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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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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毕业party聊完，叶修像是对自己的工作在乎起来。前一天和他一个系的朋友找到他，给他看了封据说和某大企业有关的邮件，并且说老师向招聘人员推荐了叶修，他可以在每周六去做一整天实习工。
叶修想了想，没什么不好，应了下来。
“这地方离市中心挺近的。”叶修在看资料，“离我们这大概要一个小时车程。”
方锐蹲在旁边，“你这周六就开始吗？”
叶修点头。“就明天啊。”
“我跟你一起去吧。”方锐说。
“你去干嘛？”叶修问，“你又不去工作。”
“没事，我就在外面等你呗。顺便去步行街逛逛。”方锐挥挥手满不在意。
周六一大早上方锐就被叶修从床上掀起来。方锐瞅了一眼时间——五点半。可有大半年没起过这么早了 ，接着在叶修的催促声中洗漱去了。
方锐和叶修一起到了这家公司。
这大概真的是家了不起的大企业。方锐以一种近乎敬畏的目光仰望着这栋数十楼高的建筑。平地而起，纯镜片外观，阳光下闪着刺眼白光，方锐眯着眼睛，差点没流出泪来。
叶修看起来混的挺好的。他这么想，没点能耐哪里会有老师推荐名额？君不见计算机系那么多学生，杀出来的必定是佼佼者。真看不出来啊，这浓眉大眼成天陪他玩网游的家伙，居然是个学霸！方锐郁闷的叹了口气，感叹天才与凡人的差别。
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暗搓搓的小骄傲，为叶修的出色而骄傲。
叶修计算机的同学老早到了，守在前门好一会儿。看见并肩而来的叶修和方锐愣了一下。方锐连忙解释说自己只是陪叶修过来打酱油而已。
这朋友—— 一个头上起着青春痘笑起来怯生生的大男孩，拍了拍叶修肩，“你们可真形影不离啊，好几次在食堂看你们吃饭也在一起。这么好关系的舍友真羡慕。”
方锐说，“你就嫉妒我们吧，我和叶修是命中注定一间宿舍！”
叶修轻敲下方锐头，笑骂“别耍宝了！我们先进去了。”
方锐说，“你赶快进去吧，别迟到给人留下不好印象。”
大厅是招待公司顾客的地方，哪给方锐呆啊。前台微笑恒不变的小姐姐看了他好几眼，方锐自觉摸着头溜了出去。他依稀记得这外面有几把长椅，决定去那里坐一会儿。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过来了。听到叶修说要走时，脑子一股血往上涌，自己不管不顾说要跟过来。就好像被人下了降头似的。
方锐靠着黑色木质长椅。大夏天一屁股坐下去，表面烫的吓人一跳，龇牙咧嘴的吐槽这得多缺德在大夏天把椅子涂黑漆。
坐久了，这热量消散了，方锐就拿出手机刷微博。这个世界他可感兴趣了，什么消息都想知道点。屏幕下拉刷新了一下，发现都是乱七八糟的新闻，和现实里感觉没多大差别。
骂战，键盘侠，脑残粉，吐槽党。
真没有意思。
这一点上，叶修就对手机超级不热衷，到现在还在用老旧翻盖式的诺基亚。真奇怪不是吗？明明是个最摩登最懂科技的计算机人才，电脑游戏耍的可有一套了，却对手机这么不上心。
他之前问过叶修一次。叶修就说这样最安全。你没看过电影演的吗？你的机子越发达越容易被黑客入侵，资料隐私都被人盗走卖给乱七八糟的公司。
方锐听愣了。
叶修就揉他头发，说：你不会真信了吧？只是上个机子摔坏后没舍得去买新的。这部诺基亚是我小学用时，现在就拿过来再用。
他还感叹：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方锐啊留个心眼吧，明明看起来这么机灵。
方锐想说什么，张张口叶修转过头忙别的去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很忙。
可是……
叶修在编程序。方锐蹲在旁边看红红绿绿的字符跳动。
可是……
他想说，我才不蠢啊。我无条件相信只是因为你是叶修啊。谁让这个世界上唯一熟悉的，在乎的喜欢的就是你。
叶修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方锐觉得这话矫情又基说不出口。
拜托啦！大家都是成年人，别真的像电视剧里一样演的好嘛，现实生活里才不会这么说呢。不然斯内普一年级就能追到莉莉了，哪里还会孤独终身一辈子，看着情敌孩子的绿眼睛缅怀一辈子。
太惨了，可这才叫现实。
被太阳晒的又渴又累，方锐去对面奶茶店买了杯奶茶。他喜欢喝这种甜的东西，和叶修那个咸辣党完全两个极端。
回来坐了一会儿，刷了点新闻，看了会儿游戏攻略，最后过了几部动漫。没有一本看完，方锐草草扫了个开头，径直跳完了所有。回头细想讲了什么——什么不记得。心思不在上面，纯粹磨时间。
叶修要到下午五六点才能出来呢，这还早呢。
无聊透顶发着呆，盯着穿梭的人群。方锐余光扫见一身棉质白裙黑长直的姑娘。他一眼认出来——那不是和叶修一起实习的妹子吗？
这才十一点二十几，就翘班了？
或者说，出了什么意外？
方锐猛的站起身，跑过去冲她打声招呼，一个露出牙齿的微笑。
这个很有文学气息的白裙黑发妹子也认出了他，“你是和叶修一起的…… ”
“我就是叶修的舍友方锐。”
“哦哦哦，正巧呢。叶修胃病好像犯了，我打算去附近药房买点药。”
方锐第一反应：叶修有胃病啊。
第二反应：有胃病还饮食不规律，熬夜那么久，还吃方便面？太不爱惜自己了吧！
妹子大汗淋漓，鼻尖上细细密密的汗水。H市夏天正午热的可以在大街上煎鸡蛋，一帮大男人就让一个妹子出来买药？
方锐说，“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去附近买药。我从小H市长大的，对这边东南西北可熟悉了。叶修也是我室友，我去替他买药吧。”
“这…”妹子犹豫。
“你不还有实习嘛。没事的交给我吧，我和叶修关系可好了，你回去跟他们说是方锐，他们都明白。”
“那就麻烦你了。”妹子说。
方锐一家有胃病家族史，当然方锐是个例外。以至于他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抱养的。他老妈给他一个爆栗，说你走运还不珍惜，胃病犯起来多痛啊。
胃病犯起来可痛了！虽然只是吃坏过几次肚子，但那种肠子仿佛被不知名大手抓住，打结搅动的感觉痛的让人想打滚。连最坚强的父亲也被折磨的满脸苍白冷汗直出。那是种直逼心脏的痛楚。
好几年没体验过了。方锐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叶修此时是什么样呢？和父亲一样痛的汗湿了衬衫，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白皙的脸惨淡的灰白？
他翻出了手机里的地图软件，心急如焚的搜索附近药店。不知热的还是急的，打字总是错别字。好不容易对了，手机显示loading的状态。
loading……loading……
这loading就像夏夜里嗡嗡作响的蚊子，扰的让人想要暴走。方锐感觉到自己太阳穴青筋突突的直跳，燥热和交集，他无法冷静下来。冰冷的手机还在loading
他只能自己去找药店。
可他那么蠢，连大学外东街西街都分不清楚。茫茫人海车海，他该去哪里找一家药店？有没有搞错！这只是一个全息恋爱游戏，不要那么真实好不好。这时候系统就应该开启一家小商店，他会花光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去买一版小小的胃药。
对了…胃痛的人该喝点温水，最好能躺倒。也不知道那帮人清楚不，一帮糙汉子能照顾好人吗？别把叶修折腾的胃疼之外脑仁疼。
方锐拦下擦身而过的一位蓝衣青年。
“请问，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药店在哪？嗯嗯，过那条街是吗？还要走天桥啊，第二条街的天桥？那么远！？哦哦哦，谢谢你。”
他拔腿狂奔。
市中心寸土寸金，没有多余的地方给药店。最近的药店也要出了这一环才行，要过两条街，横穿一条马路，再过一架天桥，最后右拐走几百米。
方锐一遍一遍默念着。他记性一点也不好，生怕给忘了。
大夏天烈阳当空，头上汗如雨下。等红灯时路人侧目而视，方锐就用衣服随便擦把脸，冲人挤出个礼貌的微笑。
一路跑的心肺要从胸腔里跳出，大腿又酸又沉。有风拂过，居然还是热风。方锐咬着牙往前冲。
脑海里走马观花似的插播着回忆，他想起阿甘正传，片子里那个男人就那么跑，无穷无止，仿佛一辈子的勇气花在了这上面。他只扫了眼片花和魏琛吐槽，为什么这人要这么折磨自己呢。魏琛就说你怎么会懂，你的思想境界欣赏不了这玩意。
方锐说你行你明白？魏琛说他当然明白，能超越□□极限坚持下去，只会因为一点。
方锐问哪一点？魏琛说，当时然是因为有想追求的东西呗。
方锐心想，你这不废话嘛！鸡汤心灵文都是这玩意。有谁树立了一个小目标，从此日以继夜努力奋斗走上人生巅峰，赢取白富美。
可是有些事情就不是你想放弃那么简单啊。
李隆基老泪纵横想要再牵杨玉环一次手；吕布还是会为了貂蝉死守孤城到死；斯内普不也几十年没放下莉莉吗。他老人家到死都还在惦记那一头火焰般的红发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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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怎么突然就胃病犯了？”
“哦……好像是吃了什么特别辣的吧。我记得他打的菜辣椒都特别多。”
“你看这人真活该是吧，活该胃痛的死去活来。”
“你嘴上这么说，不还是顶着那么大太阳去买胃药了吗。”
“没办法，谁让我偏偏和他是一个宿舍的。叶修这家伙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似的，特别不爱惜自己。糟蹋胃不说，他还特喜欢抽香烟。你什么时候看到就说他几句吧。他从不听我的，肯定会听你这个大美女的。”
“叶修其实在我们面前很少抽烟。”
“哈哈哈不过今天这事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和那保安磨多久呢。麻烦你们了。”
“没有的事，大家都是同学啦。倒是你今天很辛苦了吧，叶修能有你这么一个朋友真该捂嘴偷笑了。”
“唉，谁说不是呢。谁让我们俩一宿舍的呢。”
说着方锐瞧了眼游戏面板，除了黄澄澄的退出键外，有一个红色警报器样的图标。当攻略人物好感度超过喜欢时，就会乌拉乌拉鸣笛。
过去了这么久，叶修还是没有喜欢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