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凶》百鬼雾林

6、（六）送葬者

　　杨桃摸出烟，点了一根。

　　“我说，你现在烟瘾可挺大啊！”杨晴老妈子似的，不嫌烦的絮叨着：“这玩意儿抽多了不好，有那钱，多吃几斤肉呗？！真不懂你们老爷们的想法。”

　　“我其实没啥烟瘾。”杨桃，仰起头揉捏着脖子，眯眼陶醉的吐出口烟，惬意道：“就是往这一待，闲下来不知道干啥，就想整一根。”

　　杨晴“那也少抽。”

　　屋子里，嚎啕大哭的声音，有越来越凶的架势。

　　杨桃给杨晴递了个眼色，“你不去看看啊？一会哭没气儿了！”

　　杨晴伸了个懒腰，头疼道：“不是我不去，用我这鲜活的胸膛，去往枪口上撞，是真需要勇气！”

　　“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杨桃说着，把杨晴往屋里推，边道：“小棉袄你快去哄哄皇太后吧！”杨宁儿媳妇回来，还带个外人，看见老太太嚎的哭天抢地的多磕碜？好像家庭内部不和-谐，咋地了似的！

　　“哄，肯定是哄不好。”杨晴“毕竟我没有人-民-币好使！那平时妈抠得跟什么似的，任剜一块肉，不舍一块钱！钱，那就是咱妈的最高信仰！谈钱不好使，五万啊，对她来说老李大娘办得这个事儿，带来的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十年内无法弥补的创伤。”杨晴特没

　　心，她妈哭的都上不来气了，她还在这有闲心说笑呢，跟说别人家事似的，嘻嘻嘻的，杨晴道：“任何语言现在在咱妈面前都是苍白的！除非天上往下掉五万块钱给她。”

　　杨桃叼着烟，找个板凳挨门框坐了下来，道：“那钱我的，又不她出的。”

　　“看你说这话说的。”杨晴“你不是这家一份子？”

　　“上回，我订婚，然后黄了彩礼钱人家不给，我也没要回来，咱妈和咱爹，老两口子举四个手表决，把我从这个家剔出去了。说没生过我这个犊子，哈哈哈哈……”杨桃笑得更欠揍，道：“我现在跟你一样，你是嫁出去的老娘们儿，我是泼出去的水。”

　　“你滚犊子！”杨晴眼睛一竖，嗔道：“肉皮子痒了吧？我一个阿姆斯特朗回旋踢给你踹火葬场去，说吧，你想要几分熟？”杨晴脚踩着杨桃坐的板凳边，抖腿，道：“上一个把老这个字跟我扯上边儿的人，坟上的草，都两米高了。”

　　老妈在屋里哭得心脏病都要犯了，姐弟俩在屋外吹着小风晒着太阳，扯小皮嗑扯得那叫欢快。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一连串魔性响亮有节奏的鸡叫声，从杨桃的屁股下传出。

　　杨晴一愣，随即嘴角抽搐，道：“咋的，你这是要下蛋啊？”

　　杨桃从屁兜里，掏出手机，跟杨晴比划手，做了个嘘的手势，嘴里叼着烟，也没看电话，直接接了，“喂！”

　　“诶，杨二吗？”一个粗嘎老气的中年男子的声调。

　　杨桃扑棱掉杨晴恶意揉搓他头发的手，回道：“啊，我杨桃。”

　　“那个……我是你桥西村儿的齐国富大爷。”齐大爷-操-着一副贼响亮的大嗓门。

　　“啊啊啊！知道了，咋的了，齐大爷有啥事啊？”嘴上答应着，杨桃心道，他齐国富大爷，是哪个大爷？

　　“那可不有事，要不能给你打电话吗？”齐大爷道：“你老妹相亲，男方家不错，这不两家定下来了，过几天串小门，寻思在你这拿点菜，定几桌酒席，为啥大爷没去镇里找厨子呢，大爷寻思，这都乡亲里道的，你不能朝大爷多要谎！你不就厨子么，我看年前老陈家

　　，你给整那酒席，那味道是相当不错，量大，真实惠。”

　　“哈哈哈……那是，那大爷你可真是找对人了，十里八村的，咱家这菜，量最大，价格最低，还干净。”杨桃“都没问题，大爷，你看哪天的日子啊？”

　　齐大爷“农历四月十六的日子，这今儿不都四月十三了么。”

　　“啊，那这样吧，电话里也说不仔细。”杨桃“大爷，晚上我上你那去一趟，拿着菜单子去，你看想要啥菜式，啥规格，咱们细谈。”

　　“大爷意思，你现在就过来。”齐大爷“这屋子不够宽敞，肯定也得在院子搭棚子，这个棚子桌椅你那都有吗？主要是，我家有口大肥猪，听说你剔肉剔得好，大爷寻思你一块给整了得了，想今天就把猪杀了。”

　　“咋的都行，那我这就过去。”杨桃“棚子都有，那个不着急，搭棚加上收拾院子，一上午的时间妥妥够用，办事前一天搭就来得及。”

　　“那行。”齐大爷“那就这么地了，赶紧来大爷家，杀猪吧。”

　　杨桃弹弹烟灰，“嗯，好。”

　　那头挂了电话。

　　“妥了，来活了。”杨桃叼着烟，站起身拍掉裤衩上的烟灰，朝超市一指，跟交代杨晴道：“货都打着价格呢，来人你就替我卖，找零的钱和记账的本子，都在烟酒架前面柜台最下格。”

　　“卖货没事。”杨晴“那一会老李大娘来了咋整啊？你不在家，怕场面控制不住。”

　　“她呀？”杨桃抽了口烟，挠了挠眉毛，道：“不能这么快就过来，这么的吧，我给杨宁儿打个电话，他也有车，万一老李大娘要是来了我不在家，就让杨宁儿带你们去男方家谈谈这事，不也一样么？”

　　“那电话你打吧。”杨晴扣指甲盖上的甲油，撇嘴道：“他媳妇那么事儿，够呛让他去的。”

　　杨桃电话拨过去，示意杨晴，停止说坏话。

　　杨宁那跟谁都是一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调子响起，“哥。”

　　“诶！”杨桃，抠脚，道：“你到哪了？几点能到家？”

　　杨宁“怎么了？”

　　杨桃“寻思你要是到家不是很晚的话，帮我出趟车。”

　　“不行，我对这村里又不熟，去你家你还把我扔下自己出去？！我怎么办啊？怪害怕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语气强势到不能商量的尖锐女声。

　　杨桃一听这话，脸当时就拉下来了，最烦啥都跟着瞎-鸡-巴-掺和的老娘们儿，杨桃虽然不乐意了但是没跟杨宁表现出来，万一因为他，人俩个闹了矛盾，这大锅他可背不起，懒得跟这两口子墨迹了，杨桃道：“杨宁儿你等一会啊，我这边有事，杨桦来了。”说着，杨

　　桃快速挂了电话。

　　杨晴看杨桃那一脸吃瘪的样子，嘲讽道：“你这大哥，没力度吧？说话都不如放屁哈哈哈哈……”

　　“杨宁儿算是废了。”杨桃吧嗒了最后一口烟，不屑道：“让人管的，连声儿都不敢吭，我要是活得那么没人权，就直接找个河泡，浸死算了。”

　　“呦呦呦，这把你能耐的。”杨晴“你要是结婚了，没准儿比他还听媳妇话呢，饭可以乱吃，牛-逼最好别乱吹，总被生活打脸怪不好的。”

　　“你赶紧该干啥就干啥去吧。”杨桃皱着脸，道：“一听你说话，我五脏六腑都堵得慌，越处不到对象，越跟我提媳妇，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不是气我有瘾？”

　　“哥！”清爽利落阵营男神小-浪-音。

　　杨桃回头，杨小花端个大盘子，趿拉着大拖鞋，还有五十米远就开始扯着嗓子喊他。这小子不能提了，比曹操还快！

　　“诶？大姐啥时候回来的？”杨小花加快速度，颠了几步。

　　打小，杨小花这孩子就能说会道嘴巴甜，人精人精的。

　　“我回来有几天了。”杨晴抬手，手背遮住阳光，道：“你这是拿的啥？”

　　“饺子啊。”杨小花“我哥说他馋了，我给他送一盘儿来，姐你也尝尝啊？”

　　“啥馅儿的？”杨晴看那饺子，一个饺子有半个碗那么大，这卖相也太粗犷了。

　　“鹅肉。”杨小花“可香了，肉团一咬一股油汁。”

　　“那不吃了。”杨晴“我减肥呢，过完年到现在，我胖了十来斤。”

　　“美人在骨不在皮，胖，姐姐你的美也未减分毫。”杨小花“吃呗。”

　　“哎呀吗呀，这话我可爱听了。”杨晴大嘴开始不受神经控制，越咧越大，道：“那也不吃，哈哈哈……你跟你哥玩吧，我去洗脸，大早起的，我脸还没洗呢。”杨晴笑着进了屋，说是去洗脸，实际上去看她妈了，毕竟来的这个是大记者的儿子，谁知道耳熏目染多年

　　的，是不是长成了接班人？

　　家事往外吵吵的，那都是傻，自家事，街坊邻居知道了，让人家茶余饭后谈乐解闷，多难看？

　　赶紧把老太太哄好了，可别在屋里哇哇的嚎了。

　　杨桃看了看杨桦手里的盘子，“你就给我拿六个饺子啊？”这大饺子，闻着……可真香！

　　“不是啊，咱俩这钢铁一样的友谊，哪能就送六个呢？”杨小花一脸坏水，贱贱的，道：“十二个饺子，半路上我替你尝尝。”

　　“尝了六个？”杨桃冷漠脸，“还好离着不远，不然到我这，可能就剩个盘子了。”

　　“知足吧！我没让你直接吃盘子！”杨小花“我最近不知道咋了，看啥都想吃，吃啥都吃不够，给你留一半，这得是多么深厚的革-命感情？”

　　杨桃“你得馋病了？”

　　杨小花看着杨桃，一脸正经，“可能是怀你孩子了。”

　　“那你赶紧去医院打了吧。”杨桃“我不带负责的。”

　　杨小花“打胎费，坐月子费，一包辣条加一包豆干。”

　　杨桃睨着他，“不来包小浣熊干脆面啊？”

　　“对对对。”杨小花一拍大腿，“把最主要的忘了。”

　　见杨桃开始鼓捣手机，杨小花抬腿，脚背顶了顶杨桃膝盖，道：“我都给你把饺子送来了，咋的，还让我喂你啊？”

　　杨桃在找平时给他干活的伙计的手机号码，头也没抬地应道：“刚吃完饭，还往哪装？你当我是你家对门二百斤的胖丫呢？一顿八个馒头三碗饭？”

　　“我跟你说，你还真别歧视胖子。”关于刺探八卦，传播八卦这种事，还是挺让人着迷的，一提起别人家的事儿，杨小花眼睛都亮了，道：“人家胖丫，相亲，开口跟男方提条件，八万彩礼，三金外加一台摩托车。”

　　“我的妈呀。”杨桃“那大身板子，还妄想骑摩托车？”

　　“你别摩托车了。”杨小花“你赶紧的找个地方，把饺子放起来，这盘子边儿上都是油，溜滑的，盘子破碎了，我妈就得让我破碎。”

　　“你就是破了，碎了。”杨桃“划拉划拉，我也把你捡起来。”

　　杨小花歪头，“我发现，就有时候你这没用的话可多了，我在这倍感煎熬，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赶紧的，手指头要抽筋儿了。”

　　杨桃，拨了个电话，才终于肯站起身，沙滩裤屁股后头鼓起了个大包，电话通了，杨桃边往超市屋走，边道：“陈儿啊，临时有个活，来不？”

　　那头的伙计小陈儿道：“啥活啊？”

　　杨桃“杀猪，我杀，寻思整个摘肠子的。”

　　“啊……”少顷的静音，伙计小陈，回到：“我在菜园子种菜呢，我寻思大活儿就去，收拾猪肠子啥的，这活挣不了多少，那我就不去了杨哥。”

　　“也行。”杨桃扣着门边儿，道：“大活儿也有，流水宴，四月十六日子，你看吧，能过来提前说，工钱还是按以前那价格。”

　　“行，我要是去的话，联系你哥。”小陈道。

　　杨桃“嗯，那没事了。”

　　电话挂断，杨桃继续找伙计电话号，打过完年，就接了个办大寿的活儿，伙计都散放了，突然找人，不太好找。

　　“如果有事……”一直端庄坐在超市另一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忽略不计的水清寒，终于想要加入话题，道：“我可以帮忙。”

　　声调没什么起伏，清清朗朗，却意外的好听，杨小花循声而望，这才发现，呦呵，不得了！这儿----还藏着个小美人儿呀！杨小花一咧嘴，露出虎牙，看水清寒当场眼睛就直了，跟杨桃说道：“哥，我说你咋不去找我玩了呢，竟然在家窝藏个汉子！养汉养汉，就在这

　　来的！”

　　“你才养汉呢！大城市的，来这旅游，在我这住店的顾客。”杨桃知道杨小花的德行，推了推没魂儿了的杨小花，道：“再看眼珠子掉盘子里了！顾客，是上帝，我告诉你别骚-扰我上帝！”

　　杨小花被推得身子一歪，晃晃头，醒了醒腔，深吸口气，道：“有对象吗？”

　　杨桃随口一句，“那你自己去问……”话没说完，杨桃就后悔了，因为杨小花真去了！

　　杨小花端着个盘子，走到水清寒跟前，弯下腰，嗓门嘹亮高亢的像个二傻子，道：“美人，你好。”伸出手。

　　水清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震得不知所措，微微扬起头，阳光下眼睛有点睁不开的微眯着，镇定道：“你好。”

　　“美人，我与你一见如故。”杨小花笑，呼的吹起刘海，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风情万种，哦不，是风流潇洒，杨小花道：“婚否？”

　　“……”水清寒看着杨小花，片刻，“未、未婚。”

　　“哈哈哈哈……”杨小花仰头，豪爽一笑，道：“好巧，我也是一个人。”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水清寒。

　　咳咳……看到杨小花这个惯犯的作案现场，还是挺好玩的，杨桃瞅着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水清寒，估计是被活泼的跟精神病似的杨小花吓到了，杨桃走过去，望着水清寒道：“这是我大伯家的弟弟，比较风趣，他就是……就是想交个朋友的意思。”

　　水清寒点点头，疯是肯定的，至于趣，没发现，他也不想发现。

　　不知道是不是当年，那只小猫妖给他的阴影太深了，还是怎么回事，对于男性的热情关注，他会很不自在。

　　杨小花笑嘻嘻，一看就不怀好意的在水清寒身边蹲了下来，歪着头，那双眼睛跟抹了月亮神万能胶似的，就黏在水清寒身上下不来了。水清寒，长相有点当下流行小鲜肉的特质，长眉肤白高鼻梁，眉眼更英气，年纪不大但比起鲜肉们的浮躁气息，他更宁静，如盛夏碧

　　水间的清莲，不蔓不枝，身姿影绰静远观，莫要轻-薄。

　　皮相很出挑的气质绝佳型男人。

　　杨小花，在那跟嗑-药了似的，神魂颠倒语无伦次，也不知道口无遮拦都说了些什么，水清寒没扬长而去，当真是好涵养了。

　　杨桃把伙计的电话，挨个打了一遍，不是嫌杀猪的活脏，就是忙着呢，最悲惨的结局就是----现在苦力就他自己，还有个自告奋勇的水清寒。白衬衫黑西裤，咋看都是在高档写字楼里活动的，猪圈……这、这也太不匹配了！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水清寒“说出来听听。”有事，大家一起解决，他嫂子有事，他看着不帮忙，他哥……大概会找茬。

　　“啊，不是啥难事。”杨桃挠挠下巴，道：“我出去杀猪，找几个打杂的，都不来。”

　　“杀猪？”水清寒那一直淡漠低垂的眸子，惊讶的都睁圆了，“你还杀猪？”

　　“啊。”杨桃“多挣几个大籽儿是几个，攒下的钱来娶媳妇。”

　　水清寒，心道，你娶“媳妇”，不用花钱的，倒贴，他哥，都十二分的乐意，巴不得呢。水清寒想了想，他没杀过猪，但打杂的活计，左右看看也就会了，便道：“我去。”

　　杨桃上下打量他一番，表示怀疑。

　　水清寒态度很坚定。

　　杨小花，跟老年痴呆比，就差嘴丫子没淌下口水了，魔怔了，直勾勾的瞅着水清寒，答话道：“我也去！不用再叫别人了，有我俩这左膀右臂……”说说话手就不老实了，一拍水清寒的肩，水清寒浑身一僵，杨小花毫无所觉，跟杨桃叭叭道：“如有神助，你此番定能

　　凯旋而归。”

　　“……”杨桃看着杨小花身上那白的连点汗渍黄都没有的短袖，和那破洞牛仔裤，深深怀疑，这样的白衬衫白短袖组合，真能跟他抓猪？不被猪拱了就不错了！

　　杨桃回屋，杨小花也屁颠的紧跟了过来，恋恋不舍的瞄了一眼屋外老僧入定一般的水清寒，撞了下杨桃的肩膀，打探道：“你这顾客叫啥名？多大了？家哪的？”

　　杨桃“你调查户口啊？”

　　杨小花“你喜欢他啊？”

　　“他是我顾客，给我送钱的。”杨桃“你不喜欢财神？”

　　“别扯。”杨小花“你知道我啥意思。”

　　杨小花神经劲儿上来，打镇静剂都不好使！瞅着杨小花，杨桃投降了，道：“跟我差不多大，我没问他是哪的，就外地的呗，名儿挺言情的，叫水清寒，还有个哥。”

　　“我对他哥不感兴趣。”杨小花眯着眼，透着股老谋深算，道：“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爱好？”投其所好----求偶必备！

　　一看杨桃表情，杨小花就知道他思想在跑偏，立马正色道：“我是说，他是爱打游戏，还是户外，还是喜欢文艺的，比如看电影！”

　　杨桃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半天才道：“他挺喜欢喝可乐。”

　　“啊？”杨小花有点懵逼，“爱喝可乐？”

　　“嗯。”杨桃点点头，想起了很重要的一条，“他好像是神棍！而且，很可能有什么隐疾，我第一次见着他，他好像就发病了，脸色灰白，浑身冰块儿似的，连嘴都成紫的了。”除此之外，关于水清寒，杨桃想不出别的什么了。

　　杨小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些信息，目前是差不多够了，往后的我自己挖掘。”

　　“年轻人……”杨桃惋惜的望着杨小花，“你现在的思想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很危险！我大娘知道你一天到晚竟琢磨老爷们儿，腿会给你打折了的！”

　　“真挚的爱情，让死亡都会变得熠熠生辉。”杨小花。

　　“你别生灰了。”杨桃“你去杂物间，把绳子啥的都找出来，这都八点多了，下午兴许还有事呢，咱们得速度快点。”

　　“Yes，sir！”杨小花一想到将与那小美人儿一路同行并肩战斗，就斗志昂扬的跑去杂物间。

　　杨桃回到卧室，从床箱下，翻出了劳动服换了上，穿上那几十年前的老款胶鞋，把破旧的雨靴打包进了袋子，看见电脑，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干----卖游戏账号！

　　他也不想卖，这么多年，挺不舍得的，外头别人欠他这小超市，大概有一万五千块钱吧，老李大娘这事儿大突然了，往上敛钱，这春耕农忙的季节，家家都没什么钱，也要不上来多少，四五十的酱油醋钱，几百的油面钱，这些小账要着都脑袋疼，搞不好他最后收上来

　　的钱，都没电话费多！

　　没办法了，山穷水尽，不想拉下脸皮去借钱，而且送葬者总杀他，也不让他好好玩，以后钱充足了，他这小霸王不随时重出江湖凯旋而归么？！

　　这么一想，倒是没那么郁闷了！

　　开着电脑，杨桃梳了几下头发，去厨房的柜子里，把刀-具也一并收拾完事，那边电脑也启动好了。

　　输入密码，登陆游戏，一边点开官方游戏账号交易网站。

　　喵喵酱一进入游戏，杨桃一惊！一道浑身冒着翻滚怨灵烟雾的黑影子，就守在喵喵酱下游戏的地点。杨桃，啧了一声，这是打算死盯着他这颗臭鸡蛋了？杨桃想了想，还是点了送葬者的密聊。

　　喵喵酱：大哥，你都不睡觉的吗？

　　叮~~~回话很快。

　　送葬者：凌晨四点，快亮天的时候，睡了一会。

　　喵猫酱：讲和吧！

　　喵喵酱：我这号打算卖了，我看了一下，我这号最少能卖一万五，我在这区让你杀的都出名了，能卖一万就不错了。

　　过了一会，弹出送葬者的信息，送葬者：卖了去抠小号，还是从此退游不玩了？

　　喵喵酱：最近事多儿，抠小号都不一定有时间。

　　看这谈话的走向，还是朝着正确和谐的方向发展的。

　　送葬者：别想了，你这号别想卖出去！

　　杨桃一看，想骂人。喵喵酱：我真急用钱！！！

　　送葬者：地址XXX市兰贵人医院，你来吧，面谈，我买。

　　兰贵人医院？那不是……那不是……女子整形医院吗？杨桃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复杂，喵喵酱：现在，男的也整容？

　　送葬者：……

　　送葬者：你想多了

　　喵喵酱：难道……其实……你一直都是女的？

　　送葬者：男

　　送葬者：别多想，我就是想看看，跟我游戏里结婚四年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送葬者：你把我从你的社交软件上的黑名单里，拉出来，游戏里打字太费劲，哪天见面，哪天账号交易，直接在手机上说吧

　　送葬者：别想着偷摸卖了！谁敢卖，我一定挑了他的部队帮会，杀退服他！

　　喵喵酱：……

　　杨桃抓了把头发，冷静了一下，喵喵酱：你是想让我千里送，然后录-视-频……发-网-上……报复我吗？

　　送葬者：……

　　送葬者：我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吃牢饭？

　　送葬者：我----是良民

　　喵喵酱：良民，那你别再杀我了成不？

　　送葬者：这话，你应该早说！

　　送葬者：我休息一会，你去处理黑名单的事儿，过会儿手机说

　　杨桃叹了口气，把那个专门逗送葬者而准备，一万年不上一次的社交小号，登录了上去，好友只有一个人，想了又想，把送葬者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嗡~~~一条信息，打开，是送葬者，他的网名倒是没那么阴森，空白没有网名，杨桃给他的备注是----煞笔。

　　对方发过来的是一张图片，杨桃点开，足愣了五秒！图片不是别的，是他的照片。

　　杨桃皱着眉头，快速发过去一条信息，“你什么意思？”

　　对方回的也很快，煞笔“桃子，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的个人信息，我早就已经查清楚了。”

　　杨桃想把电脑桌踹翻了，再把手机掘了，回道：“你调查我干什么？游戏里，我故意让你难堪这事儿，能全怪我吗？没认识的时候，你就迷之喜欢砍我，我生气报复一下还不行？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那时候我号还挺好，你说去哪图打副

　　本我就去哪陪着，流血流汗的，你去PK、杀人，半夜了我都陪你熬，这我没撒谎吧？严格说，我也把你当朋友了，不算完全欺骗你感情，最重要的是，你总给邮寄金币、装备，我都没要，都给你还回去了，没撒谎吧？”

　　煞笔“那些小东西，我也不在乎。”

　　煞笔“桃子，你闹分手的前一天，我去看的装修房子的方案，我想跟你结婚，结果你突然变性了。游戏里，你说刷婚房里的家具摆设，半年我给你刷满了，你说在世界上喊999个喇叭我也喊了，然后你跟我说，你是男的，男的也得跟我！”

　　煞笔“别想着拉黑了，我没把你社交账号，游戏账号，小电影账号全都把密码给你改了，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拉黑没用！”

　　杨桃“那你咋不自己从黑名单里蹦跶出来呢？咋还求我把你拉出来呢？”

　　煞笔“还没想明白？”

　　煞笔“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彻底的无可救药、没法交流了！”

　　杨桃把手机往桌上赌气一扔，到底谁没法交流？

　　“你还在这墨迹啥呢？”杨小花提着一捆绳子跟家伙事儿，风风火火就冲了进来，就看见杨桃的电脑开着，游戏上着，杨小花鄙视道：“你咋这么大瘾啊？我找绳子这么一会的功夫，你还上游戏，嘚瑟一圈呗？”

　　杨桃兴致恹恹的把手机装回兜里，指着床上洗的发白的老蓝色劳动服，道：“换上吧，最好鞋也换了，你那大拖鞋，不跟脚。”

　　杨小花点头，“知道了，我去叫水哥一起换衣服，至于你，可以隐身了！”

　　杨桃，没心情搭理他，提起打好包的雨靴和刀具，就出了屋，个人信息，被网络上的人，都知道了，心特别不踏实，总感觉会出事。杨桃，把差不多用到的，全都扔到了皮卡的后车厢。

　　杨小花抱着衣服，来喊水清寒进屋去换，水清寒显然不打算配合他，接过劳动服，直接就套上了。杨小花砸吧砸吧嘴，心道，还想看看他水哥有没有人鱼线呢！没关系，以后机会多着呢。劳动服在床箱里，放的时间长了，有一股樟脑球的味道，虽然洗的干净，但毕竟

　　是别人穿过的，杨小花有洁癖，也直接套着穿上的。

　　杨小花换胶鞋，系好鞋带，发现水清寒在那手指鼓捣半天，这个鞋带也没系好。

　　献殷勤的机会来了！

　　杨小花在水清寒跟前，蹲下身，一下比坐在马扎上的水清寒矮上了很多，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水清寒，杨小花道：“我来教你，系鞋带，也有学问的，有十多种系法，有为了好看的，也有方便快捷的。”细长的手指，灵巧的活动，鞋带系好。

　　水清寒，抿唇。

　　看着水清寒崩紧的脸，杨小花更目眩神迷了，还是个纯情的。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罐可乐，递到水清寒跟前，阳光下，杨小花的笑容越发灿烂，耀眼夺目的光彩，杨小花朝水清寒一扬下巴，舌尖舔了圈上齿，道：“喝吧！甜！”

　　水清寒，低下头。他又不缺心眼，这么明目张胆的勾搭，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哈哈哈……”杨小花大笑，“我又没下药儿，你怕啥？快喝吧！冰镇的！比你那天喝的还好喝！”

　　事实永远是，想逗猫，就要用小鱼干！水清寒，竟然真的没经受住诱惑！

　　杨小花弯着身子，俩手拄着膝盖，笑嘻嘻故意问道：“好喝吗？”

　　水清寒低头，小媳妇似的，小声应道：“好喝。”

　　这俩人，热火朝天的！杨桃存心干扰，叫道：“你俩别如胶似漆了！赶紧上车！”

　　杨小花亲自开了车门，把从杨桃转椅上卸下来的软垫靠枕放到车座上，跟水清寒做了个请的手势，水清寒默默入座。啪，车门关上！杨小花在经过杨桃身边时，坏坏道：“他可真可爱！”

　　“我劝你不要水-性-杨花，惹-火烧身，最后玩-火自-焚！”杨桃，一个来自老同志的忠告。

　　“焚身也是我俩一起焚！”杨小花得意道：“欲-火焚身的焚！”

　　杨小花也上了车，都打点好了，杨桃又给齐国富打了个电话，问了到他家的大致路线，临上车前，朝楼上喊了一嗓子，“妈，我出去干活了啊！”

　　他妈正生气呢，没搭理他！

　　杨桃上了车，杨晴在超市拉门那站着，跟他挥了挥手。

　　一路上，杨小花一直歪着个脖子，瞅着端庄的水清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生是个歪脖子。车上的气氛，有点排外，后排火花暗暗璀璨，杨桃是心里为自己感到担忧，话自然少了。大约一个半小时，两旁高大的杨树下，坑坑洼洼的村路前头，出现了一座桥。过了这桥

　　，直接往西走，第一个村儿就是桥西村。

　　车快开到村口，杨桃就瞅见村儿路边，一个喜笑颜开的大爷，在跟他们招手。车靠大爷的身边停下，杨桃探出车窗，不等他开口，那面目很沧桑的大爷喜气道：“你们来的真快！”

　　杨桃一笑，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招呼大爷，道：“大爷上车！”

　　“诶！好嘞！”齐大爷上了车。

　　有齐大爷坐镇指挥，没绕路，很快就到了齐大爷家。

　　一下车，杨桃看那破破烂烂的院子跟慌宅一样，和院子里游荡的那六只羊，当时就傻了！他这工钱……

　　齐大爷热情的把他们引进院子，院子围墙都是木头栅栏的，年头多了，栅栏呈现出腐木的酱黑色，菜园子里稀稀落落长了点绿菜，院子里的过道上，到处都是羊粪，简直没法落脚，杨小花水清寒都皱了眉头。

　　杨桃四处张望一番，算计着在哪个位置，能搭流水席的棚子，最后不得不感叹，这户人家----太困难了！现在，一般家里都是砖瓦房了，老式的祖屋还是木房，要不就是石头房，像这种用土夯起来的土屋子，真的不多见了，一村儿也找不出三五户了。土屋最东面的住

　　人那间，窗户开着，一个十-八-九-二十出头那样的丫头，正在那对着镜子，往脸上抹粉画画涂涂呢。

　　杨桃白了一眼，心道，懒得，还画呢，这么大丫头，都不知道扫扫院子！

　　土房中间这间房是厨房了，门大开着，往外冒着热气，好几个妇女，在哪说说笑笑，忙忙活活的。

　　杨桃问道：“大爷，猪在哪杀？你安排个地方吧！”

　　齐大爷到痛快，大手一挥，“地方有的是，你们随便选。”齐大爷朝菜园子西南角一指，“那是猪圈。”

　　杨桃抬腿迈进菜园子，猪圈还是最原始的，用木头搭的，里头全是烂泥和猪粪搅合到一起的，一看那足有五百斤的大肥猪，这可真是个大活儿啊！杨桃冲齐大爷道：“把屋里老爷们都叫出来吧。”

　　“今天来的都妇女。”齐大爷道：“不是正日子，没那么早上人。”

　　“……”杨桃，他是杀猪，又不是负责抓猪，这活还能干吗？

　　杨桃回身，杨小花举起俩手，急道：“我不下去！”

　　水清寒眉毛都皱变形了，嘴角崩紧，道：“需要做什么？”

　　壮士要断腕了！

　　“把猪捆上，想办法弄出来！”杨桃兀自摇摇头，“别说咋俩，就咱三都下去，这猪也不一定能整出来，太大了！也不知道喂的啥，长这么大！”

　　“我家这猪，净吃好东西了。”齐大爷道：“全是干呼呼的玉米面。”

　　“我一个人就能！”毫无征兆，水清寒说着就跳进了猪圈。

　　“……”杨小花。

　　“……”杨桃。

　　“大爷！”杨桃嘴角都在抖，“咱们一起下去吧！”

　　齐大爷“你们这帮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在，我这么大岁数了，下去也帮不上忙。”

　　杨桃“那你去准备桌子灶台。”

　　杨桃刚要进猪圈，水清寒扛着猪，一脚踹开猪圈栅栏门，出来了。

　　杨桃震惊到说不出话，好久，才道：“这猪咋这么老实？”

　　杨小花捂着鼻子，道：“听说要杀猪，吓昏过去了？”

　　杨桃紧忙着走在水清寒前头，那齐大爷磨磨蹭蹭跟不是他家的活似的，实在受不了他慢悠悠的，杨桃直接把戳在院子里洗刷好的两张饭桌拼了起来。那大爷急道：“那是吃饭的！”

　　杨桃没搭理他，指挥着水清寒，把猪撂桌上。得已抽身的一瞬间，水清寒呕了一声，就跑走了，估计是去吐了，杨小花紧在屁后跟着他。杨桃掏出杀猪刀，磨了磨，等那俩人回来，杨桃发现这俩人衣服换了！杨小花穿的先前的劳动服，水清寒穿的是杨小花的破洞牛仔

　　裤和短袖，还好他俩都是瘦高瘦高的，穿着还算合身。

　　杨桃本想招呼他俩过来，帮忙按着点，可一看这猪脑袋都塌了一大块，估计死透了，一脚踹碎门，一拳打死猪，水清寒果真不是一般战-士。接血的盆子准备好，一刀对着猪脖子要下去，咯咯咯~~~~手机响了。这个怪异的铃声！杨桃吐出口气，吓得他还以为这猪成精了

　　！杨桃扯着嗓子喂了好几声，安静的那头，才飘出淡淡一句：“你在干什么？”

　　“……”杨桃想也没想，“我杀猪啊！”说着话，这一刀就下去了，刀没进去的一刹那，那大肥猪突然兽吼一般嘶鸣一声，浑身打挺，挣扯着差点从桌子上滚下去，如此折腾数分钟，才肯咽气。整个人都扑在猪身上的杨桃，累了一脑瓜门子的汗。

　　“你那里……呵呵……”轻声一笑，陌生的男声，“是什么声音？”

　　“猪、猪叫啊！”咦？杨桃总算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啊？杨桃“喂，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静止片刻，那磁性略微软腻的男声再次响起，“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杨桃仔细回味着这个声音，把电话挂了，一看小号上，有好几条未读信息，显示的都是----煞笔。杨桃点开一看，煞笔发过来的最后一条信息，乍然入眼，“你的电话是1XXXXX对吧？”

　　咯咯咯咯~~~~急促的鸡叫声又响了，杨桃骂了一句，接了电话，开口就硬道：“你要干嘛？你变-态啊？”

　　“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送葬者“怎么还变态了呢？”

　　杨桃“有病！”挂了电话，杨桃没好气儿的喊杨小花“你去整热水！”

　　“这咋的了？”杨小花晃悠过来，道：“这气哄哄的！”

　　杨桃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道：“跟你没关系！”

　　被怼了一通，杨小花终于醒悟，去找活儿干了。

　　水清寒拿起扫把，扫院子里的羊粪，他实在无法在这种环境下，待下去。

　　杨屠户收拾猪----很快，退毛，劈肚，开内脏几乎一气呵成。杨桃指着装满猪肠子的大盆，跟杨小花道：“你去洗肠子。”

　　“你洗吧！”杨小花“我去给你烧水。”

　　“那我去劈柴！”一副随时都会呕吐的水清寒。

　　四五个人干的活，如今他一个人，杨桃只觉一阵头晕，血压要上来，今天他可能得累得交代在这桥西村儿了。

　　灌好鸡蛋肠、血肠、肉肠，到整只猪拆解完，已经是下午了，也没什么别的活了。杨桃坐下，喘口气的功夫，拿着半截肉肠，吃的满嘴是油的齐大爷又来了，齐大爷道：“你帮大爷把肉也剔了，榨油的肥膘都给切了吧。”

　　“剔肉不急。”杨桃“切肥膘那妇女们谁都能干。”

　　“那不是这么回事。”齐大爷咬一口肠子，道：“你们这不一条龙服务么，直接就把杀猪菜也做了。”

　　杨桃无语，“我都没带切肥膘的刀。”

　　齐大爷“我家有。”

　　杨桃系着粗布围裙，站在案板前，一盆接一盆的切着肥肉片，那气死人的齐大爷就坐一边跟着他唠嗑，杨桃道：“大爷，你家这刀钝的，连人都杀不死！我这切一盆肉的时间，赶上往常切三盆了。”明个，他胳膊可能都抬不起来了！

　　“那正好，你家伙事全。”齐大爷“你帮大爷磨磨刀。”

　　杨桃决定，今天不再说话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在一个老头子的套路里，迷了路了！

　　那帮打着帮忙的旗号，实际是围坐一起吃花生嗑瓜子的妇女们，大嗓门哇哇的，杨桃问盐在哪，都没人搭理他。东面的这口锅，他在外地学回来的杀猪菜刚入锅，有个头发花白的妇女来到杨桃跟前，一指另一口刚煮好饭的大锅，道：“正好把大骨头再炖点，凑个菜，

　　一会亲戚来，着急开饭。”

　　“阿姨，那你赶紧刷锅。”杨桃“我去给杀猪菜加把火。”

　　“哎呀，我这也忙着呢。”那老阿姨把刷锅的往灶台边一放，道：“就用这个刷！”

　　杨桃已经怨气滔天了，那妇女走后，杨小花晃悠进厨房，左右看看，道：“哥，把猪尾巴扔锅了，到时候偷摸盛给我，这家人不会办事，他们在屋吃饭，也不叫咱们吃一口。”

　　“啊，对了……”杨小花“再来个猪腰子！”

　　“我看你像猪腰子！”杨桃“要是不打算帮忙干活，就给我滚一边去！”

　　齐大爷齐大娘，又安排了很多要完成的系列套餐，比如亲戚来了杨大厨你给炒几个菜吧？给炸点糖果子吧，再教阿姨们调调凉菜呀？再来锅饭店那味道的馒头！最后，太阳落山了，再给做顿晚饭吧！

　　不多，炒十个菜就行！

　　十个菜上桌，齐大爷，“行了，今天的活儿完事了，工钱等操-办完了一起算，大爷就不送你们了，路上小心点哈。”

　　当了一天的驴，都没给驴吃口草！败家的人家！

　　杨桃几人上了车，杨小花摊在后座上，哼哼唧唧要死要活，水清寒脸色不好，还没从跳进屎坑的残血状态恢复过来。刚关上车门，就听屋子里的一个人大喊：“咱家猪尾巴呢？我找半个小时了，都没找到！老齐，人还没走呢，你赶紧问问，猪尾巴放哪个盆子了！”

　　齐大爷快步跑出屋子，边跑边喊：“先别走。”

　　杨桃“咋啦大爷？”

　　齐大爷“猪尾巴，在哪盆子呢？我丫头想吃，找不着了！”

　　“大爷。”杨桃手肘支着车窗，“那东西一顿就烂了，满满一锅大骨头、排骨又肉的，你说去哪找？还总有去厨房要肉吃的，指不定让谁挑走吃了。”

　　齐大爷“是这么回事？”

　　杨桃“那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车掉头开出五百米，杨桃从装刀具的袋子里拎出一塑料包东西，扔给了后头的杨小花。

　　深蓝色的塑料袋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鲜美的肉香味扑鼻而来。袋子里有一根完整的猪尾巴，几块涂了酱料的猪腰子，三种味道的肠子，一样一段。杨小花咽了口口水，筷子夹起猪尾巴，递到水清寒嘴边，“快吃一口吧，你都饿瘦了。”

　　水清寒乍看见那猪尾巴，卖相如此丑陋，眉头都皱了，身体的每个器官，都明确写着拒绝！他不喜肉食，但是当闻到那股子喷香时，愣了半秒，鬼使神差的张嘴，咬了一小口，这一口了不得，根本停不下来了！杨小花一手夹着猪尾巴喂水清寒，一手托着塑料袋接骨头

　　，自己边咽口水。

　　杨桃也跟着咽口水，他早晨就没吃饱，现在饿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