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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灵药盯着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建王瞧了瞧,举起了爪子:“看上去的确是中了剧毒。要不用我的……”

      “不行!”陈疾立刻否决,眸子里闪过一丝后怕,将小狐狸紧紧抱在怀里:“取用精血对你的伤害太大了,更何况你现在还处于法力不足的恢复期,我不许你用精血救他。”

      灵药动了动耳朵:“诶?精血是妖族根本,本上神怎么会用来救一个凡人。我的意思是随便变出根仙草灵株来给他塞进肚里去。不过是人间的毒.药而已,立刻就能给救回来。”

      只是客栈此时早已陷入混乱之中。有食客忽然倒地不起生死不知,倒下去之前还大喊了一声“鸡汤有毒”,这么大的事情哪还能瞒得住。

      同一层的客人要么两股战战悔之不及生怕自己也中了招,要么拍桌子大吼大叫要管事的出来说个王法公道,更有急公好义的早就往京兆尹处报官抓人去了。掌柜的带着店小二小跑过来一边赔罪一边汗如雨下,惊惧交加的几乎要哭将出来: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大夫已经派人去请了不多会儿就能到,小店开业三十多年,向来菜品精心声誉有嘉,食材都是从万里花山庄运过来的最新鲜的野生鸡,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啊,小老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哪敢在入口的东西上妄动手脚,客官明鉴,客官明鉴呐……”

      这样嘈杂混乱的环境中,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出药草再给建王喂下去,当真是个难题。

      听到灵药并未打算用精血救人,陈疾先松了口气。伸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别担心,我有办法。”

      将小狐狸重新放回胸口的衣裳里,陈疾暗中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道口子,借着检查脉搏的机会,悄悄往被沈林风和狐桃围住的建王嘴中挤了两滴血,再不动神色的退了出去。

      灵药扒住他受伤的手指头舔了两下,伤口瞬间消失。看着地上脸色明显好转的建王,心中十分诧异:“为什么你的血也能解毒?”

      陈疾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手指上湿热柔软的触感转移:“咳,这还是因为你的缘故。等你恢复法力记起了以往的事,自然就能明白了。”

      灵药当年说得没错,作为天地至宝的九尾狐族精血,的确教他受益无穷。

      等大夫赶过来的时候,建王早已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

      建王虽然无事,却不意味着着这桩投毒事件会就此过去。按照掌柜的说法,三十多年连隔夜食材都没上过桌的酒楼忽然就出现了一锅能置人于死地的毒鸡汤,还偏偏就教他们遇上了。说他们不是目标都没人信。

      “我觉得,那锅毒鸡汤未必就是冲着我来的。”重新换了桌菜肴吃饱喝足的建王摸着下巴分析道。

      他们这一行人里,灵药和狐桃肯定不是目标,陈疾百毒不侵的体制整个大曌国都知道,建王地位尊崇,有陈疾这座靠山护着,旁人讨好且来不及,按理说也不应该有人傻到给他下毒。

      唯一可能被人当成软柿子好一脚踩下去的,也就只有刚上任不久的状元郎沈林风了。

      “无论如何,吃苦头的总是你。胆敢对皇族下手,还想能全身而退不成。”陈疾面无表情的说完,对着赶来查案的巡捕卫兵出示了自己的蟠龙玉牌,“严查。三日之内,命九门提督将查获的结果呈折子送进宫去。”

      然后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掌柜:“你刚才说,这酒楼里的食材,都是城外万里花庄园上送来的?”

      掌柜打着颤的牙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回…回陛下,确是如此没错,草民万不敢有,有半句谎话。”

      一旁的沈林风微微蹙起眉头:“臣刚想起来,那些失踪少女喜食的花蜜,好像也是这庄子上卖出来的。”

      陈疾拿帕子给灵药擦擦嘴,眸子中划过一道冷光:“走吧。朕倒想瞧瞧,这万里花山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坐在前往城外庄园的马车里,灵药躺在陈疾腿上由着他给自己按摩肚皮。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出声道:“阿病,你在生气。”

      因为建王中毒一事而生气。虽然陈疾对于她捉弄建王的一切活动都是包容且鼎力支持,但灵药能察觉出来,对于这个兄弟他心里还是十分看重的。

      陈疾没有否认。手上动作不停,斟酌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他对我来说,并不仅仅是兄弟那么简单。

      先皇子嗣众多,他的母妃过世早,又和皇后之间素有恩怨,所以他幼时过得十分凄惨。我比他年长三岁。却直到六岁时才知道宫里头还有这么个皇子存在。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正在冷宫旁的榕树底下挖虫子当午膳,不小心被树上的蜜蜂在头上蛰了个老大的包,坐在地上哇哇哭叫。我一时心软给了个桃子,自此便再也挣脱不掉了。”

      陈疾唇边微微露出些笑意,然后将灵药抱起来,轻声叹了口气:“他让我想起了许多年之前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我比他要幸运得多,我遇见了你。”

      ------

      病矣说得没错,徐太傅讲得课果真是无聊至极。

      灵药一边拿着笔往前头七皇子的衣服上画着小乌龟,一边靠在病矣肩膀上打哈欠。好不容易等上午的课讲完了,正准备冲回寝殿里大快朵颐,就从病矣处得知,那皇帝老头儿为了加强各皇子们之间的感情,特意下旨皇子们的午膳都由宫人送到学堂内一起用。不仅是皇子们,徐太傅也会一道留下来用膳。

      看着灵药皱成一团的小脸,病矣在心中轻声安慰道:“不要紧,我早就吩咐下去做了许多师父爱吃的,桂花莲藕芝麻酥饼,还有香甜的栗子糕和豆沙卷,保证师父能吃得开心。”

      灵药的眼睛瞬间闪闪发光。

      既是为了加强感情在一起用膳,自然就会有人趁这个机会做些交际。各个皇子的随侍将把膳食从膳房里抬进来,坐在左前方的五皇子便回过头:“大皇兄,我今日教下人们做了道时鲜的松仁鲑鱼,又肥又嫩,不如与皇兄一道品尝?”

      灵药十分嫌弃:“鱼有什么好吃的,一股腥味还全是刺。”

      病矣便微笑着回道:“多谢五弟,只是我今日的菜品够了,五弟还是自用吧。”

      话音刚落,便见灵药探着头往前面七皇子的桌子上瞧:那上头有一碟子柿霜软糖,红红亮亮的沾着层糖霜,一看便十分美味。

      病矣在心中道:“师父想吃那个?”

      灵药沿着口水忙不迭点头。

      病矣笑笑,拿起自个儿桌子上的一碟子冰糖核桃——这东西灵药原先在偏殿里吃得多了,如今便不大感兴趣,对着前头的七皇子道:“七弟,我昨日杨梅吃多了酸倒牙,吃不得这硬的,不知能不能和你换一碟软糖?”

      七皇子点点头,看了一圈病矣桌子上摆的东西,立刻像是发现同好般睁大眼睛,笑着露出豁开的门牙:“大皇兄,你也喜欢吃甜的啊。我也喜欢,可母妃不教多吃,每天最多只许一碟子呢。”

      病矣接过他递来的软糖,神色十分和蔼:“以后皇兄偷偷给你带。”

      灵药抓起一把软糖扔进嘴里,看着七皇子的神色十分同情:“你们凡人真是可怜,肉.身动不动就出毛病,因为怕坏牙连甜食都不能多吃。寿命本就短暂,连这样的美味都不能尽情享用,那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摇完头叹完气,对着病矣一脸语重心长:“如今你知道了吧,以往为师将甜点都吃了不给你留,那可是为你好。”

      病矣好脾气的给她喂了一勺银耳甜汤:“对,师父对我的好,弟子都在心里记着呢。”

      灵药老怀宽慰的在他头上拍了拍:那太傅说这叫啥来着,哦对了,孺子可教也。

      午膳时光十分和谐。除了二皇子趁着中途徐太傅出去的机会,对着五皇子冷哼一声“明明别人看不起,还要硬扒着贴上去的贱骨头”差点引发一场骚动,被病矣轻喝一声扼杀在摇篮中外,其他一切顺遂相安。

      倒是午膳将近结束的时候,太傅自门外走回来,忽然发现自己桌上的花盏龙眼不见了踪影,立刻双手后背沉下脸色来:“不问而去谓之窃。你们贵为皇子又读了许多圣贤书,难道竟连这份德行修养都没读出来?谁拿的,主动交代,我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自然没人应声。

      徐太傅面色更冷,下来围着众人走了一圈,然后在七皇子身旁停了下来——七皇子的座位底下,黑溜溜圆滚滚的正躺着一地龙眼核。

      皇宫里谁人不知,今年刚刚七岁的七皇子嗜甜如命,因着吃甜点好好的一口牙被虫蛀了一多半,皇帝为这事还特地给御膳房下了令,在他换好牙之前,再不许往七皇子居住的宫殿里送糕点糖果的。

      徐太傅手里拿着戒尺,命令七皇子站起来:“你可知错。”

      七皇子看了看一寸厚的戒尺,又看了看满地的龙眼核,眼泪汪汪的打着颤:“太、太傅,不,不是我……”

      病矣转头看向灵药,她嫩白的脸颊上忽地鼓出个小凸起,嘴巴动了动,往地上吐出个龙眼核来。那龙眼核滚了滚,正好滚到七皇子的座位底下。

      灵药看了看桌子上的柿霜软糖,又看了看七皇子衣角上的小乌龟,心中难得浮出几分愧疚来。抬头跟病矣提议:“要不然,我招阵风将这太傅吹走?”

      病矣无奈的摇摇头,而后站起来对着太傅行了一礼:“太傅息怒,那花盏龙眼不是七皇弟拿的,实是病矣拿的。请太傅责罚。”

      这话一出,别说徐太傅了,就连巴不得他倒霉的二皇子都不会信。谁不知道大皇子最是谨言慎行沉稳持重,这花盏龙眼谁都可能拿,偏他最没可能。

      徐太傅尚未开口,就见不知是会错什么意的四皇子也站了起来:“那花盏龙眼是我拿的,太傅罚我吧。”

      三皇子也站起来:“是我拿的,太傅罚我吧。”

      最后除了二皇子,所有人都站起来,坚持声称是偷拿花盏龙眼的始作俑者,甘愿承担一切责罚。

      徐太傅原本阴沉的脸色慢慢转晴,最后摸着胡子笑起来:“很好,很好。兄友弟恭同心共气,自然万事无阻其利断金。冒认罪名虽是错事,但你们却因此证明了更加重要的东西,想来陛下若是知道了,必定龙颜大悦,也不枉叫你们同饮同食的一番苦心。”

      然后低头看向七皇子:“既然众位皇子都为你求情甘愿代你受罚,此事就到此为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去后将我今日将的文章抄录十遍,明日上课时交上来,可明白了?”

      七皇子连连点头。偷偷转身满是感激的看了病矣一眼。

      灵药摸摸下巴:这孩子,怕是个傻的吧。算了,无故教他代自己受过,为了弥补,干脆帮你换口牙好了。

      自此之后,七皇子无论吃多少甜食都光彩不减的好牙口,便成了这深宫里的一段传奇。

      下完课回到寝殿,灵药说她要泡澡。怎么说也是睡了七年,虽然仙体不染尘埃,到底还是泡个澡心里痛快。正好病矣如今的寝殿里头有个碧玉砌成的温泉池子,看着便很有一番泡澡的欲.望。

      命宫人将她沐浴所需的一应事物备好,病矣掀开帷幔走出来,将他这宫殿内主管内务的太监全福叫了过来:“你去帮我准备些香烛元宝祭祀之物,明日,是我母妃的忌辰。”

      全福立刻应了下来,觑着病矣的神色,试探着问了一声:“大皇子,那走丢的小狐狸,可还要继续找寻了?”

      这殿里谁都知道病矣有一只如珍似宝从不离身,养了整整七年的小狐狸。如今灵药苏醒隐身不见,在旁人眼里,不就是小狐狸走失了。为了怕病矣怪罪,殿里的宫人已经到处寻了一天,全福这话问出来,却也是做好了承受责罚的心理准备。

      谁知大皇子顿了顿,只淡淡道:“丢便丢了吧,你们辛苦了,这月所有人的饷银加一倍。”

      “多谢大皇子恩裳。”

      满殿的宫人齐齐跪倒谢恩。全福心中不由叹一声:难怪都说这大皇子是个再不出错的十全人。这气度性情,可不就是十全么。

      病矣吩咐好事项,又进书房将今日太傅布置的功课整理一遍。再回到寝殿时,看到的便是一身单薄里衣的灵药披着头发,身上还带着刚沐浴过的水汽,斜躺在床上唤他:“阿病,今夜没有月亮,你还不睡觉么?”

      病矣脚步一顿,浑身的血液忽地凝滞,然后带着滚滚热意在体内迅速奔腾起来。略带慌乱的垂下眼睛,病矣捂住鼻子,闷声说了句“就来”,便一头冲进了浴室内。

      昨夜灵药是在他床上醒过来的。病矣原先还想解释一番,是为了方便照顾她,因此这七年里才日日睡在一处。但将将满三百岁成年,对男女之事似乎全无半分理解的狐仙对此事完全不在意,甚是豪爽的在他肩上拍了拍:“你这床甚大甚软,为师十分喜欢,日后就睡在这了,喏,你不会有意见罢。”

      病矣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只是抱着狐狸的感受,和如今抱着她人形的感受,真真是天差地别。

      高床软枕,罗帐微拆,温香软玉抱满怀。

      好不容易压下满心燥念睡过去,梦中却更是旖思遍布漫地花开。

      朦朦胧胧中被人拿手拍醒,耳边传来灵药娇软的高斥声:

      “阿病,你是不是尿床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肥章。
    隔壁快穿文《渣男我能虐一打》已经完结,有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去看看哟~
    打滚求收藏作者专栏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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