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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苏念夏眼巴巴地望了他几秒,在确定他眼神里的认真后,顿了一顿,顺从地点头。
她低头的幅度很小,浓密且长的睫毛掩着下眼睑,巴掌大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却会不自觉打心底里觉得,眼前的小姑娘——
看起来有点儿可怜。
季林深又于心不忍了。
谁知道下一秒她抬起脑袋来,眼眸里光彩熠熠,问他,“我要是听话了,你能抱我一下吗?”
感恩电梯门,在季林深怔神的那一秒钟,合上了。
捏着季林深给她的钥匙把办公室门打开,苏念夏进门前先探着脑袋瞧了瞧,确认真的没人,她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压了一条小缝儿。
一想到刚刚,她好气哦。
他要她听话,她听了。可她索要一个抱抱,竟然不了了之。
季林深眼神里的怔愣她都看到了,她觉得他可能,不大愿意。
苏念夏盯着书柜眯了眯眼,心情不太好。
顾时远打来的电话刚好就是这个时候。
苏念夏清了清嗓子,接通了先喊,“舅舅……”
顾时远“嗯”的可高兴,但很快捕捉到她语气里的不对,关心地问,“怎么了……”
小公主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苏念夏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脑袋往桌上一搁,半响才支吾出一句,“没事。”
这话一听就是有事。
顾时远这个舅舅向来是比苏念夏亲妈还关心她,一听这语气,更着急了,问她是不是中午饿着肚子不高兴了,要不要他给她订个外卖什么的。
苏念夏想说不用了,可转念又疑惑为什么顾时远知道她没吃午饭,想了一下,差不多就猜出个大概,“舅舅你……给小舅舅打电话了啊?”
顾时远说打了,但是又叹气,“……他没接。”
苏念夏:“……”
季林深确实是这样的性格。
有事忙的时候,通常冷漠的很。
苏念夏“嗯”了声,问顾时远,“那舅舅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饭啊?”
“他是没接我电话……”但是,顾时远说,“……他给我回短信了。”
苏念夏好奇,“什么内容?”
“‘开会。’”
“……”
所以顾时远猜得出来季林深没时间吃午饭,自然也猜得出来,从小就跟季林深一条心的苏念夏,铁定也没吃。
又关切的聊了几句,顾时远跟她保证,“下次舅舅回国,一定带超多的水蜜桃糖果给我们小公主吃!”
苏念夏终于忍不住笑了,开口却故作淡漠,“哦,上次舅舅回国都是两年前了,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哎你这小丫头。”顾时远也跟她一起笑,又乐呵的聊了一会儿,大概是有事情要忙,便匆忙安顿了她几句,最后嘱咐道,“等林深忙完了,记得让他带你去吃好的。”
苏念夏从桌上拿起一支笔,夹在食指和中指间转了转,乖巧地回,“好。”
挂电话前,她又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舅舅早点回家呀!”
顾时远只当她是在关心,嗯嗯啊啊地应着,结束了通话。
苏念夏握着笔在纸上随意涂写,一排整齐的名字从爸爸妈妈、舅舅,一路写到季林深。
却在“深”字完笔的时候,笔尖忽地一顿。
是因为她回忆起方才在机场,听到的那首歌。
——七里香。
也刚好想起来当时在唱着的那句,“……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而她错过的歌词,是上一句——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是我的谁。
季林深是苏念夏的小舅舅,但其实更准确的,他是顾时远收养的弟弟才对。这件事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而收养的时间,也和苏念夏小公主十分有缘。
就在她出生的前一天。
也就是意味着,她出生那天,季林深就在现场。
甚至,他还抱过她。
苏念夏六岁那年,季林深第一次送她去上学。
那天小公主睁着滴溜圆的大眼睛,语气软糯的仰头问他,“你能抱我吗?”
她说这话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娇贵。
而是她不知不觉中发现,从小陪她一起玩耍长大的小舅舅,此时年仅十五岁,竟然已经有一米八的身高了。
他穿着服帖的高中校服白衬衣,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但苏念夏都六岁年龄了,却只是一百公分出头。
她自称是小公主,却是个没有身高的小公主。
季林深不蹲下来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直视他好看的脸蛋。
她提议能不能抱抱她,可他不为所动。
他声音淡漠没有情绪,言简意赅通知她,“不抱。”
小姑娘扁嘴,“那我哭给你看!”
“哭吧。”
“……”
可以说是很冷漠了。
吸了吸鼻子,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苏小公主,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
爸爸忙着陪妈妈去参加研讨会,顾时遇舅舅也一心一意都在温凉舅妈身上,阿远舅舅就更不说了,居无定所的她都好久没在国内见到他了。
家里的大人都很忙,没时间管她。
她只有他了,结果——
小舅舅真是太冷漠了啊啊啊啊啊。
一想到这儿,苏小公主开始鼻头泛酸。
自顾自难过之际,眼前高挑的身影已经半蹲了下来。
有叹气声响在耳边时,苏念夏下意识抬头。
先闯入视线的,是季林深那张漂亮到让人忘记思考的脸。
怔了半秒,眼泪掉下来了她都不知道。
然后她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你哭什么?”
她就哼哼,“你让我哭的啊。”
季林深:“……”
默了半响,季林深最终还是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粉嫩的小脸颊上擦了擦,柔声哄着,“别哭了。”
“……那你抱我。”
他真的就拿她没办法了。
深深吸气又缓慢的吐出,季林深轻轻把眼睛湿润的小姑娘揽在怀里,安抚般拍着她的背,“别哭了。”
苏念夏双手乖巧叠在他身前,闻言点了点小脑袋,跟他讨价还价地说,“你能每天都送我上学吗?”
“可以。”
“那你能……每天都给我抱抱吗?”
“……不能。”
“那我每天都哭!”
“……”
见他沉默,苏小公主觉得有望,就再接再厉道,“可以抱抱吗?”
季林深额头跳得厉害,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就说着,“你只要不哭,就可以。”
“好。”苏念夏的小短手搂紧他脖颈,忙不迭和他约定,“我再也不哭了,你每天都抱我吧!”
“……”
后来还真就,一直抱到了他走的那天。
那时候苏念夏分不清这算不算是一个约定,不过今天——
约定应该结束了。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苏念夏不知怎么就觉得很累,于是重新趴回桌子上。
她想做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最好梦里的他,比现实温柔。
苏念夏醒来的时候,眼皮和身子一样沉沉的。
她用掌心盖住一只眼睛,刚要直起腰板,背上不知有什么东西,就顺着椅子滑落在地。
“醒了?”
有一道声音,先她低头的动作一步。
苏念夏顺着声音仰头,视线与季林深对上,木讷的点着脑袋。
他开完会了啊,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季林深俯下身把西装外套捡起来,轻轻拍了拍,问她,“饿吗?”
饿死了已经。
苏念夏委屈到变形,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知道有频率的点头。
季林深盯着她的眼睛看,忍不住唇角微勾,顿了下,他把外套挂在左臂,右手缓慢的伸展,目标是她,却停在她视线下方不远处。
他将掌心上翻,纹理偏淡且指骨分明的长指微微舒展着,角度迷人漂亮。
苏念夏怔了一怔,她觉得这只手啊,好看的有些犯规了。
心跳突然快起来。
她好紧张,不知道他这动作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伸出哪只手回应他。
结果纠结了几秒后,听到他低沉迷人的嗓音响在头顶,说,“把书包给我。”
……哎?
小姑娘有短暂的困惑,仰头冲他眨眨眼,“什么?”
“书包,我帮你拿。”
“……”
苏念夏不自然的“哦”了一声,听话的把包递给他,顿了下,有些郁闷的偏头向一边。但很快又转回脑袋,问他,“几点了?”
季林深顿了一下,语气抱歉,“五点。”
这么久啊,怪不得她要饿死。
小姑娘扁扁嘴,有些不开心,“我饿了。”
季林深点头,“我知道。”
“……”知道有什么用啊,她好气,“带我吃饭啊。”
季林深接过她的书包,抬手看了眼时间,“回家吧。”
苏念夏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抬起头,目光里全是惊喜,“回家?”
“……嗯。”
“回家做饭给我吃吗?”
“嗯。”
季林深住的地方距离医院不是很远,一层只有一户的公寓,房间大的有些空旷。
他进门就解开了衬衣的袖口,随意的向上翻折几下,边向客厅走边问苏念夏,要不要喝水。
结果她脑子一抽,摇头说不喝,说完才反应过来——
她好渴。
但季林深听了她的话,停住走向客厅的脚步,换了方向往卧室去,顺便开始解腕上的手表。
苏念夏站在他身后,被自己蠢的要哭。
她正打算着要不自己去倒些水来喝吧,可没想到季林深突然脚步一顿,缓慢的转过身来。
小姑娘迅速收敛神情,以为他是发现了自己的口是心非,要重新回来给她倒水喝。
于是高兴的语气甜软,问他,“怎么啦?”
季林深静静瞧了她几秒,喊她苏念念,又说,“过来。”
苏念夏不明所以,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却还是没多想的朝他靠近。
脚步停在离他还有半步远的位置,苏念夏脑袋仰的吃力,看向快要一米九身形的人,又问,“怎么……”
没话说完。
是因为季林深突然倾身,上前环住了她。
然后拥抱很轻,声音很低。他解释,这是——
“今天,欠你的拥抱。”
.
苏念夏,“小舅舅,要抱抱。”
季林深,“好。”
小十一:“小可爱,求留言。”
小可爱:“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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