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倾世离人泪》月下璃人

3、第三章

　　萱和神神秘秘的一笑，“儿臣记得父皇有一把削铁如泥可断金银的匕首，唤为龙渊。”
　　“不错，朕记得藏宝阁中确有此匕首。”不过那柄匕首并非名家所造，也并非贵重之物，这样的匕首宸宫藏宝阁中自然有很多。
　　“只不过一把匕首又有何稀奇。”敏慧不禁嗤之以鼻。
　　“除了这把匕首，儿臣还要献上一盆君子兰。”
　　敏慧不禁好笑，“这兰花更是宸宫中到处都有，又有何特别。”
　　萱和只笑了笑，未继续往下说。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萱和公主是想让大家知道，这宸国与芸国互为兄弟之邦，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陆瀛墨起身，“谢陛下赏赐，也谢过公主殿下。”
　　原来是这意思，大家恍然大悟，芸国使臣们也忙站起来谢过宸帝的恩赐，还说必将将这番话带给芸国国君，宸帝也龙心大悦。
　　“这萱和公主年纪轻轻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是啊，这一把龙渊，一盆君子兰就比喻了我芸国与宸国的兄弟之义，妙啊妙。”
　　“萱和公主真是聪慧。”
　　听着众人对萱和的夸奖，敏慧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却还要在众人面前强装镇定自若，看着她那违心的假笑萱和都替她累。
　　敏慧双手紧握，手中的丝帕都差点扯碎，本想让她出丑，没想到三言两语竟让她出尽了风头。
　　“公主殿下，臣敬你一杯。”
　　“臣也敬你一杯。”
　　你来我往，萱和也几杯酒下肚，略微已有些醉意。
　　“你少喝些。”
　　萱和看到敏慧那嫉恨的样子心里就痛快，“无碍的皇兄，今日心情甚好，你就让我多饮几杯，开心开心嘛。”
　　“你呀。”子易连忙抢走了萱和手中的酒杯，不让她再多喝。
　　再有人前来敬酒时，子易就起身一一为萱和挡下了，趁着皇兄替她挡酒，萱和摇摇晃晃的起身拿了身旁宫女的酒壶，“不许跟着。”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长信殿。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宸宫御花园后不远有一处较为隐蔽的小池塘，池边有一座小亭子，名为碧叶亭。这里到了夏日，莲叶盛开，极美。
　　夜已过亥时，陆瀛墨借着醉酒外出透气之名不动声色的甩掉了后面跟着的几个眼线，独自来到了碧叶亭中。夜风习习，吹散了不少酒意，陆瀛墨立了良久也未见有人前来，刚想离开，一个黑影踏过水面悄然而至。
　　“少主。”来人是个轻功高手，黑衣女子却并未蒙面。
　　“你是？”
　　“少主，属下绮琴，两年前国主命我以宫女的身份潜入宸宫，伺机刺探宸国的军情。前几日收到国主的来信，知道少主要来宸国做质子，特命属下暗中保护少主。”芸国国主陆昭私下养了不少死士，潜伏在各国之间，这些死士皆训练有素，忠心耿耿，绮琴就是其中的一个。
　　“是我父皇让你来的？”
　　“是的，这宸宫中想对太子殿下不利的人太多，国主是怕您会腹背受敌。”除了芸后和皇贵妃的人，这宸宫中还有一位齐王的幺妹，如今宸国的荣妃娘娘，昔日宸齐有过盟约，齐王更是将自己的幺妹嫁给了如今的宸帝，要是此次宸国反悔，与齐一起攻芸，那后果不堪设想，芸国则危矣。
　　“只有你一个人？”
　　“宫外还有负责接应的芸宫死士，每月宸宫的御药房都要出宫采购药材，奴婢买通了采买的小太监可以跟着一同出宫，东榆大街那里有一家如意糕点铺，老板是我们的人。”
　　“好，你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以免露出马脚，若有事，自会让人通知你的。”
　　“是，少主。绮琴一切听从少主吩咐。”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萱和目光迷离，拿着酒壶踉踉跄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碧叶亭。萱和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碧叶亭中似乎站着两个人，哦，不对，一会又变成四个人了。
　　“少主，有人来了。”
　　“你先走。”
　　绮琴瞥了一眼那抹醉影，“是。”
　　嗯？怎么还有人在水面上行走？萱和挠了挠头，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又消失不见了。
　　“公主殿下，你喝醉了。”萱和盯着水面出了神，一回头陆瀛墨就站在了她的身后。
　　“本公主没醉，就是有点晕。”萱和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眸此时已经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了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金钗摇摇，却依旧带笑。“你是陆瀛墨，那个芸国的太子。”
　　萱和有些站不稳，指着陆瀛墨说到，“对，我记得你，那天还帮你解了围。”
　　“你不能再喝了。”陆瀛墨一步上前想将萱和手中的酒壶拿过来，没想到萱和就这么扑到他怀里，还大哭大叫，“不许抢我的酒，不许抢我的酒。”
　　为了怕把别人都招来，瀛墨只好哄着，“好好，不抢你的酒，不抢。”萱和依偎在他怀里死死抱住酒壶。满身的酒气，却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爱。不知道她喝醉了刚才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明日酒醒之后可还会记得。
　　“母后，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丢下萱儿一个人。”说罢萱和又开始嘤嘤哭了起来，温热的泪水从她眼眸滑落，滴到了陆瀛墨的手背上。她的母后，那应该就是那位已逝的苏后，说起来他与她一样都是没有母亲在身边陪着长大的孩子。
　　“好了，不哭了。”瀛墨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
　　“母后。”萱和一把抱住了陆瀛墨，手中的酒壶随之滚落在草地上。“萱儿好想你。”
　　“好了，母后也想你。”陆瀛墨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萱和公主呢？”你来我往，酒过几旬之后，赵子易才发觉，萱和之前还坐在旁边嚷着要喝酒，一会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二殿下，刚才奴婢见公主殿下拿着酒壶出去了。”一旁侍酒的宫女答到。
　　“出去了？可有人跟着？”
　　“公主殿下不许人跟着。”
　　她一个人这么晚了又喝了些酒，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好。“吩咐下去，派人去四周找找。”
　　“是。”

　　“你们几个去那里找找。”
　　“你们几个随我来。”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几个侍卫、宫女、太监各个分头在长信殿四周寻找。
　　“这公主殿下到底去了何处。”
　　陆瀛墨已经离席很久了，他刚想将萱和抱起送回章华殿就听到了四周寻找公主殿下的声音。碧叶亭甚少有人来往，若是此时他出现在这里必然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前面好像有人，我们过去看看。”
　　几个宫女太监提着灯笼往这边寻来只见他们堂堂宸国的公主殿下此时已经喝的烂醉如泥，死死的抱住一旁男子的腰还嘟囔着“喝，再喝一杯。”旁边的男子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搂着公主殿下，“来，我们接着喝。”
　　众人仔细一看，那人不是芸国的太子殿下陆瀛墨么，看来是二人都喝多了酒。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这二人送回了云阳宫、章华殿。
　　等萱和酒醒已是第二天晌午，“公主殿下，你可算醒了。”
　　“采薇，我昨夜喝多了么？”萱和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是喝醉了，二殿下照顾了你很久，喂了你喝下醒酒汤之后才走的。”
　　萱和回忆了一下，好像似乎是有人给她喂了不少醒酒汤。“这果酒果真后劲大，我喝醉了没干什么吧？”
　　采薇递上一杯热茶，“是没干什么，听送您回来的宫人们说，您和芸国的太子殿下在碧叶亭附近喝醉了酒，还……”
　　“还怎么了？”
　　“还抱着人家太子殿下的腰，死活不肯放手。”
　　“噗”萱和刚喝的水全都喷了出来，“我死活抱着他不肯放手？”我的天，萱和啊萱和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这一定不是真的，我怎会趁着醉酒就调戏芸国的太子殿下。
　　“是呢，最后实在掰不开你的手，就脱了太子殿下的外袍这才将您送了回来。”
　　“脱了外袍？”
　　采薇点了点头，指了指床边已经被萱和揉皱了的男子外袍，这外袍好像确是昨日宴会之上那个芸国太子所穿。萱和扶额，完了，让我静静。
　　“奴婢把这件外袍送去浣衣局洗洗，熨一下吧。不然公主殿下也不好就将这皱巴巴的衣服给人云阳宫送回去。”
　　萱和点了点头，“去吧。”
　　碧叶亭，陆瀛墨，喝醉了酒，萱和倒在床上闭着眼回忆了很久，昨夜我喝醉了酒走到了碧叶亭，但那里似乎不止陆瀛墨一个人，那那个人是谁呢？啊，头痛，想不起来了，还是再睡一会养养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