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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何谓源头 ...

  •   这一夜睡得挺好,醒来后,柳兆衡伸伸懒腰,左臂的伤虽未痊愈,伤口却已经不觉得痛了,内息也平稳了很多,是又可以畅快和人动手了。

      商繁胥还趴桌边睡着,昨晚丢给他的枕头都已经掉地上了,他还睡得沉,瞧这贵公子,平时挺讲究,偶尔吃点苦也受得住。

      柳兆衡比划了一下自己把他扶上床的可行性,就算自己轻手轻脚,也难保不把他吵醒,既然如此,自己还费什么劲!

      “喂!”柳兆衡叫了他一声,又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他总算睁开眼了。

      他徐徐睁开眼的瞬间,眼神迷茫中带着清冷,却在看见她的片刻目光出现了光彩:“兆衡,你醒了?”

      “废话,我不醒怎么叫你的?”她一边凶他,一边用手拍了几下他的脸,“你醒了没有呀,快醒醒,快醒醒,我有话要和你说。”

      虽然她下手没个轻重,但如此亲昵的举动,以往他想都不敢想,所以,哪怕脸上觉得有些痛,但心里却是十分痛快,任凭她如何拍打,他都没有闪躲。

      拍了几下后,柳兆衡觉得也差不多了,他好歹也该是个清醒人了,就道:“如今你一定是真的醒了,肚子一定也饿了,待会你开门出去,外面人家给你备的四个美貌丫鬟会伺候你好吃好喝的,等你吃喝够了,立马回来,我们有话要说。”

      “那你呢?你就不饿吗?”她从昨晚就说了有话要和自己说,可她总是找理由一再把话延后再说,到底是什么话?

      是要告别吗?

      她既然回来,那没办成事之前她是绝不会再走的。只要不是告别,无论她想说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柳兆衡道:“我当然是饿,就等你吃完了给我捎带点回来啊,你还不快去!”

      原来是她饿了……

      商繁胥笑了起来,直接出门去,那四个丫鬟迎上来,他说自己今天早饭打算在房间内吃,于是人家很快就准备了清粥、糕点端进来。

      商繁胥道谢后,打发她们出去了。刚才她们进门时,柳兆衡躲到了床底,这会儿人出去了,她打着转从床底滚了出来,商繁胥连忙去把她拉起来,帮着拍了拍她身上灰尘,就叫她快点用餐。

      这一顿吃得又饱又暖,放下碗筷,柳兆衡道:“这下我可以问你话了。”

      他也正等着呢:“兆衡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可是你说的!”保证得这么快,他是不是没想过自己要问什么?

      他点着头,笑容可掬地等她来问,只听她道:“你能否老实交代,到底关虔和李高义他们去哪里了?这样一个庄子,把你困住了,还把他们都困住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他的笑容不改,这两天,她表现得很让自己满意,是不用再让她陪自己陷在这里了。“你想的没错,他们的确不在这里。”

      “那去了哪里?”是给抓去了更难救的地方了吗?还是人家根本就没把那些人抓住?

      商繁胥道:“你要不要猜一下呢?”

      柳兆衡白他一眼:“懒得猜,你直接说!”

      “也好,我都如实招了吧。”他笑得很灿烂,说得很诚恳:“兆衡上次提着剑追歹人去了,我们一直等不到你回来,苦无办法,只好先准备着玉机和阮姑娘的后事,让高义和商济带着人护送他们的遗体去了药王庄。本来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枢机库,可兆衡不在了,我一个人去枢机库又有什么意思,便先让关兄替我拿着那张请帖去到枢机库最南端据点,天音城-朝霞山庄,由关兄去说明缘由,若他们可以接受,我便晚几日到场,若是无法接受,对我而言,自然是兆衡的周全更重要,兆衡不在了,别的我也顾不上了。”

      “你还真行……”责任全推卸到她的身上,把自己说得那叫一个重情重义,柳兆衡怒极反笑:“你让他们去他们就去了,就丢下你一个人给严士明捡了便宜?”

      商繁胥道:“也不是说让去他们就去的,但既然我想让他们去,总能找到让他们非去不可的理由。”

      “你可真是能干!”

      他谦虚地拱手:“兆衡见笑了。”

      “那你到底是如何给严士明抓了的?”不可能就是那么凑巧,严士明若非一路派人尾随,如何就能得这个空子把他抓住!

      “不能是抓,真的就是请我做客。”关于这事的原委,他也不再隐瞒:“我独自等着兆衡回来,可兆衡不来我也无可奈何,只好先到了城内,找到严公子在这里的庄院求助。说来人家严公子也是个热心肠,知道我在这里等兆衡,就主动借了清辉山庄给我做客,可我觉得这庄院不够隐秘,怕自己在这里的事泄露出去,毕竟严公子和我都是要去枢机库参选的人,我在他的地方做客,怕会招人话柄,于是,严公子就让我不用担心,因为他这庄院还有这里一处僻静所在,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接下来的事,不用他说,柳兆衡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听罢这番经过,柳兆衡不禁感叹:“你说是那严公子傻呀,还是我傻呀?”

      商繁胥面露疑惑:“兆衡如何要说自己傻?”

      柳兆衡道:“那是谁傻?那个严公子以为困你在这里可以从中得利,让你无法到枢机库参选;而我以为,是他不怀好意把你抓到这里,以为他妨碍你参考枢机库掌印,还想好好教训他一顿。事实上,你只是犯懒了,在这里躲清闲而已!”

      商繁胥摇头:“而事实上,我只是想兆衡赶快回来见我,前两天兆衡没有出现,我待在这里,每晚都彻夜难眠,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一去不回!”

      说这话时,他目光楚楚,满是真诚,柳兆衡更是不解:“你至于这么胡思乱想的吗?”

      商繁胥道:“我这人善妒,早已给兆衡说过的,不管是谁,只要他占了兆衡的目光我都会嫉妒,只要我心生嫉妒,便会变得理智全无,做出什么事情来谁都说不准,所以,兆衡你可千万别又丢下我不管了呀。”

      “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说到此刻,柳兆衡已察觉房门外除了那四个丫头,已来了更多的人,为首那人,应是严士明没错。

      这下好玩了,自己既然要带商繁胥离开,这下严士明在场,正大光明的带走人是比较费力了,若是又躲起来,等到入夜再走也是可以,但听了某人那一而再再而三提及的善妒言论,她当即决定上演一出舍身相救的感人戏码满足一下他的嫉妒心!

      接下来的话,门外的人自然是能听见的,正好,她就是想让人家能听到了!

      “既然你说来这里做客是为了盼我早日寻来,那我现在人在这里了,我要你和我走,你可愿意?”

      商繁胥听她这一言,笑道:“自然愿意,兆衡去哪里,我当然就去哪里。”

      她又故意问道:“那我要你现在就和我去枢机库,要你想尽办法当上枢机库的掌印,你答不答应?”

      尽管知道她心里很在意枢机库的事,可如今她这样故意提及,商繁胥当然知道事必有因,他笑了笑,回答得堂堂正正:“尽我所能,竭尽全力。”

      很好,就是要让外面那人知道,商繁胥去参选枢机库掌印,非他本人所愿,而是全是她的主意。

      这样一来,接下来要打要闹,也不会把矛头集中到商繁胥身上了,人家严士明谦谦君子,知书达理,是分得清孰是孰非的!

      事不宜迟,她反正是精神抖擞的,找人练练也无妨:“那我们现在就走。”

      正当柳兆衡拉起商繁胥去推那房门时,房门已然被人从外向内推开了,门外赫然站着面无表情的严士明。

      严士明看了一眼商繁胥,目光又落在了柳兆衡身上,这女子自己上次见过,怎么不过几天,竟出落得清丽了许多,虽说远称不上人间绝色,但也是活脱脱一位娟秀佳人了,偏偏依旧鲁莽又粗俗。

      一见严士明出现,商繁胥便对他拱手致谢:“严公子,这几日多谢款待,在下正好和兆衡要向你辞行。”

      严士明抬手道:“商公子无须客气,再多住几日也无妨……”

      不等他把冠冕堂皇的挽留话语说完,柳兆衡便直接道:“怎么会无妨,你是大大妨碍了我家公子爷去做枢机库掌印的大事,我们不像你一般是个闲人,你可以整日无事可做,我们还得去枢机库呢!”

      柳兆衡这些话说了,严士明不做表态,只是看向商繁胥,商繁胥带着歉意地对他笑了起来:“诚如兆衡所言,在下还需带着兆衡去枢机库,恐怕不能继续留下来做客了。”

      严士明也笑了起来:“若是本公子不答应呢?”

      柳兆衡才不管他怎么说:“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答应?谁管你答不答应!”

      严士明依旧是没有看她,只对商繁胥道:“这里是本公子的地方,若本公子不答应,看谁能离开!”

      柳兆衡一把将商繁胥护在身后,挺身挡在他和严士明之间:“那你就把眼睛睁大了看好,看我们是如何离开的!”

      严士明淡淡瞥了她一眼,笑道:“姑娘言重了,若是不信本公子所言,尽可一试!”

      说着,便拂袖转身,他一走开,却见门外涌入十来个身手还不错的男子。

      这些人简直是冲进来送死的!

      “有我在,你可别怕!”在出手前,她对商繁胥低语了这一句。

      商繁胥轻轻嗯了一声,表现出对她完全的信赖。

      之前玉机的佩剑还在她手,此刻对敌正是再趁手不过,她将商繁胥往身后推了一把,眼见那些人围成一个圈把他们困住,她直接旋身出剑,只这一招,便逐个刺到这些人的颈上,鲜血四溅而出,霎时惨叫声不止,待她回身止步后,看着惊恐痛绝的一干人等,她道:“速去找大夫止血,你们或可留下一命,还愣着做什么?没有活够吗?”

      这些人闻言哪里还有心恋战,丢下武器捂紧了颈子跑得一个更比一个的快。

      柳兆衡走到商繁胥身边:“喂,公子爷,我让你不要怕,你可要真的别怕哟!”

      见识过她这般残忍又无赖的打法,商繁胥挑了一下眉:“我只怕你伤到自己,别的都还好。”

      柳兆衡笑着回头去看严士明:“严公子,你家的人手不至于这几个吧?你身为姜国高门的贵公子,不可能这么快就需要亲自动手了吧?”

      “你说的不错,你还不配本公子亲自动手。”严士明面色淡然地拍了拍手,果然,从门外的院子里又出现了□□手十人,铁网阵八人,流星锤五人,功力尚可、风度沉稳的剑客一老、三少共四人及护卫若干人。

      面对如此阵仗,柳兆衡连眼都没眨一下,就问:“哈,就这样,还有没有别人了?”

      不同于柳兆衡的不当一回事,在看清那年老的剑客是何人后,商繁胥明显表情有所触动:“没想到鲁国四大侠士之一的谭新雅谭大侠也在此,还带来了门下三杰一同为严公子效力,在下实在没想到今天会有如此际遇。”

      商繁胥说罢,就向谭新雅拱手一拜,又接着对谭新雅的三个弟子分别拱手拜了一次,然后很是慎重地对柳兆衡道:“兆衡,前方的谭大侠可是我的旧识,若是可以,能否尽量别伤了他们师徒四人。”

      柳兆衡笑了笑:“你说你这人,走哪里你都能看到老熟人,好吧,我尽量不伤着他们!”

      他二人于如此重重包围下,还在笑着谈论要对他人手下留情,在场无不暗暗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尤其是那谭新雅,人家好歹是扬名天下几十年的老资格大侠了,如今被眼前一个小姑娘说要手下留情,这哪里拉得下脸,他咳嗽了一声,不等他出声,他的大弟子成鹏已道:“好你个商繁胥,多年不见没想到你更是狂妄自负,我们师徒哪要你来手下留情,今朝平白无故受你言语羞辱,还不看剑!”

      说着,便是飞身前来,直挑商繁胥面门,柳兆衡岂能让他得逞,她对商繁胥眨眼一笑,起身迎上去,一剑挡下成鹏攻击,以应接不暇的出招速度把人家逼得节节后退。

      谭门三杰情同手足,历来是共同进退,眼看成鹏被柳兆衡逼退,成齐、成胜都举剑来助成鹏一臂之力,柳兆衡一下陷入一对三的缠斗。

      商繁胥看她如此被人围攻本也是替她捏把汗,却见她突然回头对自己笑了一下,她是不想让自己为她担心,所以才特意回头过来的,是吧?

      自己不在外面活动这几年,看来不少事态是发生了变动,例如:这为鲁国器重多年,是鲁国太子授业恩师的谭新雅,如何就会投靠了严士明?这自己可得好好想想……

      闭门不出,就是会错过好多新鲜事,还好,让自己闭门不出的这个主因,如今已在身边,多年的蛰伏,正是为她……

      正是为她,自己才能做到!

      严士明看着商繁胥热切望向柳兆衡的眼神,他情意至此,谁能看不出,虽然心底是嗤笑他眼光尔尔,但该说的话,严士明还是充分说明:“商公子,看到义妹被人围攻,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吧?那又何苦反抗呢?不如在此答应本公子,只要继续留下来做客……”

      原本柳兆衡会与这谭门三杰多过几招,无非是想通过他们探知他师门的路数如何而已,哪知自己才与他们过不到四招,就听见有人去动摇商繁胥心智了,那怎么行!

      心下一急,也顾不得和人家和和气气地过招了,直接一脚踢飞了成齐,又挑过成英手中剑,刺进成胜胸前,如此,暂时结束一对三的局面,她一回头便要赶回商繁胥身边,哪知,她才转身,就被谭新雅一剑拦住去路,可真是没完没了的!

      商繁胥生怕她分心自己这边,会吃了谭新雅的亏,立即对她道:“兆衡放心,我自然是听兆衡吩咐,旁的人无论怎么说我都是不去理会的。”

      “那就好!”

      正面对上这鲁国四大侠士之一的谭新雅,柳兆衡是不带一丝害怕的。当年鲁国四大侠士齐齐出马却被商繁胥戏耍,既然商繁胥可以一敌四,如今的自己,对付一个难道还不行吗?

      先前和他弟子过招,柳兆衡便已经摸着点这谭门剑法的套路了,硬朗而刚猛,实在不是她喜欢的路数。

      “何方妖女,竟敢伤我爱徒!”

      谭大侠一开口便是呵斥,柳兆衡懒得理他,不伤了他徒弟,难道就活该被他徒弟所伤?

      明明是他们自己不识好歹冲上来,伤着了能怪得了谁?

      谭大侠看柳兆衡不理自己,目光还留在商繁胥那处,这完全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当即大怒:“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就不要怪老夫欺负你这个小辈了。”

      “来,有本事你就欺负呀!”柳兆衡无所谓地冲他招了招手,以他家剑法的路数,若是自己十五招之内不能把他打趴下,就是被他给欺负了!

      她这一动作就是挑衅,谭新雅也不再对她有任何劝说,直接拔剑相向,这第一招就是气势如虹,柳兆衡只觉他剑招确实不算精妙,但剑气倒有些凌厉,旋即转身一躲,再回头时,便见地上已给他的劈开了一道裂缝。仅仅是刚才那一招,也就谭新雅五成功力而言!

      这谭大侠也是有些水准的,柳兆衡当即对他更上心了一些,如此第二招上来,柳兆衡便借助先前自己学到过的机变招式与他相抗,不觉你来我往过了有五招,谭新雅只觉她确实聪慧灵敏,招式变化无穷,剑招绵绵不绝,忽而快,忽而更快,自己猜不出她的师门,摸不准她的路数,一路交手下来,竟只有苦于应付的份。

      过到第十招,谭新雅被她的新奇变化所欺,开始招架不住,柳兆衡当然也察觉到对方的困窘,不禁得意地回头去看了一眼商繁胥,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严士明正站于商繁胥身后,一副要他下黑手的架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何谓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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