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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斩桥仪式 ...

  •   总算走到登封桥的桥头,叶全、玉荀笙、覃冈、何宽、陆文虎,这五位师兄都已在这里了。

      叶全见乌子缨还是把柳兆衡领来了,多余的劝说也不在说了,只对柳兆衡道:“小师妹,过不了多久斩桥仪式就要开始,你且看好了。”

      “好呀,我保证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柳兆衡说着便见到对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偶有个把一不留神被挤上登封桥,叶全用手朝那些人一指,个个也都乖乖地退回去了。

      不到斩桥仪式完成,任谁提前过桥都是犯规,一律取消比武资格。

      过了不久,天边一抹夺目光彩忽从东方显现,旭阳逐渐升腾,鲜红如血,灿烂热烈。在这日出东方之际,人心仿佛被一起照亮,这一瞬间的光彩,柳兆衡不仅看见了初升的希望,更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壮丽。

      登封桥对面,无数人的呼声在这一瞬间响起,就像是被点燃所有的激情,即将去拼尽全部心力的人们,都因这日出一刻而沸腾起来,无论结果如何,也势必要博上一把!

      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即将拉开帷幕!

      枢机库弟子将登封桥上最后站着的几个人招呼回去后,叶全看了一眼师弟师妹,便对着登封桥高喊一声:“起势,斩桥!”

      连同乌子缨在内的一共六位师兄纷纷庄严肃穆拔剑出鞘,由叶全作为挥剑斩桥的第一人,一招横斩式劲气逼人,直朝着登封桥腰斩去,这一斩过后,剑气所致竟然形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旋风,登封桥随即剧烈摇晃,玉荀笙紧接着开始了第二斩,然后依照师门排序,有了第三斩,第四斩,第五斩……

      其实到了第四斩后,登封桥已是摇摇欲坠,何宽的第五斩架势到位了却几乎没使出多大力气,那桥上缆绳已经是一拉即断的地步,到了乌子缨,作为最后一斩,尽力与否,都不妨碍最终结果了。

      人人都屏息凝神着,只等他这一斩使出,桥断便要抢位!

      但见乌子缨先收剑入鞘,接着右上斜跨一步……柳兆衡能感觉到这时的气氛有多紧张,对面那许多人,人人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了,偏偏这斩桥仪式最后一斩的执行人这时居然在摆花架子,你说人家急不急!

      乌子缨所使出斩式的预备已做好,望着对面焦灼的人群,他又看了一下正歪着头把他盯得很认真的柳兆衡,竟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看他这一笑,叶全立即咳嗽一声,这是提醒他呢,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怎能这时还在嬉笑!乌子缨赶快恢复出肃然表情,朝着登封桥飞身一跃,在桥面飞奔五步即刻拔剑而出,起手一记斩式,在阳光与剑影交相呼应中形成一道弧形的光影,光影明灭间,登封桥已被拦腰斩断……

      乌子缨还在登封桥上,桥却已经往下掉了,柳兆衡只怕他来不及回身,赶忙冲出去想抓他回来,叶全笑着拦住她:“小师妹,你这小师兄没那么不顶用,他自己可以回来的。”

      叶全话音刚落,就见乌子缨已顺着那半截桥身纵身跃上来,落地在柳兆衡身旁,臭着脸道:“自身都难保了还多管闲事,哼,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柳兆衡赔笑道:“是啊,小师兄好能干,是我小看你了。”

      “哼!”虽然是被人小瞧了,但谅在人家是出于关心的份上,他就大人大量了。

      叶全看他二人都是小孩心气,本想一手逮一个拉到一边去教训,可登封桥断后,不等多余片刻,已有无数的飞索、镖绳、套链从对面扔过来,叶全为防他们继续吵闹添乱,赶紧一人后脑勺拍了一下,高声道:“都别闹了,对面的人要过来了,准备写号牌!”

      玉荀笙立即响应了他,并把之前的处置安排再次进行宣布:“大师兄写单号,我写双号。阿宽、小虎、子缨你们三个维持秩序,阿冈和小师妹到斜坡中央去等着人过来,检验了序号再放行。”

      “是!”

      这就开始了,武林大会的第一关,飞跃登封涧!

      柳兆衡知道,师兄们出于爱护之心,没让她参与到最凶险的前线上去,覃冈和她退到斜坡中段,就做了检验放行的事。可她虽离了前方一大段距离,但那无数人飞天遁地呼啸地来的气势却是能真实看见的。

      那些五花八门的过桥方式,有的飞身就来,本以为轻功高强可以不靠外物,却硬生生被其他门派的人拖拽得身形摇晃,险些跌落;有的凭借绳索铁链,才跳上去飞走几步,便被人暗器击中;却也有确实身法不同寻常的,柳兆衡一见便也觉得是不容小觑的敌手,其中一人尤其是做法嚣张,管你是用索链还是用轻功,一律都只做了他的垫脚石,看那人在人家头上、肩上飞踏移步,从容不迫,就算是背后有暗器袭来,他也如同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地果断挥剑扫落,表情十分轻松。他虽不是成功到岸的第一个人,却是柳兆衡一直看下来,到得最顺畅的人之一。

      覃冈见她把那人盯得太紧,说道:“小师妹,你也看见那人了吧,那是天剑门天师沈万冲独子,沈星辉,自小就是这嚣张德性!”

      沈万冲,上次听关虔说起师门,好像就是说的这个名字。柳兆衡又看那天剑门集齐的三人,却是没见到关虔在里面。之前听商繁胥说关虔和李高义都来总院了,可自己在这里后却没见过他们,大概为武林大会上避嫌,他们在商繁胥得选掌印后就下山了吧。

      覃冈见她仍然在望那沈星辉,又道:“沈万冲曾助师娘取得飞仙剑,师父十分感念他的恩情,这才由着他自称了天下第一剑!然则,他从不是我们师父的对手!不是对手却胆敢自称天下第一剑,你说他一个天剑门的掌门都如此狂妄无耻,教出来的弟子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听这意思,覃冈,不止覃冈,只怕是枢机库众位师兄,都是极为看不惯这天剑门的!柳兆衡笑道:“我们师父也是张口闭口自己是天下第一呢,比起狂妄,我们师父也不遑多让。”

      覃冈道:“师父是实至名归,和那被人吹捧得不成样子的天师是大有不同的。”

      柳兆衡哈哈一笑,也没再说什么。

      看着人家飞渡的方式各出奇宝,推搡驱赶,东倒西歪,反正看着是张牙舞爪的,又吓人又好笑!

      柳兆衡深觉得自己身在枢机库里不用这么去争抢一番,真是占了大便宜呀!

      各门各派的人一到了对岸来就得赶快和自己门派的人会合,凑齐了三人,陆文虎、何宽、乌子缨三人会上前招呼,让来人根据到岸的顺序站队,单号的排在叶全这边,双号的排在玉荀笙那边,叶全和玉荀笙分别就给他们把序号写在手背上,一个门派的三人会是同一序号。若遇上不老实排队,或是到了对岸却给正在渡过的人捣乱的,乌子缨就会直接在他们手背画叉,取消排号资格。

      不觉柳兆衡和覃冈这边已经把前十队人放行了,柳兆衡看着前线人员忙得是满头大汗的,就问覃冈:“三师兄,要不我也下去帮忙。”

      覃冈看她这样享不得清闲,笑道:“小师妹,你别忘了自己还有伤呢!虽不知道药王庄的大小姐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让你看上去是已然恢复如常了,但就算你是全然康复,我们也不能让你到前边去呀,那里闹哄哄的又人挤人,你去了万一被谁摸着碰着了,我们可舍不得呀。”

      “师兄们考虑得是比我周全。”也是呀,那边看着虽然乱中有序,但难保不会被人摸一下碰一下的,以自己这脾气,是绝不会让人唐突到还忍气吞声的,万一脾气上来了对人家大打出手,场面就比现在更乱了。

      还不如不帮倒忙了!

      又过了一阵,前三十队也放过去了,眼看着大队伍即将跟上来,商繁胥却领着丹月西说是要和她换岗。

      柳兆衡自然不答应:“你没看我忙着的吗?七师兄来得正好,帮着我们一起来验号。”

      眼看商繁胥劝不住她,丹月西走到她身边,一面开始一起验号,一面道:“小师妹,药王庄大小姐正寻你呢,到处找不到你,她也是急得不行,要是你还不回去,待会她追过来,她那不依不饶的性子,小师妹,你是知道的呀。”

      也对,自己怎么把那大小姐忘了!万一她追过来教训自己,她大吵大闹起来,自己有伤的事不就人尽皆知了!

      柳兆衡道:“七师兄说的对,我怎么能让蒋大小姐找不到我,我这就去向她赔罪,这里要劳烦七师兄帮我顶一下了。”

      “自家师兄妹,客气什么!”丹月西笑着就要摸摸她的头,像是宠小孩子似的。

      商繁胥看丹月西这样的举动,柳兆衡居然也没躲一躲,反而笑得灿烂道:“那我这就先走开一会儿了。”

      商繁胥赶忙自己插手,把丹月西的手挡在了半空。

      不仅是对丹月西,临走时她还对覃冈也招手了,是谁的感受都要照顾到,唯独无视掉商繁胥。

      她其实是能听劝的,唯独听不进自己劝而已。商繁胥这样想着,不觉嫉妒心又起。

      柳兆衡匆匆赶回昨晚自己被安置下的祈安居,商繁胥跟着她,却是一声不响的。

      他这么沉默,太不是他的风格了,他一贯不是要对她叨念个不停吗?虽然自己不曾听过他的,但他何曾管过她听不听,他想碎碎念的时候,从不管那么多!

      这下他什么都不说,莫非是自认为要做枢机库的掌印,要端架子装稳重了!

      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起初是快步走,后来生怕蒋芝素等急了,柳兆衡就开始跑了。商繁胥看她跑得虎虎生风,是完全不把自己当伤员看!

      唉,她真是让他又嫉妒,又心疼!

      到了祈安居,柳兆衡在院子门口就听到了蒋芝素在大发娇嗔:“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那丫头跑哪里去了,你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吗?难道非得本大小姐亲自出马!”

      柳兆衡跺了跺脚,振作精神走出来:“别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哪里敢让蒋大小姐亲自出马。”

      一见她回来了,蒋芝素很高兴:“你知道死回来呀!”

      不等柳兆衡说话,商繁胥立即从她身后冲出来:“怎能轻言这个字。”对于人家把死字用在柳兆衡身上,他是很接受不了的。

      商繁胥如此护她,蒋芝素便瞪着她道:“还不是因为有人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她都不爱惜自己身体,我们旁人又能怎么办!”

      柳兆衡也不理商繁胥,只对蒋芝素一味告饶:“都是我不好,不该到处乱跑,害蒋大小姐为我担心。”

      看她还挺识相,蒋芝素便也和气不少:“亏你自己知道。”

      柳兆衡当然知道,这蒋大小姐是个极有脾气的,自己若是仗了商繁胥的势去欺人,人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一闹僵了多不好!她不住地好声好气哄着蒋芝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来,我们快回房里上药了。”

      “哼!”蒋芝素虽然面上还生着气,依旧是任由她推走了。

      商繁胥见她一手推着蒋芝素,一手又拉着灵兰,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就进屋去了,他本也想跟上去,却给柳兆衡堵在门口:“蒋大小姐给我换药,你跟上来做什么!赶紧到一边去!”

      商繁胥见她始终不给自己好脸,虽然是嫉妒,却还是免不了担心她的伤势:“好吧,兆衡自己当心点。”

      蒋芝素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什么当心点,换药罢了,我还能……”

      柳兆衡赶快拉住她,哄劝道:“他这人疑神疑鬼惯了,我们别理他就是。”

      总算是关好了房门,蒋芝素吩咐灵兰把门口把守好,然后就过来给柳兆衡换药了。

      柳兆衡在床边乖乖坐下等她来,笑眯眯地看着她,蒋芝素只觉她这时太乖顺了,倒是有些奇怪!

      当揭开浸着血渍的纱布一看,柳兆衡那伤口竟然只过了一晚便痊愈了,仅留下一道粉色的疤痕。蒋芝素着实被吓到了,脱口就道:“你到底是哪来的妖怪!”

      这伤怎么就好了!不仅如此,她又赶忙给柳兆衡把脉,脉象平和,丝毫也没了之前内息紊乱、气血两亏的样子,真是太不对劲了!

      分明昨晚还是个内伤外伤都挺重的病秧子,今早就完全活蹦乱跳了!

      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不至于因为杜掌印给她传了内力她就全然能治愈的,真要是那样,她药王庄的声名……

      眼看蒋芝素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惊疑,知道她一定是越想越复杂了,再由着她瞎想下去,只怕她会自己编排出了不得的剧情。柳兆衡道:“我也奇怪,莫非蒋大小姐是神仙下凡来的,昨晚给我用了仙药,我的伤竟这样好了!我今早起来时,也是被吓了大一跳!”

      “什么?你就是用了我的药,没有别的什么了吗?”就算她知道这人体质特殊,但能特殊到这份上吗?

      “当然了,我本以为是回光返照,还想着自己只怕时日不多了,就想趁现在多为师门做点事也好呀,然后去登封桥那边帮忙了,哪知道蒋大小姐你一早就来关怀照看我,我真是感激涕零了。”说着,柳兆衡吸吸鼻子,装出要哭不哭的样子,“蒋大小姐不用宽慰我的,只怕我这样是救不活了……”

      “什么回光返照,什么救不活,说的都是傻话,你明明全好了!”蒋芝素看她表情变化太快,一时也摸不准她的想法,“我药王庄手下就没有治不好的伤病,你是我亲手医治,怎么能让你死了!”

      柳兆衡听后,立即拜谢道:“蒋大小姐果然是神仙下凡,没想到仅用一晚上就把我治好了。”

      虽然柳兆衡不断说了好话诓她,但蒋芝素却是清醒着呢!“什么神仙不神仙的,我和你一样,要吃要喝要睡,不然也是活不成,才不是个神仙!”尽管打小便被人捧着长大,性子是骄纵了些,还不至于忘了自己是啥!

      打上次乌衣镇遇上这蒋大小姐起,柳兆衡便觉得她秉性纯正,不是妖邪之人,如今听她说话办事,也是妥妥当当,风风火火,确实是个好姑娘……这么好的姑娘没让商繁胥祸害去一生了,也算是老天开眼!

      蒋芝素又仔细瞧瞧柳兆衡的伤口,寻思着:“你这情形特殊,兴许是这药贴在你身上格外受用,反正其他人我是没见过你这情形的,我得下去再斟酌斟酌,兴许怎地改良一下,这药会更有奇效……”

      “是呀,更有奇效也说不定呢!”柳兆衡看她如此有专研精神,也是很配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斩桥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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