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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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走进一家咖啡店，用不甚流利的法语点了餐，转头随便一瞥竟就看见一个熟人，呵～
等咖啡做好，一手捧了咖啡，慢慢走到她身前
「请问我可以坐下吗」
曼丽摆摆手，发现是中文，她忍不住抬头看一眼，然后……
她径自坐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见到我，开心吗」
曼丽没有说话，当然她也说不出来，她只想装作不认识好吧，不管是哪个她。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她一直看着她，当然没错过那瞬间的瞳孔地震
「别装了，我们认识啊……于曼丽～既然你不想理我，那就让我先开始吧」汪曼春拿起咖啡，幽幽吹了口热气，轻啜一口「说起来，我还真羡慕你……」
曼丽不知道她在羡慕什么，不过看她好像也没准备解释什么，管她呢，先听着呗
「我挟持了明镜。然后被明楼和明台打死了。我一直跟着明楼，看到明镜死了」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笑意很浅「明台和那个女人去了别的地方，中R战争结束后，国内又开始内战，明诚也被调走了，只剩下明楼。我离不开他，我只能看着他。呵，他被打成反动派，游街批斗，劳动改造，住牛棚，他之前受得伤一下子爆发出来，然后，然后就死了……我看着他腐烂，我一直等，我好想看到他见到我的表情，不知道能不能让他的表情失去控制呢」
咖啡已经不那么烫了，汪曼春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不过真可惜，他还真是死了呢，我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
说到最后竟然笑出来了「我醒来就回到雨夜决绝，我发烧躺在床上」
曼丽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深深吐了一口气，终于不是一个人扛着这些事了
「我……」居然能说出声了？！
「我怎么死的你知道。我跟着明台，他把我挖出来，中了你们的陷阱，看见老……王……他，我就回到我还没被卖之前」曼丽的声音十分喑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似的「那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死缠烂打」
「只是想当面要个答案。以前一直通过电话，信件，知道他在这里谈了女朋友，又分手，我知道他的生活，却再也不了解他。回国后他的虚与委蛇，永远不肯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我累了，这次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只要他当面告诉我」
曼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以前不熟悉她，只听说她为人处事毒辣，但对明楼又一片真心，现在想来，传闻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汪曼春不再说什么，拿起那杯咖啡，推开门消失在门后
曼丽也看不下书了，手里拿着叉子无意识的吃蛋糕
明诚来时，只看见一个小傻子一直给自己喂空气，盘子里早就没东西了，旁边的人都一副想笑又要为了礼貌使劲儿忍着的模样。敲了下她的小脑袋，看她回过神，还吓的整个人一哆嗦，明诚笑出声了
曼丽看见是他，居然还敲她的头，还笑！生气的噘起了嘴，伸出食指一个劲儿的戳他「你烦不烦呀，要被你打傻了怎么办」
「你……你能说话了！」明诚愣了
「怎么，你不希望我好呀」曼丽故作生气「哼，亏我还想请你吃块蛋糕，一起庆祝一下呢」
明诚当然看得出来小姑娘就是装的，不过还是要适当装装弱，讨个饶「别呀小姑奶奶，我怎么能不盼着你好，我这天天诚心诚意的为你祈祷，你可不能冤枉我。你要是不请我吃，我就要饿死啦」
看着他插科打诨，夸张的演技，曼丽都快笑死了「好啦好啦，你要吃什么，我去帮你点」
「老样子，再加一块欧培拉吧」若是平时，明诚肯定自己去，但曼丽现在刚能说话，好像很想多说些，那便麻烦她了
曼丽果然很开心，已经起身
明诚又想到什么，赶紧加了一句「欸，等等，只要一杯咖啡吧，我们等下还要去吃大餐，还是不要多吃了」
曼丽打包了那杯咖啡，明诚已经拎着她的袋子站在门外，两人果然去吃了一顿大餐。明诚可是找了很久，才发现这一家川味火锅，老板是地道的中国人，那锅底也是真的正宗，曼丽这个湘妹子也吃的上头，更别说明诚，那杯咖啡一点儿用也没有
饭后两人却没有马上回家，依旧是明诚帮忙拎着包，曼丽坠在后头，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家巷子里的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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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从书房下来，楼下仍是只亮着一盏玄关处的小灯，看来这俩小子都还没回来
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明楼准备上楼，论文还有些瑕疵，还要再改改。不过，抬手一看表，都十一点过一刻了？这俩小子要翻天了啊。明楼当即端着杯子就在沙发上坐下了，他倒要看看这俩什么时候回来
喝一口水，仔细想想来这里这些日子，明台天生跳脱，每天除了在教室学习，哪儿都能看见他，现在不回来，也不知道在哪儿玩儿疯了。不过这阿诚嘛，平日里除了学习，就是在调香，可一般也会说一声，难道是最近参加的那个读书社……
明楼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还差5分钟
「阿诚～回来了～」
明诚吓得浑身一哆嗦「大哥，大哥您还没睡啊」
「你也知道该睡了啊。说吧」
「大哥，我错了！」
「错哪儿了？阿诚，我是不是教过你，认错别只说我错了，错哪儿了是不是也得要说说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是是，大哥，我错在不该晚归」
「还有吗」
明诚汗都下来了「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怕我打你？」
明诚一步一步挪过去，乖乖站在明楼身前，低着头认错
「不该替明台瞒着您，他交女朋友，乱撩女同学」出国前，大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明台，大哥忙，自己还帮明台掩饰，都是我的错，明诚心里如是想，完全没想到自己也就差一点点而已
「恩？」
「还有他波兰语没及格，我代签了」
「好了，这都是明台的事。你说你的」明楼已经要吐血了，不敢让他再讲下去，明台这死孩子，先放一边，先解决这个更棘手的。平时看着乖巧，一惹事就惹个大的，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出国带孩子来了
「啊？我，我晚归了」
「除了这个」明楼一口气哽在胸口，非要挑明了说？
「我就跟平时一样啊，画画，制香」虽没抬头，却感觉大哥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吓人，明诚顿了顿，继续，声音却小了许多「还参加了一个读书沙龙……」
「读书沙龙？只是读书吗」明楼此时已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语气也沉重了些。他没想到，除了他，家里还是有人与他踏上了同一条路
「大哥……」明诚直接跪下了，他不敢再回答
「先起来，这件事我们再说，你先上楼睡吧」明楼摘下眼镜，伸手按自己的鼻梁
明诚不敢违抗大哥，一步三回首的上楼，听到关门声，明楼再戴起眼镜，明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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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送明台回国？大哥，这……」好不容易三个人一起吃饭，竟听到这样的消息。明楼和明台都挺镇静的，倒显得明诚的反应格外大
「明台，你愿意……」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明台哪儿有什么愿不愿意，他不愿意大哥愿意不一样？明诚默默咽下，餐桌上一下就变得安静
明楼动作迅速，不过两天，就带着明台办完了所有退学手续，第三天一早，两人带着明台前往机场
「终于要回去了！说实话，我可早吃腻了这牛排，面包，你们俩做的菜也太凑活了，我回家一定要让阿香给我做点好吃的补补」明台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模样
明诚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满眼都是愧疚
明台再聪明，此时也不过半大少年，他猜到哥哥们有事，却也真心为自己能回到大姐身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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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丽执行完任务回家，好不容易平息下的肾上腺激素，在看到六哥坐在厅里泡茶时又飙上来了
【恩～回来了。来喝一杯】虽是疑问句，但曼丽可没胆拒绝
曼丽虽尽力伪装成正常的样子走路，可六哥没等她走几步，就大步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
六哥也没说什么，只专心泡茶，曼丽坐在沙发上看着，直到他递来一杯
曼丽吹了吹热气，小心喝了一口
【如何】
【很香，茶汤清浅……】曼丽犹豫着说出，她平素不太喝茶，多是喝白水，出了国又多了一个咖啡，茶实在喝的不多
六哥轻笑一声【这第一泡茶啊，也称洗茶，旨在唤醒茶叶。这重点啊还在于品第二泡……】
看曼丽已经快要坐不住了，六哥决定还是放她一马
【唉……真是女孩子长大了外向啊，这才多久，什么事儿都不跟哥哥说了】故作伤心
曼丽一眼就能看出很假，但还是觉得……这个哥哥真不错，不是吗
六哥慢慢换了一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曼丽啊，你说，你来巴黎这么久，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六哥拦过你吗？就是你哥哥，平时也都也都由着你吧】看她的嘴嗫嚅，好像要讲什么，先摆手示意
【我不是说要你事事汇报，或者别做某事，你看看你自己，这都几点了，你还受了伤，做危险的事前，想想你哥，想想我。你哥不在，临走前把你托给我，他这么信任我，你怎么忍心让我挨你哥的骂，恩？】
曼丽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现在也乖乖坐着，不敢辩驳什么，这次受伤确实是她自己行动太鲁莽
【不过有的人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句话又让曼丽发懵……有的人？不，不会是……
六哥脸上又是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对啊，超不乖是不是。明明这次回去已经很危险了，还要带上一堆被查到就完蛋的东西】越说声音越低【对了，你们那儿就没有稍微安全点儿的工作吗，你才加入多久，还没培训就干这么危险的】
【有，有的】曼丽现在还有点儿没晃过神【……有名额可以去，进修】
【去老毛子那里】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曼丽有些吃惊，怎么什么都知道
【什么时候去】六哥想想【能等到你哥回来吗，他这次可能要久一点】
曼丽仔细想，她以为自己不可能离开巴黎的【好像……】
【好像什么，怎么连这个都不仔细听】六哥真无奈【什么时候再去那什么读书社，仔细问问。要是可以，当然是等你哥回来再说】
【那，六哥你知道我哥会不会答应啊？如果，如果不答应，你能不能帮我……】
【我？我能干什么，你哥能听我的？】六哥心累啊，这俩兄妹都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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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冷，再倒点儿热水捧着暖手】明诚低声对她说，周围同行的人大多挤在一处睡的香甜
两人现在正在开往苏联的火车上，已经四天了，也快到了，在车上的最后一夜还是一样冷
曼丽摇摇头。揣着手，戴着帽子，在绝对的寒冷面前还要什么面子。火车越往北开越冷，明明都三月多了，幸好哥哥们还是因为苏联冷，给她塞了几件厚实的外套，不然别说冻死在苏联了，她连火车上的第一夜都熬不过去
天色微亮之际，火车终于停下。一行十几人提着自己精简的行李走下，踏上这陌生的土地
【哈湫～】不过刚下车，明诚就打了个喷嚏。倒也没有很多人看过来，毕竟初来乍到，都不太能接受这极低气温的毒打
曼丽听到就赶紧转过头来【你怎么下车也不系好扣子啊，老说我，自己都不顾】直接就想上手帮他
明诚的耳后一点点红了，不自觉后退一步，步子却迈的极小【我自己来……】
【你帮我提着行李呢，又要放下，又要拿起……多麻烦啊】曼丽扣了一个扣子，才发现两人的距离好像，是太近了些。但让她这时松手，好像又太刻意，只好硬着脖子给自己找理由
陆仁嘉（读书社的成员）本也跟着大部队涌向出站口，发现队伍里好似少了两个“闪闪发光”的人，一转头就看到了，他想着过去提醒他们跟上，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往那儿迈一步，自己的头好像更亮了一点？看他们终于系完了衣扣，赶紧冲他们喊【明诚，于曼丽，这里！这里！快跟上来】
是他眼睛出问题了吗？怎么觉得他们平时那种亮闪闪的背景变得粉粉的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