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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五章 ...

  •   芩归儒今天是累得很,侧卧着与黔靳相对,很快便沉沉睡去。
      对于一个如同黔靳的高手而言,不用任何接触只听人的呼吸声便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否是真的入睡。芩归儒气息逐渐平稳绵长,黔靳突然睁开眼,眼神复杂,过往的一幕幕更是不停在脑中轮回……作为阿陵的义兄,他实在该去斥责纠正他,不让他走上歧途,可是不一样的,阿陵于他不仅仅是他的弟弟……
      “说出来只恐唐突,钱公子其实很是好看呢。”
      “这糖醋鱼可是小生最拿手的菜,鱼刺小生已挑出来了,钱公子尝尝如何?”
      “你们习武之人都是这样一身伤的吗?有没有想过消了这些疤痕?可这伤不像是练功或比试留下的伤痕。”
      “义父,是我的错没有看顾好阿陵,您要责罚就罚我吧,阿陵还小。”
      “流水是堵不住的,哪怕你握紧拳头也拦不住它往下流,很多事就是这样,哪怕你再用力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不能强求。”
      “山叠连翠映霞色,水光潋滟胭脂红,哥,这样的景色我也有快十年没见过了。”
      “哥,我错了,你别气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那就是做了噩梦,吓着了。哥,今晚你我抵足而眠?”
      “若是以后哥不在我身边了可怎么办,连来祭拜父亲娘都难如登天。”
      “若是哥将来成了亲呢?”
      “他毕竟是我的表兄,我只认你一个哥哥。”
      “哥哥看,这两个是黔靳,是哥哥的名字,旁边两个是我的名字,黔陵。”
      ……
      芩归儒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等醒来时床上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了,往外间看了一眼,清晨第一眼就是自己爱慕之人更衣的模样,芩归儒十分满足地继续卧在床上。
      黔靳自然是听见床上的动静,不知为什么突然背过去一些穿衣的动作也加快不少。
      “哥,你今天怎么不叫我?”芩归儒也下了床走过去。
      “昨日你休息得晚,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黔靳顿了一下,说话语速也快了不少,芩归儒刚刚要靠近的时候突然提脚离开:“阿陵,我去练武。”
      芩归儒的手僵在空中,盯着黔靳忘了关上的房门,皱紧眉头。
      曲临江一大早便兴冲冲地来找黔靳,刚踏进院门就僵住了,庭院里真是好一幅郎有情妾无意的景象。一人坐在树下桌边,手上拿的书卷歪着,之前还稍作收敛,今天一双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另一个人。而被盯着的那人宽肩窄腰,掌法出神入化,令人目不暇接,掌风过处能听到咻咻破空之声,只是无论何招,哪怕是动作再别扭了,也坚持着背对另一人。
      曲临江顿时觉得头开始疼了,昨晚教主命他去迁回夫人坟冢时不还是挺高兴的吗,甚至听说昨晚还是去了少主房间休息,怎么一晚上过去两人之间的气氛反倒如此别扭。
      “临江?”黔靳因为心烦意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曲临江的到来,反倒是芩归儒眼角余光瞥见了曲临江。
      本想掉头离开的曲临江被这一叫也走不成了,进了院子干巴巴地说道:“教主,少主,早啊,呵呵。”
      黔靳这时也停下向他走过来,只是依旧背对着芩归儒。黔靳看不见芩归儒,芩归儒也看不见黔靳,可曲临江却将两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芩归儒脸上黑得能当砚台磨出一壶墨了,而黔靳一脸僵硬而且十分的心不在焉,最奇怪的是黔靳眼眶周围黑了一圈,而芩归儒额头上更是青紫了好一片。
      “少主,你的额头?”
      芩归儒将书卷放在石桌上:“昨日去了禁地,磕头磕的。”
      “哦。”芩归儒虽说是少主,但毕竟只是顶着一个名头,所以曲临江敢直接问芩归儒,却不敢问黔靳为什么过了一夜脸上便多了黑眼圈。一阵沉默,曲临江想起来,这院子里三个人就属他地位低,其余两位哪个的脸色都不好看,曲临江干脆低下头谁也不看:“教主,千言楼派人来了。”
      听到千言楼,黔靳脸上更不好看了:“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他们呢。”边说边往外走,甚至一反常态没有向芩归儒多说一声。
      曲临江看了一眼芩归儒,果然芩归儒一言不发直接站起来跟了上来,一向黏在一起的两人一前一后彼此一句话不说。曲临江不由得想起黔靳的黑眼圈,还有芩归儒的头,都肿起来了真的是磕头磕的嘛?又想到两人这几天一直住在同一间屋子里,越想曲临江越是觉得不对劲,看向芩归儒的目光也越来越惊讶佩服。
      曲临江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和芩归儒私下倒是聊得开,可是现在不是私下,当着黔靳的面,他是一句话也不敢问。也还没想好该怎么问,总不能直接开口就问少主你的额头是不是骚扰教主被教主打下床摔的吧。
      前几天他建议某人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是谁说要徐徐图之的?这也叫徐徐吗?!
      “有说是来做什么的吗?”
      “啊?”黔靳突然问话吓了曲临江一跳,脑子里一时还停留在对昨晚黔靳二人发生了什么的遐想里,脱口而出一句:“我真的不知道少主做了什么!”
      黔靳脸色刷地一黑,比芩归儒还要难看,袍袖无风自动,曲临江咽了口口水,求救的眼神投向芩归儒。芩归儒轻移一步,对上黔靳的视线,果然黔靳立刻看向一边,芩归儒不知道是该恨自己一时的情难自禁还是该气黔靳的装聋作哑避而不谈。
      “哥是在问你千言楼的人来做什么?”
      曲临江恨不得立刻离开这地方,连忙低头回道:“属下也不清楚。”
      “昨日正道退走,千言楼大抵是来庆贺的吧。”芩归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说过不干涉江湖事,况且哥哥现在应该也不想看见我,临江,陪我去喝酒。”
      “阿陵……”黔靳叫了一声又噤声,他现在的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芩归儒。
      “我!少主!”曲临江被芩归儒拉着拖走,他又不敢推拒,一边退着走一边高声喊:“教主,属下告退!”倒是招来附近丫鬟一连串的娇笑声。
      黔靳手上空握两下,有些怅然,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重逢后,阿陵都爱粘着自己,这应当是第一次芩归儒如此气愤地离开。不过也好,曲临江虽说也同金子书兄弟一处,平日里也喜欢赏玩美人风月,阿陵多跟他出去走一走玩一玩认识一些不错的女子,或许不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黔靳心里想着脸上却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立了许久想起还有千言楼的人在等着,转身往另一边去了。
      “少主,您这是要拉我去哪啊?喝酒去我院子里就是。”
      虽然是芩归儒硬将人拉过来,可是也不搭理曲临江,只随手招来一个丫鬟:“酒窖怎么走?”
      丫鬟偷偷看了曲临江一眼,曲临江在芩归儒背后连连摇头,丫鬟立刻回道:“奴婢不知。”
      芩归儒立刻回头看向曲临江,曲临江别瞪得心虚,眼神直往两边飘:“您别瞪着我成不?跟当年老教主教训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这,奴婢……”丫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教内的内外事务一向是曲临江管理,可是她们跟教众不一样,她们都是签了卖身契,卖身契上写的从来都不是伽罗教而是黔家,按理说整个伽罗教只有芩归儒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
      “别忘了,谁才是你们的主子!”芩归儒说话不急不缓,偏偏吓得丫鬟一抖,立刻跪下来:“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曲临江见芩归儒是真的发火了,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却也不敢继续出言阻止。
      那丫鬟一路低头在前面带路,芩归儒的脸上神色变换阴晴不定的,谁也不敢出声,到了地方,丫鬟退开一边:“少主,到了。”
      芩归儒直接推门进去,曲临江落后半步,朝那丫鬟低声说道:“去请教主或孙长老。”
      丫鬟领了命令半点不敢耽误就去找人,曲临江一步跨进酒窖,正看见芩归儒揭开一坛酒仰头就要直接灌,倒把曲临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截下酒坛:“少主,喝酒归喝酒,您这么一猛子灌下去不是浪费这一坛好酒吗?”
      “给我!”
      “可不敢给,这要是让教主和我师父知道了,还不揭了我的皮。”曲临江一边说着一边从摸出两个杯子一人一杯倒上:“您还记得当年老教主那条鞭子吗?我可是因为这个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教主现在下手比起老教主当年不遑多让。”
      “又不是你挨的。”芩归儒哼了一声,仰头喝干一杯酒,嗓子顿时一辣仿佛火烧一样,杯子当的一声落在桌上:“继续。”
      曲临江悄咪咪就倒上半杯:“我们几个当时才多大,都被压着从头看到尾,虽然鞭子是抽在教主身上,可血淋淋的样子光看着也受不了啊。”
      似是被勾起回忆,芩归儒也没有在意杯中只有半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当年教主也是犟脾气,几十鞭子抽在背上,硬是半点不让,把你严严实实的护在底下,打到最后人昏过去都是挡在你身上昏过去的。”曲临江小心翼翼观察着芩归儒的脸色,芩归儒似乎举着酒杯却只停在了嘴边上。
      曲临江也不说话,等到芩归儒终于将举在嘴边好一会的酒送下肚,曲临江才又问道:“您还记得是当年老教主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吗?”
      因为当年他让人诓走了黔靳,和曲临江跑出去玩的时候从山崖上滚了下去。他娘被吓晕,父亲便要打他,黔靳护着他生生挨了几十鞭子晕过去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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