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风独夜醉无眠》凝夕若水

149、冷水凄风打画桥3

　　我淡淡一笑，抽回了手：“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也许这就是命……”我深深地吐息，语气中多了某种坚定不容拒绝的意味，“无论如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对不会放弃东厂当年的杀父之仇！”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的身上，那么深，那么沉，仿佛已融尽了世间所有的情感，许久，他将目光移向了那片清冷的雨幕，声音还是那么平和，却透出了洞察一切的苦涩：“没想到，事隔多年之后，又让我听到了这句话，只不过，这一次是从你的口中所说。”
　　我心下愣了愣，却见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宇间一片幽沉：“你可知当年的风儿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邪风？”我猛地一怔，心中不禁阵阵牵动，“他……”
　　他缓缓地点头，望着我的眼中若有深意：“我曾说过，你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希望。而这种希望，对你，亦是如此。”
　　他的嗓音低沉而深缓，听在耳中却似能渗透人心一般。我喉头一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前辈，我……”
　　“东厂得势，天下间能与之抗衡的唯有饮风阁。不论鬼离宫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竭己之能，助其之力。”他悠悠地吐息，语气缓了几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默默地转过身去，视线却仿佛落到了虚茫。
　　庭外落雨纷飞，伴着傍晚的暮风，竟是刺骨的冷。风，缓缓带起额前的散发，一根一根迷住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将我所有的去路全部堵住，放肆而又张狂地摆布着我前方的道路，我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声极轻微的叹息在身后飘散开来，随着叹息声消失的，是他那无限萧索的身影，如同烟消云散般，再也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果然，那天当晚，池笑天便找到了湄音楼的后苑中，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门口，我并没有过多的意外。饮风阁中个个藏龙卧虎，天影堂又尤擅探访暗查，以他的能力，要找出我的住处根本不在话下。
　　“老三说你死了。”开门见山地，他径自走进房中。
　　“如果你说的是萧子妍，那么她确实是死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我不动声色地合上了房门。
　　身后一阵沉默，然后我听到他的嗓音地沉重多了一丝隐厉：“你真的以为，这个借口就可以骗过我们所有人了？”
　　“借口？”我转过身望着他，忽然间轻轻地笑了，“我不需要借口，你们所说的，是那个身怀武功、手持离歌的萧子妍，而我不是，我是仇洇，只是仇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