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妻不易》九千税

15、第十五章

　　曲奕想要的不是一个供他发泄的性-奴，至少暂时不是。他想要调-教的不过一个完全听话、顺他心意的奴隶，一只可爱天真的宠物，以满足他心底扭曲的欲望，家人，妻子，妾室都无法满足的欲望。而这只宠物与他是血肉至亲，这违反人伦的相处方式让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曲涟很清楚这一点，在满足那些不会让自己少块肉的要求的基础上，开始慢慢争取自己的权利。

　　因为曲奕把她当成宠物，而宠物是无知的，宠物是可以撒娇的。

　　看到曲奕再次端进来白粥配蜜糖时，即使曲涟再不挑食也受不了了，连喝三天粥，她的脸都快和那熬烂的米粒一个颜色了！

　　她观察着男人的面色，用控制的非常精妙的声音抗议，“身为侯府大公子的你这么缺钱吗？为什么顿顿都喝粥，我要吃肉！”

　　曲奕这次倒没有生气，哄孩子似的，“肉食不利于你背上疤痕的愈合，乖乖吃饭，别闹。”

　　曲涟嘟囔一句，“只吃这个，能长高长大就怪了……”

　　听了这句“无心之语”的曲奕当天下午就不再让她继续在他手上舔食，改为一起在桌上吃饭，强灌了曲涟两盏羊乳酪才放过她，害得她在心里阿西吧了无数次：妈的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曲涟的活动范围太小，好像她生活的中心就是围着一张床转，这让她非常不爽。在曲奕又一次心情很不错的当口，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打开的窗户外面，“可不可以把锁链放长一点？我要憋坏了，想看窗外风景。”

　　曲奕很没有形状地靠坐在大床上看书，对方正无意识捏-弄着他的右手手指，软软的，很舒服，这讨好般的动作让他的心情很好。“这里是别苑，无甚风景可看，改日带你出去。”

　　她眼睛里露出一点跳跃的星光，“改日是哪日？”

　　曲奕恰好从书上抬起头，正对上她的眼睛，只觉里面有种魔力，要把他拉拽进去。他定了定神，放下书，起身整了整衣裳，朝门外走。

　　小丫头慌了，哀求般说，“那你总得拿点书或者其他东西给我打发时间吧。”

　　曲奕回头，“有我在还不够？”

　　她捏着裙摆，低头委屈，“也有你不在的时候啊……”

　　曲奕没回答，直接出了门。身后的小丫头气得跳脚，却敢怒不敢言。这让他心情更好。

　　他带了丫鬟进来，曲涟有点发愣；看到丫鬟手中的衣裳首饰，她更愣了；直到丫鬟给她梳妆打扮，依旧是愣住的。

　　凶狠时诱人到心颤，可怜时让人心生柔软，傻愣时又无端露出无辜和可爱来，她像一块绮丽瑰宝，有无数多面，每一面都让人心动。

　　曲奕突然想看她真心开心快乐的模样，他还从没见过，“不是问改日是哪日？今日好不好？”

　　曲涟整个都傻掉了，不可置信，“你不怕我跑了吗？”

　　曲奕慢慢收紧牵在手中的细细锁链，饶有兴味，“你可以试试。”

　　小丫头瞬间就乖了。

　　毕竟还是孩子，她还是怕疼的。

　　出了门，曲涟跪坐在比从侯府出来时精致奢华许多倍的马车上，两只手指相互转啊转，看着雕花的车窗，又看坐在另一侧的曲奕，一直看到对方笑起来，说，“想开窗看就开吧。”

　　她才忙不迭把车窗打开一条缝，虚着眼睛往外看，过了一会儿，无比失望，“京城就长这样啊……”

　　曲奕笑得直颤，“这里不是皇城。”

　　她很吃惊，回头看他，“我们原来不在京城里吗？那这是哪里？”

　　“燮州，一位恩师在此，过来拜访。”

　　“你能在其他地方买下大大的别苑，之前却一直让我吃清汤寡菜，真是好坏！”曲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果然如此，难怪这人从来没回过家，原来是借口拜访老师，跟出来了。拜访恩师是假，把她关起来调-教才是主要目的。

　　至于燮州是什么鬼地方，在京城的东西南北哪个方向，离的有多远，曲涟一无所知。

　　曲奕看着她脸上变化的小表情，既生动又好玩，存心逗她，“这一次来，不虚此行。”然后看到她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如刀子般甩过来。

　　有意思，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

　　曲涟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最后缓缓松开，继续从窗户缝里看这陌生的世界。

　　“你准备带我去何处？”

　　“西郊的早荷开了，带你去看。”

　　冒着她可能会逃跑的风险把人带出来，就是为了看花？曲涟像看怪物一样看曲奕，不能理解这个疯子的脑回路。

　　“你不能下车，只能在车上看。”

　　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

　　到了目的地，临下车，曲奕拍了拍她的头，“为了你好，乖乖待在车上，我会让人送吃的来。敢做什么小动作，就别想下次还能出门了。”

　　曲涟从善如流，团成一团窝在车窗边，像只听话的兔子。

　　她往外看，外面是一个庭院，开满荷花的大池塘就在不远处，马车前后守了好几个仆从，根本没有可能逃得出去。

　　她看到曲奕走过九曲桥时，有一个男人从那头过来迎接他，身影很是熟悉，想了半天，想起是曾经偶遇过的漂亮小哥哥。

　　他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见所谓的恩师？怎么对象变成了漂亮小哥哥？

　　同是京城的人，干嘛要跑这老远的来见面？

　　曲涟转念一想上面这句话的逻辑不太对，一来她不能确定漂亮小哥哥是不是京城户籍，二来她不知道燮州离京城有多远。

　　她默默估算现在冲出去大吼，把曲奕做的这囚禁亲妹妹还各种调-教的事儿说出去，自己得救的机率有多大。漂亮小哥哥认识自己，知道她和曲奕是亲兄妹不假，但是看这俩人的交情，估计最后是自己被毁尸灭迹的可能性最大。

　　曲奕狠狠敲自己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看你来这一年都干了些什么！

　　对花木虫鸟没有半点兴趣的她恶狠狠地吃了很多点心，之后在自我检讨中睡着了。或许因为不在那个让人窒息的房间，加之曲奕疯子不在身边，这一觉竟然睡得挺好。

　　当天回去后发现，屋子里多了书本和古筝。

　　其实现在曲涟看到古筝就想杀人，但是她忍了，因为这或许是她最后也是唯一的武器。这件乐器迟早得从她最喜欢的变成最讨厌的，估计余生都会有心理阴影。

　　连着好几天的乖巧听话，换来的是曲奕的格外舒心满意，也有下人开始进入房间，当着她的面收拾整理，只是问什么都不说。之前一直是她睡着了，曲奕抱着她到其他地方睡，收拾好了再回来。

　　即便如此，每天入睡前都会给她强灌药物，让她睡得猪一样沉，根本没有机会动其他歪心思。

　　这日难得曲奕大半天没有回来，曲涟百般聊赖地坐在古筝前，看丫鬟换床单铺被子，来来去去。

　　“公子去哪儿了？”

　　丫鬟不答。

　　“什么时候回来？”

　　依旧不答。

　　“你们都是哑巴？”

　　还是不答。

　　“不说话，等公子回来我就告状，你们欺负我，让他把你们全部卖到妓院。”

　　丫鬟们面面相觑，大约是觉得是不是听错了，像曲涟这样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信么？”曲涟拨了拨琴弦，语气随意却冷漠，“妓院里的手段很丰富的，你们一个个儿生得这般水灵，自然会很受追捧喜爱。我让公子在卖你们时，顺道转告老鸨，让她逼着你们接客，日夜不休，直到活活累死，或者染了见不得人的病，被扔在街口，饿死或冻死。怎样，要不要试试？”

　　曲涟早就观察过，这些个丫鬟似很小就被买来别苑好生教养了，从没接触过什么可怕的人或事，她不过随口这么一说，当场就有丫鬟被吓哭了。

　　“害怕吗？害怕就回答我的问题啊。公子脾气不好，我的也不怎么样呢。再说我又不是想跑，你们那么提防戒备做什么？”

　　有丫鬟小声回答，“大约，大约亥时回来……”

　　“这才乖。”曲涟捞过一本书翻开看，头也不抬，“收拾好了，就滚吧。别来打扰我。”

　　丫鬟们踉踉跄跄退出去，一个个心悸不已，不约而同地觉得，和公子比起来，这个被锁在屋子里不得自由的小姑娘更加可怕。

　　月上中天，曲奕踩着皓白月色走进别苑。好友相聚，他喝了几杯酒，之后约着要去听曲，被他推掉，全因自己卧房里还有个不肯安分的小妖精在，怕回去的晚了，给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曲涟果真在闹幺蛾子，一个让曲奕意外又兴奋的幺蛾子：她在弹古筝。

　　依旧是他从没听过的曲，每个调子每个起伏里，美到极致的哀怨与愁思如同丝丝缕缕的烟雾，混着清冷的月光，流淌进他的胸膛，淹没整颗心脏。

　　她在问，你在哪儿？

　　她在说，我想你……

　　曲奕被这样的曲子勾走魂魄，一步步走到卧房门外，却有些舍不得推开门。他突然害怕了，这样进去，会不会再次吓到她？万一吓到，下次她像这样卸下防备弹奏，又得等到何年何月？

　　在这样的犹豫里，一曲已终。

　　曲奕呼了口气，缓缓打开门。

　　屋里没有点灯，窗户大开，他的小人儿孤零零坐在窗下，月光让她的衣裙染了一层泛着荧光的霜，因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小脸上挂着泪，看着他的眼睛里第一次只有他，伴随着异样的华光，缓缓流动，这样凄冷，无辜，惊心动魄。

　　曲奕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小人儿向他伸出手来，祈求拥抱的姿势，开口时声音是带了哭腔的无助，“哥哥，涟涟做噩梦了，涟涟好害怕，呜……”

　　曲奕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走过去把她搂住了，“抱歉，是我回来晚了，莫怕，莫怕……”

　　曲涟还在哭，“呜……不要让涟涟一个人……”

　　曲奕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曲涟的哭声，心口就像被手拧住一样难受，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很陌生；可是随着拧紧，挤出的又是甜蜜的汁液，让他甘之如饴。

　　他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事情是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的，是曲涟第一次妥协，在他手中舔食；是上马车时看到她安安静静的睡颜，不染纤尘的干净；还是方才的一首曲子，被摄走了心魂；或者是他看到了她的眼泪，卸下所有坚强和伪装，脆弱地寻求着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算了都不要紧了，怀里的小人儿哭的他的心紧巴巴的，他拍着她的背哄着，良久以后，抽噎声弱下去，她在他怀中蜷成小小一团，睡着了。

　　曲涟用亲身试验证明了一件事，在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夜总会的世界，音乐的力量真的可以无限大，在音乐配合下的美人计不分年龄，只要你有美人这个必备条件，就会十分受用。

　　她是一个现代人，无法理解古人的思维方式，她并不懂宅斗，不懂许多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规章制度，这让她吃了很多亏并且未来还要吃更多的亏，她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太多。

　　这一切，曲涟都非常清楚。

　　不过没关系，你想要的，奴隶也好，宠物也好，你想要我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开始依恋你，只依恋你也好，我都给你。但是，作为代价，把你的心给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