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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特立独行 ...

  •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的黑,季衍也想尽快将她带走,难得听她主动提起,他自然顺理成章的答应她:“既然你这么等不及的要和本王走,自然,本王得满足你的请求。”

      那黑衣黑斗笠的六人,见她面带微笑向着季衍走去,对他们是完全没再理会,便有一人终于是不服气的开了口:“且慢,我兄弟六人也是来带姑娘你走的,你岂能不管不顾就跟着旁人离开了。”

      “战恺!”

      还不等杜轻舟答应人家一声,季衍已扬声呼喊出一个名字,将那潜藏于某处的高手唤出,下达了如此指令:“你,去陪这些人玩玩。”

      “哟呵,这些人,就留给我一个人玩?”只见那名为战恺的少年人忽然就一个旋身飞走出来,将自己随身的佩剑潇洒一横,直直地就站到了那黑衣黑斗笠的六人面前,“你是舍不得把连郁也叫出来玩玩吗?”

      这战恺一身白衣,看着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长得是异常俊俏,浑身透着少年意气,面对季衍时也丝毫没有主仆间应有的分寸。

      自然,在战恺心中,本就未曾将他季衍视作家主。

      哼,若非受了师父所托,自己又怎会听命于这区区的季衍!

      于这战恺心中一贯便是如此想来着!

      季衍知道对方是个桀骜不驯的心性,懒懒地回他一句:“你一个人要是摆不平他们,倒是可以叫上连郁一起。”

      “这样啊……”战恺勾了一下唇角,很是自负地斜睨着眼前的六人。

      杜轻舟见他这傲气的神情,还以为他要单挑这六人呢,谁知,他竟是一笑,接着又将潜藏中的另一人叫了出来:“连郁!”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呼喊出这个名字,转眼,又一名身着紫衣的清俊少年飞身而出:“就知道了,你绝不会放我一个人清闲着。”

      这连郁的相貌,较之战恺,竟是俊美得更显妖异!

      “六个人,你看我们怎么分?”战恺说话间目光炯炯地看向连郁,带着调侃,“要不,我五你一。”

      “废什么话,自然是对半分。”连郁的脸上虽不及战恺那么多生动的表情,却是冷冷淡淡中透着倔强之意。

      “好呀,那我们就看谁先把他们打趴下了!”话音一落,战恺便一剑挑向对面六人当中唯一说过话的那位。

      而下一刻,连郁也面无表情的加入了对战当中。

      这一对俊秀少年,确实身手不错,绕是杜轻舟本人,在他们现身之前,竟也丝毫没有察觉出他们的气息!

      初时,杜轻舟眼看他们二人与对方六人战作一团,双方对阵绝不含糊,是招招都挺凶险,她不由得犯了闲心在想,万一这一对美少年被人划伤了脸,那可如何是好……

      “王爷,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们历练?”看那季衍是十分悠哉的在观战,杜轻舟随口问了一句。

      “姑娘请放心,本王自有打算。”季衍笑看杜轻舟一眼,继而向她伸手做出邀请,“不如,姑娘这就随本王先行离去吧,刀剑无情,血光惊心,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也这样认为。”杜轻舟微微点头一下,旋即在心中问了一声元集真:阿真,你觉得我这回跟着这南疆郡王走一趟,有没有什么不妥?

      “若你就冲着好吃好喝的去,那也没什么不妥。”元集真是如此回答她的,他这般回答其实就是赞成她去了。

      原本说这话前,人家那一对美少年是正陷入酣战中的,可偏偏这话音刚落,杜轻舟再回头去看一眼时,这对少年竟已然将那六人打到在地了!

      何其迅速,也不知在那片刻之间他们究竟使出过如何绝妙招式,竟这样快就拿到了胜局!

      她颇有些惊异的神情正好落在了这对少年人的眼中,只见那战恺似笑非笑的看了连郁一眼,别有用意的说:“这世间灵慧所在,莫非就仅有那孤山氏吗?”

      既然对方知她是孤山一族的血脉,那好,且看看他们要作何打算!

      正当杜轻舟兴致勃勃的等着接招时,这一对少年却是回应她从容一笑,而后,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凭空在了众人眼前。

      如此鬼魅伎俩,竟有些行似于她孤山一族的刑天之境!

      而季衍对此,却是一脸的见怪不怪,于是,杜轻舟立即向季衍追问起这对少年人的来历,季衍有意对她卖关子,说什么不如她过府做客,如此他便可以大大方方的将那来龙去脉对她说个详尽了。

      说话间他越发靠近,杜轻舟转开身又侧开脸,而后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后又转头过来对他笑道:“王爷倒是好雅兴。”

      季衍彻底的无视了她的白眼,依旧是笑容灿烂的看向她,接着命人牵出了她原来的那匹黑马。甚至,看他的行径,他是有意与她共乘一骑的,可她显然无此雅兴,为防在拿捏住她以前她再有什么轻举妄动,季衍决定暂时不去勉强她。

      见他二人各自上马,正要启程时那战恺忽然又现身出来,就闲适地落座在他们眼前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开口就问季衍那被打倒的六人应当如何处置?

      季衍笑着回他:“自然是带回府后再作打算。”这伙人是何来历,为着什么目的,回去以后可得好好审审。

      杜轻舟听得季衍这句话,扭头便问:“王爷,你还寻思带他们一起走?”

      “是啊,不一起带走,莫非你想将他们放了?”

      可季衍能看出她没有放过人家的意思,且这黑衣黑斗笠的六人被伤得站都站不稳了,就算他们相互搀扶,也是走得跌跌撞撞的,每走一步就落下一处血色的印记,看得人头皮发麻。

      杜轻舟拉了一下手里的缰绳,让黑马站定:“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做个了结的好。”带回去了反而要惹麻烦,还不如就地处置,以免后患。

      听懂她的意思后,季衍觉得这样做并不妥当,转而劝她:“你就不想知道他们背后的主使者是谁吗?到底是谁在与你为敌,只有知道了主使者是谁我们才可以有所防备啊。”

      “不管是谁把他们派来送死的,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通常来说,是应该查问出背后主谋是谁的,但杜轻舟觉得,这事反正和商繁胥脱不了干系,自己知道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杀了就是。

      知道太多反而心里难受,真相什么的,不该是为了为难自己而存在的。

      “若是……”见她执意要取人性命,季衍自问是劝不了她,又换了种方式发问,“若你那郎君在此,若他让你饶了人家一命,你是否会听他的劝告呢?”

      自然是会听他的,从前看在他的份上,自己也是饶过不少人的性命了。自己犯不着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去和商繁胥怄气,他想放过的,她随手放了便是。反正商繁胥这人素来记仇,自己放过了人家这一次,指不定往后商繁胥会叫他们生不如死。

      再说了,没准人家是商繁胥某项大计中的一环,自己怎能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就妨碍了他的大计。

      所以,若是商繁胥求情的人,她统统可以放过。

      然而,这时他却不在这里……

      自己听他的劝告自然理所当然,至于别人,那就完全无此必要了!

      “王爷要是有所顾忌,我不介意亲自动手。”说着她就唤出了断离剑,身形从黑马的马背上一跃下地,直往那被俘获的六人而去。

      虽有战恺的飞身阻拦,却被她身法敏捷的躲过,她手里的剑花挽得极为好看,不多时就接连刺破了六人的脖子,鲜血流过剑身又飞溅到她的脸颊上,她十分平静地抬起衣袖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又扬手用袖口将断离剑的血揩干净。她收剑入鞘时,那六人已然倒地身亡。

      她出手干净利落,不见半分犹豫,战恺见此一幕,出于本能的不忿想与她动手,但连郁却现身将他挡了下来。

      能感觉到,在场除了季衍,其余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到了。但季衍却只是挑了一下眉,而后便对她嬉皮笑脸的问:“这下把人杀了,你就满意了是吗?”

      “也说不上满意,只是,人家都敢送上门来找死,我若是没胆量动手,岂不是太不应该了。”杜轻舟甩了一下手,并未太过介意自己衣袖上的血迹,只想着包袱里还有身紫衣,待回到辛郾城里,换上就是。

      此刻,季衍虽对她还是笑意相待,却丝毫没有带她同行的打算了。就算冲着她这张脸,他有兴致和她周旋,但因着她这干净利落的性情,他觉得自己还是到此为止的好。

      不错,自己是打算把她带回辛郾城,甚至还想着把她带回王府里养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凭自己的本事迟早有一天能将她的心抓住的,可看她这么狠得下心肠,就怕还不到自己将她收服,她已更先行一步的把自己阖府的娇妻美妾一同杀了……想想那血流成河的场面,简直让他揪心断肠!

      想到这里,就算对她再有绮思他也即刻斩断心念了,虽依旧是对她含笑,但这笑容里却完全是客气,没有了半分招惹之意:“姑娘,你竟不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对于背后隐藏的真相,竟是一点也不想知道……此等从容气魄,实在令人佩服不已。”

      尽管不知何故,但她也察觉出季衍对他的态度从引逗转为了“佩服”,她笑道:“王爷客气了。”

      “原以为你是完全见不得血腥的,哪知,你竟是如此下得去手……”见杜轻舟听闻此话后笑意加深,季衍叹了口气,“受人所托,因为有人不想让姑娘你亲眼目睹一些血腥事,所以,本王特意前往辛郾城恭迎姑娘的大驾,却没想到,姑娘你原比本王想象中的坚强太多。”

      季衍把话说到这份上,即便杜轻舟不是个太开窍的,也听懂了大致情况。她本以为商繁胥是想借她被人擒获之名对人发难,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啊……

      既然与自己所理解的不同,那么,就没有继续做下去的必要了。说什么让她随人家去去便是,她跟着人家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他到底要面对什么事!

      到底是如何了得的血腥之事,竟让商繁胥这般心胸狭窄之人都肯让她屈就到人家院子里去,到底是为的什么居然让她出来暂避几天……

      为了不辜负季衍的提醒,杜轻舟当即对他拱手拜别:“王爷,看来我是不能和你一起走了。”商繁胥这人老是瞒着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这次,她就要回去看看,他到底是在让她避哪般!

      她果然没有太愚钝,走得倒是挺自觉。季衍深感欣慰:“若是下次,你能带上你那郎君一起来本王这边做客,本王是欢迎至极。”

      让她带着商繁胥一起去,他还真是不怕惹祸上身啊!杜轻舟笑了起来:“看情况吧,毕竟我家郎君一向都是挺忙碌的。”说完这话,她便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毫无留恋之意。

      “这女子好不蛮横!”战恺看向她那风风火火的背影,不由感叹了一声。

      “岂止是蛮横,简直是……”残忍!连郁很想将这二字说出口,可思及对方身份,自己是万万不能对她有所不敬的。

      毕竟……

      “哎,毕竟她可是我们师父未来的……”还不待连郁将无奈感叹出来,战恺已先他一步哀声叹气起来,“是我们师父的……”

      然而,因顾忌着身边的季衍,还有那季衍身边的一干人等,天机不可泄露,战恺还是将最后的话憋在了心里。

      这时,也听得季衍一叹:“模样长得再好,偏偏是个心狠手辣的个性,本王虽然有包容之意,奈何她自己不识抬举,哎……放她走掉了也好,本王身边从不缺美人,怎能因她一人就殃及内院的无数美人……”说到这里时,他又很快调整了心情,颇有些趣兴的对战恺、连郁发问:“说来,本王也有一年未曾去拜访过神女了,不知……”

      不等他把话说完,战恺与连郁对视一眼,接着就各自闪身一跃,再次消失在了季衍面前。

      哼,胆大包天,竟又把歪脑筋打到他们师父头上了!

      真是活腻了!

      虽是不约而同有这此般想法,却也是不约而同有着诸般无奈……哎,师父有命,让他们到下界历练,非要把他们安排在这荒唐王爷的身边,竟是任他差遣……师父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往后的机缘,他们虽不得已,也只好听命行事了!

      将身后的人和事远远甩得老远后,杜轻舟暂且停马换衣,将沾上血色的绿衣脱下扔了,又换上一身紫色的新衣后她才再次开始赶路。

      从现在开始,若是马不停蹄,应该可以及时重返九霄天,不会错过明早的公议大会。

      虽自己不想知道真相,也不愿意面对真相,可这次,就连商繁胥都觉得没有把握了,所以才将她遣走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又如何能走呢?

      不想知道真相,不愿意面对真相,不懂得理解他,觉得只要怨恨就行了,只要怪罪他就是了,反正他是恶意的,反正他天生就没有愧疚感……虽然对于商繁胥,直到今天,直到现在,自己还是这么想他的,但是,作为商繁胥之妻,她又怎能让他独自去面对那些事呢?

      那些他不想让她见到的事……他也太小看人了,时至今日,莫非还有什么事自己面对不了的吗?

      她不在那里他也没有问题……是啊,若是他独自面对也绝对没有问题,若是她在场他反而会被掣肘,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半夜途经辛郾城时,为了赶得上明天的公议大会,杜轻舟付了银子将黑马拜托给一家客栈代为照看,而后就靠着元集真的帮助,一路潜行于云霄幻境中赶路,这样也省得半路遇上些不长眼的来拦路。

      元集真见她决意如此,便借力给她让她虽连夜奔袭依旧没有疲倦之意,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下大地,杜轻舟从云霄幻境中现身出来,当即是晃了晃脑袋,甩了甩手,紫衣飞扬,神态平和。

      此刻的她已然站立在九霄天的大门口,正想迈步进去,却察觉出大门内有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自己,咦……商繁胥原本将她支开,不想让她看到一些事,自己头脑发热的跑回来,万一因她贸然出现坏了他的大计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杜轻舟问了问元集真:阿真,要不我还是躲在你的云霄幻境当中吧,若是等一下出了什么商繁胥按不住的事,我再出现救他也不迟啊。

      “就你能耐,他按不住,你就能按住了。”元集真嘴上挺凶恶,但还是放她躲进来了。

      与他再次照面后,杜轻舟低头一笑,心想着,我若是按不住,那不是还有你吗?

      元集真读到她这一想法,面上虽不给她好脸色,心里却是挺乐意的。

      而九霄天大门内某人,分明是瞧见了杜轻舟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不见了。对方揉揉眼睛,莫不是撞邪了,可巡查一周也瞧不见她的踪影,也罢,暂时不去追究她了,毕竟公议大会即将开始,自己也不能再分心其他了。

      杜轻舟通过云霄幻境的溪水看见了外面的景象,这才发现,原来在默默观察自己的某人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九霄天首徒岑霖。

      跟着岑霖的脚步,杜轻舟和元集真一路来到了公议大会的会场,九霄天的正堂,九山堂。

      此刻的九山堂上,旦天澜被他的夫人也即是九霄天的副帮主叶瑾懿搀扶上了正位坐好,旦夫人就站在他身侧,随时可以给他照应。而商繁胥,此刻他正坐在右手边的位置上,杜轻舟的两个师兄覃冈和冯南烟这时也回到他身边了,分别就挨着他这一边坐着。

      除他们以外,在场的还有沈星辉,以及岑霖等九霄天的弟子,另外还有一位须发尽白的老人家,一身白衣,看上去仙风道骨,挺有气势的样子。

      杜轻舟正诧异这一位看着来头不一般的到底是何人,这时就听元集真在感叹:“没想到,居然将这个老儿都请下山了,这次公议大会,果然是不一般啊。”

      元集真口中的这位老儿,也果真是有着非同小可的来头。

      竟是上上上任的枢机库掌印陶昔!

      据说这位陶掌印在任时是出了名的杀伐果断,嫉恶如仇,其手段之狠厉,心性之凶残,那时,无论是邪教中人还是正道各派提及他的威名那是个个在胆寒。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此一位令正邪两道皆是又敬又畏的掌印大人,在他卸任掌印之后,居然就没有再在江湖上走动一下,而是毫不犹豫就扭头扎根进了兴国的某一处名山大川当中,说什么自己心有所悟,深感自己平生杀戮过重,罪孽太多,非得找个清静地方静思己过才行,随即就不问世事静思己过长达三十年。

      用三十年的光阴面壁悟道,虽并非己愿,却也在三十年间接连接受过正邪两道无数顶尖高手的寻衅挑战,这位陶老前辈至今仍然建在,也就间接证明了他这三十年中几乎未尝一败,因为若是有过一败,以他老人家曾在位枢机库掌印时行的那些“壮举”,正邪之间恨不能生啖其肉的几乎就是个五五开,能将他打败还肯留他一命的人,在那三十年的光阴中,根本就是不存在。

      三十年后再次下山的陶昔,无论身手还是心性皆再上一个顶峰,现今已是江湖公认的打遍天下无敌手,后因机缘得当,陶昔加入十盟成为了十盟当中的第九宗,至此,陶昔在江湖上便是有着无法撼动的威势与声望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6章 特立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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