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玫瑰》四维虫子

3、第三章

　　薄情凉性莫过我 。

　　——宇智波斑对千手柱间语

　　宇智波斑最初，对于由他亲自命名的木叶是抱过希望的。

　　但这份希望并不比暴风雨中苦苦挣扎于海浪中的孤舟要坚定几分，即使，那是背弃了对泉奈的承诺后做出的孤抛一注。

　　从兴致勃勃地与柱间将童年回顾一遍，并肩携手注视着木叶的成长到独自一人默默住在南贺神庙研究祖宗遗产，不过只是区区三个月而已。

　　这三个月里，宇智波斑从一无所有而来到一无所有而去。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融入木叶这个新生事物，但是，什么联盟建村，什么实现梦想，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木叶的繁荣，只是假象，依靠着柱间忍界之神的名号，一群厌倦了战争的懦夫们单纯地大肆宣扬着和平，却掩饰了其背后的阴影。只是被修改过结局的童话罢了。而童话，早已不适合斑了。

　　他讨厌这种为了各自利益手不刃血的斗争。与柱间不同，那些利用失去父母与身体完整的孩子来换取同情，还有各自勾结残杀妇孺来栽赃嫁祸的种种手段，他看得出，如此透彻，只是从来不屑。柱间却总是那么天真，一味的被童话里结局的美满迷住了双眼，其实他并不笨，只是没有人希望他明白，包括斑。

　　当初水户遇刺一事，随着俘虏的自杀不告而终，从开始就没有人真心想要去调查吧，柱间他，在听说有其他新建忍村的参与后，也只能沉默，做出明智的令人钦佩的决定。他毕竟是千手扉间的大哥，他不傻，能实现被自己称为无稽之谈的梦想的千手柱间，从来不傻。但与斑一样，只是不愿做。

　　斑望着石碑上隐晦的文字，莫名想到了很多很多，关于柱间，关于自己。

　　族地出现了一股清凉的查克拉，不是木的自然芬芳，是水，上善若水，安之素然。

　　宇智波斑，走出神庙，一身黑色浴衣，沐浴在月光下，恍若不在人间。

　　可能是当初与漩涡水户一起回村时，千手扉间的脸色太过好看，宇智波斑默许了之后漩涡水户的接近。

　　“班桑，今日的会议你又没去呢。大家都开始有微词了。”水户提着木篮，缓缓走近。

　　“我不去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吧。”斑露出隐在长袖下的润白的手腕，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依旧闪着水光的黑发出乎意料的听话。

　　“好吧，其实是柱间。他说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了，很是想念呢。”

　　“呵，那就让他自己来见我啊。”宇智波斑大大咧咧地坐在石桌前，翘起二郎腿。

　　“……正好……我也厌倦了每次帮他传话了。”一边说着，水户一边将食笼中的精致的食物拿出，摆开在苑中的石桌上。

　　“班桑，今天的会议是关于尾兽的捕捉，与你有关。”

　　“猜到了。”

　　漩涡水户拉出另一个石椅，神色自然地坐下。

　　“捕捉九大尾兽，进一步分配忍界力量。能做到的除了我和柱间，也没有其他人了。”斑眉目间尽是张扬，自有一种不驯的野性。就像，在荒野中独自盛放的带刺的鲜艳玫瑰。

　　水户再次为自己不恰当的比喻感到惊悚。照扉间的说法，宇智波斑就是原始森林中残忍可怖的食人花，额……或者说是随时会反咬一口的毒蛇？水户真是恼了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突出宇智波美貌的脑回路。跟千手柱间混久了，就是容易拉低智商。

　　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走神 ，水户将瓷白的碗推向斑那边。低眉浅笑，就像是无条件对丈夫顺服的贤良女子。

　　“班桑说的没错，商议的结果还没有定下来，请斑出马与柱间一同完成这项任务自是极好的选择。但，有半数人仍持观望态度……”水户语速缓慢地解释着，斟酌着选出斑感兴趣的话题。

　　“宇智波恐怕表态地最早最坚决吧。”斑的语气淡淡的，夹了一块冰糖山药，慢慢咀嚼着。

　　水户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忙着布菜的动作僵了片刻……水户仰头，望着神色自若，动作优雅，安静祥和到令人不可置信的宇智波斑。宇智波一族的新任族长，确实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的，而且，表示反对。反而是最应该持否定态度的千手扉间模糊了态度。水户，不知道该以如何心情面对此刻的斑。对于宇智波族内事务，外人没有评论的立场。即使众人议论纷纷，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宇智波斑的威慑力凭的从不是“宇智波”这个姓氏。当一个人强大到旁人难以企及时，家族对于个体也就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斑，我带来一壶好酒！扉间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唠唠叨叨越来越像老太婆了。逼我将分身术练的越来越熟练了……咦？水户！你也在啊。”

　　还未跨进小苑，隔着树木遮掩下的墙瓦，柱间的嗓门已经穿透了这压抑的沉默。

　　一直注视着斑的水户看到，几乎在感受到柱间存在的同时，斑的嘴角微微上扬，墨色的眼眸中流转过一丝艳丽的猩红，斑微整衣襟，握着酒杯的左手指尖微转，将杯子旋转了微小弧度。瞬间，斑周身流露出的气场突变，不是压抑自讽的宇智波前族长，而是骄傲强大的宇智波斑。

　　水户心中酸涩，却又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此刻，漩涡水户是真的感谢千手柱间的存在的。

　　但下一刻，水户欲哭无泪。

　　“柱间。”

　　“斑。”

　　“好久没有与你切磋了。”

　　“我也期待良久了。”

　　“你的酒可真差劲。”

　　“是吗……都怪我品味太差了？让斑失望了……”

　　“你怎么还改不掉随时随地消沉的毛病！”

　　……

　　自从斑开口喊了柱间名字起，这二人，再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对此，水户的表现很是平静，第一次，在有其他人在场时，水户卸下来脸上的表情。水户只感到就连呼吸都带了丝沉重。

　　习惯了就好……未来的官方火影夫人，现在的涡之国嫡公主，这样安慰自己道。

　　但，呵呵……怎么可能习惯呢？若没有感情还好，若有感情，但凡有点血性，谁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夫也好心上人也好对自己的无视……尤其是，那是为了另一个人。

　　水户确定自己对千手柱间并没有产生足以产生占有欲的感情。小时候夸夸其谈头型老土并且敢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质疑她的相貌不如一个男孩子的种种劣迹，现在也仍旧改不掉的消沉怪癖，还有无法直视的赌运……不喜欢的理由有太多太多。但其实，最初的最初，对于这个从一出生就注定和自己绑在一起的人，水户也像每个正常女孩，幻想过千手柱间会是风度翩翩，相貌英俊，人品性格高尚……他们会一见钟情，幸福的度过一生。然而，即使千手柱间确实是值得令人钦佩的伟大人物，但是，漩涡水户，是不喜欢对所有人都可以温柔以待的人的。从某种方面来说，这种人，才是真真的性情凉薄。如果做朋友，那会是水户的荣幸，但若做恋人，那注定是水户的悲哀。

　　那么，现在自己心中这种堵塞的感觉，又是为了谁？

　　还能为了谁？看着在自己面前从未如此有活力的斑，水户苦涩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