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碗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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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柯明不太放心雪莉一个人去找方秀一。
“你能找到路吗？还是我带你去吧。我给他打过电话，他这会正好在家。”女儿才来雁城几天而已，连东区北区都分不清，更别说一个人去找人。
于恒也帮着劝：“姐，你让爸爸带你去吧。开车很快的，我也陪你一起去啊！我和妈妈说一声就行。”他虽然年纪小，但还记得于明美，记得他有一个美丽却冷漠的大姐。
于雪莉拒绝了。
于父的生意做得大，后来娶的妻子也是个商场女强人，夫妻两一块奋斗，陪伴小儿子的时间其实并不太多。于雪莉不想打扰他们一家难得的团聚。
“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你们都跟着。找不到路我不会问吗，还怕我丢了？”再说，天色正好，适合散步。
见于雪莉坚持，于柯明不再强求，细细给她说了地址，又让于雪莉别走太累，差不多就打个车去。
于雪莉乖巧点头，让一大一小放下心来，送她出门。
没有勉强自己的身体，当她感觉到有些气喘时，她招了辆出租，很快到了海上花。
十八岁那年，于明美葬礼过后，她曾经来过一次，只是刚进门不久，她就忽然晕倒在房间，于妈妈立刻将她送进医院，然后转回南方。
凭着不太靠谱的记忆沿着大道慢慢走着，于雪莉越走越偏离路线，然后在小喷泉前停下，纠结一番还是问了路人。
雁城人爽朗大方，见有漂亮姑娘问路，聊天的大妈热心解答：“呦，十三栋可在西边，你怎么走到东边来了？来来，我指给你看，你顺着这条路往北，看见第一个岔路往西拐个弯，走个一百来米，能看见十五栋，十三栋就在它南边。”
“……”
作为一个正宗的南方人，于雪莉从没分清楚过东南西北，问路从来都是左右上下，这位大妈猛然一顿指路，让她更晕了，一瞬间竟不记得太阳是东升西落还是西升东落。
于雪莉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大妈显然以为自己指点到位，朝她挥挥手，又回到了自己的姐妹团聊天去了。
于雪莉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只好默默在心里纠结了一番方位，找了个所谓的‘北边’走去。
要是大妈此刻回头，一定会大喊一声：“姑娘，你怎么往南边走了？那边可是大门口。”
然而她没有，所以于雪莉走着走着，又把自己给丢了。
她忽然有点后悔没和父亲一块来，也有点后悔，要是当初和方秀一交换了联系方式，或是刚才问爸爸要号码，也许此刻能让他下来接一接。
这条小路上没什么人，于雪莉左看右看，发现岔路上正好走来个短发女人，于雪莉走上前，不好意思地再次问：“不好意思能打扰您一会吗？请问，十二栋三单元往哪个方向走？”
短发女人一愣，脚步停下，怀中有什么东西轻轻叫了一声。
于雪莉视线一低，与一双宝蓝色的猫眼对上。
那是一只黄白相间的肥猫。见到它，于雪莉才信了那句广为流传的话——十只橘猫九只肥，还有一只特别肥。
想到这，她展颜一笑，夸了夸：“它真可爱。”不过她没有上手摸，不止因为是陌生人，还因为她对带毛动物有点过敏。
短发女人显然因为她这句夸奖开心起来，声音欢快，“你不住这吧，找人？正巧，我儿子也住十二栋，带你一块去吧。兴许你找的人我儿子也认识，他住这都七八年了。”
于雪莉有点惊讶，没想到对方有个年纪这般大的儿子，看起来保养得很好。她感激道：“谢谢，麻烦您了。”
一路同行，短发女人抚着猫脖子，找话题和小姑娘聊天：“姑娘你来这找什么人啊？你男朋友吗？”
“不是，一个亲戚。”
前姐夫的话，四舍五入也算是亲戚了。因为和方秀一不熟，她没说是朋友。
短发女人点点头说：“你是头一回来吧，看你好像不太认得路。”
于雪莉：“以前来过一回，时间太久，也就忘了。”
“那是，亲戚之间还是得常常走动才行。”
聊着聊着，目的地很快到了。于雪莉一路被带着走，和陌生人聊天，竟也不觉得害怕，只觉惊喜。
进了电梯，手也累了，短发女人放下肥猫按亮楼层，问于雪莉：“你往几楼去？”
“十二楼。”
短发女人按数字的手又顿了顿，笑着道：“巧了，又是同一层。”
接连的巧合让她认为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决定一会看看这姑娘往哪家走去，到时候可以打听打听她的情况，说不定能介绍给儿子。
然而当她要和姑娘说再见时，两人同时站在了1208门口。
面面相觑，气氛凝滞。
“你亲戚住1208？”短发女人声音里带了点怀疑。屋主是她儿子，她家的亲戚，自己怎么会不认识。
于雪莉望着门牌号发呆，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点头，“是这。”然后迟疑道，“阿姨，这是你儿子的住处？”
短发女人沉重点头。
此刻，她心里有了一种怀疑。
这姑娘不是自家亲戚，秀一也没说过这号人物，而她又知道地址，又说以前来过一次……
该不会是瞒着家里谈的女朋友吧？
瞬间她又尴尬起来，突然撞破儿子想要隐瞒的恋情，她一个做母亲的也不太好意思。
于雪莉不知道她脑补的方向已经歪了十万八千里，惊喜道：“原来是方先生的母亲，阿姨您好，我叫于雪莉，是于明美的妹妹。您认识的吧？”
于明美在日记里提过，方秀一的家人对她很好。
听见熟悉的名字，方妈妈立刻回神，愣愣吐出一个字。
“啊？”
明美的妹妹？她妹妹为什么会找上秀一？
不清楚方妈妈的担心，于雪莉继续说：“听我父亲说，我姐姐的房子一直是他在帮忙照看，我想来谢谢他，顺便把钥匙拿回来。我既然来了雁城，就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
听懂了原委，方妈妈放下心来。想到于明美，心里又有些难过。
没有按门铃，她拿出钥匙开了门，邀请于雪莉进门。
“这样啊，没什么麻烦的。你姐姐是秀一的朋友，应当的。”只不过为了这个前女友，方秀一没再谈过恋爱，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有些失望罢了。
客厅没人，方妈妈以为儿子在卧室，让雪莉先等会，就要去叫人。
然而浴室门忽然打开，方秀一腰上挂了条浴巾，上身赤|裸着出现在两人面前。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水流顺着脖子往下，流到胸膛，再顺着人鱼线流进被浴巾包裹住的下半身。也许是洗过澡，麦色的肌肤中透出健康的红色，给他原本不错的身材又加几分。
方秀一似乎不能接受为何洗个澡的功夫家里就多了两女人，茫然楞在原地。他眼睛里带着水汽，视线却看向于雪莉。
然后缓缓的，缓缓的，脸红了。
要是只有方妈妈一个人，她还能笑话儿子两句，但这会她身边站了个小姑娘，小姑娘过世的姐姐还是儿子的前女友，儿子这副模样已经不能用失态了来行容了。
她当机立断把儿子转了个身推进卧室，急匆匆说了句“赶紧穿好衣服出来”后砰地一声替他关上了门。
于雪莉此刻满脑子都是刚才见到的身体，以及他雾蒙蒙的眼睛。这是她头一回看到男子不穿衣服的模样。
以前父母没有离婚的时候，无论多累，父亲都会把自己收拾得整齐，家乡那边的人比较保守，天热也不会光着膀子。于雪莉很少看电视，念到研究生也没谈过恋爱，正儿八经看到腹肌，破天荒头一回。
被所有人忽略的橘猫突然冲着于雪莉软软地喵了一句。
于雪莉看着猫咪，望着它宝蓝色的猫眼回想方才见到的桃花眼，心想：方先生长得真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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