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士无双》一二斤雪

98、早已成亲

　　等到又行了几天路程，终于来到了封国边境处，商济在见到他们时，早已在这商家驿馆等了五日。

　　“公子，少夫人。”一见他们到了，商济立马就欢喜地上前迎接。

　　咦，他什么时候见过我这张脸的！

　　杜轻舟很诧异地看向商繁胥，商繁胥却笑道：“别慌嘛，还有惊喜在后面呢！”

　　此后，进了商家驿馆，人人见着她都是已然认识她的样子，还口口称她为少夫人……

　　咦，从前不是都叫什么姑娘、小姐的吗？怎么这次就是少夫人了？

　　“你们别乱叫，我可担不起！”杜轻舟想到这两年间自己沉睡着，兴许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变故，但就算是有何变故，但也不至于让人如此坦然叫了少夫人自己还要答应的道理啊！

　　可商繁胥对此却又是一笑：“称呼罢了，人家这是尊敬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往后又接连住宿了两处其他城镇中的商家驿馆，却见每一处的管家皆是带领众位家仆恭敬地称呼她一声：少夫人……

　　杜轻舟心底涌现了大事不妙的感觉，终于在回到封国国都后，商繁胥吩咐商济马不停蹄直接就回商府时，杜轻舟看着商繁胥那微妙的笑意，立马就叫停了马车。

　　“行了，既然我沿路护送你回来了璧川，你就自己和商济回家里好好歇着吧，要处理什么事你都赶紧的，过两天我再来找你。”鉴于商繁胥对自己这一路的搪塞，杜轻舟深深感受到，如果自己一旦和他回了商府，一定会有不好的事在等着自己。

　　既然知道前路艰险异常，自己何必要去慷慨就义！

　　但商繁胥却扣住她的手不放：“何必呢，轻舟，爷爷正在门口等着我们回去呢？”

　　“他那是在等你，又不是在等我。”用力一挣，杜轻舟瞬间就摆脱了他的控制，为防他和自己拉拉扯扯，她转身便将他按在身下，两指抵在他的眉心，对他沉声危险，“自己乖乖回去等着，若是你不听我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但商繁胥却并不对此害怕更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期待道：“好呀轻舟，难得你这么主动靠近我，你想怎么不客气，我都可以。”

　　“我不可以！”原本是想吓唬他的，却见他这般上赶着，杜轻舟冷哼一声，对他松开了手。

　　心里想着他要是突然对自己攻过来，自己便可以不对他手软了。但见他爬起来后，只是在整理衣物，而后，他整理完了，又驾轻就熟一般过来给她整理整理。杜轻舟起初是挥开他的手，却听他道：“轻舟这么快就不适应了吗？你睡着的这两年，你的衣食起居可是我这义兄亲手料理的……”

　　“啊……”杜轻舟听得眉头一跳，自己醒来这么久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没想到，他还是说出口了。

　　商繁胥看得出她很震惊但又不想面对现实，他低头一笑，整理好她的衣衫又摸摸她的发角：“可岳父大人觉得，由我这个义兄一手打理你的生活似乎不太合适，所以……”

　　杜轻舟把他推开：“是不合适，所以就让别的人来照看我了，是吧？”

　　“嗯……”商繁胥貌似为难地不知如何回答她。

　　“你不要装腔作势，有什么就说吧！”大不了就是她爹脑子发蒙了，真的把她交给他这义兄去照看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轻舟，我们已经成亲了！”商繁胥眨巴了一下眼睛，拉起她的手对她笑道。

　　“啊！”

　　杜轻舟听闻此言如被人当头棒喝，一时间是惊得嘴都闭不拢了……

　　这时，只听得商济在外面喊：“公子、少夫人，我们到家了！”

　　商繁胥低头一笑，伸手一抬杜轻舟的下巴，帮她把嘴给合上了。然后，在她难以理解的目光中，迎着被外面人掀开的车帘，把她拉下了马车。

　　眼见商立拙老爷子精神依旧矍铄，他先是深深看了商繁胥一眼，转头就拉住了杜轻舟的手：“轻舟啊，我的好孩子，你总算是熬过来了呀！”

　　“嗯……”杜轻舟看了一眼商繁胥，对老爷子见到自己这般热情，很是茫然……但同样的，越是茫然，也越是觉得温暖……能感受到自己被人如此在乎着，这样的感觉，真的让她无法推拒……

　　“这孩子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吗？怎么不知道说话了？”商立拙见杜轻舟见到自己时眼神呆愣愣的，很是担心，“繁胥啊，我孙媳妇莫非是还没有痊愈？”

　　听到“孙媳妇”三个字时，杜轻舟只觉一阵激灵。商繁胥见她这一抖，也是跟着笑道：“爷爷，没事了，就是轻舟这才醒过来，身子骨还很虚呢……”

　　“那就好，那就好，虚不要紧，有爷爷在，想吃什么尽管说，爷爷保证把我的轻舟补回来！”杜轻舟这一抖，不仅是商繁胥看见了，拉着她手的商立拙也是察觉出。心想这孩子昏迷了两年，也真是得好好补补了，现在回到家里来，自己保证要把她养得壮壮实实的！

　　“想吃什么尽管说”这句话对于杜轻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但自己毕竟是莫名其妙做了人家的孙媳妇，老爷子的热情让她很受用，可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和商繁胥成亲了……哎，不敢想，不敢想……她是真的不敢想，自己怎么就已经和商繁胥成亲了！

　　对方从来都是自己抓不住的人啊，他要什么有什么，自己完全不敢多想……可自己都不敢对他多想了，他怎么还和自己成亲了？

　　杜轻舟觉得这个谜题自己完全是绕不出去了……

　　但看看商立拙对自己殷切关怀的眼神，杜轻舟还是镇定了心神，对老爷子道：“爷爷，我想吃红烧肉……”

　　她这话才一说出口，立马就在心里骂自己了，疯了吗？叫什么爷爷，还说什么想吃红烧肉！就算肚子饿了，这时候也得说点别的话呀，这么就心里怎么想嘴上怎么说了，这个时候，哪里是想吃红烧肉的时候啊……

　　商立拙一听她总算是认自己是爷爷了，瞬间欢喜得眼眶发红，然后就对身边的管家道：“别愣着了，少夫人想吃红烧肉，赶紧去准备！”

　　“爷爷，我们先进屋里说话吧，轻舟的身体不好……”被杜轻舟一句“想吃红烧肉”给引得忍俊不禁后，商繁胥随即便劝说老爷子道。

　　商立拙点头，拉起杜轻舟的手就往家里走：“好呀，爷爷的轻舟总算回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回到内院，听着商立拙和商繁胥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杜轻舟这才确定，自己已经是他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了！

　　商繁胥和她是在去年的年初成了亲，尽管那时她尚在沉睡中，尽管说成亲是为了给她冲洗来着，但该有的礼仪规制还是一样都没有缺，虽不能算是大操大办，可他二人的婚事，绝对是办得江湖上人尽皆知的！

　　而且，听商繁胥那意思，一开始他还是拒绝的，说是不想趁人之危，可抵不住她爹苦口婆心的一再劝说……终于，在她爹第三次劝说后，商繁胥被他的情意打动，勇敢的承担起照顾她终身的责任来，修书一封，告诉了商老爷子他即将要和义妹成亲的事……之后，他们广邀亲朋，在枢机库里，在她爹和他爷爷还有一干亲戚朋友男女老少的见证下，他们成亲了！

　　在商立拙起身去查看为什么红烧肉还没有做好的时候，商繁胥看看脸色依旧是沉重的杜轻舟：“尽管成亲过后，轻舟是等了一年多才醒过来的，但每日能守在你身边，听着你的呼吸，感受你的脉搏，我已然觉得很满足了。”

　　杜轻舟瞥他一眼：“行了，知道了，你别说了，我还得再缓缓！”

　　居然真的就是成亲了？

　　尽管之前心里有隐隐的不安稳，就是因为她猜到了这事，所以她才想不回商家来，免得真的要面对这样的状况……现在，不仅是猜到了，更是给她确认到了，自己还躺着人事不省时，就已经和他成亲了，还是他迫不得已被自己的爹几番劝说下才娶的她……说什么是为了更好的照料她，为了不坏她的名节，为了堵住悠悠之口……

　　之前，她怕自己知道了受不了，一直不敢问自己睡着这么久以来是谁来照顾的……

　　现在这个答案千真万确地摆在眼前了，自己昏睡两年，照顾自己衣食起居的还能有谁……自然就是这已经和自己成亲的商繁胥了！

　　“你想这么多做什么？我们已经成亲了啊，轻舟，你看看我，现在你知道，我已经不只是你的义兄，还是你的夫君了。”商繁胥柔声劝慰着她，虽然知道她对此事必然是心里有坎过不去，但她此时此刻这自我封闭的状态，让商繁胥觉得很是受伤……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无法接受自己……

　　“这些天，因为你醒过来了，为防你一时无法适应，我才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你不在我身边了，每晚我总是睡得不踏实，看来这么久以来，我们同寝同食，我的身体已经离不开你了。”

　　杜轻舟给他这句话霹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头也埋得更低了！

　　“轻舟……”商繁胥轻轻唤她一声，她没有答应。

　　“我的轻舟妹妹……”商繁胥笑了笑，又叫了她一声。

　　他这样不厌其烦地呼喊她，大概就是想逗着她玩吧！杜轻舟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恼意，抬头的就质问道：“这次你带我回你家，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吗？我们成亲了，那又怎样？”

　　商繁胥柔情道：“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轻舟妹妹，你知道我们商家是一生只娶一个妻子的，现在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往后，我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再吃苦的。”

　　他说得好像是这回事，但杜轻舟不敢掉以轻心：“我怎么感觉历来自己吃的这些苦，都是因为你呢？”

　　“那是错觉。”说着，商繁胥将她从位置上带起来，“好了，吃饭要紧，爷爷去给我们看红烧肉做好没有了，我们也别在这里等着了，一起去看看吧。”

　　杜轻舟被他拉着往外走，心想：自己这时候一掌把他推开，接着翻出商家的院子去，然后又该如何呢？要是商繁胥身边自己不来守着，他有个好歹，自己活不了；要是得在他身边守着，自己现在反应太大，不是会把的局面变得很被动？

　　要不，为了红烧肉，为了身家性命，暂且先等一等，看他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如此说服自己后，至少在饭桌上，看到一桌的山珍海味时，杜轻舟还是吃得很欢喜的。她心心念念的红烧肉也是上桌了，商家大厨的手艺是值得赞许的，有这么多美味佳肴摆在一起，尽管她心里原本是想着红烧肉的，可真正下筷子时，红烧肉却才吃三块，就被别的菜给填饱肚子了。

　　不止是红烧肉，好吃的菜多的是，这样尝尝那样尝尝，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吃什么，例如这一次，满桌的菜，杜轻舟就最欣赏那道竹笋炖鸡，任凭她原本是喜欢红烧肉的，但这次，她吃竹笋炖鸡吃得最多。

　　商立拙看她心心念念提出要吃红烧肉，红烧肉上桌了不见她怎么去动，主动对她劝菜：“轻舟，你不是最喜欢红烧肉吗？怎么没见你吃几口啊？是不合口味吗？”这好歹是孙媳妇的头回进门，商立拙生怕委屈了她，生怕她吃得不高兴，吃得不满意。

　　商繁胥见杜轻舟那么青睐竹笋炖鸡，料想她也没有多余的胃口去消灭红烧肉了，便替她解围道：“爷爷，轻舟妹妹一向如此的，她说想吃红烧肉，吃红烧肉可能就是她的最低要求，如果有红烧肉就够了，她这样认为的，然后就不敢提更高的要求，但是，当她最低要求可以实现时，她还是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

　　他这话说得含沙射影，杜轻舟却装作听不懂，她对着商立拙笑道：“爷爷，今天的菜都太好吃了，你看我吃了好多，已经吃不下了。虽然这次红烧肉我没吃几下，但红烧肉是我一向最喜欢的，今天依然觉很好吃。”

　　商立拙装作听不出他二人在计较什么，满脸堆笑对杜轻舟道：“吃不下就先歇会，厨房里还备着点心，轻舟啊，反正饿了就说，在家里就别拘谨。”

　　“谢谢爷爷。”

　　午饭过后，商立拙被商繁胥劝去午睡了。在他走后，商繁胥对杜轻舟道：“轻舟妹妹，若是你一时睡不着，不如我们先到花园走走。”

　　“走吧，反正你也是有话要对我说了。”

　　不出所料，在屏退了身后跟着的丫鬟后，商繁胥对杜轻舟坦言了此次回家要做的事：“这次，我们不仅是要探望爷爷，还得进宫去拜见太后。”

　　“然后呢？”这都是些礼仪周全之事，莫非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要紧事了？

　　“然后我们还得去看看关兄，如今他正被一件烦心事所打扰，我们得解他的燃眉之急。当然，另外还有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得处理，那都是小事，轻舟妹妹不用放在心上。”

　　“是吗？”只怕他所说的无关紧要的小事，才是他这次真正的目的吧。既然他不说，杜轻舟自觉不参与太多。

　　商繁胥保证：“轻舟妹妹放心，不会有让你为难的事发生的。”

　　杜轻舟大致点点头，然后走出几步，又忽然问他：“你怎么突然叫我轻舟妹妹了，我听着怪别扭的。”

　　商繁胥冲着她腼腆一笑：“你我虽已是夫妻，但你不是心中尚未承认我这个夫君吗？为了提醒自己，我得更耐心一些，更多给你一些时间，我想，暂时恪守自己是你义兄的身份，叫你一声轻舟妹妹。”

　　“咦？”他有这么懂事？有这么体谅她？

　　见杜轻舟疑惑，商繁胥突然满是期待地又问：“若是叫你轻舟妹妹不好，是在你心里已经认我这夫君了吗？”

　　说罢他便欢快地向她飞扑过来，杜轻舟赶忙伸手制止：“算了，轻舟妹妹就轻舟妹妹吧，多听你叫几下子我也就习惯了。”

　　在商繁胥的坚持下，这回，他依旧是住在从前的若拙轩，而杜轻舟被安顿在了长见院里，没有依着商立拙的意思两个人合房住在一起。

　　他这样懂分寸守礼仪，杜轻舟是表达了高度赞扬：“义兄果然是洁身自好之人！”

　　但转念一想，兴许他也就是看不上她，所以才和她礼仪分明的。

　　商繁胥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对她道：“为兄洁身自好也是为了轻舟妹妹你呀，这几天你才醒来，还需好生将养着，往后你身体康复了，心智沉稳了，我再和你行夫妻之礼，也不迟啊。”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由得他逞口舌之快，杜轻舟淡定道。

　　“也是，若是太过期待，晚上又得睡不安稳了。”

　　他意犹未尽地叹了一声，接着便从长见院里离开了。想着也得让她有个个人空间，能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知道的事……

　　因为，再过不了多久，还有新奇的事得让她知道呢！

　　没多久，管家来对杜轻舟说，从前安排过来照料她起居的丫鬟珠玉已经嫁人了，这回给安排了两个人来伺候她，一名金环，一名银佩。

　　杜轻舟略略看过这两位姑娘的长相，皆是聪明乖巧的模样。她想着自己在这里也住不了多久，原本也不该兴师动众让人来照料的，但管家说要是这两个不和她眼缘，便拉出去发卖了，另外再带两个过来，杜轻舟这便点点头：“她们二人就够好的了。”

　　以杜轻舟的判断，这金环和银佩都是练家子，且身手远在从前的珠玉之上，不知又是商繁胥从哪里找来想看管她的。

　　许是被教得好了，这两个丫鬟挺自觉的，也不时常在杜轻舟眼前晃悠，虽然看护着她却并不影响她的任何行动，杜轻舟觉得倒也自在。一叫她们时，前后脚就出现在眼前了，不叫她们时，若是不留心察觉，也发现不到她们在哪里，真叫一个神出鬼没的！

　　傍晚时，商繁胥过来找杜轻舟，说是一起去吃晚饭：“爷爷以为你真有多喜欢吃红烧肉，特意去借了关兄家的厨子过来，说是要给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红烧肉！你不知道，关兄家过来那位可是宫里出来的御厨，做得一手的好菜，这次听说是要做菜给家里的少夫人享用，关兄也是发话了，让他一定好好发挥，看家本领全拿出来，所以，既然到了我们家，他自然不仅是做红烧肉了，另外还拿出绝活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轻舟妹妹，待会儿吃饭时，你可别又顾着吃别的菜，冷落了红烧肉了”

　　“那就看红烧肉争不争气了！”杜轻舟说着，不禁对今晚的饭菜究竟能吃出个什么花样来，充满期待！

　　商繁胥见她蹦蹦跳跳就往饭厅那边跑，不住提醒：“你可跑慢点，别摔着！”，看来，就算她口口声声喜欢“红烧肉”，可若是有更好的选择，“红烧肉”并非不可替代！

　　这不，在回到商府的第一天，在她接连吃到两顿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后，她虽然对两次的红烧肉都表达出了高度赞扬，奈何，同场竞技的其他菜色实在太合她的胃口了，前后中午的竹笋炖鸡，后有今晚的八宝鸭和翡翠鱼……真是太好吃了……一想到这不是每天都吃得到的菜，难免就多下了几筷子……

　　商立拙一看今晚的红烧肉又被杜轻舟冷落了，便问她：“轻舟啊，这红烧肉还是不合你口味吗？”

　　“爷爷，红烧肉真的很好吃，可其余的菜也很好吃，所以我就……”这回又冷落红烧肉了，想到这是老爷子一番心意，杜轻舟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商立拙想到自家孙媳妇历来就是个大大咧咧之人，从来不会什么娇柔情态，如今见她面露愧意，立马就想到别处去了，“繁胥啊，轻舟不是一向喜欢吃红烧肉的，怎么突然换了口味，这莫非是……”

　　莫非是自己快要抱曾孙了？

　　正在商立拙喜上眉梢之际，看出他是什么想法的商繁胥笑着单手支头，背开杜轻舟，对他低声道：“不是这回事的，爷爷。”

　　怎么？竟然不是吗？

　　老爷子面露失望，对商繁胥努努嘴：“那你小子可抓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