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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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叶修飞去B市，他被一家IT届的龙头企业收了。方锐也跟着去了B市。他随便投了几个高中简历，得到了满意的回复，跟着叶修过去做个历史老师。
一切都和先前说的一样。叶修去B市工作，他去当历史老师。
叶修觉得方锐对自己生活太不上心。好几次确认：你这么就和我一起去B市，真的没有问题？你去B市工作，你父母不过问一声？
这是游戏，哪里来的父母家庭问题。方锐这么想着，但还抓紧时间刷了一波好感。
“你忘了我们当初说的吗？你去哪我就去哪啊。”方锐拍拍胸脯，大男子汉模样，“真男人不食言，我当然也和你去B市。”
叶修笑着说，那好啊。
不过生活过的和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方锐所在的高中并不在叶修公司旁边。他那个IT大公司，周围一圈都是自家地盘，自然轮不上方锐所在高中。方锐晚上带晚自习，叶修也不会拎着些个烤串上门，俩人也没有一起偷偷摸摸翘课。
叶修新人入职场累成狗，成天被前辈教导生活。
忙来忙去，方锐也不方便多说。偶尔周末也会组织个聚会，找家小资情调的咖啡店，俩人也能聊聊。方锐聊自己那帮傻学生，叶修吐槽自己的极品同事。
后来渐渐周末聚会也没有了，但依旧电话联系。
方锐打的多，有时也会追忆一下过去。
叶修每次都接，说，你一个月肯定要充好几次话费吧。
方锐就说，哇找叶修聊天，怎么还能顾及钱的问题呢。自然是挥金如土往上冲啊。
叶修说，别人还说他女朋友真缠人，怎么电话打个不停。
方锐这边就哈哈哈哈的笑。
那个时候他盯着窗外，办公桌上一堆卷子。B市进入了雨季，窗外稀里哗啦倒着雨，水柱一样往下泼。他想起在H市大学绵绵柔和的细雨，叶修和她在宿舍打游戏。
战法上前开怪拉仇恨，气功师躲在身后小动作放冷箭。
俩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世界频道那时就会刷个不停，说这俩家伙又来了，要不要集火弄死他们。方锐还会贱兮兮的回一句，让你们三招都弄不死我们。
叶修下面跟了句，十招都不成。
玛德这么想怎么那么心酸呢。大学生活那叫开开心心的人生，每天见面互相插科打诨。现在只能通过电话电流了解对方，容貌都模糊起来了。
方锐忿忿不平。
他的要求真没那么高啊，只是想要见见叶修。什么话都可以不说，见见他，然后给他一个拥抱。
叶修那时肯定会糊他一脸血。
方锐就边擦血边冲他笑。讨好的，还有点贱兮兮的暖笑。
到时候还可以说上什么吧。
说什么呢？
就说，叶修劳资喜欢你啊！
这种冲动没缘由的。它就是方锐盯着雨刷花了的窗户时，猛然萌生的念头。也是内心里油然的一股冲动，像海浪似一波一波的涌来，和着窗外的雨哗哗作响。
你看你游戏攻略到现在，还这个样子。方锐想。
所以怎么着，至少也要告诉叶修方锐这个人喜欢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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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蛮巧的，隔天周六下雨的午后，叶修打来电话。
方锐接电话前自我深呼吸三次，默念了三次：不怂，不怂，不怂。然后装作冷静无碍，又带点老朋友聊天的热切心情，接通了电话。
“你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吗？蛮久才接的。”叶修说。
“啊当然方便了，刚刚只是没听见，”方锐跟着解释，生怕叶修真的一下挂了电话。
“哦，跟你说件事。”
“直说吧，啥个事。”
“我有女朋友了。”电话那头半天冒出一句，声音突然有点失真。方锐的呼吸都停了半秒，然后迟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你有女朋友了？”
“我有女朋友了。”叶修平静的重复了一遍。
“……你这个家伙居然先我一步退团了，真是可恶啊。”
“这种事不急吧。我也是家里人安排的相亲…… ”叶修说着。
方锐嗯嗯啊啊接着话头，很认真在听的样子。只是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身子也跟着颤抖，于是他顺着墙慢慢坐到地下。
地板有点凉，他也不在意，右手攥着电话，声音断断续续。
叶修说着他的女朋友，絮絮叨叨的。啊什么没想到她也有打游戏，也算从小一起长大，嗯也不是特别介意他抽烟，不是那种缠着人的妹子……
方锐这头就听着。
说完。
方锐回道，努力维持着轻松的语调，“既然这样，就好好跟人家女孩子相处啊。这么好的女孩子，给你真是可惜了。”
方锐想可不是嘛，这家伙游戏外风靡全网络，嚷着生孩子的男男女女多到数不清。能做叶修女朋友，被这家伙宠着，牵着手过完一生的人，上辈子肯定拯救了全宇宙吧。
思绪猛然回到刚入游戏的那一刻，装饰封面是叶修的海报。还稚嫩的叶修，透着股青涩气。在茫茫黑夜里，侧脸的微笑，漂亮的可怕。
他听着叶修的呼吸声。不知道叶修还要说什么。
良久，叶修说，“我当然会好好过日子的。方锐你可也长点心吧。好好活着，别让人担心。”
“你这老妈子的发言是怎么回事哈哈哈，我当然会好好的，不用你操心，回头我就找个女朋友给你看。你这个脱团的叛徒。”
电话那头轻笑声。
方锐挂断了电话，嘟嘟嘟嘟，电子音流淌着。
右手手机显示着通话结束，左手还握着便利贴告白小纸条。他熬夜起来翻诗集，泰戈尔冰心现代诗，什么都过了一遍，写下了肉麻麻黏糊的告白小纸条。
他抓了抓脑袋，莫名觉得很怂。叶修果然是终极boss，根本搞不定。方锐他上辈子也没有拯救宇宙，也没什么超能力，估计也就是个卡车司机运运货，自然怎么也追求不上叶修啊。
他自己哈哈哈哈笑。鼻尖有点酸。
左手想把纸条扔到垃圾桶，还是犹豫了，握着拳收了回来。
其实就想睡会儿觉。
什么都不想，睡会觉就很好了。
他从书房出来，拿着水杯路过客厅。视线无意识游移，一下子瞟见玄关小柜子上的一个滑稽储钱罐。
小飞猪，带着俩个不合尺寸的小翅膀。滑稽丑态，身上歪歪扭扭写着305二逼罐。
每次回家，方锐都会随手投个硬币进去。几年下来，它已经满了。
二逼罐终于满了，可哪还有什么305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