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仙楼之楼心月》玉千锁

11、（十一）真相大白

　　此时，七仙楼，李毅石带人在花圃下挖出女尸头颅一颗，断刀一把，染血的地毯以及一些打碎的杯子和装饰品。
　　刘柏草守着两具女尸，一个无头，一个四趾。
　　东市一座安静的院子里，一位白发老妇虔诚地诵经祈祷，她是楼心月的母亲，耶律孤光的乳母，楼琴。昔日风讯卓绝第一琴师，如今只是双目失明的白发老妇。昨夜才听说了一切，而今日就是真相大白之时，费尽心机又能如何。
　　王谦在皇后宫中禀告了怀安之死的来龙去脉。林少卿说此案牵连太广，皇后的爱女之切，是他们唯一可借助的力量。
　　果然，皇后痛哭几欲晕倒，派人去请皇帝同往含光殿，处死妖女楼心月。但太监回来禀报，耶律王子突然求见，皇上在御书房接见。
　　耶律孤光此时求见，王谦一听便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一番利益交换之后，怀安，只怕就白死了。无论多少证据，都抵不过至高无上的王权。
　　含光殿内，身披面纱的楼心月跪在皇后面前。她虽跪着，眼神却高傲强势，皇后除了红着眼瞪着她，并不能怎么样。也不知僵持了多久，皇帝来了，耶律孤光跟在后面。
　　走过林少卿身边时，耶律孤光邪魅一笑，“半个时辰，她将会为心月陪葬。”放了一朵珠花在他手中。舒姝！林少卿拔腿便朝宫外跑去。
　　皇帝握着皇后的手，下旨：“皇后仁德，收楼心月为义女，封心月公主，嫁往楼兰和亲，和亲大典按原定日期举行。”
　　皇后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帝，楼心月与耶律孤光合谋杀害了她的女儿，即使挥军西进荡平楼兰也不足以平息她的伤痛，现如今竟然还要光明正大地取代怀安的位置！
　　“不！”皇后克制地说。
　　“此事不容异议！”皇帝放开皇后的手。皇后忽然明白，在天子眼中，夫妻，儿女都是可以交换的，都不如他的天下重要。
　　林少卿一路跑出宫门，耶律孤光会把舒姝藏在哪里？脑中闪过两个地方——西边的驿馆，东市中的旧宅。半个时辰，一东一西，不容选错。
　　忽然看见宫墙下停着耶律孤光的马车，车轮上沾了一圈蓝色染料。东市染布坊！林少卿跳上马车飞驰而去。
　　推开门，庭中一颗茂盛的月桂树旁，一位诵经的老妇，一位抚琴的少女。
　　舒姝扑进他怀中，“林少卿，我还认为你不来了！”
　　“不怕，我来了。”林少卿安抚着怀中的女孩，终于松了口气。
　　“哎呀！解药呢？”舒姝猛然抬头，想起性命攸关的大事。
　　林少卿一愣，摊开掌心，是舒姝的珠花，而正中的那颗珍珠换成了白色的药丸。刚才心急，林少卿都没注意，还好一路颠簸没弄掉了。
　　“吓死本姑娘！我要死了，变成鬼也得缠着你……”舒姝像吃糖似的服下药丸，装作不在意地瞟了林少卿两眼。
　　林少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死了，罪魁祸首也是耶律孤光，与我何干！说吧，舒姝姑娘，坦白从宽。”
　　舒姝收起了嬉笑娇憨的模样，如今的表情就像她面对耶律孤光时一样。“耶律孤光利用我阻止你面见陛下，这事儿的确我是知情的……事已至此，除了对不起，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
　　舒姝抱起琴，抚过琴身上的一行小字，“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想必是耶律孤光，或者说叶兰的琴。走出院门，院外，车如流水、马如龙。
　　都是飘荡在世间的孤魂，追逐着如梦幻泡影一样的东西，舒姝没理由地同情他们……
　　“其实，有些事耶律孤光还没说……”林少卿叹了口气。
　　当时，他只想让楼心月以宫女陪嫁的身份回去。可是当与怀安公主说明后，怀安竟然要去官府公开楼心月的身份，这不等于逼死她吗？杀念，便起于这时。
　　耶律孤光好不容易安抚了怀安，带着怀安偷跑游玩，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在村子里的每一天他都在犹豫要不要下手，直到那晚，怀安再次提出要回宫，他甚至还对怀安说：“带楼心月一起走，好吗？”
　　“她不过是个青楼艺伎，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真的只当她是姐姐吗？别骗我了，回去我就让父皇杀了她！”怀安落泪，“再说，本公主下嫁楼兰，是看得起你！”她是受尽宠爱的公主，为什么要受这些气！
　　怀安拂袖离开，耶律孤光一把抓住了她！死死地，却不是挽留。怀安惊恐地抓着耶律孤光掐住她脖子的手，这双手，就在刚才还在为她温柔地抚琴，如今她用尽力气也喊不出声。
　　耶律孤光回到七仙楼，死气沉沉。原来，楼心月没有等他的消息，已经完成了偷龙转凤的计谋。耶律孤光笑了笑，是呀，他高傲的木托心月怎么甘心当一个陪嫁丫鬟回到故土！
　　怀安公主变成了楼心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迎娶变了样的公主，他知道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早已打算以王军入驻换楼心月平安，剩下的便是拖时间，离和亲的日子越近，他越有机会谈成这桩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