书的时候就发觉了，姐姐是个极聪慧敏锐之人，书籍看过就铭记于心，这样说一定是谦虚了。”
　　卓欣笑笑：“大概是在我的国家时候，强记东西习惯了，有些学问还有些微妙的相似，所以才学的容易些。”
　　“姐姐的国家读书是怎样的？”
　　“喔，基本上小孩子从7岁就开始上学，6年小学，6年中学，然后再根据自己的志愿去读不同的大学，那里的大学很多，我们国家每个地方都有，全国有上百所大学吧。”
　　“哇！~~那么多。”乙墨惊呼。
　　“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读大学为官了？”
　　“啊不是的，我的国家教育主要是培养学生工作的能力，让他们学会各种各样的本领，好建设国家。”
　　“学习本领？都指什么呢？”
　　“比如...额，制造各种便利的机器，让大部分人从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
　　“那解放出来的人，又不会制造机器，他们做什么呢？”
　　“可以做其他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说呢？做官吗？”
　　“不..总之那个世界的行业有很多，当然的确会有很多人因为科技的发展而失去劳动获得报酬的机会，变得更加贫困。”
　　“那么说姐姐那个国家的【科技】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东西了？”
　　“或许真是这样..”
　　“哈哈，姐姐不要在意，我就是随便问问，因为泰英没有那种东西，所谓科技，是不是像魔法一样便利的东西？”
　　“也许在从未接触过的人眼里，真的是一种魔法”
　　“喔那我就懂了，泰英国国主禁止魔物之时曾经说过，生命是必须与大地连接在一起的，魔法割裂了这种联系，是邪恶的。”
　　“……”
　　“嘻嘻我们不说这个了，快些回去客栈找点好吃的吧。”
　　说罢二人便一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