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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曲涟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锁链又扯又拽无果,开始疯狂地寻找一切可以防身和伤人的尖锐物品。头发是整个披散的,没有簪子,连耳坠都被取掉了;衣裳已经是另外一套,是曲涟最为讨厌的粉色,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料子是她见过的最好的——曲奕把她打扮的像个芭比娃娃。

      锁链的长度让她只能在大床周围活动,在这个范围里她什么都没找到——挂床幔的勾子都被取走。周身的硬物只有套在身上的锁链以及手腕上的镯子,没被拔走可能是因为从小戴着,手长大了后一时半会儿取不下来。

      曲奕端着粥进来,开门声让屋子里的人浑身一抖,本能地跑到大床后,想要躲起来。

      曲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做着徒劳挣扎和反抗的曲涟,因为看到自己后无法遏制的惊惶而退缩,细细的锁链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大大的眼睛里露出慌张和恐惧,恐惧深处却藏着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的凶光,那种给她一把刀,她能亲手把他凌迟了的凶狠,虽然到目前为止,在曲奕看来,他做的最过分的不过是把她锁在这里而已。

      真是漂亮,曲奕想。

      曲涟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儿。

      曲奕把粥放在离床不远,曲涟能够够到的小方桌上,自己在床沿边坐了,“过来,吃饭。”

      曲涟缩在床角,用厚厚的床幔把自己埋起来,一动不动。

      曲奕拉着床柱上的锁链,慢慢地,以一种不可抗力,硬生生把曲涟从那个相对来说能够给她微末安全感的地方拉了出来,一直拉到她匍匐在他脚下了才停。

      他摸了摸她的头顶,盛了热腾腾的米粥的勺子递至嘴边,“吃饭。”

      曲涟的嘴闭的和蚌壳一样紧。

      曲奕没有说第三遍,他把那碗粥直接扣在了曲涟的背上。

      这个动作和曲泱曾经把一盏茶直接从她的头顶浇下来何其相似,只是粥食的滚烫程度远非茶水可比,曲涟惊叫着弹跳了一下,被曲奕牢牢压制回去,碗底在背上大力碾压,让热粥渗透衣衫更加紧密地贴合在背部的肌肤上,热烫避无可避。

      曲涟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流了满脸。

      曲奕诧异地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比第一次看到时更黑了,眼眶中不住翻滚出晶亮的液体,可是她并没有哭,没有抽噎,没有哽咽,急促的呼吸声里连啜泣都没有。

      她一点也不像只有十岁的孩子。

      “虽然我经常笑,却不代表我的脾气好。以后,无论是什么话,都不要让我叫说三遍,记住了么?”

      沉默良久,曲涟的喉咙里滚出一声“嗯”。

      曲奕收了碗,拍了拍她满是泪渍的脸,“既然不想吃,就饿着吧。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会乖乖等我回来的,对不对?”

      曲涟回答,“是。”

      曲奕抓着她头顶的发,把她的头拉高,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真乖。”

      被吻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果真说走就走了,独留穿着沾了一身已经冷掉的粥的曲涟在屋子里。后者又开始呕吐,天翻地覆的,连胆汁都吐尽了。

      曲涟脱掉外裳,背上火辣辣的一片,不知道烫成了什么模样。衣裳因为锁链不能完全脱下,被她直接给撕破了。

      她把冷粥涂在手腕上当做润滑,取了半天才褪下圆镯,拿起来往铁锁链上毫不犹豫的一敲,镯子裂成了两瓣。

      她的每一步都争分夺秒,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想要求一条生路。

      她拿着那裂开的玉镯,凑到嵌着锁链的床柱边,开始不停地刨,想要刨出一个缺口,扯出锁链,这样或许能在曲奕回来之前,恢复自由,逃出去。

      可是上天并不可怜她,还残忍地把无情的现实摆在她面前,嘲笑似的张牙舞爪。

      大床的材质是沉香木,木质极硬,而曲涟手上的镯子不过普通玉石,还是软玉,就算给她一座玉石山,也未必能够把这根结实的床柱刨出一个坑来。

      曲涟捧着那半截碎成小块儿的玉镯,整张脸埋进臂弯,终于又哭又笑起来。

      “唔……”

      曲涟发现自己居然哭着睡着了,唤醒她的是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意识模糊的自己正因承受不了而发出断断续续的单音节痛呼。

      她扭头一看,曲奕侧坐在床沿,手指上一坨绿油油的东西,正往她的背招呼,而她自己的上半身,除了一件小兜,什么都没穿,整个背都袒露着。

      “嘶……嗯……”

      估计是烫出了很多水泡,而自己又一直在动,磨破了,药泥咬进去,不是一般二般的痛。

      她已经没力气计较是曲奕亲自脱了自己衣服,还是喊丫鬟动的手了。早晚得被他看遍,甚至吃进腹中,她更在乎的,是怎么活着逃走。

      曲奕伏低身子,“你发出这样的声音,很诱人,让人浮想联翩。”

      既然曲奕已经知道了懦弱和胆怯都是伪装,也没必要在用楚楚可怜来博取他的同情心。曲涟冷笑,“我对于你来说,嘶……应该没有不诱人的地方吧?嗯唔……”

      曲奕退开,“这倒也是。”他继续涂药,“你生得真白,还望别留疤才好。不过……”他突然加重手上力道,痛得曲涟惊跳了一下,差点就骂出来了。

      “你很奇怪。”

      曲涟痛得大喘粗气,“奇怪得过你?”

      曲奕不理会她的嘲讽,自顾自地说,“一个正常的男人,对一个小女孩儿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你居然不哭不闹,委实匪夷所思。”

      “哭闹能让你不锁着我吗?”

      “当然不能。”

      “只会让你心烦,更加用力地折磨我,对吧?”

      “你果真聪慧。”

      “承蒙……嗯……承蒙夸奖。”曲涟趴在被子里一阵一阵地抽气,“为什么……你给我上的药,总是这么疼?”

      “因为我喜欢看你疼痛时眉头紧皱的样子,也很诱人。”

      曲涟顿时把嘴巴闭紧了,脸埋进被子,无论有多痛多难过,都没再发出一丝声音。

      曲奕又端了一碗粥进来,以同样的动作递到曲涟的面前,后者这次学了乖,想坐起来伸手接,结果双腿都被曲奕压住,根本动不了。

      这个男人这样做是想看什么,曲涟大概猜到了,她撑起上半身,以趴跪的姿势,歪着头看了那勺碧莹莹的粥一会儿,在男人为数不多的耐性就要耗光,又要动手之际,心里骂了一句“变态”,然后伸出粉色的舌尖,一点点舔干净了勺子。

      曲奕的呼吸又粗重起来,“你的悟性很高。”

      “我不想烫得浑身都是水泡,睡觉会很麻烦。”

      “就为了这个?”

      曲涟把眼睛抬起来一些看他,脸上浮现笑容,没有半丝媚态,只有不谙世事的天真,“还有就是我真的很饿,能不能在白粥里加点蜜糖之类的东西?”

      曲奕大笑,果真出去拿糖。

      曲涟就那样趴跪在床上,看着他出去又进来。

      像什么?

      她看了一眼面前细长的链子,摸着脖子上的项圈。

      像一条没有尊严、摇尾乞怜、苟延残喘的狗。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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