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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求因果 ...

  •   三日后,便是除夕了。
      这一日九歌正要出门,被安赋言拦住了。
      自从与安小王爷的婚约解除之后,安老夫人就再也没有逼她学礼仪读诗书了,对九歌来说简直是天可怜见,再加上有大把银钱傍身,每日在外游荡,只是那醉仙居是再也没有去过了。
      这日突然被久违的安赋言拦住了,九歌略微有些诧异。
      年后就要成年继任爵位,同时还要举办婚礼,御赐的婚礼,自然不能办得那样随便,安赋言忙得不行,所以这些日子虽然还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却着实无缘相见。
      “你这又是怎么了,”九歌想莫不是他与玉琳琅的婚事又出了什么岔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安赋言,这些日子见人就笑,见了九歌好歹稍稍收敛了一些。
      “是阿琅想要见你。”
      按理,即将成亲的男女是不能再见面的,避免冲撞了晦气,虽然也不知见个面会冲撞什么晦气,玉琳琅想见九歌,却不能亲自上门来见,只能请了安赋言来当说客,请九歌上玉府去。
      这安赋言自然唯玉琳琅之命是从,百忙之中还抽出空来堵九歌。
      九歌一挑眉,
      “都叫上阿琅了,看来你们感情增进得不错,我也不能让你在美人面前丢了脸啊,那就只能去咯。”
      其实九歌不太想去玉府,主要是不太想见到玉沉水,一想到那个人,便心悸不已。
      也不知那玉琳琅这么想见她,是要做什么。
      许是年关将至,街上已经没有了什么游人,马车畅通无阻的到了玉府。
      借了九歌的面子,安赋言头回享受到了玉琳琅亲自迎接的殊荣。
      不过他没进去,堆满了迂腐经书的脑子里还惦记着忌讳,
      “府中还有要事,我这就先回去了,稍后就劳烦琳琅遣人将慕姑娘送回来。”
      九歌目送了安赋言逃命般驾车离去,心中觉得甚是好笑。
      安赋言,真是爱这姑娘爱到了骨子里,丝毫风险都不肯冒。
      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九歌意识到自己又想太多了,摇了摇脑袋,转身进了玉府大门。
      就如玉沉水那个人一样,整个玉府小桥流水雕花的檐角玉铃铛,再随意的拐角都寻不到一丝不合时宜,十分精致,精致到令人压抑。
      经过的府中下人也个个垂着头,不言不语的见礼。
      九歌心中叹息,还好那时爹爹救的不是玉府的人,若是叫她来这里住上几日,她非生生憋死不可。
      入了的一处院子,才终于得见了一丝丝的生气。
      院子中央,一株高过屋顶的梧桐树,此刻已经落光了叶子,仅剩下扭曲的枝干挣扎着向上。树下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茶水点心,炭火汤婆,挡风的雕花屏风,三足的香炉,还摆着一具桐木琴。
      九歌素来不拘于礼,瞧见了桌上的一碟子葡萄,眼睛便发了光。
      暮冬之际,这是哪里来的葡萄,她伸手摘了一颗丢进嘴里,甜得眉眼都要飞起来了。
      伸手再摘下一颗,转身想要去问问玉琳琅葡萄是从哪里来的,眼方一抬,玉琳琅突然朝她深深的弯腰行礼。
      吓得她手上的葡萄都险些掉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
      玉琳琅俯身行重礼,
      “请慕姑娘来此,是有一事相求,还请慕姑娘不吝赐教。”
      “有事你就直接说吧,这么严肃做什么。”
      玉琳琅的目光落在了那具琴上。
      琴是一具好琴,上好的桐木,周身散发着暗哑的光,惹人心仪。
      琴弦节处,却泛出了细细的白,想是有人日夜不停的弹奏,造成的磨损。
      可琴都磨成这样了,那弹琴之人的手得疼成什么样。
      九歌一边吃着葡萄,一边下意识的去望玉琳琅的手。
      可那双手拢在袖子里,连指尖都瞧不见。
      “自上次听了姑娘那半阙曲,琳琅苦思多日,也未能奏出姑娘蕴意,特此,想向慕姑娘请教。”
      呵呵,呵呵。
      九歌十分震惊,可真是没想到,自己这点琴艺水平还能被人请教,若是被娘亲知晓,不知道要开心成什么样。
      “玉姑娘的琴艺世间怕是少有人能及得上,何必纠结我那胡乱弹的半阙曲子。”
      玉琳琅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自幼学琴,这十多年来也自以为略有小成,可那日听了慕姑娘你的琴曲,我忽然,就不会弹琴了。”
      玉琳琅缓缓抬起了一双手,露出了血痕斑斑的手掌。
      一眼便可见,那是被琴弦勒出来的血痕,一道上叠加着一道,十指连心,她不疼吗。
      九歌瞧在眼里,险些吸了口冷气。
      那是多好看的一双手,细长灵巧,细腻葱白,若是九歌自幼练武导致布满了细茧的手能长成这样,她能开心上天。
      可玉琳琅却丝毫不珍惜,生生将极美的一双手折磨成这样。
      难怪,她这样年轻,琴艺却能有如此造诣。
      就如她练武,回想起来,都是血和泪啊。
      一边感慨间,九歌触摸到了空空如也的碟子,这么一会功夫,一碟子葡萄已经被她吃完了。
      这...都吃了人家的东西,总得还点啊。
      走到了那具桐木琴边,轻手勾了几个音。
      思及当年学琴时的事,九歌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年幼时最喜欢的剑,练起剑来虎虎生风,连九遥都怕我,可后来因为一件事,我不能再用剑了,我爹就送了我一柄长鞭,起初那几年,我总习惯将长鞭当剑使,鞭子是软的,剑是硬的,鞭子怎么能当剑使呢,因着操作不当,我好几次将自己抽伤怎么也用不好,也颓废了好一些日子,后来啊,慕九遥也弃了剑,赤手空拳同我打,我打不过他被他揍得很惨,最惨的那次我实在忍不住了,趁机抽出了鞭子,然后...然后我便会用鞭子了。”
      九歌抬头看了一眼玉琳琅,
      “执念越深,只能为难自己,你得学会忘记。”
      “忘记?”她囔囔念了两遍,露出了一个凄凉的笑来,“你该知道我能活到今日,靠得便是执念。”
      九歌有些不忍,
      “琳琅,年后你就将成为安王府的少夫人,从前的都已经过去,你知道的,安赋言会对你很好,你以后会过得很好,会让整个长安城的姑娘都羡慕。”
      “是啊,安王府少夫人,御赐的荣华富贵。”玉琳琅目光落在那桐木琴上,悲凉与茫然,唯独没有丝毫的喜悦,好似这件事,于她而言不过天边浮云而已。
      九歌叹了口气,拿起桌边的手帕,用茶水浸湿了,细心的给她擦拭着手指上的血痕。
      边擦边想着去瞧一瞧她会不会疼,可这一眼望去,玉琳琅如同一个美人木偶一般,十指连心的痛,却不能叫她哪怕微微皱一皱眉。
      九歌心中生出不忍,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两兄妹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叫人连好好活着都不会了。
      手指擦到一半,帕子一扔,她起身拉起玉琳琅,
      “你随我来。”
      玉琳琅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却还是跟上了她的去势,
      “去哪…”
      九歌回眸看她,
      “你在笼子里待得太久了,我带你出去瞧瞧真正的天地。”
      玉琳琅那张绝美的脸上微微一颤,“我…”
      “你什么你,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纵然有血海深仇,纵然明日就要死,今日也要好好活着。”
      九歌心中有一股气,看着玉琳琅这样,就好像有一个绳子套住了自己的脖子,呼吸都不顺畅,非得带着她一起扯下这根绳子下来不可。
      迎着风奔走的感觉,让玉琳琅的心跳忽然急促了起来,九歌的力气极大,她甚至都生不出挣脱的力气。
      迎面吹来的寒风有些凛冽,心口却忽然生起了火堆,烧得轰轰烈烈起来。
      眼看着那道朱红的大门近在咫尺,好像,真的能逃出去。
      十七年,从出生到现在,她没有哪怕一日,不是按照那人提前布置好的脚印一步步走着的。
      自从见到了九歌,她禁锢的人生却忽然多出了一道裂缝。
      她好羡慕啊,原来一个人,也可以活成这样,肆意逍遥,得意自在。
      冬阳温暖,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触一触那样的璀璨。
      急促的心跳在心腔涌动,如果有可能,她也可以,站在太阳底下,肆意的笑,肆意的怒..
      如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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