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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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
翡翠山一条隐蔽的小路上，青衣男子持着荧荧的烛火轻飘飘地走过，略显长的袍子竟没有在地上留下丝毫痕迹。很快，他停在了一面岩壁之前，右手成爪，用力朝岩壁上的几个洞按下去。一阵轰鸣后，一间寒冰凿成的密室露出来。男子大步迈进去，神色复杂地看向密室里唯一一件东西——一个透明、且空无一物的冰棺。
伸手缓缓摩挲着冰棺的边缘，他开口对着空气说道：“十年了……十年！就算你费尽心思，他们还是相遇了！高高在上的你，可有感到一丝挫折？”
略显神经质的讥讽回荡在冰室中，回答他的只有诡异的寂静。半晌，却是同样的嗓音徐徐再次响起：“那又如何？她早已不是云瑶了。”
而与自己冷淡的声音不同，男子却是面色痛苦。当年，契约一被修改，无能为力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打开冰棺，无情地将那名沉睡的绝美女子拖出来。
纵使已经过去几十年，她依旧美得如梦似幻，如同得到了岁月的眷顾。可当年得到飞凌誓死保护的她，却没能有任何反抗那个人的能力……虚弱的魂魄被那人残忍地抽离，恶意地投到了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再过不了几个月，村中便会有一名少女生下她。而他很明白，未婚先孕，会给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女带来多残酷的命运。
不过最可笑的是，即便是如此，他和她竟还是相遇了。难道冥冥中，真的有所谓超越天界的天数？
“若不是担心会彻底破坏契约，当初就根本不会还留下她的魂魄。不过，还好，现在这样做还不算太晚……”
“自己”喃喃自语的一番话，让他的心底不可遏制地窜起彻骨的冰冷。与此同时——
“师父，您找我？”
门口传来女孩怯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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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色里，徐徐清风吹拂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的波光。当初他在地形复杂的翡翠山中发现了这么一个地方，就一直很想带她来玩，却看到了女孩对另一名少年红了俏脸……晓凌眸光一闪，任性地划拉了一大下湖水，惊起一片喧哗。
甩了甩沾湿的手，他转身凝视着晓晓。在皎白月光下，她的面色显得有些异常苍白。压下复杂的心绪，晓凌慵懒地开口，如夜色的嗓音里带着丝丝病中的涩哑：“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怎么突然急得找我出来？”
或是察觉到了他不同于以往的冷淡，晓晓的心里顿时涌上一些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那次天剑阁的事件后，这是她第一次和二师兄说话。骨子里的那股倔劲突然发作，让她眼神一暗，不愿开口。
虽然距离冬季还有段时间，但山中的夜风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见她不自觉地瑟瑟发抖，晓凌微微叹了口气，侧过身让出一片地方：“过来这边吧。我用水咒护体，就不会觉得那么阴冷了。”这话说出口，他也觉得好笑。自己怎么就弄得和小孩子吵架以后闹别扭一样，阴晴不定的。
“……不用了。说完话我就走。”静立在黑暗中的晓晓并没有移动分毫，“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逍遥门。明天同时也是大师兄正式继承天剑的大典，我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
“大婚和继承大典？双喜临门吗？……不过，我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至于理由，你迟早会知道。”晓凌的目光划过她的脸，划过她的眼，渐渐变得冷冽，“而且你别忘了，我也是逍遥门第二大嫡传弟子。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事到如今，你还在担心什么？”
“可是其他师兄妹呢？就算你不想，还是有很多人在暗中支持你！”晓晓的嗓音陡然提高，“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注意过自己在师门里的影响力吗？从小到大，我们四个人，师父唯将你放在了心上。就算大师兄在怎么努力，就算我再怎么骄傲，也留不住他半刻的目光。而你呢？为什么明明体质天生和剑气相冲，却成了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天剑阁的人！我——”
及时咬住嘴唇止住了接下来的话，晓晓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情绪一旦破堤，那些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忿怨便止不住似的。
紧紧扯着衣角，她倔强地撇过脸去，身体却还是微微地颤抖着。
突然，背后一暖，她落入一个臂弯之中。属于晓凌的气息温柔地环绕住了自己，耳边传来他轻轻的话语：“对不起。”
泪，毫无征兆地滑落。
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迷恋。刚开始，她也曾揣着一份忐忑的心，欢喜过，企盼过。可是，她逐渐意识到，每当他看向她的时候，神情中总是带上少许的迷蒙。这份遥远的距离感，让她十分不安。所以，她最终选择了大师兄，而那份被遗忘的感情也在不知何时开始变质。忌恨他，讨厌他，不想见到他……
想到这里，一股晦涩的冲动袭上晓晓的心头。被环抱住的双肩，就如同被炭火灼烧了一样。她想……
“凌……”
随着晓晓的一声低喃，晓陵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松开拥住她的手，他缓缓瘫倒在地上，汩汩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腹部涌出。
“你……”
他用尽全身的意志去压抑住体内想要防御反击的剑气，也因此遭到反噬，原本幽深的瞳孔开始涣散，星星点点的金光不受控制地显露出来。
他这种不合格的契约者啊，果然没有好下场……居然会和那个男人如此相似的死法。
晓陵无声地笑开，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大片大片地染湿了衣襟。逐渐暗淡下来的视野中，晓晓一脸惨白，死死地盯着他。若换作是以前，他怕是早已开心地蹦起来了吧……
……
“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凶？”他随即又凑过去，笑得好不灿烂，“都是嫡传弟子，咱们不亲谁亲。什么时候叫我声‘凌’听听？”
少女微愣了下，马上顶回去：“哼，除非你快死了。”
……
除非，你快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