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再进娼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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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我一定要避免入娼门的命运。”成滢握拳。
“首先，我得去查清楚为什么宰相家会被抄？女眷都卖入青楼，那么男眷呢？是不是都斩首了？还是流放了？刑罚这么重罪名一定不轻，宰相会犯什么事呢？”
“宰相深得先帝喜爱，也颇得百姓敬重。为官清廉。难道是小皇帝登基嫌他碍眼要除掉他？”思来想去，成滢敲定，应该是小皇帝和宰相之间的王相之争。
“这个能怎么解？主动请罪？退隐山林？赋闲养老去？”不行，距离两个目标人物太远了，根本无法有所作为。还是应该想办法靠近宰相和夫人，取得二人信任，帮他们出谋划策，也得他们会听才行。
没错，只要化解宰相府跟小皇帝的疙瘩，还是可能不抄家的。至于造反推翻小皇帝？难度太大。
成滢回房，回忆天宫众仙女的衣着服饰，画下几个花样，跃然纸上，清新脱俗，见之清丽而忘忧。沉吟片刻，又添了几笔，花样显得沉稳大气一些。
待墨迹干了便起身卷好，拿着便出门拐去了织娘陈氏的住所。
陈氏是夫人柳氏从娘家御史柳正带来的陪嫁，对夫人忠心耿耿。这些年宰相的确对夫人无二心，可是再怎么相敬如宾，膝下无子始终是个大患。陈氏对成滢多加照拂，也是想着夫人无子，宰相百年之后少不得这个唯一的女儿为夫人养老送终。
“陈妈妈，在忙什么呢？”成滢一进来便甜甜地问候。
“丫头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缺衣服了吗？”陈氏满面笑容看着成滢。
“看您说的，陈妈妈，我有名字了，叫‘成滢’。今天是我及笄的日子。当初如若不是夫人心善，我也不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今天看到别人画了几个不错的花样，便记下来临摹给陈妈妈做衣服用，陈妈妈看可还可？”成滢一边说一边恭敬地递上花样。由于宰相府并没有正式认这个女儿，成滢还是不敢直接称呼夫人柳氏为母亲。
陈氏一看这花样，果然别出心裁，织娘都对针线有着特别的执着，就像秀才看见笔墨就有亲切感，所以陈氏一见这花样，恨不能立刻拿手里细细研究。
成滢见状，心下有了几分把握，“不过陈妈妈，若这花样可用，陈妈妈自去用即可，可否别告知夫人，以免夫人想到我，又忆起昔日成滢亲娘的不快。”
陈氏听了微微动容，拍拍成滢的手，“你是个孝顺孩子，夫人是你的母亲，这些年也关照着你，只是夫人刀子嘴豆腐心，不说而已。你这孩子，快别多心，夫人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
成滢泣下，“谢谢母亲，谢谢陈妈妈。成滢感激不尽。”
相府，樱林。夫人柳氏独立于关山樱树下。花有重开时，人无再少年。这花一如她出嫁时浪漫，只是人却老了。韶光不在，青丝微霜。葱白玉手如今也有了细纹。这一生，唯有一件事，进退两难。收到的真心越是诚挚，内心便越是煎熬。正在感叹平生时，却见一朵樱花微微闪现着粉光。夫人定睛一看，却见粉光又是一闪，竟然出现了一个娇俏少女。
“来人！”大陈氏立刻喊人。来者不慌不忙，“姑姑，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柳歆。”娇俏女子身着粉色衣裙，面容也是粉粉的，显然是被人千娇百宠养出来的。柳氏看着侄女，冷静了一会儿，道,“这些年歆儿去哪了？怎么还是当初这副模样脸色倒是好了，人也漂亮了。”
“姑姑，这些年我很好，我是来劝姑姑的。狸猫换太子，这等行径，姑姑怎么可以助纣为虐呢？莫不是姑姑跟了这匹夫几年就爱上看他吧？姑姑你可不要骗我说你没认出来？”看起来温润无害的姑娘，说的话却是如此咄咄逼人。
“当初嫁的时候姑姑确是没有认出来，姑姑与那人多年未见，还是幼年相见过，怎么可能一下子认出呢？”夫人窘迫辩解。
“姑姑，这些年，歆儿在天上，也知晓了一些事情。人世的是非功过，地府尽有记载，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姑姑何不此时归正了去？也为那匹夫减轻些罪孽。”
……
“若姑姑心慈手软，歆儿愿为姑姑代劳。只是那时，恐没这么收场。”
听到最后一句，夫人脸色惨白，脚步踉跄而去。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些年，他待她不薄。雪地暖手、月夜猎狐为她制衣、宁可绝后也不纳妾，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是自己故意下药滑胎不肯为他生的。当初的恨意早已消磨殆尽，反而滋生出相依为伴的甜蜜。得夫如此，此生足矣。
柳歆看着柳氏的背影，冷笑，“成滢，我就不信这辈子你再进青楼接客太子还能袒护你。”柳歆想到太子心里就一阵窝火。谁能想到，自己跟着太子这么久，太子却始终不碰自己。该死的成滢，该死的成滢却一再的手。
晚间，陈氏便去寻夫人大陈氏，见丫头正为夫人梳妆，便立于一旁，尽说白日事。
夫人放下手中的玉簪，“她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陈氏恭敬。
沉思片刻，夫人发问，“”陈妈妈觉得，这是为何？”
“夫人，”陈氏低头，“今个儿，是她及笄的日子。鸟大了，也该去找个窝了。”
“看来她是想要我帮她找个好人家。她给自己起名叫‘成滢’是吧？”
“夫人何不顺了她的意？毕竟，她也是您和相爷唯一的子嗣不是？”
“那尽快见见她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虽然不是相爷的孩子，也在相府多年。”夫人柳氏叹道。
陈氏退下。
一步步接近夫人，那么，宰相那边呢？宰相书房戒备森严，自己压根就不能进去。不能接触，怎么掌握情报呢？尽管如此，成滢还是决定去探探路。
成滢去厨房顺了一碗冰糖雪梨，端上就轻手轻脚往宰相书房走。看见守卫，立马低下头，缓缓前行，一边自我催眠，“我就是去送个汤”。
“站住，书房重地，不得随意擅闯。”书房外边一老一少侍卫分立两侧。年轻侍卫看见成滢举着银光闪闪的刀便拦。老侍卫的脸色则晦暗不明。成滢看见，吓得腿肚子一软，跌倒在地。汤撒了一地，碗也碎了。成滢眼眶微红，双目含泪，楚楚动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送汤……”
那年轻侍卫麦色皮肤，五官平淡，可是一身军姿，精神活力。一开口说话，那大白牙无比耀眼，侍卫看见成滢此态，顿生不忍，想去把成滢扶起来，“快起来。”。岂料边上那个老侍卫眼疾手快一把拽过成滢，“奴才送小姐回去。”
成滢心中诧异，这府里竟然有人叫她小姐，要知道，宰相府中，众人皆知宰相不认这个女儿。府上就把她当小猫小狗养着，一句丫头已经很是客气了。难道是夫人那里开始认她了？
看着年轻侍卫的满脸怜惜，成滢一闪而过太子当初的表情。那个时候也是这样，那个凡人柳歆一示弱，太子就恨不能立刻废了自己。谁能想到，那个骄傲的成滢也有一天开始学那些以退为进的女子的虚假招式了。
老侍卫脸色似乎更加不好，晦暗，可是似乎还掺杂着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是，惊喜吗？”成滢困惑。
“这些年，小姐一直在后院，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老侍卫突然出声。
成滢一时词穷，仓促应答，“谢您关心。”
“小姐，你听奴才说，快走吧，宰相府恐怕有变。”老侍卫看四周无人感觉蹦出一句话。
成滢回去后，惴惴不安，又迷惑不解。思来想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不过要走明天也来得及啊。
岂料，第二天，宰相府一夕剧变。
北渊王带兵抄宰相府，还是奉的小皇帝的指令。这理由竟然让人无法辩驳。成滢想过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个。宰相竟然不是真正的宰相！
真正的宰相，不，真正的考上科举那个人，压根没有命当上宰相。当年，原主考上科举兴高采烈地回乡光宗耀祖，结果，路遇山贼，不肯留下买路财，还看不起山贼，言语激怒了对方，被山贼一怒之下杀了。可是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有文化的山贼。看到原主身上的各种文牒，索性自己直接去地方上任了。这山贼居然干得不错，就是基层苦了点，调回京城的时候整个人大变样了。总之，现在这宰相是山贼，只是更想不到的是，检举他的居然是夫人。夫人原来是与原主有婚约，与原主几年不曾相间，没想到后来竟然被骗着嫁给了山贼。
圣旨的意思干脆利落，山贼斩首，女眷充入教坊，也就是卖入青楼，还是死契。夫人举报有功，恩准其回娘家。
没想到啊没想到，成滢简直痛心疾首，什么都还没做，宰相府竟然就这么倒了。转轮王手里那记载册是不是一开始就写着宰相府倒台的原因？否则夫人都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怎么现在就突然举报呢？就算是山贼，这么多年为了她宁愿绝后也不纳妾，视夫人如如珠如宝，还不能感动夫人吗？
一切的感慨都来不及了，一大堆侍卫哗啦一声冲过来，不管男的女的，一律统一关押到宰相府里的一间小黑屋，然后在外面哄抢财物。“你们才是山贼吧？”，成滢嘀咕。
再过一天，全体成年男丁被押往菜市场斩首。女眷押往青楼。
当成滢被押到青楼时心中五味杂陈，她还是进了娼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再进娼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