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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冬(终南有竹系列之一) ...

  •   今年雪下的特别早。才十月初,草叶还没黄尽,雪片就纷纷扬扬地来了,直催得树上的叶子再受不住寒冷,被风一推就一头栽了下去。展昭巡完街特意去买了几斤蜜饯——冬日里果蔬少,开封食宿又简单,自家的耗子少不得要靠它打打牙祭。着伙计仔细包裹好了揣在怀里,展昭裹紧领子迎着雪走去。

      开封府后院猫窝里早就生了火盆。展昭乃四品护卫,薪俸不低,平日开销不大,索性匀一半给耗子糟蹋。白玉堂也不计较——自家人计较个什么?五爷平日也打理着生意 ,他官猫要应急自拿便是。于是这冬衣炭火的,白玉堂早早就置备了来,又着人新糊了门窗,加厚了床帐。

      展昭推门入屋,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眉毛上的雪顿时化作水珠,忙回手把门关好,生怕外面冷气灌进屋里。白玉堂正自坐着看书,见展昭回来,紧走几步上前接过展昭摘下的外衫抖了抖,抖掉上面落雪,又探手在展昭棉衣领上摸了摸,确信没被打湿,才放下心,就要收回手去。展昭在外面时未觉这寒有多难耐,待入得屋来被暖气一扑,浑身血液通畅起来,面上开始酥麻麻的,方缓出冷感。偏那耗子一只暖手顺着颈子滑两滑,触得展昭说不出的舒坦,看那手要撤离,忙一把捉了攥在手里。不出意外的被老鼠抬眼一瞪,展昭笑嘻嘻道:“可是冻坏了,暖暖手罢。”白玉堂也就不再挣扎,牵了展昭于桌前坐了,将展昭的外衫往随便往椅子上一丢,扭过头用空着的手拿过先前的书假作看得认真。

      展昭知道那耗子别扭上来,也不再逗弄他。将蜜饯置于桌上,听得屋内“咕嘟嘟”响,顺着桌角下看去,桌边小架上火炉正煮着什么,不由抿嘴笑道:“怪到满屋酒香。五爷今日好雅致。”白玉堂没好气地瞪了展昭一眼,书索性丢到一边:“前些日子去颜兄府上,颜兄去山东时得了些家酿酒和枣子、陈皮,便给我留了些。今日天寒,想起找出来,颜兄说那枣子、陈皮用来煮酒最好,是当地的方子。你这猫儿有口福,偏待煮好了回来。”展昭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也不好说什么,只点点头。

      白玉堂用勺将酒慢慢盛到注子里继续温着,拾过白玉莲叶盏来斟了一杯,递到展昭面前,待展昭抬手接时,却贴着他手转个弯自饮了;又噙着杯盏不放,只拿一双水润润的桃花眼睇着展昭,吃吃地笑着,露出一排小白牙,看得展昭口干舌燥,虚火腾腾地燃将起来。待盏边的酒被细细地抿尽了,白玉堂才放下玉盏,拣了双鱼犀角觞来,只斟了五成,又拿过茶壶兑了四成水,方双手端至展昭面前,道:“展大人可是忙得很,我这酒来的不易,偏这觞又大了点,可怜我今日也只好以水酒待人了,还望展大人不计较才是。”展昭见这老鼠一脸的促狭,早笑到了眼底,也不计较,只管拿过饮了,又似意犹未尽,抿抿唇,道:“水酒尚且如此,醇酒想必更妙。”趁白玉堂不明所以之时,欺身上来,将那老鼠两半唇细细舔了个够本。白玉堂本是要耍上展昭一耍,不想反着了这猫的道,一时气恼上来,连颈子都红了,一把推开展昭,转过身去自斟自饮。

      展昭知道耗子皮薄,舔了舔唇边味道,捉了白玉堂肩膀哄道:“好玉堂,知道你用心。天色也晚了,我去取晚膳来。”起身欲行,却被白玉堂一把捉住按回椅子上。“刚缓个半暖又要出去折腾。我也去透透气。”白玉堂顺手摘下石榴红鹙氅来披在身上出了门。展昭刚拾起玉盏来,便听白玉堂惊喜道:“猫儿,雪停了!”展昭抬眼就见那白老鼠一溜烟地进来,抢了注子在手,一手拉起自己道着“这好景致可莫辜负了。”转身便往外去。白玉堂到了外面,脚尖一点上了房顶,展昭紧随其上,两人随地坐下。此时雪已停了半晌,云也被风吹的四散,露出零零散散的星来,月亮倚在云脚,淡淡的光将东京笼罩得正好。展昭望向月下的白玉堂,石榴红鹙氅被月光映成银红,更衬得那老鼠面白如玉眉眼含情,再配上这雪白的背景,端的一风流俊俏佳公子,不由得笑意更深。“明日给颜兄选个谢礼。”“……好。”

      明月相思轻倚楼,
      广寒池上曲悠幽。
      行人莫盼春来早,
      几树琼花尽风流。(by zyx43558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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