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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初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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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季茶上数学课的时候总能和赫连城的目光对上，季茶总有种感觉，赫连城讲课的时候总爱时不时看他一眼，他也总会不由自主地回望过去，这种感觉甚至于可以说是默契来的莫名其妙，而且他无力阻止，又或许……是他不愿意阻止。
不过季茶的心情一直是很悲壮的，因为他根本听不懂赫连城在讲台上讲什么，他只感觉到赫连城的嘴在讲台上张张合合，声音倒是蛮好听的，就是讲的内容他有些不懂。
赫连城在讲台上时不时看一眼季茶，见他一直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很是无奈，有意识的就把一些小知识点都讲的清清楚楚的，季茶听懂了多少他不知道，不过其他学生倒是连连点头，纷纷表示“赫老师你真敬业，讲课讲得真细云云”，搞得赫连城有些哭笑不得。
赫连城发现其实季茶虽然不喜欢数学，但是上数学课的时候确实认真的，不睡觉，也不闲言碎语，不做任何破坏规矩的事，这说明季茶对分内的事有一种深深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迫使他逼迫自己坚持下来，即使这件事是自己并不是很愿意做的事。
这种性格……
赫连城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静静看着同样静静坐在他办公桌旁边的认真做题的男生，男生一直盯着卷面看，男生认真做事的时候眼里会有碎光流出来。
已经入夏了，天气也渐渐的热了起来，外面已经开始时不时有蝉声传进来。
男生不知道又被什么问题难住了，好似在微微蹙着眉，嘴唇也轻轻抿着，颈后偏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攒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闪着细细的珠光。
赫连城拼命忍住自己想要一掌覆上男生脖颈的冲动，右手虚握着放在嘴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季茶闻声抬起了头，本来就不太明显的思路又被打断了，男生盯着他，眼里满是疑惑。
赫连城面容坦然：“宿舍这几天热不热？”
季茶歪着脖子微微睁大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嗯，还好。”
“嗯，再挨几天，高二了你就能申请去校外住宿了，回家么？”
季茶放下笔，更莫名其妙了：“嗯，还不知道，我要跟我爸妈商量。”
“嗯，如果你家离学校远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赫连城记得他资料上填的地址就是郑云舟那个小区，那个小区确实离S高挺远的。
“嗯。”季茶看着他，还是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赫连城还是没忍住，撸了一把季茶的头顶。
男生的头发不硬也不软，不长也不短，摸起来还挺舒服，“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那么紧张干什么。”
季茶：“……”他没紧张啊。
这段时间里赫连城尽心尽力地给他补课，他看在眼里，说实话，就他在气数学老师方面的造诣，季茶称第一，绝对没人敢称第二。
不过赫连城居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拍桌子走人，季茶总是有些开心的。而且季茶发现，赫连城不像他们见第一面时看起来那么冷硬，他总会嘴里毒蛇地嘲笑着他但是却认认真真地教他解题，调笑过他之后颇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跟哄小朋友似的摸摸他的头，季茶总是很无奈的想，到底谁是小朋友啊。
……
“一个月后就是期末考试了，下学期要分科，你学什么？”赫连城递给季茶一杯水。
“谢谢。”季茶接过水，喝了一口，唇上还闪着水光：“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的数学……”季茶苦笑“连您都已经救不了我了，我看我是无力回天了。”
没错儿，赫连城给季茶补了这么长时间的课，季茶虽说进步了，可是那进步，微乎其微，季茶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赫连城。
赫连城不露痕迹地把眼睛的焦点放在季茶泛着淡粉色水光的唇上，愿意跟他开玩笑了，很好，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是真是假的笑，顺手又撸了一把男生的头顶，用了些力气：“你也知道啊。”
季茶面上流露出些歉疚来。
赫连城没忍住又揉了揉把那毛茸茸的黑脑袋：“行了行了，我有个办法。”
季茶立刻一副好宝宝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他。
赫连城被他颇带刻意的举动逗笑：“你记忆力行不？”
季茶看着赫连城嘴角的笑，听着赫连城好听的声音，心里却突突了一下，脸上表现出些不可置信的神情，不会吧？
“……”
赫连城含笑点头。
“……”
赫连城找出好几张卷子，上面有他用不同颜色的笔做的批注，“你看，这些颜色一样的题基本上是不是都一样，只要你把这些题都背会，再掌握基本知识点和变换，这些基本题都是换汤不换药，及格绝对没问题。”
季茶还有些纠结，背课文他行，背数学题……他还真没试过。
季茶看了眼那摞标记的满满的卷子，又看了看赫连城鼓励的眼神。
“没办法了，试试吧。”季茶决定拼一把，怎么也不能辜负赫连城给自己补的课，怎么说期末考试也得及一次格吧。
不过下学期……
“不过老师，你肯定教理科班数学吧……我应该…… ”
赫连城闻言停下了手里收拾卷子的动作，嘴角还是带着笑，眼睛却不看他：“嗯。”
季茶看着赫连城的侧脸，看着男人嘴角熟悉的弧度，他觉得男人好像突然不高兴了。
没由来的，他就是这么觉得。
季茶的头顶又被熟悉的触感撸了一把，他还没反应过来，赫连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身边，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赫连城的手已经顺势放在了他后颈，那只手微微用了些力，他们离得太近，他被男人的手掌控制着，抬不起头，看不见男人的表情，男人低沉安慰的声音就响在他耳边：“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先好好想想你的数学考试吧，认真背题。“
窗外的蝉好似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聒噪的声音震得季茶耳朵一阵一阵的疼，震出他心里没由来的烦躁，震得他心脏也不停地隐隐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