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仙楼之楼心月》玉千锁

2、（二）心月之死

　　吩咐当地府衙将尸体先保存七天，并尽快做一个详细的验尸报告，林少卿才跟着王谦安心进京。若这个女子真是死后被抛尸，那么是谁杀了她？强盗，还是别的什么人？其中可有冤情？总之，为让死者安息，还世间一个公道，他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王谦带着林少卿，耶律孤光和舒姝走专门搭建的临时浮桥来到京城。一路上舒姝呱呱呱说个不停，不过只有王谦和她接话，还被她以胆小嘲笑了半天。
　　林少卿实在看不下去了，替好友解围，“你知道王兄是谁吗？其父乃刑部尚书，其母乃皇后之妹，其兄在兵部任职，其姊乃当朝太子妃，而锦程兄在虎威营中是御前三品侍卫。舒姝姑娘，你现在知道自己嘲笑的是谁了吗？”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觉得舒姝姑娘很亲切，似乎在哪里见过！”王谦笑道。
　　呵呵，舒姝干笑了两声，扬起脸跑了。“王大哥才不像你，就知道欺负我！”
　　“哎！”王谦拦不住，“是你自己把人气走的，可不关我的事啊！”王谦深知林少卿的为人品行，他从不介意这些身份品阶，否则两人不会成为至交。而且上学时不少达官贵人看上他的品貌才学想将女儿许配给他，其中也包括他老爹王大人，但都被林少卿以早有婚约为借口拒绝了。二十年不近女色突然与舒姝同行，他还认为好友开窍了，原来还是老样子。
　　耶律孤光一路寡言少语，林少卿倒是习惯了，因为他的话也不多。王谦忍不住上前搭话，“耶律王子，怎么没和使臣同行？”
　　耶律孤光默了一下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繁文缛节太多，自己走潇洒自在。”
　　王谦惊讶，“王子的汉语说得这么好，还是标准的京城口音。少卿兄到现在还是乡音难改呢！”
　　“王公子不必称我王子，叫我耶律即可。我的乳母是汉人，早年我在京城待过很久，对这里比其他兄弟熟悉，是以此次求亲也是由我来。”耶律孤光的声音淡淡的，似乎世间一切都和他无关。若他换一身服饰，只怕没人会觉得他是北方风沙里的胡人。
　　“好，既然如此，耶律兄也不必客气，叫我锦程就好。来到京城有什么用到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三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便倒了七仙楼前。看着耶律孤光驻足楼下，王谦介绍道：“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七仙楼中七位仙子不仅貌美如仙，而且个个惊才绝艺。一仙舞倾城，擅清舞。二仙柳如眉，擅剑舞。三仙楼心月，擅胡舞。四仙薛长歌，擅歌。五仙花弄影，擅琵琶。六仙白扇羽，擅书画。京城中人莫不以能与七仙结交为荣。”
　　“还有一仙呢？”林少卿问。
　　“七仙子叶兰没人见过。不过七仙子擅琴，听过她琴音的人莫不拜服。”王谦遗憾道，“唉，只是天妒红颜，三仙楼心月半个月前惨死楼中，现场之血腥之惨烈……不忍目睹。”迎上好友质疑的目光，好像在说你有几天晚上没睡着……王谦尴尬解释，“我当然没亲眼看见，听别人说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至今别说凶手没抓到，连尸体都没找全。你看，现在的七仙楼，门可罗雀。咱们进去捧捧场吧！”说着王谦拉着林少卿进去，回头看耶律孤光，他还在出神，不知想什么。“耶律兄，进来！”
　　王谦是七仙楼的常客，与花弄影交情不错。见他进来，花弄影备好清茶，“三姐丧期，素衣清茶，不起乐舞，还请公子见谅。”王谦哪里会责备这个，急忙拉她坐下，又不知该说什么宽慰的话，最后只得问：“心月姑娘的案子还没有进展吗？”
　　花弄影摇摇头，桃目含泪。“衙门推说京兆府尹未到任，此案推后办理。”
　　“巧了，少卿兄，正是新任府尹，你快跟他说说情况！”
　　这时，大姐舞倾城来了，她微微欠身，俯仰之间尽显仪态清雅。“五妹，既然是贵客，把我的桃花酿拿来。”
　　舞倾城将他们带到楼心月房间，房间内的装饰多带异域色彩，走进这间屋子便能让人感受到主人生前的气息。宛如胡舞激昂紧凑的鼓点，同样精致的眉眼，楼心月多了一种坚毅和血性。“三妹的父亲是胡人，母亲是汉人。只怪她声名太盛，招致祸端。”物是人非，舞倾城忍不住哽咽。
　　“楼姑娘生前和谁结怨了吗？”林少卿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能和她结交的都是王公大臣，林大人，你说，能和她结怨的，还能有什么人呢？”舞倾城苦笑一声，“我们姐妹出生乐籍，不求嫁得良人荣华富贵，但求一个自由自在的安身立命之所。林大人若觉得有能力为我等姐妹讨回公道，七仙求之不得，但这京城中非富即贵，谁在乎我们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