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寂寞成白 ...
-
你独自坐在咖啡店里，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吧台上古旧的留声机里放着缠绵的意大利情歌。
绵长而有些哀伤的曲调萦绕着隐隐约约的雨声，你的思绪似乎有些被拉长，有点感伤也有点小小的愉悦。
原来岁月变迁，那个人的模样还没有在你的脑海里渐渐淡去，反而越来越清晰。
他不喜欢雨天，大概和自己那十年里在水牢里的经历有关。
犹记得那年，你还是并中委员长，他已然堕入地狱深渊，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他用思念作为媒介，以幻觉为成像出现在你面前。
他说他不喜欢雨天，总觉得喘不上气来，可却一直固执地留在雨天里不肯回去，还拉着你一起穿梭在古朴而充满日式风格的小镇里。
你不懂他所谓的浪漫，总是在雨中撒泼浪疯，每次气急败坏之下便是转身离去。
只有那一次，他把你禁锢在冰冷的怀中时，你才发现他浑身上下冷的可怕，恍如死亡般沉寂，感受不到心脏跳动和体温。
他问你:恭弥，我还活着对吗？
你愕然，不知如何回答，他却开始自言自语。
既然难过，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如果是心里的想法，若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即使他告诉你没关系，不过是有感而发，你也依旧不相信，那家伙说谎已经成了习惯，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一句话是真话哪一句是谎言。
他不说你也不会去主动问。
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因为你坚信，只要他还靠近，你便还有机会去了解他。
光阴未改，乘坐着名为十年火箭筒的时空穿梭机，你见到了十年前的他。
那时候还未长开的少年，雪白羽翼开始丰满，脸上挂着十年后似模似样的笑容。
他看着你，眼中有着毫不伪装的惊异，脑袋上的凤梨叶子一颤一颤，看着倒是比十年后的他可爱多了。
“你是……小麻雀的哥哥？”歪着头的少年盯着你看了半天，最后得出了哭笑不得的结论。
嘛，说到底还是他这个人，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凤梨脑袋里混合的是凤梨汁而不是大脑，因而思维脱线你还是知道的。
忽然，你的心里有了那么一丝愉悦，那是一种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感觉了。
那个混蛋好像和你的情绪牵连着一样，即使不愿承认，但你还是得认知到一个事实。
你的情绪，早已被叫六道骸的家伙给掌握在手心里，举手投足，你的内心也会跟着翻江倒海，产生你也无法估量的效应。
十年火箭筒不知何时才能修好，少年幻象早已消散不见，没有任何预兆，很是他的风格。
你想了想，十年前的你可以去的地方似乎也只有并中，可是不知为何，你如今心中还有一个想要去的地方。
并不是做好了决定，只是跟随心的方向，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
你和他初遇的地方，黑曜中学。
看着一如既往破败的学校，你心中恍然，原来时光真的可以带走什么，悄无声息间，叫你回过头来细想时已然忘记了理由。
左胸下的肋骨隐隐作痛，似乎对这个你人生中充满耻辱的地方产生了共鸣。
是愤怒吗？是羞耻吗？还是不甘心？
你发现都不是，只是站在这里，就仿佛可以见到他。
经过时间的洗练，你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情绪暴躁的云雀恭弥，已经很好的能掩饰自己的内心所想，可是你却发现，你掩饰不住对他的在意，无论是内心还是表面。
就好像现在，在那个少年的面前，你一点都不想掩饰。
为何要掩饰？十年后的他已经不在了，在十年前的他的面前，一切都已成浮云。
少年乖张的性格就像是他那支棱在脑后的凤梨叶子，明明很柔软，却十分坚强的直竖着。
可现在的凤梨少年，很惊异地看着你，显然是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唔……麻雀哥哥你来有何贵干？”少年笑容明媚，明明像是六月的暖阳，可是眼底的气息却是寒冷如十二月的绝望。
你走近，发现少年的个头矮了一些，甚至需要抬高脑袋，心里愉悦了一点，心里甚至在想，若是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会不会炸毛？
想到便做了，你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意外柔软的凤梨叶子柔软地穿过指缝，嗯，手感不错，用力揉了揉。
“喂，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啊！”少年躲开你蹂躏叶子的手，退后一步，护住头发。
你浅浅一笑，“看你。”
你的回答让少年如同石化，并没有在意，直接进入他的领地。
少年走在你的身边，一点都不肯落后，他问你:“呐，你到底是谁，和云雀恭弥什么关系？”
语气里有几分敌意和试探，仿佛小心翼翼踏足别人领悟的小猎豹。
原来那时候的他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你总是嫌他莫名其妙风格转变，恍如精分，可事实上，他本就是那样的人，最真实的他，他把最真实的自己显示在你面前。
再见到的时候，心早就柔软的不像话。
你说:“我是云雀恭弥。”
少年恍然大悟，一拍手，“啊，我果然还是没睡醒，云雀恭弥居然这么妖孽，还对我笑，你掐我一把！”
说着，执起你的手，放在他的脸上。
你毫不犹豫地拧着对方的脸，“现在信了吗？”
少年挣扎着把自己的脸从魔爪中夺回，捂着红红的脸颊，那样子看着特别委屈。
“小麻雀这么凶这么暴力这么妖孽，十年后不会我才是被压的那个吧？！”
“……”
果然，本质这种东西，一百年过去了都不会有变化！
夜晚，黑曜的后方有一片空旷的场地，骸说那原来是个操场，只不过是废旧了，但是塑料跑道和足球草坪还在。
云雀独自一人站在那空旷的地方，头顶上星光漫天，浩瀚无穷，六道骸用幻术给他造的四个大灯散发的柔和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柔和了棱角。
尚还年轻的骸，看着隐匿在黑暗中的云雀恭弥，忽然觉得……
在那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出的黑暗水牢里，看不到光明，听不到声音，甚至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他像是溺水者，不断挣扎呼喊，绝望如同那浓稠的沥青，黏膩而无法呼吸，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的一抹光亮。
纯粹的星光，遥不可及。
却吸引着他不断前进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寂寞成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