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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触怒龙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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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后殿御书房
恒真提着食盒，身后海棠跟随，主仆二人来到御书房，通报后福顺出来将二人领了进去。
谢韫正在闭目养神，听她进来，睁眼笑道：“今日又做了什么？”
恒真走上前福礼道：“今日殷善帮着儿臣做了一碗羹汤，内里加了益气养神的药材，父皇试试看。”她一面说着一面将汤碗小心拿出，搁在案上。
父女二人正说笑，就听门外内监唱道：“戍王殿下求见。”
恒真手一顿，自觉撞见了鬼，怎么走到哪儿都是他？
谢韫看她神色不对，遂拍了拍她手背道：“你表兄重伤初愈，今日头一回进宫。”
怎么这话听起来到好像劝她莫要生事般？
恒真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白眼，面上却温和笑道：“表兄初来桓都，都是自家亲戚，女儿晓得分寸，父皇莫要担心。”
谢韫点点头，命内监将陆湛领进来。
戍王进殿，他一眼看到桓帝身边的恒真。
那一身丹红色的裙衫刺痛了陆湛的眼睛，他微微眯眼心道：世间女子，除了阿蘅，余者皆不配着这红色。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俗不可耐。
行礼后谢韫命他起身，陆湛向桓帝抱拳道：“舅舅，湛有话要对表妹说。”
听他这称呼，谢韫面上不显，福顺却在一旁暗道：“哎吆我的殿下，这是在宫里，不是在你北疆那一亩三分地，咱能守点规矩不？”
陆湛大喇喇站在殿中，不看桓帝，眼睛一直盯住恒真，神色不善。
谢韫点点头：“也好，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于是只听陆湛道：“表妹，穆容既入了你的宫，你便好生待他吧。”
众人听他如此说，均心安道：“看来殿下想明白了，能识时务，不错嘛。”
正当众人为他点赞时，只听陆湛又道：“要是哪天他不入表妹眼了，还请表妹将他送还戍王府。”
众人讶然，这不是公然说：“你要是厌弃了，腻了，便还给我吗？”
戍王殿下真汉子，这话也敢当着陛下面说，众人心道，一起望向桓帝。
谢韫无语，不知该说他深情，还是该说他一根筋。
他不置可否，只端起汤碗来喝汤。
于是陆湛又道：“不知门外值守的可是楚静澜楚大人？”
不待桓帝反应，恒真冷冷道：“是又如何？”
陆湛喜道：“早就听闻楚大人色比春花，如今一见果不其然，舅舅，湛想着，既然穆容给了九妹妹，让楚大人入我戍王府，湛必不会亏待他，如何？”
他话音未落，谢韫就一口汤喷出来，唬得恒真赶忙为他拍背顺气，她一边狠狠瞪向陆湛。
“连朕的御前侍卫副统领你也敢要，多大的脸面？”谢韫气得险些跳起，将瓷碗向陆湛扔去，骂道：“不成器的东西，你母亲若是在天上知道了，只怕要气得还魂来。”
恒真心痛地看她爹将她好不容易淘换来的青瓷碗摔得粉碎，不由又对陆湛平添几分恨意。
陆湛扑通跪倒道：“舅舅，湛实在心仪楚副统领，恳请舅舅成全。”说着便磕了几个头。
恒真心中冷笑：“好一个痴情的表兄。前两日还因为穆容与本宫大起争执，害得本宫被罚去帝陵，差点遇袭身亡，今日就在御前移情别恋，果然不负乖张盛名。”
正当桓帝痛骂陆湛，陆湛恳求恩准，恒真壁上观戏时，御书房外又起波澜。
哭喊声阵阵传来，桓帝心烦意乱，命福顺前去看看。
不一会儿，老内监折返禀报道：“启奏陛下，外面有一名宫女被侍卫拦住。宫女是乾元殿负责洒扫的，老奴认得，叫碧月。她口口声声说……”老内监顿了顿，没敢说。
“她说什么，直说便是。”谢韫咬牙道。
“她说，她说请求和戍王殿下相认。说是五年前，殿下在外和她相遇，那个，两人有过一番……”福顺实在说不出口，于是桓帝命人将宫女带进来。
被唤作碧月的宫女，恒真一见便认出了她，一个平日里老实本分，总是受其他大宫女欺负的软柿子。三年前入宫，一直在乾元殿负责洒扫的粗活。
日常五人干的活，由于欺生，被全算到了她头上，但碧月从不叫苦，总是埋头苦干。
有时恒真怜悯她，让海棠或者百合帮帮她，她便脸一红，叩头谢恩后依旧默默接过来自己干：“奴婢幼时家里穷，常常帮忙母亲，这些活不算什么。殿下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若被人看到，恐怕会给殿下带来不便。”
恒真依旧记得她眼如弯月，躬身行礼的样子。
此时，碧月一身灰尘，大约是在殿外被侍卫拦阻，跌落在地留下的。
她哭得满脸是泪，又拿手背擦过，因此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煞是骇人。
谢韫向福顺递眼色，福顺便道：“碧月，你莫哭。有什么事清楚道来，陛下为你做主。”
于是碧月抽泣道：“奴婢与戍王殿下是旧识，当日，殿下与奴婢有了，有了孩子。奴婢今日听闻殿下进宫，并无其他非分之想，只想请殿下去玉泉山脚的坟茔看看夭折的孩儿。”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大惊：难道戍王不是断袖，男女通吃？而且还和这宫女有了孩子？这倒是一桩奇事。
谢韫已经气得浑身哆嗦，他在案上找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东西，只得将砚台冲陆湛砸过去。
墨汁四溅，陆湛的袍角已被染黑，他瞪着碧月道：“当时不是给你银钱，并且答应两不相欠了么？若是那孩子还在，本王养着也无妨，既已死了，你又让本王去看什么？看土不成？”他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怜悯。
恒真只恨在桓帝面前，自己不能上去狠狠揍他一顿：有这么糟践人的么？堂堂王爷，不但事后不认账，反而银钱打发了事。孩子死了看一眼又如何？他竟能说出如此扎心之语，实在人渣。
碧月哭得不能自已，谢韫气得心口痛，恒真一边心疼碧月，一边顾着她爹，一边唾弃陆湛。
陆湛只跪着昂着头不说话。
福顺为桓帝拿来药丸服下，他方才气顺了些。
“着戍王在殿外跪着，什么时候悔过了什么时候起来。”谢韫恨声道。
“将这个叫碧月的打发出宫。”他吩咐福顺道。
“父皇且慢。”恒真忍不住出声劝道：“此人勤劳本分，若不是今日戍王表兄进宫，她不会如此。她没了孩子，也是个可怜人，不如让她在儿臣宫里做洒扫吧，既给她口饭吃，也不至让父皇为难。救人一命，给她生路，佛祖定会感激父皇的。皇后娘娘在世时不是常常这样说吗？”恒真歪着头认真道。
谢韫想了想勉强同意。
“戍王罚跪期间，着楚静澜离岗，另外安排人殿前值守。”谢韫又吩咐道，福顺点头自去安排。
于是，恒真领着碧月回了昭华宫，陆湛跪在御书房外，遗憾地看着楚静澜与人交接后离开。
楚副统领一头雾水，不知为何福顺公公出来通知他换岗，难道他做错了什么吗？
看他不解的眼神，福顺心内叹道：“统领啊，美貌就是原罪呀。”
昭华宫
海棠、百合、铃兰和芍药眼睁睁看着恒真领了乾元殿的洒扫宫女碧月进来，将她交给桃花等人安排，便兀自进屋了。
海棠跟进殿，轻掩了殿门，转回来看恒真斜斜靠在榻上不说话，便索性帮她把鞋子脱掉，自己坐在脚榻上给她按摩。
“殿下，听说今日在御书房......”海棠没有说下去。
“嗯，好一出大戏。”恒真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听乾元殿小李子说，陛下原下令将碧月逐出宫。那殿下为何将她带回来？”海棠不解道。
“若是平日任谁犯了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置？”恒真依旧闭着眼睛松松靠在枕上。
“惊动圣驾已是大罪，再加上攀附皇族什么的，应该是，杖毙吧。”海棠小声道。
恒真睁开眼睛笑道：“不错。但是父皇却只命令将她撵出宫去，而且，她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戍王刚到没多久，她就在殿外喊冤了。”
“哎呀，莫非这其中另有蹊跷？那殿下还将她带回来，岂不是自找麻烦？”海棠有点着急道。
“没事。且先将她放在咱们这里，你们几个暗中看好她，若她老实，那大概本宫猜错了，咱们就当救了一人。若她有什么异动，到时候再说。”
恒真心中仿佛有一片迷雾，她觉得桓帝和戍王背后一定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改开头，好像陆湛变得渣了，大家不要不适应哈，以后会说到原因的。
祝各位看文的小天使天天好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