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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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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水颙整理着地铺,小声说道:“阿杨,你现在伤好了,可以申请调转到步兵营里。”
于杨铺好被子,躺了进去:“不喜欢打打杀杀。”
刚准备钻进被褥里的水颙听后,惊异地看向于杨。他不懂,既然阿杨不喜欢打仗,当初又为何要留在军营里?若是当时他说了,他是能回家的。转而又想到阿杨的身世,他便也不再多想,这才匆匆钻了进去,不过仍有些感慨地说道:“你武艺那么高强,却不喜欢打仗,而我却是极想上阵杀敌,奈何底子太差,唉!”正说着,水颙侧过身,借着倾进而来的淡淡月光,看向一旁的于杨,眼眸熠熠生辉,希冀道:“阿杨,你能教我习武吗?”他曾一直幻想着有一日能够金戈铁马、驰骋沙场。
于杨听后,也侧过身看向水颙,许久才说:“你是得要好好学学,但必须先从基本功开始,这个过程很漫长,你能坚持下来吗?”
水颙听到阿杨肯教自己,便兴奋地弹了起来:“我能,我能,只要能像你一样,哪怕吃再多的苦我也愿意。以后我不叫你阿杨了,我要管叫你师傅,嘿嘿,小师傅。”正说着,就准备行大礼。
于杨枕着双臂,却说:“你若叫我师傅,我便不教你了。”末了,又道:“还是叫阿杨的好。”
这些日子以来,水颙多少也了解了些阿杨的性子,他既是这么说,肯定也会这么做。想罢,水颙只得收了手,吐了吐舌,在旁笑嘻嘻地应着:“好吧,阿杨。”半晌,水颙才躺了回去,又保证道:“阿杨,我不会把你会武的事情说出去的。”
“嗯。”
随即水颙又蹙眉:“那我跟你学武,万一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于杨闭着眼睛回道:“先从基本功开始,别人知晓了,也不甚在意。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好。”
兴奋过后,困意袭来,临入睡时,水颙又想起一个问题,没有多思,便侧身轻声问道:“阿杨,既然你会武功,当初你又因何会被人打伤?难道那些人比你还要厉害?”
水颙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人,竟会比阿杨还要厉害。虽然他崇拜大将军,可是在见识到这样的阿杨之后,水颙开始觉得带兵打仗阿杨或许比不上大将军,但要论起剑术的高低,恐怕阿杨还要更胜一筹。
思忖间,水颙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将眯未眯。
半晌,直到寂静的营帐内传来水颙的呼吸声,于杨这才低低地说了一句:“那时想着便是这样被打死了也好,活着总要有个盼头。”
翌晨,天边的月亮还隐隐现现,水颙就早早起了。只要一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绝世高手,水颙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与激动,兴匆匆地出外,迎着寒气打了水来,好给阿杨洗脸。
于杨见此,姗然一笑,就着这水洗了洗脸,道:“以后不必如此。”
水颙伸出一根食指,眯眼点头笑应:“只今天这一次。”
洗漱完毕,两人刚一出营帐,便见昨天那收了阿杨推车的人站在门外。水颙蹙眉说道:“我们这里可没有推车啦。”
那人笑了笑,原本凶恶的脸庞便也敛了几丝凌厉,多了些柔和,看着水颙说道:“今天不是因这事而来。”说罢,便转头看向于杨,正色道:“昨天晚饭后你可曾到过附近空场?”
于杨点了点头:“去过。”
水颙见此,上前一步道:“那地方昨天晚上我也去过,怎么了,没规定说不能去啊?”
那人听后,当下呵斥水颙一句:“别乱说话。”
水颙心下骇然,但仍扬起下巴,面色强硬道:“我没乱说,我确实去过。”
那人仔细盯着水颙,半晌才又说:“既如此,那么大将军要见你们,走吧。”说完,便一脸肃容地率先一步转身前行。
水颙一听大将军要见他们,一时间呆愣着。好半晌,才在于杨的担忧下回过神来,但心中仍是忐忑,只得惴惴地跟了过去。
走到半路,只要想到自己即将见到大将军,此时的水颙不免又开始激动起来。转而又有些疑惑,便追着那人问道:“那个,你知道大将军因何要见我们吗?”
那人顿步,转过头,凝视水颙双眼,道:“仲莽”
“啊?什么?”水颙没听清,正待再问时,仲莽已迈步先行。
水颙扭头看向一边的于杨。
“他刚说了‘仲莽’,像是人名”于杨转而又思考着,呢喃道:“大将军只派他一人前来,又特地询问了昨晚空场之事,难道昨晚来的人竟是他?”
后一句水颙没听清,遂问道:“他?他怎么了?”
于杨说道:“恐怕昨晚我练武的事情被发现了。”说完拧眉,暗怪自己昨晚太忘形了。
水颙惊问:“那该怎么办?”
于杨看了看水颙。
水颙贴近于杨,附耳说道:“如果大将军问起,我就说我不知道。”
于杨回以一笑。
七拐八拐地走了许久,三人这才到达大将军的营帐外围。
守卫的士兵们不苟言笑,横枪阻拦,仲莽出示令牌,守卫这才收枪放行,接着又是一道道阻拦,那人依旧如此。
好不容易进得帐中,还未站定,引路的亲兵横眉道:“在这里站着,不要乱走动。”话落,便转身离开。
还未得见大将军,水颙已在一旁颤颤惊惊,先前的那股激动劲儿已然被这股阵势所摄,再一观于杨面无表情,水颙不由佩服,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啊!这一打岔,水颙胆怵的心理也平静许多,这才敢悄悄打量起大将军的营帐。
先前水颙以为,大将军的营帐铁定要比自己和于杨住的那处要好得多,却没曾想,竟也这般萧索得很。除了多了两三样东西,旁的再无其他。
忽然,于杨右耳一动,而后又像是似无所察般岿然不动。
紧接着,身后一人执剑长伸,悄无声息地离得于杨只余寸毫,剑锋上落下一缕发丝。
片刻后,四处打量的水颙转过头,见到此景,立马吓得哑然失声。
于杨这才似有所觉,回转过头,幸而来人动作更快,迅速收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杨装作毫无所知,看向来人,片刻后,又睁大眼睛,扯了扯怔愣中的水颙,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拜见大将军。”
水颙这才被一语惊醒,赶忙双膝跪下,舌头打着结般地颤着声说道:“拜,拜见见,见大将军。”
平戮按剑走至两人身后,剑脊闪着寒芒。许久才说:“起来吧。”
还未喘过气来的水颙险些又被这铿锵有力的声音给震倒。
好半天,于杨和水颙才缓缓起身,又慢慢地转过身,静静地低垂着头。
只听前方大将军沉声问道:“昨晚你们去那里干什么,可见到过什么人?”
于杨低头抱拳:“回禀大将军,昨晚小的们只是吃了饭去那里消食,并未见到其他人。”
平戮的双眼一直定在于杨身上,听后,又问:“你就是于杨?”
于杨再次单膝跪下,语气诚恳地说道:“多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平戮上下扫视一眼,“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在营帐内来回踱步。面上虽是波平如镜,看不出什么,但内心却是狂风大浪。这个叫于杨的少年他还有点印象,若非那天自己恰巧经过,出手相救,只怕他就会这么的被几个无赖给生生打死,正是想到这点,他才惊诧,自己命人彻查到的结果,居然只找出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思及此,平戮不由得拧眉深思。来人到底是谁,究竟是敌是友?居然能够在自己的大营里来无影去无踪,且这一切目前为止,还毫无头绪。思忖间,平戮不禁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紧紧握着的剑,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很快,平戮又想到了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想到这里,平戮眯着眼,瞬时转过剑,毫无征兆地直直刺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少年。
这一切来得太快,水颙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眼睁睁地看着吹发可断的宝剑似鹰拿雁捉般地狠狠刺向自己。千钧一发之际,锋锐的剑尖偏了方向,但那股风刃仍是不免地擦过他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短暂的一瞬间,水颙早已惊得脸色苍白,恍若身处三九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