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元鼎纪事》请叫我桐姨

9、计谋

　　这波妃嫔中第一个牺牲品出现了，张充华的葬礼办的潦草，一把火，一个罐子，便是一个人了。

　　不出李云舒的记忆，很快宫中便流传出闹鬼的流言，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奇怪的是，皇后明知道那是流言，却还是放任了流言盛行，李云舒心中有了打算，恐怕此事也有皇后在后方推波助澜。

　　宸淑妃在早会上一直是很少开口的，她身子正是危险的时候，平时连出门都很少出了。嘉妃在早会上指桑骂槐：“这世上谁人说没有报应呢？这人张扬跋扈，欺人太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糟了报应。”

　　敏贵妃“啪！”的一声拍在椅子扶手上，转过头逼近身旁的嘉妃，“嘉妃这话说得可真亮，你跟谁说呢？啊？本宫坐在你上首，可真是折磨死了，每日听着个叽叽喳喳的雀鸟在旁边叫啊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哪天嘉妃你也坐到这个位置，你到时候就知道这旁边女人是个长舌妇的滋味了！”

　　敏贵妃傲气，对这种讽刺她忍不下也不用忍，身为贵妃的她有着绝对的资本，连皇后和宸淑妃都绝不会轻易招惹她。

　　嘉妃对上敏贵妃压迫的气场，又被话中的刀怼得无法反驳，嘉妃因为家世容貌从来都是被周围的人捧在手心里的，何曾经历此等针锋相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软骨头一个。”敏贵妃又靠回椅子里，眼角眉梢透出的轻视让嘉妃气得直咬牙。

　　皇后并没有说二人什么，只是转开了话题，她不喜欢敏贵妃，可也绝对不喜欢嘉妃。

　　“过两日便是七月初七乞巧节，太后的意思是希望办得节俭一些，本宫与贵妃淑妃共同协理此事。”

　　敏贵妃对这种事情不想去被皇后指使得团团转，“启禀娘娘，臣妾身子不适，怕是帮不了娘娘了。”还是那个老借口，敏贵妃已经用了两年了。

　　宸淑妃自然也不会与皇后抢这种露脸，“启禀娘娘，臣妾身子不稳，有心而无力，愿娘娘恕罪。”三人都知道，这只是例行的一个对话罢了。

　　嘉妃却想在入宫后的第一件宫务上好好表现，“娘娘，贵妃淑妃二位娘娘身子不适，臣妾愿尽臣妾的一份心力，帮娘娘解忧，还望娘娘不弃。”

　　皇后顿了一下，嘉妃的胃口倒是不小。敏贵妃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等着看皇后与嘉妃姐妹间的好戏。宸淑妃波澜不惊，现在对她来说，只有孩子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过是过眼浮烟。

　　丽嫔适时插口，“皇后娘娘与嘉妃娘娘是亲姐妹，又怎么会嫌弃嘉妃娘娘呢，嘉妃娘娘也太过自谦了。”一句话，把皇后的路给堵死了。

　　皇后笑容不变，“嘉妃愿意帮把手，本宫求之不得。”

　　李云舒明白皇后是绝不想让嘉妃有这种露脸的，“娘娘，嘉妃娘娘心灵手巧，庄妃娘娘也是蕙质兰心，若是两位娘娘一齐帮忙，岂不是锦上添花？”

　　庄妃看向皇后，她没想到会被点出来。皇后十分满意，让嘉妃与庄妃互相牵制，才是真正的帮忙，神色更是亲切，“端嫔想得周到，庄妃你意下如何？”

　　庄妃起身行礼，“臣妾自是求不得的福分。”

　　嘉妃脸色难看起来，瞪了李云舒一眼，“端嫔的嘴倒是快的很！”

　　皇后却扭曲了嘉妃的意思，“端嫔的确心思灵敏，口齿伶俐，连嘉妃都夸你了，端嫔，还不谢谢嘉妃。”

　　李云舒不卑不亢道，“嫔妾谢嘉妃娘娘夸奖。”

　　嘉妃愤愤住口，她知道自己说不过皇后，旁边的敏贵妃又嗤笑一声，嘉妃怒色入面倒是让容颜更艳了几分。

　　早会结束后，嘉妃犹在拿张氏说事，“敏贵妃，你害死张氏，就不怕她的鬼魂来找你报仇吗？”

　　敏贵妃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张氏是自戕，何来本宫害死一说？”她微微逼近嘉妃，眼里满是冷漠，“再说，本宫可是见过死人的，本宫还会怕她一个弱女子吗？若她真的怨气不消，便来找本宫啊！本宫可以再杀她一次！”

　　嘉妃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在气势上弱了敏贵妃一头之后，她扭头便走，走得又急又快。

　　敏贵妃被她害怕的样子逗笑了，“没想到嘉妃看着蛮横，居然胆子这么小，”她轻轻撞朱嫣，“你怕鬼不？”

　　朱嫣摊摊手，“每年打仗死多少人，要是真有鬼那辽东早就被鬼淹了。”朱嫣从小见惯生死变化，怎会信鬼。

　　宸淑妃小心翼翼地往夜宸宫走，纯婕妤扶着她的手臂，“姐姐小心。”

　　闹鬼的流言越传越烈，敏贵妃不在意这些，而胡贵人则真的快被吓疯了，她甚至已经到了晚上不敢合眼睡觉的地步。

　　胡贵人面色惨白，双眼乌青，精神恍惚，李云舒知道，日子快到了。

　　这段日子皇上宠幸李云舒的次数并不多，却仍让李云舒招到了所有人的眼球，凭着记忆躲过了几次小人陷害，李云舒的日子过得也算清闲自在。

　　七月初七很快就来了，皇后在太液池旁办了个乞巧宴，众妃出席，连太后也露面了，只可惜皇上因政务繁忙而没有来。

　　太后是个慈祥的妇人，她对这次皇后的布置没有任何挑剔，还夸了帮忙的嘉妃与庄妃。

　　太后与皇后站在第一排，其余妃嫔依次站列，众人对着天上的牛郎织女二星遥遥相拜，又念起乞巧词，最后由皇后拿起九孔针和五色线示范地穿了几下，宴会便开始了。

　　和贵嫔与怡贵嫔在唇枪舌剑，这边李云舒就相当于被围攻一样，毕竟这段日子的盛宠足以让人眼红。

　　王婕妤开口便是半嘲讽，“这不是端嫔嘛！端嫔不是从来不跟我们这些不受宠的姐妹坐在一起的吗？今日怎么突然大发慈悲来看我们了？”

　　李云舒也没有忍让，而是选择了反击，“王婕妤这嗓子脆的，整个宫里的人都能听见你了，看来前两日皇上让你谨言慎行的话你也没放在心里，还是如此伶牙俐齿。”

　　王婕妤冷哼，之前她挑拨李云舒与皇上，结果被李云舒反将一军，反而被皇上叱责。

　　一向是和事佬的江婕妤连忙缓和局势，“王姐姐，端姐姐，两位别生气嘛，这歌舞跳的很好，我们来欣赏歌舞欣赏歌舞。”

　　李云舒借这个台阶下了，扭过头去欣赏歌舞，王婕妤愤愤却也不好再挑衅，一时间有点风平浪静之意。

　　刚刚一直没有出声的婉婕妤柔声道，“端嫔不妨尝尝此菜，刚刚我吃了些，甚是合心。”

　　李云舒没有拂了婉婕妤的好意，也夹了些，倒是出乎意料地爽口清冽，豆乳鹅黄鲜嫩，上面一层枫糖浆清亮甜蜜，很是受女子喜爱。

　　李云舒不禁笑了，“婉妹妹看来刚刚可没有闲嘴啊，这道豆乳做得真好，皇后娘娘也是有心了。”

　　婉婕妤也笑笑，“我平日里也就琢磨这些小吃，自己填口腹之欲了，端嫔若是不嫌弃，也来我那边坐坐，我亲自动手做些小吃。”

　　李云舒拉住婉婕妤的手，“那我们可这么说定了，妹妹可不要嫌我去得频啊。”

　　婉婕妤也笑得开心，皇上盛宠李云舒，她不求别的，只求李云舒能在皇上那儿提上她一句，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李云舒与婉婕妤欣赏起歌舞，李云舒时不时瞥对面的胡贵人一眼，过一会胡贵人便会因为害怕回宫去，而之后宸淑妃也因身子不适退席。胡贵人会在路上被吓疯而冲撞宸淑妃，上一世等这边知道的时候，宸淑妃已经被送回夜宸宫了，很快便宣告小产。李云舒并不打算做什么多余的事，能对宸淑妃动手的势力岂是善茬，根本不是她能接触的层面。

　　李云舒只是有点心疼那没能出生的孩子。二十年里她从来没有孩子，让她见不得有孩子出事。

　　果然不一会儿胡贵人便离席了，李云舒听着皇后略带斥责的语句，紧张着即将发生的事情，随意端起一碗豆乳小口吃了起来。

　　婉婕妤看李云舒吃得入神便微笑着找话题，“我吃这豆乳甜甜蜜蜜，打算回去自己做一份出来，不过这宫中御膳都是有小诀窍的，光这枫糖浆我吃着便知道有一番功夫。不像是纯的，倒像是枫糖浆与蜂蜜混合调的，不过这蜂蜜的味道太淡了，我若不是舌头比较灵敏是万万觉察不出来的，毕竟枫糖的甜味才是主味。”

　　李云舒的手一下子顿住了，蜂蜜与红唇是不能同时吃的，吃了之后会致人泄泻。李云舒往宸淑妃那边望去，脸色又白了一分，果然，宸淑妃已经吃了不少豆乳了。而且，这宴席上只有宸淑妃的杯子里是红茶，是皇上特意赐给她的红唇茶。红唇香醇利气，怪不得宸淑妃会离席，因为她腹中胀气像是胎儿有异！所以她才会急忙回宫，才会被胡贵人撞个正着，孩子才会没有。

　　李云舒只觉得背上的冷汗出了一层，也许先一步的计划已经算在宸淑妃身上了，可只看这一步，李云舒自问如果套在自己身上，是怎么也逃不开，看不破。

　　婉婕妤看着李云舒苍白的脸色有些着急，“你怎么了？”

　　李云舒骤然一惊，扭头看着她，婉婕妤一下子被李云舒的眼神吓到了，手中一松，“砰！”茶杯摔了个粉碎。

　　这一声把整场人的眼睛都吸引过来了，皇后自然也发现了李云舒脸色的不对，“端嫔，婉婕妤，怎么了？”

　　婉婕妤连忙认错，李云舒也恢复了脸色一起跪倒在地。

　　皇后笑着安抚二人，同时关心李云舒道，“端嫔面色不好，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有不舒服不要忍着。”

　　李云舒连说没有，庄妃道：“我看端嫔面色发白，汗出发虚，身子不大利落，还是不要逞强了，回宫歇着吧。”

　　李云舒一愣，那边宸淑妃却刚好发作了，“启禀太后，皇后，臣妾身子有些不适，臣妾想回宫休息。”

　　太后与皇后自是关心了一番，纯婕妤也忙想告辞与宸淑妃一同回去，却被太后留住，“哀家听说纯婕妤总是闷在淑妃那儿，好不容易这乞巧宴上才见一面啊，便留下来陪哀家说说体己话，哀家知道你会伺候人，看淑妃体态之好就知道了。”

　　纯婕妤听出太后话中的嘲讽只得应了下来，太后看见了李云舒，“端嫔不是正好也要回去吗？这太液池边上路黑，淑妃正好与端嫔一路，也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