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来杯茶？》武夷山大绿袍

16、第十六章 未来

　　果然，等他们第二天去了学校，期中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他们几个考的都不错，尤其是季茶，在他的数学不算拉后腿的情况下，总分排到了年级前二十。

　　对此，赵玲玉女士和季容先生对他和赫连城表示了极大的赞扬，季茶甚至还领了学校的一个科目进步的小奖，奖品就是一个奖状和笔记本，季茶回家就把本子送给了赫连城，赫连城很惊讶，并锁到了保险箱里。

　　许粒还在班级里公开表扬了季茶，说季茶用亲身例子向大家说明，偏科不怕，只要肯努力，还是能取得一个不错的分数，赵小七和邓晓飞还撺掇着同学们一起鼓掌，季茶这次是脸都红炸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数学得到这样的赞赏，赵小七问季茶感想，季茶表示，这种感觉很好，但下次请不要再继续了，太丢人了。

　　赵小七就和邓晓飞在旁边哈哈大笑。

　　赫连城正巧从他们班级后门路过，看到他们笑得开心，朝季茶比了个赞，看季茶看到他了，才笑了笑走了，他还要回班给学生们做试卷分析。

　　季茶没说话，只是看着赫连城穿过照在后门的那片阳光，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他有了一种赫连城真的在发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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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粒从门口进来，同学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学们来，我们今天先不着急上课，一会儿老师给我们后面的板报照个相留念，然后我们清理出一小块地方，每个人想一想你想往上面写什么。”

　　许粒环顾教室一周，同学们脸上都是茫然，她安慰道：“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去的学校，你的梦想，想对爸妈，朋友，甚至老师说的话，伤心的事，开心的事，任何东西都可以写，都是匿名的，用便利贴写好，然后贴上去。”

　　“世界上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写了什么，但你也可以选择不写，甚至一个人写好几张，老师尊重你们，重点是你自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许粒翻开她的书，“但如果是表白的话，要确认你的表白对象和我都不认识你的字迹，不然你不仅会遭到暗恋对象的拒绝，还会喜提我们班卫生区打扫VIP权限一个月。”

　　同学们哄然大笑，不乏有知道内情的人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兄弟姐妹，被看的人心慌慌使眼色，你看我干嘛？这也太明显了！

　　许粒看到眼底，微微一笑：“好了，开始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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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后，同学们很快都走了，季茶在手机上跟赫连城说一会儿再回家，让赫连城先回，赫连城说不着急，他也要做教案。

　　教室里只剩了季茶赵小七邓晓飞陆风四个人，他们把四个人的桌子拼起来，季茶赵小七坐一边，邓晓飞陆风坐一边，一对一开始讲错题。

　　这次考试他们发现了一些薄弱的地方，几人意见一致，都打算趁热打铁把这些问题解决。

　　天气渐渐转凉了，教室里已经不用开风扇就很凉爽了，季茶在给赵小七讲英语题，赵小七盯着风扇上的锈迹，突然说了一句：“还有一年多我们就毕业了。”

　　另外三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陆风看了看大家的表情，重重拍了一把赵小七的脑壳：“怎么，嫌卷子不够做，想快点到高三啊。”。

　　赵小七猝不及防被锤，差点痛出眼泪，“呜呜呜，我只是在想，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里面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委屈又困惑，“我们从小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学习，可是难道不是要尝试过各种各样的事情，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擅长做什么吗？”

　　陆风也沉默了。

　　邓晓飞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我其实想去当飞行员。”

　　其他人闻言惊讶地看向他，陆风压住他肩膀：“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邓晓飞挠挠头：“可能是小时候喜欢飞机模型，大人看到都会说，飞飞真棒，以后是不是要做飞行员呀，真有出息，我就会大声说是。”

　　他好像在回忆过去，“但要是说这个想法全是大人灌输的，也不尽然，我也很好奇，我是真的想知道等有一天，我自己驾驶一架飞机，像飞鸟一样在万里高空翱翔，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说着，邓晓飞视线转到窗外，远处刚好有一架飞机划过天空，双翼卷出两道白线。

　　等邓晓飞回头，就看到其他三个人都盯着他看，陆风眼里满是温柔，赵小七星星眼一眨不眨，季茶则是老父亲的眼神，类似于没想到我的崽也有梦想了。

　　什么鬼！？

　　“你们什么眼神儿？”邓晓飞下意识避过了陆风的视线，站起来压到赵小七背上，“你什么意思？嗯？”

　　赵小七很委屈，被压得喘不过来气：“我这是崇拜，崇拜啊菲菲！！！”

　　邓晓飞暂时放过赵小七，正打算压到季茶背上，突然想起来季茶会跆拳道，这一迟疑，就听见后门有人说话：“你们还不回家吗？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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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刚到家，外面就下了雨，幸亏赫连城来叫他们了，不然铁定要淋雨回来了。

　　“路上在想什么？”赫连城一边开冰箱一边看了眼季茶：“刚才差点撞到电线杆上。”

　　季茶换了鞋，站在厨房门口看赫连城煮小馄饨：“在想梦想。”

　　赫连城打开火等水滚，嗯了一声示意季茶继续说。

　　季茶沉默几秒，深吸口气，盯着锅里冒出的小泡泡：“小七今天说他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我感觉我也不知道。”

　　赫连城看了他一眼，察觉到了他眼里的迷茫：“我大学学的金融。”

　　季茶回过神来很讶异，他从来没听过赫连城主动说过他自己的事儿，不禁产生了些许好奇。

　　“我学金融很简单，因为父母有个相关的公司，他们想让我接班，我也不抵触。”赫连城把馄饨下到锅里，暂停了几秒钟，用勺子背伸到锅里，轻轻垫了垫沉到锅底的馄饨。
　　“后来一路保研，参加竞赛，没觉得勉强，顺理成章。”

　　季茶看着他的动作，视线从赫连城抓着勺子的手移到了他的脸上。

　　赫连城被锅里蒸汽迷了下眼，赶紧盖上锅盖，转过身对上了季茶的眼睛：“但我觉得不够。”

　　季茶一愣：“不够？”

　　赫连城招呼季茶走过去，他们并排靠在橱柜上。

　　等季茶站好了他才继续说：“我还喜欢摄影，参加过摄影展，喜欢看美食博客，但做出来的饭一般，喜欢弹琴，琴声只是能听，喜欢滑雪，滑得还算不错，喜欢教书，这不是来教你们了。”他定定看着季茶的眼睛，“我喜欢的东西很多。”

　　季茶也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的眼睛。

　　赫连城深吸口气先转开了视线，“有可以做的，有不可以做的，有擅长的，有怎么都不得其法的。”

　　他拿出两个碗，往里面打上料，然后切了些香菜：“但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你要先试过。”

　　季茶撕了些紫菜放到碗里，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

　　“但在你们这个阶段，真要把所有感兴趣的东西一一试过，权衡利弊，那是不可能的。”赫连城先往两个碗里各舀了一勺汤底，“世界上没人能保证自己试过所有的东西。”

　　“你们往后的人生很长，往少了说都还有七十年，现在所做的决定只是当前来讲最恰当的，但谁能预知到每一个决定最后的结果呢？”他把馄饨舀到碗里。

　　季茶用托盘端着两个碗放到餐桌上，赫连城拿着筷子勺子跟在他身后。

　　他把筷子和勺子递给季茶：“就算一时不小心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后悔了，往后这么长的时光，只要能保证自己有饭吃，有地方睡，就算一年尝试一样新东西，总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

　　季茶失笑：“那别干其他的了。”

　　赫连城把辣椒油推到季茶这边：“所以我们更要珍惜时光，俗话说，一寸光阴——”

　　“一寸金！”季茶搅了搅刚加进去的辣椒油，笑眯眯的：“这个情境下这句话好土哦。”

　　赫连城也有同感：“土但有道理，好了，赶紧吃吧。”

　　季茶乖乖点头开吃。

　　这一晚是季茶往后人生中感到迷茫时常常会反复回想的一个晚上，也是他了解到赫连城生活中的另一角的一个晚上，让他得以感觉到除了来代班作为他的老师，赫连城人生的另一面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