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未来停滞》郁云华

20、Nowadays

　　“当然，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一些难忘的经历。”埃尔薇拉明显不愿讲述太多，达利亚从而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攻破这个女孩心理防线的方式，“所以，我亲爱的妹妹对你做了什么？”

　　埃尔薇拉带着了然的笑容看向那个以黑魔法存活了一千年的女巫：“真要说起来也很简单，她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对我不错，好像并不介意看到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孤女在未来的某一天嫁给她的儿子。但在我意外成为吸血鬼之后，她把我关了起来，颇为诚挚地表达了对我‘自甘堕落’的鄙夷，更表露了对我这种来历不明的诡异女巫的不喜。从此之后她的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我又要经历无穷无尽的折磨，因为我始终没法彻底死去，是非常适合研究并且实验黑魔法的对象——直到最近我听说她钻研那些黑魔法正是为了对付你？达利亚女士，该说你们不愧是流着同样的血吗？你的妹妹心狠手辣起来果然不亚于你。”

　　达利亚只是沉默着将视线移向艾斯特，片刻后收回视线继续与埃尔薇拉对峙。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明了当下的情境他们不该插手，克劳斯却无法全然无视埃尔薇拉的话。以利亚也显得有些疑惑，他虽然不像克劳斯把和埃尔薇拉有关的一切忘得彻底，可是那些属于克劳斯和埃尔薇拉的纠葛他的确是一无所知。

　　“在埃尔被你失手错杀，意外成为了吸血鬼之后，我们伟大的母亲用自己的血让她成为了真正的吸血鬼并且将她囚禁。艾斯特从来就不是因为在那一边看了我们一千年之后为我们的所作所为感到痛心而后悔当初的事，才决定来‘拯救’我们的。早在一千年前，她就已经把所有的恐惧和悔恨都发泄在了埃尔的身上，她甚至把每一次折磨埃尔的情况都记录了下来，那些记录成为了存在至今的研究吸血鬼的恶心社团们奉为经典的古老文献。”

　　“真是多谢你的补充，瑞贝卡。”多方对峙的环境太安静了，始祖们的对话再轻，埃尔薇拉也听得很清楚，尤其瑞贝卡就没打算和克劳斯提出疑问时一样压低音量。埃尔薇拉并不在意瑞贝卡揭露艾斯特对她犯下的恶行，她甚至连目光都没移过来分毫，只是玩笑般说着，“但是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当着我的面提起那些事情了，我现在是脆弱的人类，回想起那些恐怖片段说不定会让我的心理产生问题的。”

　　“嗨，埃尔，你能认真点吗？”埃尔薇拉身后握着木桩的卢克有些无语地提醒了她一句，达利亚那样强大的女巫就在面前随手准备再次对他们出手，埃尔竟然还有时间闲聊？

　　“我明明一直就很认真，不要误会我好吗，卢克。”

　　卢克无力吐槽，只想翻个白眼，可是不行，辈分和身份都摆在那，他必须对埃尔薇拉持有敬意——至少表面上要努力维持住敬意的存在。

　　“达利亚女士，我无意插手你和迈克森家的纷争，我只想请你把那个‘钥匙’还给我。”埃尔薇拉的视线一一扫过迈克森家的吸血鬼与女巫，与初次见面的弗雷娅意外地交换了一个颇为默契的眼神，“那之后，你和他们之间的事情都和我无关。那把‘钥匙’对你毫无意义，我需要的只是它，只要你把它给我，就不会再有人打扰你处理自己的家务事了。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不是吗，更何况你没有留着它的必要。”

　　“你也活了一千年？”

　　埃尔薇拉没打算弄懂达利亚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她只是点头承认。

　　“那你也一定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巫师。”达利亚视线转移，正视着她的妹妹，“强大的力量总是伴随着背叛和牺牲，我需要提醒自己我的漫长生命和魔法来之不易，而你口中的那把‘钥匙’是最好的警示牌。就算是人口再庞大的巫师家族，为了追寻力量，他们也会自相残杀。女孩，你们双子巫师团的人比谁都明白，亲人都是会彼此践踏的。牺牲是为了成就，最亲的人成为祭品才能成就强者，巫师就是这样彼此背叛的生物，比如我的妹妹，比如那对姐妹，背叛才会强大，我想你也不曾见过除此以外的巫师了，而现在，你却竟然要为了你的家族讨回‘钥匙’，你就不担心下一个被关进监狱的人变成自己吗？”

　　“多谢你的提醒，但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我比你幸运一点，我见过彼此背叛的巫师，也见过彼此付出互相保护的巫师，你沉浸在黑魔法里，当然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我可没你那么悲哀，我至少见过幸福。”没有如达利亚所愿被刺激到也没被挑拨到的埃尔薇拉终于放弃和达利亚好好说话，“于是很明显，交易失败。那就很抱歉了，白栎树我不会还给你，你和迈克森家的事情我打算插手，我的‘钥匙’……”

　　无声的魔咒早已悄悄开始，达利亚的外衣口袋里一件小小的东西飞了出来，准确无误地落入埃尔薇拉手中。埃尔薇拉打开手里护身符的袋子，倒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块很普通的木牌，埃尔薇拉将它握在手心，在所有人未及反应的目光里亲吻了它。令人意外的行为后，埃尔薇拉的心情瞬间显而易见地飞扬起来，这才把话接了下去：“我就收回了~”

　　“至于你，”埃尔薇拉看向达利亚，又看向艾斯特，“哦，对了，还有你。我打算为你们姐妹创造一个叙旧的机会，希望你们能珍惜千年后的相聚~”没有给达利亚反应的机会，埃尔薇拉握住卢克的手连通两人的魔法念出咒语，甚至连弗雷娅也在此刻冲出达利亚的魔法范围，将手递给埃尔薇拉以自己的魔法助她一臂之力。

　　达利亚强大而自负，自恃千年的力量难以匹敌，虽然觉得对付埃尔薇拉有些棘手，却并不认为她会是全力施展魔法状态下的自己的对手。然而埃尔薇拉这边不止有双子巫师团的力量，还有曾与达利亚相系千年同出一脉的弗雷娅，她与她的妹妹终于被无形的魔法墙禁锢起来，她为弗雷娅画出的魔法结界，终究困住了自己。

　　“所以，这是妥善解决了吗？”一直不曾出声的以利亚为保险起见询问着眼下与他们同一阵线的巫师们。

　　“还没有，需要一点时间。”埃尔薇拉看着被禁锢在魔法结界内试图挣脱出来的达利亚，以及站在她身后不远却因为魔法被束缚无能无力只是怨毒地看着埃尔薇拉的艾斯特，微微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很快归于平静，她向以利亚解释，“这一点时间可以换来你们的平安，还顺带会有一个惊喜，希望你们愿意付出这份耐心等待。”

　　“那么，抱歉现在才有时间问候你，好久不见，埃尔薇拉。”以利亚向千年前的旧识礼貌致意。

　　埃尔薇拉对以利亚点头微笑：“确实对你来说我们是很久不见了，不过几年前我单方面见过你，所以对我来说并没有过去很久。”

　　“埃尔，你怎么会来这里？”瑞贝卡上前两步，“事情都处理完了？”

　　“也不算全处理完吧，不过最大的障碍扫清了，之后是排除潜在的威胁，来这里，只为了这个东西~”说得轻巧，可是就连向瑞贝卡示意时，埃尔紧握着那个木牌的手也不曾松开。

　　“那是什么？你们刚才说，它是‘钥匙’？”

　　“是后来才成为‘钥匙’的，不过本质上它只是一个护身符。”

　　“事实上，它是一对姐妹背叛和伤害的见证。”达利亚似乎直到此刻才彻底明白突然出现干涉她的人是谁，“埃尔薇拉？我知道这个名字。”她认真打量着这个女孩，“原来是这样，真是不可思议。”

　　“能被你记住名字，我很荣幸。但是达利亚女士，我必须申明一点，它从来就不是什么背叛和伤害的见证，你知道的故事是不完整。当然我想你对这个故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兴趣，虽然当初你带走它是一时感触，但是我感谢你这么长久以来都将它保存完好，所以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想伤害你。”

　　达利亚嗤笑一声，极其简略地表达了她对埃尔薇拉的不信任。

　　“你对我的意义只是这个护身符的保管者，现在我已经取回了它，你对我已经毫无意义。在这里的所有人里，我如果想要谁死，只会是你身后那个女人。”埃尔薇拉对艾斯特的憎恶难以掩饰，而艾斯特眼中也流露出了对埃尔薇拉的嫌恶。

　　“为什么？”达利亚竭尽全力想表现出无动于衷，可是有关于妹妹的一切，她却都想知道，恨的源头是爱，她被背叛，却仍是在乎着，仍是……无意识想要去保护。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展现给你看。”埃尔薇拉走上前，隔着魔法墙向达利亚伸出了手。

　　“埃尔，你在做什么？她会伤害你！”瑞贝卡想要阻止她，却被弗雷娅拉住。

　　达利亚迟疑片刻，也同样抬起手，隔着肉眼无法辨出的魔法桎梏接收那份由魔法传递来的遥远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