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说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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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说书
不过也暂且只能是个想法了，这虫子究竟以何为引，又需如何安抚，周怀筠一概不知，比起如何利用它，周怀筠恐怕要先担忧在没有解药克制的情况下，这虫子下一次作天作地又会在何时了。
——
“邱岛主，这一年不见，本教主今日观你气色，倒是容光焕发，龙马精神呐？”
被点到名字的人一脸惶恐的起身行礼，“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回教主话，全赖教主平日里对属下们的体恤关怀，属下心中感怀，只愿能时时抖擞精神，为教主的宏图霸业添砖加瓦，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周遭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哦？是吗？”东方白歪了身子，一脚踩在了榻上，“你这话说的不老实。邱岛主的东明岛和本教主的黑木崖离了十万八千里，本座就是想关怀你，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底下人这几年在东方白手里狠吃了些苦头，早就练就了一番好耳力，一听东方白话里有话，原本应和邱岛主的人立马噤了声，眼观鼻，鼻观心，只盼着勿要被邱岛主牵连。
邱岛主更是身子一抖，跪了下来。
“听说东明岛山好水好风光好，近些年怕是混了不少老鼠进去吧？”
“属下惶恐！教主此言，当真是折煞属下了！”邱岛主心中恐惧，却强撑着叫屈。
东方白不耐与他争辩什么，只挥挥手道：“上官云，你来告诉他。”
“是，教主。”上官云从席上起身，“早前教主收到情报，称青燕寨、仪璜山等三山两寨五帮七堂已有不臣之心，这几年更是勾结在了一起，要对教主不利。教主圣明，不欲冤枉了他们，派我前往探查，果然搜出了他们逆谋的罪证。在清肃叛徒的时候，属下不慎叫青燕寨寨主罗杰携妻儿逃了。幸而教主仁慈，给了属下将功折罪的机会，属下日夜探查，发现那罗杰此时……”
上官云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看向地上的邱岛主，只见他原本就低伏的身子离地面愈近了些。
“……正藏身于东明岛。”
“唔……”东方白沉吟一声，“想来这就是邱岛主为本座的宏图霸业添砖加瓦的方式了？倒是别致的很呐。”
“教主，教主，属下和罗杰多年兄弟情谊，这才迷了心窍收留了他，并不是想要背叛教主啊！教主原谅我这一时糊涂吧！属下，属下回去就将罗杰一家绑了送上黑木崖！”
邱岛主顶着周围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不住的磕头求饶。
“不必了，邱岛主这般顾念情谊，本教主也不好逼着你去做那背信弃义的恶人。”东方白吹了吹指甲，又道，“新上任的刘岛主怕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这话是问的上官云。
“回禀教主，约摸再有个两日就能到了。”
邱岛主一听，软了腿，再也跪不住。
“邱岛主，哎呀，已经不能再喊你岛主了呢？这样吧，本座再给你安排个新职位可好？”东方白看向右手边的教徒，“那药庐里可还有款待人的地方？”
教徒自腰侧取了本册子翻看，片刻后回话道：“教主，昨儿又有九人受不住，已经送进花田了。”
东方白便笑了，“甚好，你带着我们前任东明岛岛主进去，好好招待，莫要失了礼数。嗯……就用甲字房里的东西招待吧。”
东方白说的轻巧，下面坐着的诸位心里已是凉飕飕的一片，早就听闻东方白又在捣鼓什么秘药，已经抓了不少人进去试验，没曾想竟是真的。
邱岛主听了东方白的话，知道那个药庐是个有去无回的地儿，怎肯去受那般折磨，知道哀求无用，抬了手便要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被东方白一针飞去，废了右手。
“啧，软骨头。还不赶快把人带下去？”
殿内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东方白恹恹的，既然已经杀鸡儆猴了，也不想再同这些人多做周旋，略警示了几句，便将人遣散了。
“来人。”
“教主。”
自殿外进来一人，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静候着东方白的指示。
“你去崖下问问……”
来了来了！这几日教主总是询问山崖下是否有可疑之人徘徊，今天自己做足了准备，一早就问清楚了！
“……算了，下去吧。”
啊？那教徒诧异的抬起头，一脸哀怨。不过东方白低垂着眼，并没有看见。
“是，教主。”
教徒失落的应了，正要起身离开，殿外又有一人风一般的跑了进来，“咚”的跪在地上，听得他感觉自己膝盖也重重磕了一下，不由呲了呲牙。
“教主，有下落了！”
“找到了？在哪？”东方白坐直了身子。
先前进来的教徒看东方白这反应，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宠”了。
“那周怀似乎一路乔装打扮，属下查探到他最近在绍兴出现过，也不像被人挟持。”
若是周怀筠在这，怕也得称赞下这人的追查本事。要知道周怀筠既要躲东方白，又要躲木高峰，一路上男装女装换过来，留下的线索也就断断续续的，就这样，居然还被发现了。
“绍兴，绍兴……”
东方白喃喃几声，怪道自己的人在衡阳怎么找都找不到，崖下也不见他的身影，居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他当真不想活了不成？
“继续找，找到了就把人给我带回来。”他不想活了，却也不能就这么死了，仪琳要见的是活人，可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算了，本座亲自去绍兴走一趟。”
今日已是初四，这一来一回耽搁一下，就算那虫子再有本事，怕也是熬不了多久。看在仪琳的面子上，自己就勉强屈尊去接上一接。
——
周怀筠骑着马，一路晃晃悠悠不知方向，两日后到了一座小城池。
周怀筠牵了马在一座酒楼前停了下来。已近晌午，周怀筠肚子有些饿了。
有小二谄笑着迎了上来，周怀筠将马缰交予他，比划着示意对方好好照料自己的马儿。
相处了半个多月，周怀筠也知道王喜顺并未坑骗她，除却脾气有时怪了点，这军马确是匹好马，便生了几分爱惜。
那小二牵着马儿走了，心中还有些惋惜。看着挺漂亮的一姑娘，怎的就是个哑巴呢？
周怀筠不知小二所想，信步进了酒楼。
“……只听那费彬厉声逼问，‘怎么样，刘师兄，这曲洋，你是杀，还是不杀！’刘正风与曲洋以知己相交，哪里肯答应？费彬便举着五岳令旗道，‘既然如此，我便传左盟主的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之内杀了曲洋，那么我五岳剑派，就会立时清理门户，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绝不容情！’”
伴随着铿锵音色，一声惊堂木响，四下里一片唏嘘。
周怀筠朝酒楼中央看去，只见那儿架了个小台子，有个山羊胡的说书人正坐在台上评说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倒是别致，周怀筠颇觉有趣，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酒楼里此时用饭的人多，小二忙的脚不沾地，一时顾不上周怀筠。周怀筠也不恼，津津有味的听故事。
等到小二上前来招呼周怀筠，那说书人已经讲到嵩山派的丁勉抓了刘正风的儿子，同擒了费彬的刘正风对峙。
丁勉其人，周怀筠是知道的，左冷禅身边一条忠心的狗。
但此刻还是填了五脏庙比较重要，周怀筠分神去听店小二报菜名，又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自己想要的菜色。
周怀筠正写到第三个菜，又是惊堂木响，伴着那说书人懔然的一声“杀！”
周怀筠一怔，又继续手下的动作。不料接下来仍是一连声的“杀！”
周怀筠摇了摇头。这山羊胡的先生为了吸引听客，想来夸大更改了不少情节，否则嵩山派屠戮刘正风一家的过程，怎会被讲的如同刑场行刑一般。只是没想到，江湖武林间的勾心斗角，刀光血影，居然沦为了边角小城的说书段子，供人消遣。
“客官，客官？可还需要些别的？”小二见周怀筠发愣，忍不住催促起来，没看到这会儿正忙着呢吗。
周怀筠回过神，冲着小二歉意的笑了下，便听说书先生又道，“你说，你爹勾结魔教，这样对不对？他这种人该不该杀？”
周怀筠皱了眉，这丁勉居然去为难一个孩子，嵩山派上下当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不说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说书先生沉了嗓音模仿丁勉威胁的话语。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这双招子挖下来！”周怀筠脑中猛地炸响一句话，那久远的声音像是从空谷传来，久久回荡在周怀筠脑海里。
怎么会，什么声音，为什么好像有人在自己脑袋里说话？
周怀筠晃了晃头，想把那声音甩出去。
“客官，客官？你怎么了？”小二耐着性子询问道。
周怀筠抬头看去，店小二的面容已经有些模糊起来。
“……我嵩山今日便清理门户！”此时正是精彩处，听客们都自觉放低了声音，说书先生的声音便愈发大了些。
于是面前的店小二就渐渐变成了当日那个姓李的狗东西，“今日我嵩山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祸害！”
周怀筠红了眼，一剑将其拍翻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说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