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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雀彤和溦琪看着那张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古筝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处置。

      歇午觉中途被打断,心情不是很好的曲涟,在床上懒懒地翻了个身,“都愣着做什么,收起来好好放着吧。”

      曲奕的出现在曲涟的意料之外,而且为了藏起那些心思,在古筝教习这件事上的主导权不得不让出去,幸好因为旁敲侧击的推动了一把,才没有让曲涟的辛苦白费。

      在分不清是敌是友之前,曲奕给的东西,还是供起来吧。万一曲泱找来要回这东西,看到她不知轻重真的用上,估计得揍得她半个月下不了床。

      曲涟一直不明白,曲泱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究竟是因为大夫人嫉恨华姨娘得宠,让她受到了影响,从而不待见自己;还是以前的曲涟对她做了什么杀千刀的事,值得曲泱要拿曲涟一生的安宁来陪葬。

      除了性格包子很闷,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曲涟对之前的曲涟没有更多了解,从丫头口中套出的话里,听不出这姑娘有做什么要让曲泱把她挫骨扬灰才能罢休的大事的气魄。

      夜里侯爷再次留宿绣芯阁,给曲洛送小人画儿本的溦琪回来后和曲涟说,“方才回来从大夫人院子后墙经过,里头很是吵闹,大夫人在发脾气呢。”

      曲涟问她,大夫人是因为侯爷在母亲那里睡没去她房里睡而生气,还是因为老太君和曲奕都给曲涟说话,让白渊渟教她古筝而生气。

      溦琪愣了愣,说不知道。

      曲涟笑着让她去休息了。

      曲泱的报复,如果算得上是报复的话,来的很快,曲涟都没来得及上白渊渟的第一堂课,就被叫到曲泱的住处去了。

      她在凝芳榭里跪了一个时辰,跪得即使包了厚厚棉花的膝盖已经麻木了,曲泱都没出来。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仿佛曲涟敢有半丝站起来的心,就能把她押到厨房剁成肉泥做成真正的包子。

      上次差点废了我的后脑勺,这次是想废了我的腿么?

      曲涟小心翼翼换着膝盖跪,心里默默叹气,盘算着以后自己得脑震荡的可能性是否大于得关节炎。

      好容易等来了曲泱,千金小姐进屋坐定后,端着茶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曲涟看着从杯盖后冒起来的热气,觉得她根本没喝,只是在装样子。

      于是她问了出来,“七姐,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甚至是恨了,她一个深闺之中被宠得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哪里来的那种滔天恨意呢?

      如果是华姨娘的原因,曲涟认了,大人斗大人的,小孩儿斗小孩儿的,母女俱是软弱性子,没被直接搞死真是祖上烧高香。如果是其他误会,曲涟想了想自己的感化说服能力,或许能够化解这份关系?

      曲涟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她至少应该等那杯茶凉一些了再说。

      曲泱听了她的话之后站起来,端着茶杯走到她面前,手一翻,一杯滚烫烫热辣辣的带着清苦香气的茶水就这么从曲涟头顶浇下来,淅淅沥沥淋了她满头满脸,茶水滑过眼睑,让那双充满惊愕的大眼睛不得已闭了闭。

      小说里写的什么一杯热水淋下来就会被烫得如何如何的话其实有一半是骗人的,曲涟只觉得很烫,很烫很烫,但是没有到毁容的地步,也没有到要把头发烫成枯死干草的地步。

      曲泱十分满意她的一声不吭,只有急促的呼吸泄露着她此刻所承受的痛苦之深。她那张如同四月月季盛开般鲜妍的漂亮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原因的。”

      “我喜欢看你在我手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喜欢看你被我欺负却忍着不敢反抗的样子,喜欢看你狼狈不堪,走投无路,求告无门,眼里的的亮光一点点熄灭的样子。”

      曲泱舔了舔饱满的嘴唇,“真好看。”

      曲涟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她第一次遇上活生生的抖S,还是个正常的时候挺有女王范儿,又长得很漂亮的女的。但他妈的她又不是抖M!要施虐就去找那些皮糙肉厚求抽打求凌虐求弄死的男人去啊!

      曲泱不顾曲涟一脸混着茶水的惊悚表情,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但是,我的力度似乎不够,你居然还有胆量问我为什么。呵,为什么?”

      曲涟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开始挣扎,跪得半边身子都麻了的人哪里抵得过一旦施虐就精神百倍兴奋不已的曲泱,对方抓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以完全没法反抗之力带着她撞上一旁的大件青铜香炉,发出“铛”的一声碰撞声。

      曲涟听到脑子里“嗡”地一声响,意识都涣散了。

      曲泱发出尖锐的笑,“因为这样我开心极了!哈哈哈哈!”

      她如同一只在狮子利爪下垂死挣扎的斑羚羊,使出所有力气逃出曲泱的钳制,跌跌撞撞爬起来,往门外扑腾过去,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杀出一条生路。门外两个力气大的婆子不见了,她感觉到了一线生机,几乎要生出不合时宜的欣喜来。结果她撞进一个黑乎乎的怀抱里,看到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以及一声惊呼,“十七妹,发生了什么!”

      曲涟晕了过去。

      强晕必噩梦,这条定律到了曲涟这儿依旧没有生效,她的头太疼了,要裂开一样,而且还很昏沉,如同有千斤重,让她感觉虽然好好躺在床上,却一阵阵眩晕,而且还有很想吐的感觉。

      这回真是要残了。

      曲涟没有昏迷太久,额头上敲破的地方不知敷了什么,一阵阵激痛,甚至盖过了眩晕感,她努力把眼睛睁开,看了一眼身在何处情景如何,曲泱是否还在。

      这一眼让她垂死病中惊坐起——没有那么夸张,她清醒了大半,吓的。

      曲奕坐在她床边。

      看到人醒了,曲奕柔声问,“感觉怎样?”

      曲涟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曲奕似能理解曲涟一脸紧张严肃想要表达的意思,笑着安抚,“没事了,七妹被我训了一顿,她不在这儿,你放心。”

      “哦。”曲涟松了口气,眼睫低垂,瞄到身上盖的薄被上的花纹,眼神一顿,又飞快扫了一眼四周。这下她是真的惊坐起了。

      这不是她的房间!

      动作太猛,伤病加上一直没吃东西引起的低血糖,曲涟头晕眼花,扶着脑袋,“大……公子,我这是在哪儿?”

      “我的内书房暖阁。”曲奕加了一句,“暖阁的床上。”

      曲涟瞠大眼睛,虽然视线里一片闪烁的星星,让她什么都看不清。

      为什么没有告诉她的丫鬟,让她们把自己接回去?睡在曲奕床上,这是要死啊!

      “十七妹这儿的伤,”曲奕伸手摸了摸曲涟的额头,这个动作很自然,没有什么不对,“急需要处理,我这儿有现成的药,就带了你过来。至于你的丫鬟……七妹这回不知轻重,伤了你,可能会留疤,这件事若是闹大,对她的婚事不利,所以暂且没有让那些嘴上不牢靠的人过来。”

      曲涟心下明了,曲奕一直等着她醒,就是要警告她不能把这件事拿出去到处说,以免坏了曲泱的名声。她露出害怕和胆怯的神色,“涟涟不会说出去的,一定不会……”

      曲奕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十七很聪明。”

      曲涟觉得这动作过于亲密了,兄妹之间也不太应该,她往前虚虚避过,准备下床,“叨扰大公子,涟涟这就回去。”

      低估了自己的伤势,低头找鞋的时候一头栽到床下去。

      曲奕抓着她的胳膊把人按回床上,“时辰还早,再休息一会儿。现在的你走出房间都有困难,别逞强。丫鬟那里,回去只说七妹向你讨教古筝,讨教的忘了时辰,她们不敢多嘴。”

      曲涟抱着膝盖,“这是要涟涟装出和七姐已经言归于好的假象吗?”

      “随你。”

      曲涟觉得他在笑,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

      “额头上的上又要怎么解释?”

      “去库房找琴时磕到的。”

      好嘛,所有的借口理由全部替她想好了。曲泱有出身高贵宠她爱她的娘,有心甘情愿给她收拾烂摊子的哥,有嫁入王府光耀门楣的姐。曲涟反观自身,娘太软弱,弟太小,一切都要靠自己。

      突然就觉得有些难过。

      “我也是你的大哥。”曲奕突然说。

      “嗯?”曲涟不明所以。

      “我是七妹的大哥,也是你的,出事了也会顾念到你,不用自怜自艾。”

      曲涟震惊了,他怎么像会读心术一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能猜到自己心里的想法。

      “十七难过的时候,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曲奕又摸她的头发,发丝如同她的年纪和性格一样,稚嫩,柔软,手感极佳。

      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有没有写在脸上?你能不能读出来?曲涟堪称自暴自弃的恶趣味地想。

      曲奕看着她笑,神色不变。

      曲涟在心里切了一声,这点你肯定读不出来。

      “以后别叫我大公子,老太君的话,都忘了?”

      曲涟捏着膝盖上的被子,嗫嚅半天,在曲奕“嗯?”了一声过后,张嘴喊了他一声“哥哥。”

      “这才乖。”曲奕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如同拍一个精心饲养的宠物。

      曲涟觉得曲奕有点不正常,但是她和这个大哥不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他平时的样子,对比起他在老太君面前时一昧向着自己的态度,又没有觉得他和自己的亲昵有什么不对,唯一的一样,大约是这亲昵来的太突然,太不顺理成章。难道因为一曲《春江花月夜》,让他折服于自己的才华?弹得有那么好?

      曲奕站起来,“我让人在外面摆膳,你吃一点,再歇一会儿吧。用膳后我有事出去一趟,不会让下人进来打扰,你想走的话,后门出去,不会有人看到。”他停了一下,“怎么傻愣愣的?”

      曲涟歪了歪头,“哥哥对府里每个姐姐,都这么……温和吗?”

      曲奕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想了想,笑起来,“当然。”末了又加一句,“毕竟都是兄弟姐妹,骨肉血亲。”

      “哦。”曲涟低下头去,其实她刚才想的是,曲奕就是古代版的暖男吧?中央空调那种。

      也不晓得有暖男相伴的奕大奶奶过的幸不幸福。

      外间果然有人进出,动静都很小。曲涟敛声屏气,生怕做出什么明显的动静让人发现。过一会儿声响都停了,曲奕说了一句,“都下去吧。”然后是依次退出去的脚步声。

      侯府还没选世子,曲奕不是世子胜似世子,在他跟前伺候的人和去侯爷那儿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会有不懂规矩的蠢货出现。

      曲奕端着一碗软糯小粥进来,“其他东西估计你也吃不下,先喝碗粥。”

      曲涟忙准备从床上起来,她又不是病得半身不遂,这是古代,规矩那么多,在床上吃东西像个什么样!

      曲奕又把她摁了回去,“坐都坐不住,还要逞能。”

      曲涟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乖乖坐着。张嘴,啊……”曲奕拿着勺子盛了一点白粥递过来。

      曲涟傻的和木头一样。

      曲奕挑了挑眉,“这粥要是滴一滴在被子上,你今晚就给我留下来洗被子。”

      曲涟赶紧张开嘴,把东西吞进去,嚼也忘了嚼,直接给咽了。

      曲奕眉头微蹙,“这么饿?”

      曲涟伸手去接碗,对方不给,她以小卖小开始撒娇,“不给就不吃了。”

      曲奕服输,把粥给了她。

      曲涟吞皮鞋轮胎似的机械地吞咽着碗里的东西,连是甜是咸都没注意到。她的后背整个都快被汗打湿了,而且还止不住层层往外冒,她觉得曲奕太奇怪了,哪儿哪儿都奇怪,甚至有些可怕。

      或许,这是他说的,他是曲泱和她的哥哥,他对曲泱的宠爱是帮她收拾烂摊子,对她的宠爱则是现在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台中央空调的温度设定的是不是有点高了?

      “刚刚说你额头可能会留疤,你为什么不怕?”曲奕那只不安分的手今天对曲涟的头发上瘾了,老是来碰,像恋上了动物皮毛的感觉一样。此刻他轻轻撩开曲涟的额发,露出上了膏药的地方,除了裂口以外,周围有一大片受到撞击波及而留下的淤青,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曲涟的思路被他打断,有些茫然,“为什么要怕?”

      “女子破相,会影响以后嫁人的。”

      “修饰一下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曲涟根本没把会不会破相这件事放在心上。

      “嫁不出去怎么办?”

      “啊?”曲涟咬着勺子看曲奕,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聊这么遥远又有深度的话题。

      曲奕笑起来,“别担心,嫁不出去,大哥养你。”

      曲涟:“……”

      粥喝完,曲奕拿了碗出去,坐在外间拿着筷子把那些菜随便拨了拨,做出自己吃过但是菜不合胃口所以没多吃的假象,又走进来叮嘱两句,就走了。

      几乎是前后脚,曲涟从床上爬起来,撑着沉重的脑袋,一步三摇,抄了近道,回真正属于自己的窝。

      夜间曲奕回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走过去坐在已经收拾整洁的床上,下人没有他的吩咐从不会进来,收拾的人只会是曲涟。他伸手摸了摸曲涟躺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具小小身体的体温。

      曲奕脸上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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