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破浪》零下十一度

5、表白

　　“我想我是对你一见钟情，你能接受我吗？”秦羽晨望着王睿很温柔地轻声说道。
　　王睿愣了半天，吃惊地望着秦羽晨，秦羽晨也凝望着他。
　　秦羽晨觉得怎么也看不够，包括他现在吃惊的样子，摔倒在地上的样子，看书做题时的样子，扔玫瑰时愤怒的表情，甚至被人笑时那种窘迫的样子……都那么生动而吸引人。
　　王睿却觉得两人的对望格外诡异，他撇过头说：“不可能，你我都是男的，我怎么可以接受你，我不喜欢同性。”
　　秦羽晨担心王睿逃跑，横跨了一步靠近了他，双手再次握住他的肩膀说:“在认识你之前，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也没想过会喜欢男的。直到见到你，我才感受到什么是喜欢，所以我喜欢的是你，跟性别无关。”
　　“你……开玩笑吧？”但对方眼神坚定，语气不似玩笑，王睿甩了一下肩膀想挣开。
　　秦羽晨一只手绕到王睿头后，把他的头按进了怀抱，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听听我的心，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王睿只感觉到秦羽晨说话时呵出来的气息很烫，烫得他耳朵跟着发烫。这样的姿势无比暧昧，王睿从未被人这样抱过，他顿时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他感觉到秦羽晨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王睿一哆嗦，他提起一只脚朝着秦羽晨的脚猛地跺了下去，秦羽晨感到疼痛便松开了双手，王睿得以解放，又一记拳头砸向了秦羽晨的侧脸。
　　“别浪费精力了，我不会成为同性恋，更不会喜欢你!”他的那一拳头真的很用力，打得秦羽晨半天没回过头来，他是想让对方就此罢手。话也说得咬牙切齿的。说完转身离开，虽然这里离家好大一段路，但他绝不想再同秦羽晨骑摩托车了。
　　刚走两步，身后的秦羽晨说:“没关系，我等你，你值得我等!”
　　“等我什么？”他转过身问。
　　“等你喜欢上我，不，等你爱上我。”秦羽晨很有自信。
　　“随便你!”挤出三个字扔给秦羽晨后，王睿决绝地走了。
　　他一路走走跑跑，终于赶在12点之前回到了家。却一路上都没看到那摩托车，难道他一直在那没动？想他干什么，是死是活与我无关。王睿想努力忘了这个人，忘了今晚的事，却时不时老是想起。他决定冲个冷水澡清醒一下头脑。九月的夜里已有点凉意，王睿磕碜着牙齿洗完澡，吹干头发，终于头脑清醒了许多，暂时放下了今晚发生的事。而当他准备上床睡觉时，手机短信提示连着响了两次。他拿起手机打开未读信息，第一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回到家了？”第二条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想着你，睡不着。”
　　是他？王睿皱了皱眉头，怎么会知道他的号码呢？“妈的，面试时留过号码。”这人还真是甩不掉，接着想到明天还要去为他打工，王睿又是一阵揪心。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去，怕见到此人；不去，太可惜了，难得有这样条件完全符合他现状的工作。“怎么办？怎么办？……”王睿脑袋里一连串的“怎么办？”最后他决定先接着去上班，找到其他合适的工作再换，至于这个人，不理，不看，不鸟他!他明天会不会去餐厅？王睿在脑海里设想了N种明天上班碰到秦羽晨的情景以及怎么回避他的办法。脑袋清醒的很，根本无法入睡，天快亮时才觉得有点迷迷糊糊!才刚眯了会儿手机闹铃就欢快的响了起来。王睿努力的睁开了眼，想翻身起床，却没力气，觉得头很沉。在床上睁着眼躺了会儿，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终于翻起来了。洗漱完毕，去楼下吃了碗早点就差不多8点半了，真不想去，但才第二天上班就请假多不好。王睿还是去了，自行车也不想蹬了，坐了两站公车，就到了A区西餐厅旁，进去时梅姐跟他说:“今天可要表现好点，听说另一个老板来了，来视察工作。”
　　果然还是来了！王睿无奈的笑了笑。
　　梅姐觉得他脸色不好，便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请个假吧，你是我表弟的朋友，也算是我弟了，有事我担着，我去帮你请假，这样病歪歪的怎么工作。”
　　王睿拒绝了，他不想麻烦他人，说:“没事的，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失眠。”
　　“那你多休息，客人来了，我们几个去跑，你少去几趟。”真是个热心肠的姐姐。
　　王睿感激的朝她笑了笑，点点头回答“嗯。”
　　即便这样，王睿也不好意思休息，到了中午客人很多，王睿觉得脑袋越发昏沉，抽空去洗手间拍了点冷水在脸上，而从洗手间出来时有点天旋地转，只听见有人在他身后问了句“喂，你怎么了？”然后就一头栽了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睿觉得火辣辣的太阳在炙烤着自己，难受得很，这时似乎有冰凉的什么东西拂过他的脸，但马上又不见了，他说了句“等等”，想伸手去抓，手却被另一个人的手握住了，那只手冷冰冰的，他舍不得撒手，紧紧抓着，但是是谁的手呢？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紧紧抓着的那只手的主人，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人，他慌忙放开了手，却反被抓住，秦羽晨说:“是你自己先抓住我的手哦！”很是得意。
　　王睿抽不开手，便说了句“放手!”声音有些哑。
　　“就不放。”秦羽晨趁着王睿生病没劲儿跟他折腾，很放肆地抚摸着王睿的手。
　　王睿就由他摸着，自己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愿再搭理他。王睿想：“怎么会躺在床上，这是谁的床？”很想知道，但又不想和秦羽晨说话。“这不会是他的床吧？”
　　“亲爱的，在想什么？”秦羽晨问他，还是没放开他的手。
　　“我好歹是个男人，你别这样叫我行不？”王睿冷冷的对他说，嗓子干哑得很，还痒，说完就猛的一阵咳嗽。
　　秦羽晨拍了拍他的背说“别说话了，真让人心疼。你说你，头烫的像个火球还来上班，想找死啊？医生来看过了，开了药，一下你把那药吃了。”
　　“真是个大少爷，一点都不会心疼别人。”王睿心想，不过他也不需要他的心疼。
　　见王睿不理他，秦羽晨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坐到床边对王睿温柔说道:“亲爱的，快起来把药吃了。”
　　王睿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觉得体温立马降了不少。他翻身坐了起来盯着秦羽晨怒道:“你别这样叫了，行不？怪吓人的!”
　　“可以，不过你先告诉我你的姓名。”秦羽晨说。
　　“我觉得你肯定已经知道。”王睿说。
　　“我想听你自己介绍。我叫秦羽晨。你呢？”
　　“王睿。”王睿没好气地回答。
　　秦羽晨把药送到他嘴边说：“睿睿，来，把药吃了!”
　　“我自己就行!”看来是不吃不行了。
　　吃了药之后，就在王睿把水杯递给秦羽晨时，发现他的左脸好大一片紫青色，昨天自己下手可真狠。王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但看着他的脸又觉得很搞笑，他勾了勾唇角在心里面笑了。
　　“即使被你揍成猪头，本少爷还是最帅的。”说着，脸凑近了王睿面前接着说“是不是觉得赚大了，喜欢上我了？”
　　王睿推开他的脸说:“起开!你脸真大，不想被我揍就离我远些。”他忽然想起自己还在上班呢，赶紧把手机捞出来看时间。
　　秦羽晨看出了他的心思说:“还想着上班呢？知道几点了吗？连晚自习也帮你请好假了。”
　　王睿看了看时间，怔住了，22:47，自己是有多能睡啊？……只怪昨夜没睡好。
　　“这是哪里？”王睿问他。
　　“你猜？”秦羽晨逗他。
　　“我他妈哪里会知道？”王睿觉得跟秦羽晨呆一起他随时都想爆粗口。
　　“消消火，小心烧大了。”秦羽晨倒是很有耐心，“这是学校附近的宾馆，本想着你醒了直接去学校的，啧啧啧，哪知你那么能睡!”
　　王睿一听是宾馆连忙翻起来，说“那我去学校了。”
　　秦羽晨拉住他的手臂说:“你知道学校几点关大门吗？就算你进去学校，还能进宿舍吗？”
　　王睿倒真没考虑过，确实进不去了，他想了想说：“我还是回家吧!”
　　“你给我老实待着，从这到你家，你确定还有公车？”
　　“我叫出租车。”
　　“去叫吧，不过我估计你一天的工资恐怕还不够付这车费吧！”秦羽晨说着，一把搂住王睿轻声说:“你再折腾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王睿一个激灵，抬头看了看秦羽晨，只见他满脸邪笑，“你可……别乱来，你真这样做，我可能……可能会杀了你。”
　　“好了，我就说说而已，你不愿意的话我怎么舍得那样对你，”顿了顿又说：“我会等到你愿意。”
　　王睿挣开了秦羽晨的怀抱说：“那么你等到下辈子吧!”
　　秦羽晨眯起眼睛笑了笑说:“下辈子确实也在我的计划之中。”说完又拉起王睿的手说:“别闹了，去洗一下，睡觉吧!”
　　王睿环顾了一下房间，只有一张床，再次甩开秦羽晨的手，说：“我不会跟你睡在一张床上的!”
　　秦羽晨却说:“反正中午已经睡过了，怕什么。”
　　“什么？”王睿觉得气不过，咆哮着问，声音更加嘶哑。
　　“好了，好了，又没对你怎么样!床那么大，我们隔远点就行了。”说完，想起了什么，从后面的桌子上拿过一袋东西，递给了王睿，又说道:“下午你睡着的时候我去买的，你明天不会穿这身去学校吧？”指了指王睿的工作服。
　　王睿看了看，身上还穿着西餐厅的工作服，似乎没有退路了，好吧，就一夜而已，他叹了口气，接过袋子，顺手放在了床头。流了一下午的汗，本来想去冲个澡的，可是保不准……，算了，忍一忍，不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