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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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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猛然惊醒,连忙试了下桶里的水温:“坏了,坏了,怎么睡过去了,还好现在天热水还是温着的。”芩归儒一边絮叨一边把人从桶里连拖带拽地拉出来。
天旋地转,书生被身上的人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吃力地把身上仿佛死人一样的黔靳推到一边。眼冒金星得躺在地上喘气,看了看躺在水泊里的黔靳又看了看倒过来的浴桶苦笑:“真是自讨苦吃,还是先把你送到床上吧。”
书生站起来,从地上拉住黔靳一只胳膊,拉起来扶着晃晃悠悠得好不容易把人放到床上,书生干脆也坐到床边往黔靳身边一倒,歪了一下和黔靳正正好头对头:“看着你也不胖,怎么这么重呢,就这么几步居然也搬不动。”
书生看了一会黔靳熟睡的样子,突然又笑了:“长得还是蛮好看的,当年娘亲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农夫捡了个田螺回家,那田螺便每日化成个姑娘给农夫做家务活,我也是捡了个回来,不过估计是指望不上什么家务活了。”
黔靳自然是不知道芩归儒说的这些话,要是听到多半就要直接动手了,此时的他正沉浸在梦中,那是他二十岁的时候,那一天,正是义父逝世那天。
伽罗教上一任的教主黔儒是难得的习武奇才,年纪轻轻带着他的两个兄弟后来的伽罗教左右护法肆意江湖。只是后来为情所困,在最后的那几年,老教主的头发白的很快,人也不再像年轻时那么狠辣,躺在床上看不出半分曾经的意气风发。
黔靳跪在床边:“义父,孩儿无能,没有照顾好伽罗教也没有找到夫人和阿陵。”
老教主拍了拍黔靳的头:“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了。她是那么聪慧的人,她要藏,连我都找不到何况你呢。”老教主提起自己的夫人时脸上总是带着笑的,其实在最后那几年也只有提起自己的夫人时老教主脸上才有笑。
“可是义父,七年了,孩儿不仅没有找到夫人和阿陵,连自己都落到这步田地。”
“傻孩子。”
守在老教主身边,黔靳跪着跪着就软了身体趴在床边睡着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在琅琅读书声中醒过来,黔靳愣了两秒才想起之前的事,如今虽然仍是经脉堵塞但身子清爽多了,应该是之前那个教书先生给他清洗过了。黔靳抬了抬手,手指勉强能动弹一下,可是眼睛……
“哐当!”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孩子们吓了一跳,支着头打瞌睡的书生也吓了一跳,连忙安抚孩子:“不要怕,你们继续念,夫子进去看看。”
书生一进屋就看见黔靳扶着床梁在边上站着,听见有人进来立刻转过身来,目光却完全朝向了另一个方向,一脸的凶神恶煞,厉声质问:“本座的眼睛怎么了!”
书生忍不住捂嘴偷笑,不过很快就收敛笑意,小心翼翼地靠近黔靳:“这位公子,您先别激动,虽然您现在身上经脉堵塞,不过再灸上几日配上一些药并不大碍。只是您眼睛附近细小的经脉比较麻烦,可能还需要慢慢治疗。”
黔靳听到这一把揪过靠过来的芩归儒问他:“你确定还能治好?!”
“可以的可以的,小生从不骗人。”书生连忙抓住黔靳抓住自己的手:“这位公子,您现在身体不宜激动,坐下来小生慢慢跟你说,可好?”
失去焦点的双眼无法准确地看向书生,芩归儒咽了口口水,看着黔靳思考后松开揪着的衣领,芩归儒连忙扶住黔靳坐到床上:“不知道小生该怎么称呼公子?”
黔靳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空洞的眼神却落在的是书生的腰间,沉默了一会才说到:“黔靳。”
“原来是钱公子,钱财的钱吗?”书生问话时低头顺手将腰上的笛子往腰后移了一下。
“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黔靳眉头一皱,眼看又有要动手的样子。
书生连忙按住黔靳的手:“钱公子莫急,小生随口一问罢了,若是不愿说就算了。”
黔靳想到这人不管说的是真是假,现在还要靠他来医治,而且自己现在武功没有恢复眼睛也看不见,杀了这个人,恐怕只会更麻烦。
“小生的母亲从小就学医,小生自小也跟母亲学了一些医术,医书也读过不少,虽然困难但小生会尽力为你医治的。”书生安慰黔靳又说到:“刘村地处偏僻,很少会有外人来,钱公子这段时间大可以安心在这里修养。”
“你认识我?”黔靳立刻抬头。
“不认识不认识。”书生连忙解释:“小生从小就在刘村长大,最远也就是去附近城里,只是看公子您受了那么重的伤倒在那,一般人平白不会受这样的重伤,小生猜测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在躲仇家。”
黔靳冷笑:“一个书生懂得倒不少,不过你算说对了一半,本座的仇家不是不少,不过那种自命清高之辈不会对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下手的,你只管治好本座的眼睛,医不好,他们不杀你我可就不一定了。”
书生嘿嘿干笑:“钱公子真会开玩笑,对了钱公子,您睡了两天饿了吧,不如小生给你端点吃的如何?”
“嗯。”黔靳摸索着回来到床上,盘腿坐好打坐尝试运功。
芩归儒出了门就听见门外黄虎子在和其他小孩说话:“我听我爹说啊,夫子前几天捡了一个血呼啦啦的人回来呢!我爹还说夫子是自找麻烦。”
“刚刚屋子里的会不会就是那个人啊?”
“夫子又不让我们去看看。”
“捡回来藏在屋子里……这个是不是就叫做,叫做,唔,金屋藏娇!”
小孩子们一副惊讶地样子:“我们要有师娘了吗?!”
“你们这堆臭小子,胡说什么!”芩归儒看了看屋里,那人脾气看上去不好,要是让他听见又要打要杀了。
“可是夫子,金屋藏娇不就是师娘吗?”
“谁教你们你们这叫金屋藏娇,好东西不学,尽学些乱七八糟的。”芩归儒赶开围在身边的孩子们:“屋子里只是救回来的病人而已,以后不许胡说。”
“那是夫子什么人呀?”
“不是夫子的什么人,就是路边不认识的病人而已。”芩归儒收拾了下书卷:“你们今天先回去吧,跟父母说一下明天也不用来上课。”
“好的,夫子!”孩子们天天读书早都厌烦了,一听到连着两天不用上课,也不纠结屋子里那个凶凶的人跟夫子是什么关系,立马收好了书本打打闹闹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