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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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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每周六都要做实习，方锐也在网上挂了个简历，于是他每周日出去做家教。也算是打份零工赚点钱补贴家用。他与叶修不同，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就像梦境里的世界，喜怒哀乐与他无关。
除了叶修。他是这个梦的重心。
方锐过了好几个月才发现自己被自己坑了。周六晚上叶修累成狗的回来，周日一早方锐就要出门。一整个美好可以用来培养感情的周末，就被自己浪费了。
方锐正坐在床上，等叶修洗完澡，再进去洗漱。
仔细想想他最近和叶修干了什么？有聊天吗？有的，不过都是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时间也不多；有出去玩吗？呵呵，都累成狗要毕业了，怎么可能出去浪；有撩叶修吗？话都没说几句怎么撩？根本撩不动啊！
叶修在网络风靡万千。其中路人颜粉占五成，成天嚷着要替叶修生猴子；游戏死忠党占三成，沉迷于攻略，不可自拔；最后两成是脑残粉，整个金字塔的顶端，带着一帮粉丝指哪打哪，叶修黑粉被掐的嗷嗷直叫。
不少路人粉看不过去，善后组就放叶修近照刷屏。
他们的粉丝群又壮大了……
就是因为这种如同有害植物的侵略性，方锐对叶修最多的了解就是颜。脸蛋，腹肌，大长腿……然后，再也没然后了。
他心目中的叶修是什么样子的？粉丝心目中的叶修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喜欢只是因为脸吗？还是网红的身份满足了他们一切的幻想。
方锐思考着重大的哲学问题。叶修是谁，叶修从哪里来，叶修又要到哪里去。
浴室门咣当一声推开，叶修裹着条蓝色史努比的浴袍，头发还滴着水，擦了把腿，光着脚丫子就走了出来。寝室灯光微黄色，却衬得那人皮肤白皙光滑，叶修脸还洇着红。
方锐思路全线崩盘。
叶修什么样子的人？他一个大老粗说不出来。人那么复杂怎么概括？白的，黑的，灰的。理解的，不理解的。叶修想什么他从来不清楚。可这一点问题也没有，喜欢这种东西已经够粘糊了，不需要再麻烦了。
喜欢不就是喜欢嘛。
“叶修，等你进社会后，不会忘了兄弟我吧。” 方锐说道。
劈头就是个问题，擦头发的叶修愣了好半晌，答道：“当然不会啊。” 他还想再说什么，笑骂着的，调节气氛之类的。待叶修瞧到方锐，尤其是那双眼。
乌黑，执着，严肃又认真。
这样的方锐印象里真是头一遭。
气氛诡异安静下来。叶修就那么和与他对视着。
“我去洗澡了。”方锐抓着头，败下阵来“哦对了，你那史努比和你真配，推荐你下次穿黄色的唐老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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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四的学生，毕业的要比大三暑假早一个多月。忙完论文和答辩，就是毕业典礼。所有的大四学生穿着黑色长袍毕业装，一个接着一个走过捧花，红底白字长条上书：X届毕业典礼。
一片喜气洋洋。
姓方的和姓叶的，自然排不到一起。方锐早叶修好多人就出场了，然后霸占了个位子，等着叶修过来。
这些天，他冥冥中有种感觉，一旦大学毕业，想要叶修喜欢上他就会更难了。可他能怎么办，有时他倒是希望这全息游戏做的不要那么逼真，这样他还可以跑到后台下个挂，把叶修的好感度拉倒最高。
都是这个垃圾游戏，折腾的他死去活来，还是单方面的。
叶修的学士帽特别大，可能是尺码发错了。一路走过来只能看到半张脸，方锐冲他招手，拍着身边霸占的位子，示意他抓紧过来。
“我跟这学校绝对命里相克。” 叶修摘下帽子抱怨道，“从来就没好事。这次连帽子尺码都大了一号。”
“年轻人啊，不能这么想。”方锐摇着右手拇指，“瞧，他们不是给你分到一个，这么好的室友嘛。”
叶修皮笑肉不笑，拿着学术帽糊了他一脸。
“有时候真想知道，为啥你脸皮可以这么厚呢。这话说下去都不见脸红。”
“说真话要脸红？那我岂不得跟猴屁股似的。”
叶修无奈，“你这比喻真是绝了，猴屁股方大锐。”
方锐瞪大双眼，捋起袖子。
“你动静小一点，冯校长盯了我们好几眼了。”
方锐安静下来，没坐直多久，就又凑过去悄悄摸摸对叶修说，“待会毕业照你站我旁边啊。”
“说啥废话呢。”
毕业照的时候叶修就在他左边。他们在第二排，正前方是拿着照相机各种不满意的老师傅。一帮小伙子茄子茄子喊了好多声，这老师傅还是不满意。
“你们啊，能不能不要乱动。”他严肃训斥道，“最后一张了啊，这次之后没有下次了啊。”
这话的份量有营养多了。方锐想着，这次之后就没有下次了。这个大学，这几年，居然这么快的就过去了。这游戏做的太实在了，他很多次恍惚，似乎自己真的是“方锐”
这个世界的，叶修的室友，超级喜欢叶修的那个“方锐”。
方锐侧过头想再看一眼叶修。
他的视线笔直向前，望着镜头。嘴唇微翘，相当矜持的表情。他的眼睛又大又黑，泛着两湾清水一样的光。
大眼贼。
方锐想。
大男人眼睛生的那么好看干什么。
那一刻，一个名为冲动的怪物上涌大脑。
他抓住身侧叶修的手，紧紧握住。
大夏天的，手居然这么冷。像凉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叶修诧异望过来。
方锐屏住呼吸。视线正前方，努力忽视叶修。只有那只手还紧紧握住叶修的手。
攥的很紧怕弄疼他，握的太松怕他会逃。
所以能做的就是握住。握住这个人的手。
手心里的手轻微抽动了一下。方锐的心也抽动了一下。
再也没有动作了。叶修没有抽回去，他任由方锐握着，直到摄影结束。
仿佛从未有过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