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偏差》Vanda

8、Chapter2（02）

　　“很好。”伊丽莎白抢过他放在操作台上的枪，举起来对准他，同时另一只手举枪对准阿贝拉，“你们现在回答我几个问题。”

　　阿贝拉受伤情影响数据不准，但她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表情和语气转折。

　　瓦莱里娅是三腔心，心率跟人类差很多而且她本身体积略大，短期内交手她很难占便宜。

　　克里尔沃特……

　　只要没有生一船不得不扔去克林贡，就随它去吧。

　　阿贝拉举起手，“你是斯佳丽特人吗？”他趋势待发。

　　伊丽莎白更快。

　　她一枪打在阿贝拉下一招的落脚点。

　　阿贝拉不得不退后半步，“天啊。”他举起手。

　　“看来还是野蛮暴力比较管用，鉴于你们不是安理会里面那群只喜欢撕文戏的家伙。”伊丽莎白说，“反正我们也是二级文明，我就不要脸不要形象了。”

　　“第一个问题，”她看向棕发，“你为什么要抢飞船。”

　　“我被传了国会作证。”棕发衡量片刻后给出回答。

　　“你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棕发说，“根据律师建议，根据第五修正案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伊丽莎白挑了下眉，不过她也不关心这个，“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追查脑虫？你不是指定幸存者，而且又没有覆灭整个文明。”

　　棕发看着她。

　　伊丽莎白关了保险，一枪放空，第二枪准备。

　　棕发向后退半步，但退路很不巧被瓦莱里娅封锁。

　　他夹在中间。

　　“你真的是第一文官长吗？”棕发突然问。

　　伊丽莎白并没料到这个反问，“根据我的记忆与赫拉的资料我的身份真实性无误，你有什么异议吗？”

　　“不为什么，”棕发摇头，突然侧身跳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摸出来一把枪，双手持枪对准伊丽莎白，问，“按照你们的礼仪，我也这么问你吧，没有冒犯的意思，你冬眠前的年纪是多少？”

　　“42.”伊丽莎白回答，“我做过基因修正，还有这不是地球礼仪，这是一种威胁手段。”

　　棕发却抬起头跟克里尔沃特对视一眼，“是威胁手段这一点我知道。”随后他问，“你冬眠时根据你们的历法是几几年？”

　　“2437年。”

　　“有趣。”他嘀咕了声。

　　“鉴于你是所有人中第二个被坑上船的……”棕发开场白诡异，他放下枪，关了手机——至少应该是关了录像。

　　“我们和金吉拉，不，这么说吧，”棕发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六个月前因一次小规模摩擦战我短暂被授予AI奈斯的全部权限，而正是在这场交火中我们母星遭到了攻击，它对脑虫攻击反攻路线可行性分析是无，即无法把这个判断为战争……”

　　他斟酌了下语句，“这么讲，它没法确定脑虫的种族，甚至连有机无机还是超维度生命种类都无法界定，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能完全确定它是不是一种生物武器，但我只了解一点，它或者制造它的人熟知我们中枢的漏洞。”

　　“我开始的假设是这是一场生物攻击，于是我前后派出了近十五万军队，保证同一时间内有十四艘宪法级和两艘主权级战舰在同一星域内搜查，并动用所有情报网络，按照脑虫跃迁点回推，沿着可能路线搜查，这时我得知了克里尔沃特，即克莱蒙蒂娜国，”

　　他指了下克里尔沃特，又指着瓦莱里娅，“还有他们的事情，截止到几月前情报显示至少确定以及肯定有十个中级文明并不是单纯的厌倦各种外星人往来而选择性静默，而且这个数据不包括未进化出星舰的文明，有机会留下指定幸存者的不足五分之一。

　　我向国会提交了证据，但国会成员认为这些效力不够，因为大部分看上去就是亡于内战，在我申请进一步介入前，我们又出了点别的事情。”棕发摊手，“反正乱七八糟凑在一起，我们被指涉嫌进攻其他星域，而这时瓦莱里娅找到了我们国务卿，”他看向瓦莱里娅，瞥了一眼后继续破罐子破摔爆料。

　　“维拉科查夫人……”

　　“闭嘴！”瓦莱里娅一声怒吼。

　　“那就没办法了。”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抢了这艘船？”

　　“不是我抢的，我只是作为非官方调解方出席了她不让我说那件事-但我很想说-但我说了肯定会被揍-的会谈，会谈设立在夜云号上，但是我们遭到了伏击，合众国政府军或者现在应该叫叛军，毕竟格雷合众国已经解体。”棕发说。

　　“伏击战的时候又卷进来了克里尔沃特，这时我们发现了脑虫的军队，他们三个以我不能理解的速度达成了共识抢这艘船追过去，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夜云号大副五花大绑押在B1？不对，机库，温斯顿把机库设计在地下室。”

　　好的，他是第一个被坑上来的那个。

　　“是你建议我们干脆把这飞船抢了得了。”瓦莱里娅纠正。

　　“我只是气话而已，我没想真抢夜云号。”棕发把手机收起来，“当一次恐怖分子我至少应该抢一个主权级飞船，我从来没搞明白过宪法级飞船构造。”

　　“不用客气。”伊丽莎白放过棕发，两把枪都对准阿贝拉，“现在，你的故事，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沦落到这地步的？”

　　“我们按照要求去协助第九空间站鉴定一个不明所属权的外星物体。”阿贝拉斟酌着说，“其余根据有关规定我不能说，我跟他不一样，”他指了指棕发，“我没有军事免诉权和行政豁免。然后我被一个外星人袭击了，再然后就是……你知道。”

　　“这里又没有法律。”伊丽莎白偷换概念，“你们在暴力事件中不能用视情况所需用情报交换利益吗？”

　　阿贝拉擦了下汗，“我们下到第九空间站后遇到了一些很诡异的事情，整个空间站的人都……脸是对称的。”他惊魂未定的说，说完还重复，“脸是对称的，脸她妈是对称的。”

　　“就在我上报情报接到命令摧毁第九空间站时我被外星人袭击了。”

　　“第二个问题，罗莎琳德是你们的星系为什么会公投并入别的国家？”

　　“我们曾经都是泛银河联盟的成员，后来联盟解体分立各国。”阿贝拉说，“罗莎琳德州曾经是格雷合众国的一个星系，后来并入我们，当时加入温斯顿时立法称其可随时独立。”

　　看来是历史遗留问题。

　　“第三个问题，你们知道脑虫吗？”伊丽莎白问。

　　“我们情报部门将发生在克莱蒙蒂娜等国的事情定义为内战和生物恐怖袭击，并未提及此时涉及另一种族，不过我确实听说方当诗再调查些事情，声势浩大。”阿贝拉偏过头看着棕发。

　　“最后一个问题，袭击你的外星人长什么样？”

　　阿贝拉沉默。

　　“想不起来还是不愿说？”

　　出伊丽莎白意料的是，阿贝拉拿过玻璃板，草草几笔画了个奇怪的鸟出来，“长这样。”

　　“这是什么玩意？”伊丽莎白放下枪，表示放弃。

　　这把不亏，至少知道了点有用的。

　　地球不算亏，因为棕发他们一看就是高级文明母星也挂的壮烈，而且星舰文明下耗军十五万才调查出一点眉目何等恐怖。

　　她抿着唇，有些后悔，当年为了安全考虑把在外的居民全部召回地球，因为地球防护级别最高，当时她也投了赞同，认为这样方便一致对外，地球最安全，没想到也因此被一锅端了。

　　应该分散开。

　　秘书长智障。

　　棕发看了一眼，接过去涂了两笔，“这样？”

　　“不。”阿贝拉又涂。

　　来回几次成型了一个……长着奥尔良烤翅——字面意义奥尔良烤翅和孔雀尾巴的极乐鸟。

　　“你嗑药磕多了。”棕发把玻璃板翻过去，“你们为什么不在终端上设计散热？”

　　“我没嗑药。”

　　“你为什么说他嗑药？”

　　“这玩意是他们宗教传说里的天启前降临人间的死亡四骑士之一千眼凤凰。”棕发举起玻璃板，“温斯顿信奉的传说是这样的，凤凰自西方来，尾有千眼口有千舌，颈上骷髅翼下万千白骨，可言千语蛊惑人心，温斯顿人相信只有世界终结灵魂才会彻底消散，而这个宗教生物的职责就是燃烧灵魂。”

　　但他很快把板子丢在一边，甩甩红了的手，“一般幻觉都会受到自己文化背景影响，就像有文明的人精神分裂后会看见天使，所以他嗑药磕多了。”

　　阿贝拉表示了抗议。

　　“我感觉你们需要再调查一下周边文明数据，然后升级一下这个软件。”伊丽莎白感觉不管到底这玩意是什么，棕发这描述成功混合了地球三大宗教外加东方文明。

　　瓦莱里娅对他招招手。

　　棕发叹了口气，把玻璃板递过去，“翻译器交叉使用的是各国调查汇总后的数据库，母数据来自金吉拉，如果你感觉你听到的东西很奇怪，只能说明你们很幸运，你们因为各种复杂原因被至少三个以上国家判定为没有威胁或者不认为你们能发展出更高级别的文明，不在我们重点关注的雷达之下，统计在列是因为金吉拉内战后中央带启用了一个……怎么说，偏科学官性质的指挥官，她弄了一个无偏差泛统计，只要存在就收集数据。

　　讲道理我们的职责每天就是考虑我们可能和哪些文明冲突，遇到哪些文明，那些文明都可能有怎样种族文化宗教背景，如果发生冲突有什么可行作战方案，一个月三千个possible case，我宣誓就职已经七年了都没有模拟到你们那种环境……”

　　棕发可能觉得他越吐槽越不合适，于是神走位开始换话题。

　　“你觉得金吉拉内战跟脑虫有关系吗？”棕发看克里尔沃特。

　　“不太像，而且问题是他们不是三方同归于尽了，而是金吉拉赢了，毕竟他们是命运亲生的。”克里尔沃特说，“况且，脑虫有实体，科技也没有显著突破当前维度……”

　　一声尖叫打断克里尔沃特没头脑的话。

　　阿贝拉掏出枪瞄准克里尔沃特，连连倒退，腿还打跌，一直退到门口还不小心把门撞上了，他背贴着门，手还在抖，“它它它它它……”神似恐怖片里见鬼的女主。

　　“那是个可爱毛球。”伊丽莎白很奇怪阿贝拉的反应。

　　“歇了吧老兄，我不想吃你。”克里尔沃特豆豆眼很不悦。

　　瓦莱里娅对这混乱不以为意，找了两个杯子把玻璃板支起来，“你们吃荷包蛋吗？”

　　“这艘船上还有蛋？”伊丽莎白觉得魔幻了。

　　“我上次试了一下等这个板自然冷却正好三分熟。”瓦莱里娅从一个小柜子里摸出来绿色壳的椭圆形长得像牛油果的东西。

　　这个蛋里面是透明的液体，像溶化后的黄油。

　　阿贝拉爆发出一声该死，低下头，找了张纸擦了下脸上的血，“为什么这群人一定要在舰桥上藏吃的？”

　　棕发和克里尔沃特对瞄一眼，克里尔沃特问，“你们舰桥上不许放吃的？”

　　阿贝拉神情一凛，为找回面子瞎扯，“不，可以放，正常来说能放。”

　　随后他问，“脑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