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来杯茶？》武夷山大绿袍

18、第十八章 告别

　　等赫连城下了班来病房，赵玲玉已经给季茶收拾好了，护士正好来通知说今天就能回家了，只要按时吃药，饮食清淡就没问题了。

　　赵玲玉还有点不放心，想让季茶回家，免得打扰赫连城。但赫连城说没关系，不会打扰到他，他还能照顾季茶。

　　“还是去赫连城那儿吧，明天早上还有早读，我早上还能多睡一会儿。”季茶想了想说。

　　这下赵玲玉和季容也没话了，慢慢来吧。

　　赫连城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若有所思。

　　几人一起到了赫连城家，赫连城让季茶先回房休息，说要跟他父母讨论他接下来的学习计划，季茶很是无语，我这还生病呢，你是不是人啊。

　　但季茶确实折腾一天很累了，就乖乖回了房间。

　　等季茶房里彻底没动静了，赫连城给赵玲玉和季容添了茶，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突然转移话题：“季茶高三的时候岳叔应该就能回来了。”

　　赵玲玉跟季容对视一眼，心里有些讶异赫连城的敏感，这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季容抿了口茶，看了赫连城一眼：“你是说你高二教完就要走？”虽然这样说话有赶人的嫌疑，但为了季茶，这是目前最妥当的方法。

　　赫连城点点头：“到时候岳叔会回来教高三，我就先回京都。岳叔教高三的经验比我丰富的多，这个阶段很重要，我怕我误人子弟。”赫连城开了句玩笑。

　　但赵玲玉和季容笑不出来。

　　说实话，听说他下学期结束要走，他们心里着实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一阵担忧：“季茶知道了吗？”

　　赫连城沉默片刻：“还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赵玲玉审视着他的眼睛：“你就这样走了？”

　　赫连城泰然自若，知道这两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已经不想遮掩了：“季茶说他会去京都上学，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现在这个阶段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赫连城不闪不避迎接着赵玲玉的目光：“你们放心，我会在京都等他的。”

　　季容跟赵玲玉对视一眼，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们现在……”

　　“没有。”赫连城斩钉截铁，“他甚至不知道我喜欢他。你们放心，在季茶去京都之前，我保证我们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师生。”

　　季容哑然，觉得放心了一点，又不由自主心想：可是我儿子喜欢你啊，你个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想到这里，他脸都臭了，不由得冷哼一声。

　　赵玲玉看了眼突然抽风的季容，早就习惯季容奇奇怪怪脑回路的她熟练地把话题拉回正道上来：“其实我们本来今天也是打算跟你商量，要不要让季茶高三去宿舍住。”

　　赫连城心想果然如此。

　　“不过既然你快要走了，那也就没什么商量的必要了。”赵玲玉说：“到时候直接让他住宿舍就好，可是……”她沉吟片刻：“你最好还是早点告诉他你要走吧。”

　　赫连城点头：“我会找个时机尽快的，不然他学习压力越来越大，说这些只会影响他学习。”

　　季容现在只觉得他面目可憎，道貌岸然，在心底悄悄翻了个白眼，看你美的，小心我们崽上高三就把你忘了，结果被赵玲玉拐了一胳膊肘。

　　-------------------------------------

　　赵玲玉和季容走之前悄悄去房间里看了看季茶，见他睡得正沉就没有叫醒他。

　　等赫连城送了两人回来，季茶才睡醒了，赫连城进门的时候，他正在餐厅自己打算烧水喝。

　　赫连城从电视柜底下摸出温度计，让季茶乖乖躺回去量体温，他来烧水，季茶就回去了，他确实还有点使不上劲儿。

　　等水开了，赫连城用滚水和纯净水兑成温水，拿了季茶要吃的药去了季茶卧室。

　　季茶正靠在床上看手机，看他进来手里拿着药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喝药。

　　赫连城把药递给季茶，季茶喝药的时候他就整理季茶的被子，给季茶下半身盖的严严实实的。

　　季茶有点儿尴尬，耳朵边的脸颊飘红，声音也闷闷的：“谢谢……”

　　赫连城接过他喝完的水杯放到床头柜，想去摸他额头，但半道上停下了，自然地指了指季茶肩膀：“温度计应该好了，拿出来我看看。”

　　季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还在发烧，被他这一段动作弄的脸红心跳，赶紧借着拿温度计的动作低头，尽量不看赫连城。

　　赫连城接过温度计看了看：“嗯，基本不烧了。”

　　季茶点头，视线不知道往哪转，赫连城就坐在自己床边上，他感觉莫名其妙尴尴尬尬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赫连城看着他飘忽的视线，暗暗叹了口气：“我跟你说件事儿。”等季茶抬头看他，他才继续说：“等我带完这届高二，岳叔会回来带高三。”

　　季茶一下愣住了，刚才的脸颊发热好像都是他的错觉，现在他才回到了正常世界。

　　“什么意思？”

　　赫连城继续说：“我本来就是来代班的，岳叔回来了，我就该走了。”

　　“走，你去哪儿？”季茶反应过来了，语气有他自己察觉不到的焦急。

　　赫连城看他这样，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我回京都。”

　　两人视线相对，这次没有一个人闪避。

　　赫连城话语里带着安抚：“你还记得我问你大学想去哪儿，你说什么？”

　　季茶对着他的视线，喃喃道：“京都。”

　　赫连城握着他的肩膀用了些力气，等季茶回过神来，他才继续说：“我会在京都等你的。”

　　季茶有点茫然，语文一向得高分的他却感觉眼前这道阅读理解晦涩难懂。

　　“我会在京都等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赫连城看着季茶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难得有些不确定。

　　季茶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忐忑，微微增大了眼睛：“你会在京都等我？”

　　看到赫连城点头，他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一只手，轻轻覆在赫连城握着他肩膀的手上，语气愈发坚定：“我明白，我会去找你的。”

　　没有人退缩，没有人闪躲，在这个秋夜，两个人都清楚明白彼此话语中的含义，这是离别之前的告别，更是相逢之期的约定，约定好他们的故事此时只是未完待续，会在何时何地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