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等你回来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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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有钱，他怎么不知道？孟殊华转念一想，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且自己没想过一个掌门收入可以这么的，高。后知后觉，这嫁妆分量重得他难以消化。
他声音颤抖道：“现在都给我了？”
林亭昀反问道：“你不满意？”
“满意满意，”孟殊华狠狠点头道，“我太满意了。”
林亭昀模拟着温良的表情，微微眯起双眼：“满意就好。”
当天下午，得了孟殊华病情痊愈消息的曾凡叶琅从太云宗飞奔过来。欣喜中，叶琅拍着孟殊华的肩头得意道：“哼，算他温良识相。”
他换了种语气甜甜的对孟殊华喊道：“师兄——”
孟殊华被他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端茶的手指抖了三抖道：“做甚。”
他标准的“不怀好意”式的笑略显瘆人，道：“那我以后去长华斋吃东西，是不是就可以不付钱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孟殊华上午刚看过账本，账本上的红字历历在目，叶琅又是个食量大的。他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叶琅就作势要去拥抱他。堂堂七尺男儿贪了点小便宜就开心成这样？孟殊华涨红了脸去拍叶琅的后背，曾凡拉开他没好气道：“你勒到师兄了！”
叶琅对孟殊华竖起大拇指：“高。”
孟殊华好笑道：“你先别急着夸我，我是有条件的。”
叶琅道：“啥条件？”
孟殊华张开一只手比道：“每日不得超过五十两。”
叶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师师兄，你变了，”他叹气道，“成了亲就不靠谱了。”
孟殊华好笑道：“你就拿这个来衡量？你怎么不说是你吃的太多？”
“我吃的多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叶琅狡辩道。
聊了有一会儿，曾凡旧话重提道：“师兄，你真不回来啦？”
他说的回来是什么意思孟殊华再清楚不过，他没有犹豫，笑道：“不了。你们如果想我可以来这里，我要是想你们或者接任务就去太云宗。”
他们失望了一会儿，就一会儿，很快就想通了。曾凡道：“师兄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麽，”他笑得腼腆，好似还是那个整日跟在孟殊华身后的小少年，“太云宗永远是你最后的依靠。”
孟殊华感激的笑了笑：“嗯，我不会忘记的。”
这样苍茫茫的大雪连着下了三日，十月二十四日黄昏，一只灵犀鸟穿越过夕阳映照的天空停在孟殊华的书房窗框上。
这是温良的第一封信，写在小小的薄薄的一张宣纸上。信上的字不多，寥寥几句都是在问他的事。饭菜合不合胃口，晚上睡觉冷不冷，身体怎么样诸如此类的。提到他自己的少之又少，就一句话带过——我很好。
孟殊华对着这三个字干着急，很好是多好你倒是讲清楚啊。他拿着这张字条来回反复的看了数遍，然后小心翼翼的折起来，夹在了书架顶上的《本草千解》里。
灵犀鸟身材娇小，字条就绑在它的腿上，所以不能太大张。孟殊华裁了一片和温良寄来差不多大的宣纸，提笔，首先问了问他的身体情况，他的一日三餐，他住的地方他平常都干什么，那个神医人怎么样，性情会不会很古怪……
这样写下来，纸张根本不够！
于是孟殊华重新撕了一张，简化了问神医的那段……还是不够！
他黑着脸将写好的纸张揉成一团，重新又撕了一张。
一个下午过去，当林亭昀走进书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满地的纸团，焦头烂额的孟殊华，一笔一划书写着的手和在窗框上等到昏昏欲睡的灵犀鸟。
“林亭昀？”孟殊华对他招招手，“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什么？”林亭昀走过去，就见巴掌大小的宣纸上挤满了秀丽的小字，密密麻麻，林亭昀看得非常吃力。
这样的事情劳烦他孟殊华会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询问道：“这上面的内容，还需不需要再删了？”
林亭昀艰难的阅读完小字的内容，淡笑道：“不需要了，我觉得已经很好了，”随后紧接道，“你也不需要再重写了，直接寄出去吧。”
孟殊华脸颊微烫，道：“好，我这就去寄。”夕阳西下，他把写好的字条卷起，仔细的绑在灵犀鸟的左腿上。
若不是灵犀鸟的速度无人能敌，他是真想跟着它一起去。
真希望他能快点回来。
灵犀鸟在孟殊华的注视下化为山峦茜色里的某一处，他望不见了，转身去拾地上成堆的纸团。
二十四日就此成为了温良寄信回来的日子。他照旧很少提起自己，每回字条上只简略的写过一两行，饶是如此孟殊华也会在心底暗暗的舒出一口气。
没事就好。他这么想着。
冬月初七，在这个具有纪念性的日子里，孟殊华去红鸾镇抱回了一只小白狗，取名叫：元宵。
元宵小小的一只，耳朵耷拉在头的两侧，身上的毛偏长却不是很长，摸上去很是舒服。孟殊华见到他的时候，他在长华斋的门口转着圈圈，见孟殊华等人来，立刻乖乖的坐好对孟殊华扇了两下耳朵。孟殊华觉着有缘，就带了回来。
元宵太会闹，孟殊华不理它它就去河边吓大雁。大肥雁惧怕它的活力，见着它来就躲到大瘦雁的身后。元宵并无恶意，它只是无聊，腾起前腿就向大瘦雁扑去。这一扑，倒叫大瘦雁戳伤了它的耳朵。弄得它好几日都可怜巴巴的赖在孟殊华的脚边，任孟殊华怎么哄它都无济于事。
很快步入腊月，元宵比来时稍微胖了一点，身上的毛也养得雪白光润。孟殊华这个年是跟老四人一起过的——曾凡，叶琅，林亭昀和姜容。
温良不在，姜容的拘束少了，时不时就与叶琅斗嘴几句，这个年少了温良，虽可惜但依旧热闹。
子时，太云宗上方的那片天空如往年般绽开一场别开生面的花火。他们走出屋子，花火照的夜空透亮，周围的一草一木极不真实的被曝光出他们的轮廓。元宵兴奋的直叫唤，绕着孟殊华的脚踝不住的转着圈圈。
林亭昀和姜容，叶琅和曾凡，孟殊华打开腊月二十四日温良寄来的字条，轻声念道：“新年快乐。”
冬去春来，他的字条积攒了三张，孟殊华一有空就会拿出来念念，想象着他在自己面前是如何说这些话的。他开始接太云宗门内的任务，温良不在，他不想太闲——虽然他在的时候也闲，但总归要好过现在。
林亭昀要弥补温良不在的空缺，他派姜容跟去。有姜容在，他们的任务就做得异常的顺利，效率是其他人的几倍，灵石自然亦是。
叶琅笑得合不拢嘴，对姜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就差把她当作关公给她上香了。
二月二十四，孟殊华等了整整一日。书房的窗户大开着，春风吹了一宿。
元宵咬住孟殊华的裤管扯了扯，委屈的哼咛一声。望着它黑黢黢的双眼，孟殊华失笑道：“饿了吧。”他站起身，惊觉自己浑身冰冷。
给元宵吃了东西，他打着颤去厨房烧开水灌汤婆子。他好久没有用过汤婆子了，今日不用怕是捱不过夜晚。
热呼呼的汤婆子在脚下，孟殊华蜷缩起身子，一觉昏睡到天亮。
等了几日，孟殊华忍不住担忧问林亭昀：“温良他有捎消息给你吗？”
林亭昀一头雾水，隔了几秒回答道：“没有。”
“真的没有？”孟殊华不忘上次的教训，“你别骗我。”
林亭昀道：“这次是真的。”
孟殊华抿抿唇：“我知道了。”
林亭昀道：“你放宽心，要不再等等？”
孟殊华放空了心思，接了更多的任务。到了二月，仍是没有温良的消息。
忙，他需要忙碌，这样才可以打消那些在脑海里游荡着的不好的念头。姜容能理解他的心情，因为她和他一样。
二月的天气昼夜温差巨大，孟殊华早出晚归，这天上床后便如坠入烈火岩浆，全身被炙热包裹，热得难以自己。
他身体难受，愈加懒惰不愿动弹。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很久以前，他也曾在夜里这般烧着，那时候有一双手，一双微凉的手夹带着午夜的寒气为他驱散体内难熬的热意。
那双手骨节分明，他枕在脸下似沉浸在一汪秋水之中，掌骨上的软茧托着他，他就这样在水中……静静的，他看见温良走来，露水湿薄杉，他的脸在切割成块的晨曦里柔和，如画的眉眼诉说着他的歉意。
他说：“我来晚了。”
蹙着眉，他惯爱蹙眉。
孟殊华软软的笑着，又是那样一双手抚上他的脸颊。他再也支撑不住，就着这双手沉沉睡去，耳边传来几声遥远的犬吠。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等你回来的日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